第39章
解予飛今天出了趟門，然後就在家等着他。前些日子忙着兼職，裝作不知道他生日的樣子，昨天葉昭然回了家，倒給了他時間來準備。
解予飛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來準備食材，又把一早出去做的蛋糕拿回家放好，在他印象裏，生日就是這麽過的，雖然他自己很久都沒過生日了。
他有些坐不住，更多的是緊張，時不時去陽臺給綠植澆水，看看這人到底回來了沒，手心也帶着汗，摸着他兜裏準備的禮物，他怕葉昭然不喜歡。
葉昭然将近中午才回到公寓，吃完面後秦姝月又留他下來聊了一會兒。
不知道這是解予飛第幾次動身去陽臺邊上了，他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公寓樓這邊走過來。
解予飛把飯菜熱了好幾次，他回身坐在沙發上，聽到葉昭然開門進來的聲音。
解予飛坐着沒動，葉昭然走了進來才看見桌子上那滿滿當當的豐盛的菜，還有擺在旁邊的蛋糕，上面插着根寫着“20”的蠟燭。
解予飛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該怎麽陪他過生日，他猜想着生日流程應該都是這樣走一遍的，但他又想起去年葉昭然帶他去酒吧過生日的事兒，那時候兩人還不熟，但葉昭然看起來好像比較喜歡那種方式。
他擔心他不喜歡，也怕他覺得無趣。
葉昭然看了看他，解予飛帶着些局促不安，慢吞吞的說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這些....”
葉昭然突地對他笑了，是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我很喜歡，小飛。”
解予飛感覺松了口氣，走過來推着他坐下，“那你過來，許個願望吧。”
他邊說邊用打火機把擺在蛋糕上的蠟燭點燃，小時候過生日的時候，外婆就給他買兩元錢的小蛋糕，他自己很羨慕過生日可以吃一個大蛋糕的人。這時候他看着葉昭然，就是把他當作一個小朋友一樣哄着，蛋糕上撒着榛子仁，擺的各式各樣的水果看起來十分新鮮，解予飛去的時候晚了，做蛋糕的時候又走神，他自己并不是很滿意，但時間來不及，他拎着蛋糕回了家。
葉昭然看着對面的眼神，也配合的閉了眼睛，然後睜開眼吹滅了蠟燭。他過生日從來就是走個流程，蛋糕有人送，但都是買來看看，沒動過。大多數時候是去嗨一場，醉一場，再結束。
但他現在看着解予飛滿是期待的眼神心裏莫名一軟，解予飛總是照顧着他的喜好，把他當小孩一樣寵着，葉昭然也看明白了這一點，才經常對着他撒嬌，仗着他喜歡自己，抓着他軟肋。
吹完蠟燭，解予飛還在低頭看着蛋糕，好像下一秒就想撲上去吃掉的樣子。葉昭然看着他孩子氣的一面，有些好笑。卻朝他擡擡下巴，帶着誘惑的嗓音說道：“臉擡起來一點，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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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予飛聽到之後，啊了一聲。機械的把臉擡了起來，眼神裏還透着茫然，葉昭然卻突然靠近，他的氣息實在太熟悉，解予飛還沒反應過來，葉昭然卻挑起了他的下巴溫柔的親了上來。
解予飛不敢動彈，怕碰到桌上把蛋糕碰掉了。他順從的仰着頭，葉昭然的舌頭還溫柔的在他唇裏糾纏。
解予飛被親的迷糊，葉昭然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他。
剛剛的旖旎氣氛依舊未散，葉昭然看着他的眼神都帶了點□□的味道，解予飛能感受到山雨欲來的氣勢，但他還是掙紮着把內心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現在可以吃蛋糕了嗎？”
我真的好想吃蛋糕哦……
葉昭然笑了一聲，他湊在解予飛肩旁，咬着耳朵說：“看你表現，晚上再一起吃。”
至于晚上怎麽吃，那就看他的心情。
解予飛看着葉昭然說這話帶着調谑的表情，也明白他又在想着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了，有點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把。兩人坐在一起開始吃飯。
解予飛做的飯菜全是按着葉昭然的喜好來的，葉昭然看着這人專心的為自己挑着魚刺的時候，漫不經心的跟他聊天：“小飛，你的生日是多久啊？”
解予飛：“正月初四。”說完把挑好的魚肉放進葉昭然碗裏，葉昭然吃的開心，偶爾擡頭逗一下解予飛。
不過這頓飯還沒吃到盡興時，葉昭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葉昭然今天本來打算跟解予飛窩在家裏一整天，以前狐朋狗友那邊的飯局都推了，也沒讓任何一個人來幫他辦生日宴會，但夏澤爾這電話打的實在太不是時候，解予飛正準備從兜裏把禮物掏出來，夏澤爾電話就像奪命連環call 一樣，锲而不舍的響了起來。
葉昭然看了一眼對面有些緊張的解予飛，順手摸了一下他頭發，然後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夏澤爾帶着激動的聲音，“出來吃飯！”
葉昭然還想着這傻逼是不是沒聽懂自己前幾天說的話，他又拒絕了一遍：“不來，沒空。”說完挂了電話。
葉昭然心裏盤算着，晚上該怎麽跟解予飛相處，今天他可以跟小飛在家裏呆一整天，他的生日，不管怎麽過分的要求小飛肯定都會答應他，他還想把那人帶到廚房裏做一次，吃蛋糕的時間再做一次。
葉昭然腦子裏全是這些想法，他吃完飯便坐到對面去抱着解予飛撒嬌，解予飛是纏不住變身樹袋熊的葉昭然的，看着他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他就沒出息了，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他是真的喜歡葉昭然，很喜歡。
解予飛願意給葉昭然他想要的，也樂得将就他。他記得葉昭然笑起來的時候多麽好看，低着聲音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時候多麽迷人，他知道自己陷得很深，葉昭然給他織了一張網，他沒辦法逃掉。
他溫柔的吻了一下葉昭然的臉頰，像對待什麽愛不釋手的寶貝一樣。擡頭看着葉昭然的時候目光似水，滿滿的都是迷戀。
就算這時候葉昭然拿把刀捅進他的心口，他應該也會帶着對他的這一腔溫柔死去。
葉昭然被解予飛親的一怔，看着解予飛望向他時的眼神，內心多的都是滿足感。他洋洋得意，沒有誰比現在的解予飛更喜歡他了。
他捏着解予飛的下巴便吻了過去，解予飛很順從，臉上帶着點羞紅，兩人滾到了沙發上。
不過葉昭然還沒等到進一步動作的時候，夏澤爾這不知世事的傻逼又打電話過來了。
葉昭然正準備關掉，解予飛卻躲着起了身，喘着氣說：“接電話吧…他可能真有什麽事兒呢。”
葉昭然俯身向前在他嘴上啾了一口，才起身拿着電話上了陽臺。
他可以當着解予飛的面接，但他怕自己接電話的時候看着看着忍不住把人給辦了，夏澤爾這傻逼聽到之後還不吓慘？
葉昭然站在陽臺上，接了電話。他口氣帶着幾分嚴厲，裏面還透着點威脅的意味：“你要是說不出來你有什麽重要的事，那你就—”
葉昭然帶着怒氣的聲音被打斷，對面響起的是沉着溫和的嗓音，一個好久沒聽見的聲音：
“昭然，是我。”
“我是陸之安。”
說完這句話後，電話兩邊都沉默了。
這沉默仿佛又帶着點無聲的質問，質問當年，質問這一通不挑時候的來電。
你打電話來幹嘛？你他媽不是說好聚好散嗎？打電話回來幹嘛？
不過葉昭然不是兩年前的他，陸之安也不是以前的陸之安。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葉昭然才有些不耐煩的啧了一聲，陸之安的聲音便又響起，帶着恰到好處的禮貌：“我今天才回來，能一起出來吃個飯嗎。”
葉昭然沒正面回答他問題，沉着聲音說：“你把電話給夏澤爾。”
很快，夏澤爾接過了電話，語氣帶着點幸災樂禍：“我讓你不要挂我電話啊。”
葉昭然被梗了一句，但他沒理夏澤爾，直接的問道：“陸之安什麽時候回來的？”
夏澤爾那邊仿佛人挺多，有些吵。他走了幾步到外面，對着電話說：“今天啊，人家一回來就問起了你，還問你生日怎麽不出來玩啊...你說...”
夏澤爾話沒說完，就被葉昭然打斷。
“在哪兒？”
“啊—？”
“你們現在在哪兒，地址。”
夏澤爾說了飯店的名字，葉昭然就把電話挂了。他現在情緒不對，也沒直接走進去。看着這滿陽臺的綠植，從兜裏摸出了一根煙，這天兒風大，他站在陽臺外，把煙放進嘴裏，手擋着風拿打火機點燃了。
葉昭然狠狠的吸了一口，這口煙進到肺裏之後，他才覺得整個人舒坦了一點。
生活好像就是這樣，你過的開心舒服了，下一秒就總要來點糟心的事情讓你認輸，讓你難過。
不過葉昭然今天已經二十歲了，他不是十六歲時候的他，那時候的他遇見了陸之安，把年少的感情放在他身上，然後對方拍拍屁股出國潇灑了，他在夜裏喝酒，在白天睡覺，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過。但現在的他，不一樣了。
他不會認輸，也不會難過。
葉昭然沒呆太久，解予飛想着這電話打的是不是太久，他想出來提醒葉昭然，冬天外面風大，進來接電話也可以。
解予飛才走到陽臺，就看見葉昭然站在外面，跟剛才不一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落魄的神情，他抽着煙，目光還帶着點迷茫。
解予飛看見葉昭然抽煙，又把他拉了進來，
語氣帶着點不樂意：“怎麽又抽煙了？”
葉昭然也沒吭聲。突然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前，聲音帶着委屈叫道，“小飛...”
解予飛拍了拍葉昭然的背，葉昭然直起身子的時候面色如平時一樣，只是眼睛裏多了點跟以前不同的情緒。
葉昭然看着眼前的解予飛，他眼睛裏全是藏不住的喜歡，不過現在帶上了擔憂，“怎麽了嗎？”
葉昭然搖了搖頭，把掐滅的煙扔進垃圾桶。解予飛默不作聲，只從玻璃罐子裏拿了薄荷糖，往葉昭然嘴裏塞。
葉昭然吃着薄荷糖，有點心不在焉，“其實我不喜歡吃這個...”
解予飛愣了一下，沒懂葉昭然的意思。
他覺得葉昭然情緒不對，但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擡起臉問他，“你不開心嗎？”
葉昭然聽着解予飛的聲音，又回過神來。解予飛确實很喜歡他。
都說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他的情緒你比誰都更清楚。
解予飛就是這麽擔心着他。擔心他難過，擔心他不開心。
葉昭然露出個笑容，是平時那種沒心沒肺，看不出真心實意的笑。“沒事。”
“我可能有事要出去一趟，小飛。不回來吃晚飯了。”
解予飛點了點頭，看着葉昭然進去換了身衣服，走前還回頭看了解予飛一眼，笑的溫柔：“小飛，晚上早點睡。”
解予飛點了點頭，他手摳着兜裏的禮物，帶着汗，帶着緊張，卻又突然松開了，他還是沒拿出來。
然後他目送着葉昭然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