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任越醒過來了,只是這一醒過來就沒有聽到什麽好消息,讓他不太高興了。他揉了揉因為強制被打斷的睡眠而有些昏沉沉的頭,然後從草叢裏站了起來,邁着一雙大長腿走到了隔壁那竊竊私語的人群中。
“你們好像在說什麽很有意思的事情呢,”任越不高興的說道,“也跟我一起分享一下怎麽樣?我很感興趣。”
任越突然冒出來把那一群正在分享八卦的人吓了一大跳,不過在看清楚任越的長相之後,他們驚豔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有一個學生認出了任越,他驚呼了一聲:“你是林河的朋友?那個九班的任越?”
任越沒想到他們居然認出他了,像他這麽低調的一個人……不對,前些天發生的那個侯同學的事情已經足以讓他變成一個發光體了,現在基本走哪哪裏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的說些什麽。于是任越揚了揚眉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對哦,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任越,所以我呢就對我好朋友的八卦特別的感興趣,你們一定不介意給我科普一下吧?”
沉默了幾分鐘之後,有一個人就大膽的開口說道:“看樣子你應該一直在這附近,那你應該都聽到了,我們沒必要再重複了吧?”
“你們不願意跟我分享?”
有個看起來比較軟和的男生見着氣氛不對,出聲救場了,他說道:“那什麽我們的消息也不真實,就是無聊的時候聊聊而已,如果你想了解更加詳細真實的情況,你可以問問班上的其他同學,他們應該更加清楚。”
任越笑了,他說道:“你們的消息是假的?”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了,只是我認為如果你想幫你的朋友的話,應該去問一些更加了解真相的人,這樣才不會搞錯情況。”那男生真情實意的表示道,“我是怕我們的話誤導了你,那就不好了。”
任越俯視着草地上這三個男生,他覺得剛才那人說的話特別的有道理,但是呢……任越依舊高高在上的俯視着他們,然後他淡淡的說道:“所以你說這麽多,意思就是你們說的話不真實,可能是假的,但是你們還是在這裏亂傳?”
三名男生被任越這話整懵了,他們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點了點頭。
任越臉上的笑容瞬間卸下來了,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幾個人,冷冷的說道:“你們這樣算是在诋毀我的好朋友了?那麽接下來無論我做什麽,你們應該也沒有怨言吧。”
男生們被任越那冷酷的表情吓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挪動了些許,像是想要逃走。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是被任越撲捉到了,他率先一腳重重的踩踏在了他們逃離的向前,然後腳板在草地上狠狠的碾了幾下,将原本青蔥的小草碾碎了。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個舉動,卻把三名男生震住了,他們眼神有些失焦,下意識的猛地搖頭說道:“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任越半傾下.身體,睨視着他們:“哦,是嗎?”
“不敢!絕對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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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在學校還聽到這樣子的謠言呢?”
“我們現在馬上就去澄清!!!”
“……”
任越看着三位被吓得狂奔而去的男生,并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撇了撇嘴。他蹲下.身看着地上被他蹂躏的已經完全廢了的小草,端詳了一下,然後拿個個空瓶裝了水澆上去,接着便懶懶的離開了。
發小被欺負了。
任越一路上都在琢磨着這一件事,他想他的直覺還真是準,當初第一次聽到學校的尖子班學生被毆打了,他就直覺這事情可能與林河有關系了,只是因為當時目測林河身上沒有傷口,所以他才以為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也慶幸受傷的并不是他的發小。
結果證明真的不能掉以輕心啊。
任越想着林河,不知不覺的也就走到了林河的教室。按理說高中的學生為了省時間,中午在飯堂吃完飯之後都會回教室學習,不過一些家裏比較近或者住宿舍的學生,則會選擇回去在床鋪上睡一覺,養足精神了再繼續下午的課程。像尖子班這樣的超人才班級,裏面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學習狂,就算是午休肯定也會認真的呆在教室裏做題……任越這麽想着,卻看到林河的班上只有一個人。
任越:“……”
——說好的尖子生都愛學習,争分奪秒的在學習呢?
任越本來轉身就想要走了,只是他覺得班上那一個人有些眼熟。
那男生穿着藍白色的校服,卻沒有一般男生那種臃腫普通的平凡感,相反他這穿着校服的樣子給人一種久違的驚豔,讓人想不到校服原來還能被穿出這樣高大上的氣質。那男生的位置接近窗戶,正午時分金燦燦的陽光雖然并不直接照射到教室裏,但是也有一些餘光灑落,照的男生原本就比一般人白的膚色多了幾分透明的感覺。
男生正單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大概是感覺到門口有人,他懶洋洋的轉頭看了過來。而也是他這轉身,任越才注意到這男生的長相實在是與衆不同,他很漂亮,而更讓人覺得有魅力的是他那雙顏色略淺,讓人看出總覺得有幾分豎着的貓瞳形狀的眼睛。原本這樣與常人有些不一樣的眼睛會讓人覺得陌生可怕,但因為這雙貓眼的輪廓實在是太完美,而眼球有剔透精致的讓人說不出讨厭,于是連奇特之處也成了他的魅力點。
任越不怎麽關注別人的外貌,對他來說世界的人差不多都一個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或許哪天見到一個三只眼睛或者兩個鼻子的人他會覺得很驚豔。不過在看到這位男生那雙奇特的眼睛的時候,他揚了揚眉頭覺得挺有意思的。只是這時候任越完全認出了這個男孩,他大概就是別人口中的白校草,也就是傳聞中揍了林河的人。
任越并不是一個會依靠一兩點小道消息就行動的人,他原本是想要再找林河确認一下情況,但既然這麽巧在這個時候見到了傳聞中的‘白校草’,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什麽。于是任越拍了拍自己有些困頓的臉,提起了一點精神,然後他才很自然的就走進了尖子班,走到了白校草的面前,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身形有些瘦弱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威脅力的男生,他不冷不熱的就抛出了直球:“聽說你打了林河。”
白景瞥了他一眼,沒理會。
任越在心底裏啧了一下,他反應過來都覺得自己剛才那一身氣質和說的話都特別有一種大反派的感覺,仿佛帶頭欺壓別人的是他一樣。不過任越并不反省,反倒是覺得大反派這個頭銜貌似挺有意思的,于是他直接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把戲貫徹到底了。他一腳踹到了課桌,然後壞笑着用一種很有壓迫力的聲音說道:“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白景雙手離開了桌面,他穩穩的坐在了椅子上,沒有表情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不過他倒是擡頭看了任越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你是白癡嗎?”
“哦?”
白景又看了任越一眼,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神微微一沉說道:“是與不是那又如何?你打算幫他報仇嗎?”
任越卻沒有立刻就爆發,他很冷靜的看着白景,然後問道:“為什麽打林河?”這時候任越走神的想了一下,這個校草姓白,會不會跟那個白先生有什麽關系呢?如果是這樣子的話……任越的眼神微微一暗,心中冷笑。
白景的大概是覺得坐着擡頭看任越這動作很累,于是他幹脆不再看任越,而是保持着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淡淡的說道:“大概是我讨厭基佬,天生氣場不和。”
任越雙眼在白景身上轉了一圈,然後他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然後說道:“那你大概很讨厭你自己了。”
白景眉宇淡淡,又沒有理會任越了。
任越卻坐在了白景的課桌前,他依舊用一種壞人的姿态居高臨下的盯着白景,不過這會兒他眼神中滿滿的是不懷好意,他緊盯着白景說道:“你一個天生基佬,又有什麽資格去讨厭基佬呢?”
任越這說的是大白話,這是根據他以往的經驗看出來的。天生同性戀的人雖然看起來很正常,但是這樣子的人身上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一般人見多了自然就能夠判斷出來。雖然說有些人藏的很深,需要相處一段時間才能夠發現,不過這也并不影響任越的判斷。
這個白校草,分明就是一個天生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