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白先生走了之後, 任越就變的相當的自由了。盡管白先生在的時候他也非常自由,但是這是不一樣的概念。任越高高興興的泡了澡,然後到房間去看游戲直播了。游戲主播輝葉每兩周直播一次, 就算如此在業界也算是一個比較勤奮的主播了。
任越早早的到了直播間, 但是比他早的人還有不少。只見黑黑的屏幕上面已經炸滿了彈幕,一溜的在刷“老公我來了”之類的話題。這種時候任越并不跟風, 他看了看時間,确定距離開播還有十幾分鐘, 于是就下樓拿了些零食上來, 準備一邊看直播一邊吃。
等任越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 直播就開始了。
今天輝葉玩的是一款狙擊游戲,全程秒天秒地,特別的殘暴酸爽。任越看了一會兒之後, 發現今天的輝葉好像特別的殘暴,槍槍怼着人的腦袋,一個個腦袋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子彈開了個花。雖然說這樣簡單粗暴的玩法讓人覺得特別酷,但是與此同時觀衆們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了。
“老公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給老公一個親親抱抱舉高高, 不要難過呀。”
“……”
任越盯着彈幕上一堆的安慰,雖然他也覺得輝葉好像心情不太好,有心去安慰, 但是他做不到像彈幕裏那些奔放的人那樣喊“老公”之類的昵稱。于是他相當冷淡的給砸了一丢小票票,算作是安慰了。
輝葉今天直播的時候開口次數屈指可數,他的聲音特別的有特色,有點機械音與真音混雜的感覺, 聽起來帶着點金屬的冷感。一開始任越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因為這音色實在是太冷了。不過那段時間任越的心情特別的抑郁,聽着這樣冰冷而鑽心的聲音反而讓他覺得好受了不少。
輝葉最終拿下了狙擊王的勳章,他這是成功的打爆了今天游戲裏所有參與者的腦袋了。掃蕩完畢之後,輝葉今天的直播也就結束了。一如以前,輝葉關了游戲說了一兩句話之後,就下播了。
這直播速度之快,讓任越還沒來得及吃完一包薯片。任越看着滿桌的零食,總覺得不夠過瘾。但是再怎麽不過瘾,輝葉今天的直播也是結束了。真想讓他延長直播時間啊……如此想着,任越突然想起了白先生送給他的直播公司,以及他現在好像成為了輝葉的老板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麽的,任越突然就想到了“潛規則”這三個字。
任越:“……”
——這想法真心要不得。
看完輝葉的游戲直播之後,任越也沒興趣去看其它視頻了,于是他把作業做了,就倒床上睡覺了。因此等白先生回到家的時候,就被告知任越已經睡着了的事情。白先生拿着簽回來的合同到了任越的房間,他正悶不樂的想要離開的時候,房門突然“咔”的一聲被打開了。
任越揉着眼睛出來上廁所,結果被豎在他房間門口的白先生下了一大跳。他一個激靈,差點兒沒直接罵出聲:“你大半夜站在我房間門口幹什麽?”幸好的心理素質強大,不然分分鐘要被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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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知道自己這是把人吓到了,他說道:“對不起,我只是路過。”
任越沒力氣搭理他了,他把人推開然後去洗手間解決生理問題了。只是等他從洗手間出來了,發現白先生還站在走廊上。這會兒任越的氣已經消了,但他還是沒什麽好氣的看着白先生,說道:“你還不睡覺?”
白先生朝着任越張開的雙臂。
任越沒反應過來,他疑惑的問道:“你幹嘛?”
“要抱抱。”
“什麽鬼?”
“你說我乖乖去上班,回來的話就會給我一個擁抱。”白先生較真的說道,“我現在簽合同回來了——這是合同,所以你應該給我一個擁抱。”
“你大半夜守門就是為了這個?”
“不……行嗎?”
任越要被這個白先生打敗了,他現在還昏沉沉的想睡覺,于是也懶得繼續說些什麽了。他直接伸手将白先生抱住,只是這麽貼着之後他覺得更困了,于是幹脆說道:“你這麽想抱就抱吧,把我抱回房間睡覺。”雖然也沒有多遠的距離,但是他懶得自己走了。
白先生聽話的将任越抱起來運回去了,只是為了不驚擾任越并且滿足自己小小的念頭,他這幾步路走得又慢又穩,等回到房間的時候差不多已經過去十幾二十分鐘了。白先生将任越放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之後就出去洗澡了。只是等白先生将自己洗的幹幹淨淨之後,他又回到了任越的房間裏,然後很熟練的鑽進了任越的被窩裏。
動作可熟練了。
于是第二天任越醒來的時候,首先感覺到身邊暖乎乎的,他迷迷瞪瞪的蹭過去,然後就被人攬緊了懷裏。任越舒服的閉眼又睡了一段時間,然後他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白先生那張俊美的臉。
任越:“……”
這時候的任越其實很想像電視劇的主角那樣尖叫,但是他的心态實在是太好了,他僅僅驚訝了一瞬,然後就淡定下來了。淡定的任越伸手掐住了白先生的鼻子,只是他還沒掐多久白先生就醒過來了。
任越一早就興師問罪起來了:“你為什麽睡在我的床上?”
白先生握着任越作怪的手,用自己溫熱的手掌給他暖了暖,然後回答道:“你讓我抱你回來睡。”
任越記不起自己昨晚說的話是什麽了,不過他覺得這句話一點毛病都沒有,于是說道:“我讓你抱我回來睡,沒讓你跟着一起睡。”
白先生露出了一個茫然的表情,然後他說道:“那是我理解錯了,我以為你讓我抱着你回來一起睡。”
雖然白先生表現的很茫然無辜的樣子,但是任越卻覺得這人此時此刻表現得像是個吃飽喝足了的大白狼,眼角眉梢處處可見餍足。不過人現在睡都睡了,再去計較好像有點馬後炮的意思。不過……任越将白先生推出床,想着自己不能讓事情就這麽過去,不然這家夥得寸進尺了怎麽辦?
于是任越說道:“白先生,你真的想當我的爸爸嗎?”這個父子梗真是屢試不爽,每次用了之後都能得到讓任越滿意的效果。
“想。”
白先生回答的時候,他剛穿好衣服,白色的襯衣将他整個人襯得如君子一般翩翩怡人。房間內的窗簾被拉開了些許,微涼的陽光從落地窗上投射下來,讓白先生身體邊緣上泛起了一層微弱的光。
這樣極致的景致落入了任越的眼中,并沒有讓他覺得驚豔,反而是——“快把窗簾拉上,我的眼睛難受。”不解風情,說的就是任越這樣的人了。他像是根本就沒注意到白先生的魅力,反而被金燦燦的太陽辣了眼睛。
白先生自信滿滿的表情略有一些垮,不過也只是一點點。他走上前去把窗簾拉上了,然後拿起任越的衣服,一副想要幫他穿衣打扮的樣子。任越雖然很享受被人照顧的感覺,但是不需要這樣的無微不至。于是他奪過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套上,沒給白先生任何動手的機會。
白先生很是遺憾。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學,于是吃過早餐之後,任越就和白先生繼續着之前的話題了。他吃着吐司面包,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爸爸會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睡了,你的做法相當的不正确。”
白先生乖巧的應道:“好的。”
任越:“……”
白先生都應得這麽爽快了,他好像沒什麽可以說的了。任越将自己找到的一堆例子和道理吞了回去,不打算跟這個聽話的白先生浪費口水了。于是他話鋒一轉,開始繼續昨晚的話題了。
“最近我的校園生活特別的精彩,總是會有一些事情發生,然後事情一下子就擺平,如此反複無常。”任越簡單的開了個頭,然後一針見血的問道,”不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請你坦白的告訴我。”
“一個父親。”
“說人話。”
“一個為了自己的孩子嘔心瀝血殚思竭慮的父親?”
“……”
任越沒有在說話了,他就這麽直勾勾的盯着白先生,随後他微微的勾起了唇。同樣的,白先生也回以了一個笑容。
任越看着白先生的表情,沒說話。原本他還不怎麽确定,但是現在他可以完全的肯定了——白先生确實是在逃避這個話題,并且逃避的方式特別的明顯,一點兒都不高明,仿佛在等着人戳破他這拙劣的謊言。
那他是戳還是不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