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樣的席恒,真的太反常了。

溫語對自己的猜測,産生了動搖。甚至在她內心深處,已經完全否定了席恒也有前世的記憶。

她就站在廚房的門口,怔怔的看着忙碌的男人。

席恒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戴上了手套,拿着刀,盯着那幾塊肉。深深呼出一口氣後,他才提起刀……

良久。

廚房裏一陣兵荒馬亂。

溫語看着手忙腳亂,臉色僵硬,渾身緊繃的男人,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她不是沒有幻想過,席恒像普通男人一樣,給她送花做飯,和她一起帶孩子的情景。

只是,這種幻想在前世的生活中,就被一點點的打破。

那時候,她小心翼翼的愛着席恒,為了他謹慎行事,一切按照他的喜好,循着他欣賞的模樣,悄悄的改變。

有些事,她不敢讓席恒的知道。

看見別的情侶相處的模式,男人體貼周到,她就開始想,如果席恒像這些男人一樣,那她得多幸福?

時間漸長,在她徹底了解席恒之後,那顆期待的心也涼了。剩下的,便是奢望。可惜這份奢望,也在兩人越來越長的婚姻生活中,慢慢消磨殆盡。

溫語目光停留在席恒的背影上。

而重生回七年前,她前世曾經極其期盼,求而不得的東西,好像都在慢慢的發生。在她已經放棄,心徹底死了的時候,它們卻主動找上門。

漫長而慌亂的一段時間後,席恒完成了兩世的人生中第一頓飯。

餐桌上。

席恒看着一桌子的成品,心裏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這種感覺,并不遜色于他談成大項目時,産生的滿足感。

他往溫語碗裏夾菜,說∶“你試試,看合不合口味。”

溫語低頭。

顆粒飽滿的白色米飯上,淺淺的覆蓋着一層菜。那股味道,一直往她鼻子裏鑽。僅僅是聞着味道,她就知道,席恒花了半天的心思才做出的這桌子菜,從樣式到口味都很一般。

她是被嬌寵着長大的,曾經也不會做飯,甚至連蒜和蔥都分不清。嫁給席恒之後,她慢慢的學會了一切,按照他理想中妻子的模樣,變成他心目中無可挑剔的完美妻子。

溫語夾起一塊肉,放入口中。

味蕾第一時間傳來的反饋,是有點鹹。接着,是鹹中夾着點點甜。

很奇怪的味道。

席恒一直注意着小妻子的表情,見她和上次喝醒酒湯一樣,眉心微微蹙起,他快速夾起一塊肉嘗試着咬了一口。

然後……

嗯,這頓飯,除了一碟子白灼的小菜心,其餘的基本不能入口。最後,席恒還是讓家裏廚師重新做了新菜。

席恒擰眉沉着臉。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上次煮的醒酒湯,和這次做的菜,味道為什麽會這麽奇怪。他明明嚴格按照步驟,時間和材料也控制得很好,成品卻和別人做的相差巨大。

飯後。

溫語看向還在皺着眉,滿臉深思,眼神中不時露出困惑的席恒,心裏莫名就軟了一下。

“以後別做這種事了。”她低聲說。

剛才在廚房的男人,那樣慌亂,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不知所措。

她記憶中的席恒,從來沒有這樣的一面。他向來都是鎮定自若,對所有事情都了然于胸的模樣。她曾那麽希望席恒像普通男人一樣,可是當他真的在慢慢改變,她卻又覺得心軟了。

溫語才發現,她居然忍受不了,一直高傲冷淡的席恒,像剛才那樣,臉上出現慌張的情緒。

席恒回想起剛才那些飯菜的味道,臉色微微發黑。

“以後會變好的。”他語氣肯定的開口。

溫語看着他,詫異道:“什麽?”

“我慢慢學,”席恒态度認真起來,“以後我每天給你做飯。”

席恒目光直視小妻子,似乎在等她的“誇贊”。

溫語徹底愣住。他的意思是,以後天天給她做飯?

她實在想象不出,席恒像剛才那樣,每天都在廚房裏忙碌,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

沉默了一會,溫語問:“為什麽要做這些?”

她想不出席恒這樣做的任何理由。

席恒莫名緊張起來。

他沒追求過誰,像送花這類在情侶中很常見的事,也是祁沛給他出的建議。

如果讓他自己想辦法追求溫語,他唯一能想到的,大概是直接給溫語支票,公司股份,或者其他固定資産。

“我說過要追你,”席恒說,“我正在追你。”

他看着小妻子,“以後我會對你好,一直都對你好。你不喜歡的事,不會讓你做。我沒經驗,不知道該怎樣追求你,也不知道要怎樣做,才算是對你好。我會慢慢學,竭盡全力對你好。”

溫語心尖微顫。

他說的這樣認真,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理智清醒之後,溫語躲開他的目光。

“哦。”她低聲應了一句,心裏到底還是亂了。

——

三天的時間過得極快。即使心裏抗拒抵觸,溫語還是不得不瞞着父母,搬到席恒的私人別墅。

同居的第一天,溫語就失眠了。她半夜睜開眼,靜靜的看着天花板。

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些事就會自己跑出來。溫語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心裏突然生出一股感覺。

她有很強烈的預感,這輩子,可能還是無法擺脫席恒。

溫語雙手瞬間抓緊被子,心底泛起煩躁和憋悶。她翻了下身,側躺着,怎樣努力都無法壓下這股躁意。

正當她準備撩開身上的被子時,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了“咔”的一聲,極輕微的聲音。

接着,是門鎖被轉動發出的聲響。

溫語臉上閃過愕然。然後,她猛的閉上眼裝睡。

黑暗中,一點響動都會被無限放大。門被人打開了又關上,溫語聽得一清二楚。

腳步聲漸漸的靠近床邊,最後消失。

溫語連呼吸都放得很輕,她心裏還處于震驚的狀态。

席恒實在是睡不着。

他以為自己能夠忍住。只要小妻子搬過來和他住,他每天下班回家能看見她,就心滿意足。

可是今天兩人才開始第一天的同居生活,他就控制不住了。整個人都處于興.奮的狀态,根本無法入眠。

輾轉反側了兩三個小時,他還是選擇了偷偷跑到小妻子的房間。

只看一眼。看一眼小妻子,他就離開。

席恒心裏的打算,在見到側躺着的小妻子,軟軟小小的一團時,全部忘記。

他看着小妻子的睡顏,目光近乎貪.婪的掃過她臉上每一寸肌.膚。

距離上次小妻子醉酒,他仿佛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近距離的看過她。

席恒小心翼翼的坐到床上,伸手,輕輕觸碰小妻子的臉。怕吵醒她,席恒動作極輕。

他的目光從小妻子的臉上移開,緩緩往下。露出的那片白軟,讓他呼吸微微一滞。

臉上傳來些許癢意時,溫語便知道,席恒在偷.摸她。心裏的震驚逐漸被壓下,她還是覺得羞赧和不敢相信。

席恒居然在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潛入她的房裏。他到底想幹什麽?

房裏□□靜了,溫語有幾十秒的時間,沒有發現席恒接下來的舉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連席恒的呼吸聲都沒聽到。

就在她快忍不住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低低的昵喃聲。

“溫語。”

席恒附在小妻子耳邊,輕聲喊她。喊完,他緊盯着小妻子的臉。

沒有任何動靜。小妻子的呼吸聲很均勻,臉頰紅暈,她還在熟睡中。

席恒心髒怦怦亂跳,他再次低聲喊:“溫語,醒醒。”

半晌,床上的小妻子還是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席恒提着的心徹底放下。他緩慢的俯下來,虛附在溫語身上,雙手撐着床。

“溫語。”他輕柔的叫她,低頭,吻她的額頭。

輕輕的一吻後,席恒停下。盯着小妻子看了一會,吻順着往下,落在她的眼睛和鼻尖上。

最後,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小妻子的唇上。

額頭上的吻落下時,溫語就想推開身上的席恒。她才緩了一會神,男人的吻便一直往下。

溫語覺得羞惱,她惱羞成怒的睜開眼。

兩人的目光對上。一個目光是震驚和羞憤,另一個是心虛。

“席恒,你幹什麽?”溫語氣得推他,咬牙切齒道:“三更半夜的,你偷偷跑到我房間裏幹嘛?”

席恒被小妻子口中“偷偷”兩個字,刺得愈發心虛,他下意識就辯解:“我就想看看你,看看就離開。”

“看看就離開?”溫語氣得臉紅,“剛剛偷偷摸摸親我的人不是你?”

席恒一愣,驚訝道:“你沒睡着?”

他仿佛發現了什麽秘密般:“原來你一直醒着。”

“我醒着關你什麽事?我醒着你就能偷親我了?”溫語瞪他,“誰信誓旦旦的說,只是簡單的同居,不用睡在一起的?你到底還要不要臉?”

這件事确實是他理虧,但是他不能認。

席恒避重就輕,沒有回答溫語的問題,而是說:“我親你的時候,你是清醒的,并沒有推開我。”

他沉聲:“證明在你心裏,很期待我親你。”

席恒說完,在小妻子惱怒的目光中,快速的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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