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仇必報

“怎麽回事?”于暖疾步走過去,連忙探了下于連的脈搏, 聽了下他的呼吸, 急急的問道。

陳秋玲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一眼, 見人都打發出去了, 才關上門走過來對于暖抹着淚道:“他這幾日都沒有回來,我原想去他屋裏瞧瞧, 哪知道他早已悄悄跑了回來, 只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生氣要叫醒他問問, 卻怎麽也叫不醒,扯開他的被子一看,才發現他身上似有血跡, 解開衣服一看....”

說着說着,陳秋玲已經掩面哭了起來, “不知道他這回又和誰打架了,弄得一身傷, 瞧着還很嚴重。”

“我讓楊駿去請大夫。”于暖寒着臉道。

陳秋玲感激涕零, 卻又反應過來一般拉住他的胳膊, 乞求道:“阿暖, 別讓別人知道了,尤其別驚動你爹和主母。要是被你爹知道, 我怕他會直接把連兒逐出家門,這些日子你爹對連兒置若罔聞,若是知道他這回又不知闖了什麽禍, 弄得一身傷,加上李環添油加醋的,我擔心,我我...”

于暖瞧着,暗嘆口氣,“我知道了姨娘,既然如此,我直接帶大哥去醫館吧。”

陳秋玲一聽,轉悲為喜,忙不疊的點頭,卻又道:“都這個時辰了,醫館還開着門嗎?”

于暖也有些難色,“不知,若沒有便請了大夫,去...”于暖想了想,道:“去上學監。”

“上學監可行嗎?周先生。”陳秋玲不放心的問道。

“放心吧,周先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陳秋玲雖與周元不熟,但也曾耳聞過他的作風,實在無法把他和‘通情達理’扯上邊。但聽于暖說的如此篤定,她便不再多言。

******

“還以為你今日怎會如此有心,原來是有事相求。”

周元瞧于暖大晚上的帶着個侍從,帶着個大夫,又帶着個昏迷不醒的于連站在他上學監門口,沒好氣的說道。

于暖欠了欠身,“還請先生行個方便。”

“為何?”周元把着門,以為于暖要說些‘人命關天’的大道理,哪知于暖卻忽然眨巴了下眼,聲音也軟了幾分,對他道:“求您了,先生。”

周元瞪着他,“沒見過哪家嫡公子是你這樣的。”

于暖笑了笑,“多謝先生。”

好在上學監夜裏只有周元一人在,将于連帶到此處是最妥當的。

“大夫,怎麽樣?”于暖問道。

大夫給于連仔細處理了傷口,又喂了藥,這才道:“于公子放心,已無大礙,大公子是受傷之後沒有及時處置,加之趕路太急,感染了傷口才導致暈厥。”

“趕路太急?大夫怎知?”于暖問道。

大夫一五一十的道:“大公子的傷口上有些許泥灰,想來是跑太快,或是騎馬的緣故。”

于暖看着躺在床上的于連,眉頭緊皺,“何時會醒?”

“約莫再過兩三個時辰就會醒了。”

于暖對大夫揖了一禮,“有勞大夫。”

大夫忙回禮,“公子嚴重了,這是應該的。”

“此事,還希望大夫不要外傳。”于暖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塊銀錠子塞到那大夫手中。

大夫握着銀錠子,高興道:“公子放心。”

待大夫離去後,于暖看着床上的于連,嘆了口氣。

“公子,咱回去嗎?您明日還要進宮呢。”楊駿走過來,躬身問道。

“不了,今晚就在這兒歇了。”

“那大人若問起...”

“就說我和周先生促膝長談...”

“成日滿嘴謊言,這是為師教你的?”周元不知何時進來了,恰好聽到了于暖的話,臉色不善的說道。

于暖走過來,行了一禮,“先生。”

周元觑了眼于連,道:“和他一輩的學生早結業了,就他還始終結不了業,也是煩人,如今倒還會闖禍了。”

“有勞先生費心了,待大哥醒了,我會與他好好說的。”

“你這個嫡公子做的也不錯了。”周元說道。

“兄弟之間,哪有那麽多嫡庶規矩。”于暖應道。

周元是庶子出身,少時沒少受家中嫡母和嫡子的苛待,今兒聽于暖這麽說,倒還覺得新鮮。

“你倒是個另類。”

于暖笑笑。

“你去歇吧,這兒有我看着,明日還得進宮。”

“先生不也還要講課麽。”

“老夫閉着眼講得也比你睜着眼看的好。”周元捋着胡子應道。

于暖笑了笑,欠身道:“多謝先生,只是,不用了。”

周元瞪着他,也不再強求,拂袖而去。

于暖一直等到寅正時分于連才醒了過來。

睜開眼瞧于暖靠在他床頭睡着了,于連心下有一分動容,但更多的驚訝,為何阿暖會在我身邊?為何我會暈過去!

這細微的呼吸急促聲将淺眠的于暖驚醒,“大哥,你醒了?”

于連動了動嘴唇,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嗯,這是哪兒?”

“上學監。你一回去就暈了,陳姨娘擔心不已,又害怕爹責罰你,所以讓我帶你出來醫治,現在可好些了?”

于連撐着身子要起來,于暖卻按住他的肩頭,讓他不必起身。

“好多了。”于連有些沒力氣的應道。

于暖也不走過場,直接道:“這是怎麽回事?你身上的傷我看過了,應該是被匕首所傷,且淩亂不已,想來是你和人搏鬥時留下的。”

于連一臉晦氣的道,“一個賭坊的賭徒,出老千被我當場抓包,他氣不過,便對我下黑手。”

于暖看着他,似信非信,“當真?”

“肯定啊,不然誰還能傷了我不是,雖說我沒有安斯教導,但我的武功那都是一拳一掌,自己打出來的。”于連表情誇張的說道,與他平日沒受傷時一個樣。

于暖看着他,卻也看不出什麽端倪,只道:“大哥,,賭坊之類的地方少去,多少人會毀在那裏頭,若被爹知道,你和陳姨娘都沒好下場。”

于連聽着他的關心,笑了笑,“我知道,但就是技癢,忍不住;更何況,不是還有你麽。”

于暖看着他,“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去那種地方的?”

“什麽時候?就最近吧,誰讓你老在宮裏不出來,府裏于楓又和我不對付,于沁又小,我無聊的緊。”于連說着,還是平日裏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于暖看着他,神色嚴謹。

“哎呀,我知道了,下不為例還不成麽。我跟你說,我最近結交了不少江湖朋友,日後說不定對你大有助益,我這相當于是變相給你招兵買馬呢。”于連大喇喇的說道。

于暖聽後,只道:“是這樣就好。”

“自然是這樣了,不過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沒什麽,大哥也照拂過我許多。”

“你還真是有恩必報啊。”于連打趣道。

“有仇也必報。”于暖正色的應道。

于連笑笑不再多言。

見于連醒了,于暖才到隔壁屋歇上一會兒,只是躺在床上他卻睡意全無,看着一旁給他挂衣裳的楊駿,道:“楊大哥,什麽情況下,匕首才會被人當劍來用?”

楊駿不知于暖為何這麽問,只應道:“與人搏鬥的時候,身上沒劍,只能用随身武器。怎麽了公子?”

“搏鬥?匕首用來偷襲最好,都用來當劍使了,那就只能是...”說着,于暖看着楊駿,“持匕首的人被人偷襲?”

楊駿贊同的點點頭。

于暖眉頭微擰,“你明日不必陪我進宮,歇一覺,去各大賭坊問問,誰傷了大哥。”

楊駿不問其他,應了聲“是。”

******

次日上學,因為一晚上沒怎麽睡,于暖有些精神不濟,好在季如海今日只讓讀書,沒讓吟詩作賦什麽的,不然他還有些應付不來。

“一上午都見你神思倦怠,昨夜沒睡好麽?”午休時,邵凜玥見他連吃飯都沒什麽胃口,問道。

“有些失眠。”于暖應道。

邵凜玥仍舊每日中午給他盛湯,遞到他面前,道:“想事情?”

于暖點點頭。

“何事?”

于暖張口正要說,卻忽然住口了,邵凜玥問得很是自然随意,讓他險些脫口而出。

“科舉的事,擔心自己無法及第。”于暖應道。

邵凜玥笑笑,寬慰道:“以你的才學,沒問題,別擔心。”

于暖點點頭。

邵凜玥看着他,道:“有件事想說給你聽,我今早去給父皇請安,恰巧聽說的。”

于暖喝着湯,還并未在意,只“嗯”了一聲。

“母後宮裏的衛儀死了。”

于暖拿着湯匙的動作一頓,看着他。

邵凜玥一口氣道:“南辰沒有跟你說嗎?衛儀的屍首是從南辰的蓮湖發現的,被幾個村民撈起來擡到京兆府報案,京兆府尹因死的是宮裏的人,便上報皇後,想讓內廷司去查。原這麽做是妥當的,只是...”

“只是什麽?”于暖急道。

邵凜玥看着他,也是不解,“只是聽說被南辰截下了,沒有告訴皇後,也沒有通知內廷司,自己去查。可不知怎的風聲走漏到了父皇那裏...父皇很是生氣,現下衆人都還在朝陽殿商議此事。”

于暖臉色難看起來,“風聲走漏是肯定的,昭陽宮雖是皇後的殿宇,但畢竟是皇上賜下的。”

邵凜玥看着他,“你在外也聽說此事了?”

于暖看着他,終不再隐瞞,“嗯,昨日的事。”

“依你看,這到底怎麽回事?”

每回出了什麽事,邵凜玥總喜歡先聽于暖的看法和意見,這一次也不例外。

于暖應道:“事情還未查明,不能斷章取義,先占一邊,會失了分寸。”

“是這個理。”

“凜玥,你替我向安斯告個假,我下午不能去了。”于暖說道,也不再吃飯直接站了起來。

“你要去朝陽殿?”邵凜玥問道。

于暖點了點頭。

邵凜玥也站了起來,“朝陽殿是朝臣們議事的地方,未經傳召不得入,你這麽去,定會被禁軍攔在朝陽門外。”

于暖擰着眉。

邵凜玥站起身道:“我帶你去吧,皇子是可以出入的。”

于暖松了口氣,“多謝。”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諸君晚安,謝謝大家點進來一看,灰常,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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