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官少硯?顧清恒要親自送東西,給官少硯?他們倆的關系,感覺,不咋的。

“我在公司聽人說,顧清恒和官少硯私底下,關系交惡。但他們兩家是世交,老一輩的感情,挺和諧的。顧清恒的老爸,是顧氏集團的最大董事,近年來,好像将工作重心轉給了顧清恒,但他的執行權還是很大的,一直有關照官少硯父親的生意。”

宴子說得頭頭是道。念清對她,很佩服,什麽事都能從別人嘴中,打聽出來。

“為什麽會關系交惡?”念清随口問,在等泡面好。

“這就不清楚了,陳年舊事,又是私底下的事,公司裏也沒人知道來龍去脈。不過據說,積怨很深,官少硯的父親平時不太敢找顧清恒,也是因為這事,裏面,水深着。”宴子分析的同時,将目光,投向身邊的念清,突然有個假設——“你說,他們之間的過節,會不會……”

她一直有覺得,顧清恒對念清,很喜歡。

就像是,從一開始,目的就很明确的喜歡。

念清注意到宴子古怪的眼神,知道她在想什麽,哭笑不得道:“你自己對對時間,覺得我有可能嗎?”

宴子猛地拍一下後腦勺:“對啊,你和顧清恒認識還不到半年。”

“你不用想太多,顧清恒和官少硯,都是商人,家裏又有頭有臉的,摻和的利益關系肯定複雜,有個積怨,不奇怪。”念清看了下時間,正好:“你的泡面好了,拿出去吃。”

宴子确實餓了,捧着杯面就出去,沒再糾結顧清恒和官少硯的事,本身,就是個八卦。哪是她們兩個打工女子能理清的事。

念清走出廚房,看了眼陽臺裏的花束。

官少硯送的,她将一些,送給了辦公室的同事,剩下的,都在這了。

顧清恒,有看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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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顧氏。

念清沒收到花,官少硯也沒打電、話來***、擾她。

念清不禁感概,官少硯對女人的三分鐘熱度,果然,堅持不住多久。

但心裏,有個奇怪的感覺——會不會,巧合了點?就在顧清恒,離開她家的第二天。

念清告訴自己,這事,絕對與顧清恒無關。

……

隔天,上午。

蘇眉帶出去和霍之應酬的幾個同事,幾乎,都蔫了。有個男同事,被硬灌下十幾種混合的酒,現在,人在醫院裏洗胃。有個女同事,壓力太大被弄得月經不調。

蘇眉将這幾個同事,換了下來,選其他的同事去。

念清蹙眉,心在算。

一輪下來,換到最後,她,要不要去?

和霍之的合作,談攏之後,參與過的同事,都能分到一筆很可觀的獎金。錢,念清是想賺的,可拿命去賺,也是很不值當。

她,不太想賺這錢。

蘇眉選了幾個同事之後,接到個電、話,臉色變得很憤然,跟他們說了一聲,她今天不回公司,就帶着人,離開了。

念清猜,應該是霍之,看得出,蘇眉在交際方面,挺有手腕的。

工作中。

念清今晚要加班,工作量有點重,得捉緊時間完成。

身旁,有人在叫她:“清清,你有沒有衛生巾?”

念清側頭看去,就是那個月經不調的女同事,她搖頭:“我沒有帶。”

“我不知道怎麽的,前幾天才剛送走,今天,突然又來了。”女同事顯得很不自在,估計,問過其她人都沒有之後,才問年紀最小的念清。

念清看了她一眼,穿着的是長褲,量大流出來的話,會很尴尬的。

“我下去給你買吧。”反正,蘇眉不在,附近就有超市。一個來回,快一點,十幾分鐘應該可以了。

女同事連聲說謝謝,給了念清錢,告訴她幾個衛生巾的牌子,讓她随便買就行。

路上,進去超市。

念清買了兩包、夜用的護舒寶,結賬,離開,趕回公司。

顧氏門口,停了一輛很眼熟的名車,車牌號碼,極奢侈。

念清猛地剎住腳步,這車牌,好像,是官少硯的……

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個面容英俊的男人——正是官少硯,他的神情,極冷峻,濃眉狠狠擰起,半挽起的衣袖,露出手臂的一截,青筋凸顯。

是一種極力隐忍在憤怒邊緣的情緒。

念清攥緊手指,悄悄退後幾步。

周圍,沒有可以掩飾她的地方。她不希望,在公司門口,和官少硯直接碰上,發生沖突,能躲就躲。

幾秒僵持。

官少硯沒有進去顧氏。

念清不敢

有太大動作。

搞不懂官少硯,為什麽會在這裏?是因為,前兩天的晚上,她沒接他的電、話,要來找她晦氣?

不對。

這不符合官少硯的性格,她不喜歡接他電、話,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他很清楚,她對他的反感。他不可能因為這種小事,就過來顧清恒的公司,找她。

那麽……

端午從顧氏的門口,出來,向官少硯點頭,問好,負責接待他。

官少硯掀起唇,在笑,有點冷。之後,他和端午,以及,他帶來的幾個同事,進去了顧氏。

念清頓時松下一口氣。

官少硯,不是來找她的,是來找顧清恒。應該,是因為公事。官少硯,只有公事的時候,才會來顧氏見顧清恒。

好像之前,顧氏和官鐮的公司,合作的一個項目,因為官少硯的醜聞,拖住了。顧氏的高層,要求官鐮的公司,換項目的負責人,換了好幾個,依然不滿意。官鐮那邊,什麽都準備好了,只差落定開工,這麽被拖住,每天都在燒錢,損失得很多。

念清在外面等了10分鐘,才進去公司,心事,很亂。

顧清恒一直在拖着官鐮,今天,似乎要敲定給官少硯,之後,官少硯會更加忙,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

忙到,不會有時間,再打擾她……

走進電梯,念清按了她工作的樓層,在心裏,結合之前宴子不小心聽到顧清恒講電、話的話,其實,隐約已經明白。

顧清恒要她知道,他在她背後,做了很多事情,都是幫她解難的事情。

然後?

她該給他什麽反應才好?

……很大壓力。

……

※※※***

會議室裏。

三個小時。

逐一對上細節,簽訂最後的合同。官少硯要求,和顧清恒談一下私事。

将身邊的同事,打發出去,會議室裏,只有他們兩人,連客套的笑容,似乎也跟着冷淡掉。

顧清恒點燃一支煙,夾在修長的手指間,煙氣優雅彌漫,他擡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眉宇間清雅,從不會不耐煩。但,官少硯知道,顧清恒在提醒他——時間。

“瞿楠他們,什麽時候回來?”視頻,官少硯看了,很精彩。他也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知道。”顧清恒好看的手指,微動,煙上的灰落在煙灰缸裏,他淡淡道:“你有瞿楠的電、話,可以直接打去問她。問我?沒用。”

官少硯站起了身,雙手撐着辦公桌,盯視顧清恒——他明知道,瞿楠不可能聽他電、話!

“你知道,你什麽事都知道。”篤定般的口吻。

顧清恒五官很淡,眼神冷冷的:“真有我不知道的事,當初如果知道是你拿走我的東西,我早就打斷你的腿。”

官少硯從不認為這事有錯,本來,大家都可以好好的,是顧清恒不肯讓步——“你嫌報複得還不夠?人命都弄出來了。”

顧清恒蹙眉,眼神,一瞬淩厲:“等你頭腦清醒後,再來跟我說話。”

撚滅了煙蒂,顧清恒起身,離開。

……

※※※*****

下班時分。

念清留下來加班,蘇眉帶其他同事出去應酬後,在辦公室裏的人,加班任務變重了很多,工作量也日漸增加,都在忙。

念清去打印了幾份文件,一直在工作位上忙到晚上七點,才完成今日的工作。

加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念清困了,中午沒有休息好,一直在想顧清恒,心思,全在他身上,很不自主。

不喜歡自己的這種狀态,想将他淡忘在腦後,偏偏,又一次次想起她跟他的意亂情迷。

甚至,很無恥地在想,顧清恒,會有多喜歡她?

如果,她開口問他要金泰灣的項目,他可不可以無條件給她?

不賣身……

念清打住思緒,白皙手指,一下下輕揉額頭。

你能,再無恥一點!

這麽大的項目,就算顧清恒肯無條件給她,她也要不得,光是人情,就能壓死她了。

嘆氣,念清起身,去洗手間洗洗臉,清醒一下,不然等下,要打盹了。

10分鐘。

從洗手間回來。

念清拿起自己的水杯,去茶水間,沖了一杯熱咖啡,提神。喝了一口,微甜,她喜歡喝甜一點的咖啡,太苦的,喝過一次,記憶猶新。

念清來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視外面的夜景。這個節奏太快的大都市,在這一刻,仿佛,終于慢了下來,景色異常柔和,路上的行人,腳步不再匆匆,感覺,很讓人放松。

念清看了會兒,喝了幾口咖啡,身後突然,有一具熾熱的身軀,貼了上來,從後面緊緊抱住她,是男人的身體!

“咳咳——”念清猛地被驚吓到,想叫的,但嗆到了咖啡,杯中的,也灑了一點,燙着了手背。

狼狽。

“是我,別怕。”顧清恒莞爾挑眉,将念清,轉過身來,看她濕潤的紅唇,目光一瞬,定住。

“你幹嘛吓我!”念清在幾秒後,就意識到是顧清恒了,他身上相似陸川的味道,她恐怕,想忘也忘不了。

“燙到了?”顧清恒看着念清有點小脾氣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手掌,輕撫她的背,給她順氣,然後,拿出手帕,擦拭她濕潤的唇瓣。

仔細,專注。

仿佛,他在吻着她一樣,一點點舔、舐她的唇,用舌頭,描繪她的唇形。

最後,他會……

念清狠狠地打斷自己的思想,臉兒泛起很淡的紅,她扯了下顧清恒的衣袖,尴尬:“……我自己來就好。”

顧清恒搖頭,執意要親力親為,擦拭好她的嘴,又牽起她的小手,擦拭燙着的手背,認真的俊顏,如對待一件珍寶。

念清的臉兒,更紅了點。

顧清恒彎起薄唇,眼神很深,贊美道:“你臉紅的時候,很可愛。”

念清拿着杯子的手,抖了下,穩住心問:“……你找我有事嗎?”

“我打你手機,你沒接聽我。”說着,顧清恒補充一個數字:“三次。”

念清蹙眉,她沒聽到手機有響:“我去了洗手間,可能沒聽到。”

顧清恒沒說話,目不轉睛地凝視念清,是在端詳,半晌後,他才颔首,嗯了一聲:“我以為,你在躲我。”

念清搖頭,真心的:“沒有。”

“我很想你,想要見你。昨天是我太忙,沒時間見你。今天知道你要留下來加班,我一直在等你。但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你,你一直沒接,我心情很不好,以為你又躲着我。下來,看到你就在這,我這個地方,被你填滿了。”

顧清恒執起念清白皙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他左心房上,清雅的俊顏,神情專注,不是哄人的情話。

是他的真心話。

念清一瞬失神,手心,覆在顧清恒的心上,能感到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傳染了她的,也跳得,急促了起來。

“有想我嗎?”顧清恒将念清,抵在落地窗前,俯下挺拔身軀,本能地渴望親近她。

念清沒說話,別開了臉,很難為情。

“想我嗎?嗯?”顧清恒低啞着聲音,很執着,好看的手,撩起念清耳前的長發,唇,吻上她的敏感處,要她,回答他。

酥麻地顫栗。

念清呼吸漸弱,手,緊緊拿住杯子,裏面的咖啡,正熱着。

考慮,要不要潑到自己身上,好讓她清醒一點。

或者,潑到顧清恒身上,讓他清醒一點。

兩者,她都做不到。

其實,才不過一天沒見面,但她,有想過他。

“……想。”念清,承認了。

覺得自己,在顧清恒面前,就快要無處可躲了。

之前,她躲進女廁裏,都被人請出來,帶到顧清恒的房間……念清在心裏,自嘲着。

顧清恒心情很好,摟着念清,淡淡的俊顏,染上很明顯的情緒:“我很高興。”

念清心裏,很迷。

迷惑,迷離。

她,只不過說了一個想字,卻能輕易牽動顧清恒的情緒。這個男人,情緒一向很淡的。

心底裏,隐隐,生出一點不該有的高興。

許久。

顧清恒低下頭,吻了吻念清的額頭,有力的手臂,仍摟着她的腰:“餓嗎?我帶你去吃晚飯。”

念清是餓的,但覺得有必要提醒顧清恒——“我還在加班的。”

顧清恒看了下手腕的表,還有半個小時,他笑道:“我允許你提前下班。”

念清蹙眉,有點哭笑不得。

誰能想到,顧氏的大老板,也有公私不分的一天。

“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留下來等你。”顧清恒看念清蹙了下眉,改變了主意,走到她工作位隔壁的一個位置前,拉開辦公椅,坐下,優雅地請她:“你繼續加班,我在旁邊等你半個小時。”

念清……要被他吓死!

顧清恒就坐在她旁邊,等着她,看着她。感覺,就像回到學生時代,被嚴厲的班主任全程指導一樣。

他存在感,又那麽強烈,氣場,又有壓迫感。

她……怎麽敢!

“……你還是讓我提前下班吧。”念清幹笑道,慫的。

☆、086章:【加更】他被這個女孩,一直幽禁着心,無法自救。

電梯在下降。

“晚飯,我想帶你去我朋友開的一家餐廳吃。”稍頓,顧清恒接着刻意道:“他不是我這個圈子的人,對我的感情狀況,不清楚。”

念清原先想點頭,在聽到顧清恒後面的話時,蹙眉,一愣齧。

直到,顧清恒牽起她白皙的手,她才完全懂了磐。

他朋友不清楚他感情狀況,他牽她手出現,勢必,會讓朋友誤會,他們是一對情侶。

感覺,很奇怪。

“叮——”,電梯門開,到了地下停車場。

顧清恒不容念清多想,牽住她的手,出去,親自給她打開副駕的車門,紳士一般地請她上車,目光直視她。

優雅,很迷人。

念清垂下眼說了聲謝謝,上車,剛要系安全帶時,顧清恒已經俯下身,為她系上。

心頭,劃過一絲微顫。

感覺,更奇怪了。

顧清恒,在暗示她什麽?

一路,到達目的地。

念清看着顧清恒,看他為她打開車門,緊牽她的手,呵護地問她晚上會不會覺得冷。

溫柔得,就像是一個愛慕她的男人。

心裏的奇怪感覺,終于了然。

顧清恒,一個要和她姐結婚的男人,此刻,正在跟她約會。

她的理智,正一步步受這個男人,引誘。

……

餐廳老板,叫簡風。

顧清恒的圈外朋友,創業人士,家境中産,和顧清恒那圈子裏的朋友,無法比較。

念清跟他,握了下手,彼此介紹,熟悉一下,坐下,吃飯。

顧清恒翻了一下餐譜,合上,對簡風說道:“你去給她做一道甜品。”

“行,沒問題。”簡風笑着看念清,年紀小,愛吃甜,他認識的顧清恒,很少會沾甜。

“會很麻煩嗎?”念清斟酌地問。從簡風的眼神,她明白對方,是将她當成是顧清恒的女人,女朋友。

解釋?事到如今,她這一點矜持,會顯得很可笑。

簡風笑道:“能為年輕女士服務,是我榮幸。以後,還請你多多帶清恒過來,他平時是個大忙人,我實在沒能耐請得動他。今晚,你們是稀客。”

微微一笑,念清看了眼顧清恒,沒說話。

吃飯中。

顧清恒和簡風在聊天,念清邊吃邊聽,聽到有趣時,會笑。意識到,顧清恒不拘于跟任何人交朋友,任何話題,只要他想,都能融入進去,是一個見多識廣的男人。

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打斷了愉快的氣氛——是顧清恒的電、話。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是霍之的來電,蹙眉,對身旁的念清輕聲道:“你繼續吃,我出去接個電、話。”

“好。”念清看着顧清恒走出房間。

簡風一直瞧了念清幾眼,迷惑:“我覺得你有點眼熟。”

念清笑。“我大衆臉。”

簡風搖頭,他不是調侃,是真的覺得念清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餐廳服務員,拿了一張貴賓卡進來。

簡風遞給了念清:“以後,你将這裏當成是你的食堂,有空多帶朋友常來,不收錢。”

念清沒接:“這不太好。”

簡風堅持道:“清恒幫過我很多,他朋友,就是我朋友。何況你,是我第一個看到在他身邊的女性。”

……第一個,在顧清恒身邊的女性。

念清挑眉,難以置信,很困惑。

簡風将貴賓卡,放到她手旁,就出去,做甜品。

念清哭笑不得,嘆氣。

顧清恒的一個個朋友,年紀比她大不小,對她,都挺照顧的。但他們,都被顧清恒誤導了,她和他,無法做朋友,也無法做情侶,已經不知道,目前他和她,算什麽關系。

10分鐘。

顧清恒接完霍之的電、話,進來。

念清揚起簡風的貴賓卡,讓他看。

顧清恒坐回念清身邊,看了一眼,莞爾道:“拿着吧,不必跟他客氣。我離開的幾天,你就來這吃飯。”

“離開?”念清問道,心裏,有絲異樣。

“我明天要去海城,探望我奶奶,順便,拜祭我爺爺。”以及,處理霍之的事情。顧清恒又具體補充道:“我會去一個星期,坐星期三淩晨兩點的飛機回來。”

“……哦。”念清點頭,顧清恒說得很詳細,像在對她彙報。

“其實,我很想帶你一起去。”顧清恒目光沉着地注視念清,突然,語出驚人。

念清猛地擡眼,與他目光對視,心,在顫——“你在開玩笑吧?”

他去看他奶奶,帶上她,他瘋了!

顧清恒搖頭,俊顏淡淡,有遺憾。

很不想,讓她再離開他視線,一分一秒都不想。但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要将她,妥善藏好。

不能,讓她冒險。

飯後。

簡風在後廚,親自做了一道甜品,拿進來,擺上桌時,念清驚喜挑眉——是她學生時候,很喜歡吃的一種甜品。但現在,很少餐廳有做,做的,也不地道好吃。

“好吃。”念清嘗了一口,覺得,和她學生時候吃的,一樣。

顧清恒側着臉看念清,眼眸一瞬,深邃,灼熱專注,薄唇,彎起笑。

“當然,這是我最拿手的甜品。”簡風說完這話時,忽地一愣,終于想起,為什麽會覺得念清眼熟——他學做這道甜品,起因是顧清恒。

好久以前的事情,他也忘記,隔了多少年。

僅記得,當時路上,有個初中女生,不小心撞到顧清恒,手裏的甜品,弄髒了他的西裝,那女生連聲道歉,給顧清恒遞了紙巾和手帕,接着,匆匆地走了,趕着回學校上課。

當時顧清恒,沒有一點生氣,臉上表情,還很微妙,一直看着那女生跑進學校,久久,才收回目光。指尖,揩了一下沾在西裝上的甜品,嘗了,好像,有在笑。

之後,顧清恒讓他,務必,一定要學回做這道甜品。

簡風拍了下胸口,打量念清,轉而,看顧清恒,明了。

那女生和念清,長得,五官一模一樣,是同一個人。顧清恒顯然,很早以前就将她,放在心上。

“你要吃嗎?”念清問顧清恒,他,一直看着她吃。

顧清恒搖頭:“你吃,我知道你喜歡吃。”

念清又吃了一口,側眼問:“你怎麽知道?”

顧清恒淡笑,指尖,揩去念清唇邊的甜膩,無法自拔的迷戀——“猜的。”

念清抽了張紙巾,擦拭嘴角,然後,給顧清恒也遞了張。

他搖頭,說不用,将指尖上的甜膩,嘗了。

薄唇,在笑。

大都市的生活,節奏太快,不會有人記住一個擦肩而過的過客。但有一個男人,一直在默默看着念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将她的點點滴滴,全部,刻在心上。

初遇時,她在念家二樓的窗前,看他一眼,就轉身離開。

有點在意,想問她,想看清楚她的模樣。後來,一天天的,他将自己陷了進去。

10年,是他一直在看她,等她長大,等她,再回頭看他第二眼。

一直,将她深深藏在心底,不敢,再讓人觸及到,他的秘密。

……

吃完晚飯,離開餐廳時,念清覺得,簡風看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她蹙眉,不懂。

上了顧清恒的車。

念清倚着車窗,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你先睡一下,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顧清恒開車時,很專注,但習慣關切念清的一舉一動。

“好。”念清輕輕應了聲,閉上眼,假寐。

顧清恒緩慢了車速,将冷氣調小一點,選了一條安靜的遠路,車內,很舒适。

成熟的男人,都會照顧人。

一路回到小公寓樓下。

顧清恒熄了火,坐在車上,享受這一刻念清就在他身邊的安靜。沒叫醒她,一直在看她,看她白皙的臉兒,微卷的黑發,在他眼中,很漂亮,百看不厭的。

傾身,靠近,看見她一根根綿密的睫毛,在輕顫。

顧清恒莞爾挑眉,俯下俊臉,想吻她,期待她睜開眼的一刻,那,一定很迷人。

“我醒着的。”念清睜開了眼,唇瓣,與顧清恒的薄唇,輕輕碰上,她說話的氣息,被他,吞入。

很,曖昧。

安靜,挺好的。她醒着,但想留住這一刻的安靜,在太多心事的時候,她需要安靜,來理清。

“我知道,但我很想吻你。”顧清恒對念清,從不諱言,他對她的企圖,一直很明顯。

念清真的困了,意志在這個時候,很薄弱,抵抗不住顧清恒的引誘。

在車裏,在夜裏,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裏,不會有人,發現他們。

可以,偷偷放縱一次。

默許後,吻合。

顧清恒嘗着念清的唇,只覺得,很甜,每一次嘗都是那麽的甜,讓他為她深深癡迷。沒人允許他跟她在一起,百般阻擾,但他已經非她不可,用什麽手段,什麽辦法,都要得到。

接吻後,意亂情迷的氣息,萦繞着他們。

“我會每天打電、話給你。”顧清恒聲音喑啞,在夜裏,魅惑。

“……嗯。”念清已經被吻暈了頭。

“官少硯不會有時間打擾你,但他情緒很不好。他說什麽,你都不用管他。”顧清恒說道。

念清腦中,有一絲清明:“你這麽做,是為我?”

顧清恒颔首,聲音稍冷硬:“最近他太閑,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我很不喜歡。我不想在我離開後,他還在纏着你。”

“你想我感謝你,還是想我為此感動?”念清問他。顧清恒這兩天,一定很忙,要出差,又要處理官少硯的事,但他忙的重心,是她。

他明知道,她償還不起他的。

顧清恒搖頭,都不是:“我要你注意到我,知道我喜歡你,很在意你,這樣,就足夠。”

……言下之意,這一切,是他顧清恒心甘情願為她做的,她,無需償還!

念清心口狠顫,很有壓力。

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臣服了。

“別胡思亂想,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不喜歡你身邊,有其他男人。”顧清恒抱着念清,清潤溫和的聲音,起了最大的安撫。

這一刻,溫情正濃。

……

次日。

顧清恒坐清早七點的飛機,飛往海城,中午十二點便到達。下了飛機,坐上轎車,在前往的路上,他拿出手機,想給念清打個電、話,但想到,她正在公司上班,現在打過去,她肯定不願和他多說話,只能給她,發個短信。

內容很簡單,告訴她他到了。想她,沒打進去。

手機,放在一旁,一直沒動靜。

顧清恒漸漸抿起唇,俊顏,微沉。

直到轎車,停在海城酒店,他才回過神,下車,上去準備好的商務套房。

房間裏,有準備好拜祭用的白色花束,以及,其它必需的東西,還有一套,質感很好,全黑色的西裝。

顧清恒重新檢查一遍,吩咐端午去補充幾樣東西。

很慎重。

顧家爺爺,是奶奶唯一的掌控點。

換上黑色西裝,打領帶時,顧清恒注意到,他脖子上,念清抓傷的痕跡,還有,

很淺很淺的印子。如果可以,他不希望這些印子,消失掉。但是現在,他必須要掩飾,不能讓奶奶看到。

一切準備妥當,端午複檢一遍,無錯漏。與顧清恒一同離開酒店房間,下去,坐上車時,顧清恒的手機,響了。

只見他,很快拿出手機,清越地笑了一聲。

念清給他複了短信,內容同樣簡單——【嗯,知道了。】

顧清恒重看幾遍後,将手機關機,等下拜祭時,手機絕不能響起。

墓園。

大齊提前半天,先到。還有其他親戚,奶奶沒來,她的身體不适合受煙氣,但奶奶的人,有過來維持秩序。

顧清恒出現,主導權就轉到他手上,顧家唯一的嫡孫,爺爺生前最看重他,做事慎密,能力卓越,一身找不到缺點,從沒讓顧家失望過。

可以說,顧清恒等同于完美。

顧清恒捧着白色花束,放到爺爺的墓碑前……

拜祭,持續了三個小時。

結束後,顧清恒将手尾交給端午和大齊,他先趕去看望奶奶。

一路上,手機在他手上,想開機,但行為太不成熟,不能。

……

顧家大宅。

顧清恒随着傭人,來到後花園,看到奶奶——高天麗。她坐在輪椅上,嫌棄藥湯太難喝,要保姆倒掉。

“奶奶。”顧清恒出聲上前,他一來,周圍伺候高天麗的人,也就散走了,不打擾親人聚會時間。

有顧清恒在,高老太再刁鑽,也難不倒他。

“拜祭完你爺爺了?”高老太斜着眼,看顧清恒一身全黑西裝,沒有一點白,很整潔,心下滿意。

“是,一切都好。”顧清恒回道,優雅坐下,拿起藥湯,在拌涼:“醫生說,你又拒絕吃藥,我這幾天,會留下來陪你。”

高老太輕斥道:“想我身體好,你就早點給我成家立室,陪我幾天,能管什麽用。”

這話,自從幾年前顧清恒大病一場後,高老太每一年都挂在嘴邊,實在是擔心,她這孫兒,什麽都好,性子也淡。但性子淡的人,一旦固執起來,誰也制止不住。

當年的事,原因是什麽,顧清恒死活都不肯說,人迅速就垮了,身體狀況也跟着變差,醫生說他,心理郁結很深,最好送出去靜養,不然,得出事。

将他送出國,他不肯,情緒很差,後來沒法了,給他打了鎮定劑,用別的途徑,綁着也要将他送出去。

斷斷續續靜養一年,顧清恒才漸漸康複起來。

其中,江晚功不可沒,陪了他一整年。

直到現在,顧清恒也沒說明起因,就像突然,他就得了心病,垮了一年。

高老太知道他心裏,肯定有事,但他,很精明,藏得深,她暫時摸不清。

顧清恒淡笑:“奶奶,不急。”

高老太哼了聲:“哪不急?你看,小陸都跟楠楠結婚了,阿硯也有未婚妻了,結婚是遲早的事。你那個未婚妻,也不是用來娶進門的,念家的事,早點結束早點了斷。”

高老太很清楚,顧清恒和念紫的訂婚,是出于商業策略,念家要攀上顧家,差了點。

“我知道你事業心重,但你都32了,也是時候放緩一下腳步,成家立室占不了你多少時間。阿晚回來後,你好好籌備一下婚事。”

顧清恒推了一下湯碗:“湯涼了。”

高老太神色嚴厲:“你有沒有認真聽!”

顧清恒揉了揉眉心,似疲倦:“最近工作很忙,霍之的事,讓我有點頭疼。”

高老太挑眉:“這小子仗着自己聰明,就狂。行,晚上我親自給他爸打個電、話,讓他收斂一下。”

年輕一輩的事,老一輩不好多管,但只要高天麗肯出面,霍之,想不收斂都難!

顧清恒彎起唇:“謝謝奶奶。”

喝完藥湯。

顧清恒推着高老太的輪椅,閑逛花園,心思有點散。

高老太蹙眉道:“清恒,阿晚從小就喜歡你,她對你的事情太過在乎,你跟念紫,不适宜拖太久。在她陪你爸媽回來之前,你必須要處理好。別讓我們顧家,再難面對江家。”

“嗯,我有分寸。”顧清恒心不在焉地回道,心裏,在惦記另一個人。

想她,吃飯了嗎,工作累嗎,有沒有想他。手機,一直在關機,她會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高老太點下頭,對顧清恒,還是很放心的,不會過問他的分寸,度在哪。

他做什麽事情,顧家都能讓他自由做主,唯獨感情和婚姻,不能。

他和江晚的婚事,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是他們顧家,欠了江家的。

“你這次打算留多久?”高老太問,孫兒難得回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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