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留下來。”

她想盡快簽下和霍之的合同，盡快甩開這個她不知道在時候惹上的麻煩。

長痛不如短痛，留下來就留下來！光天化日，蘇眉和其他同事又在外面，她不信霍之敢用強的！

蘇眉嘆氣，将合同交給了念清，對念清叮囑了一些細節，以及，要注意的地方之後，便帶着其他同事，先出去，一個小時後會回來。

離開後。

念清一個人在這，有點孤軍奮戰的感覺，而對方，是霍之，一個怪人，對她有莫名的敵意。

心情，忐忑，無奈。

霍之起身，打了一個高爾夫球，成績不錯，與他在座的幾個男，都在叫好，大家在比着球技，上流的休閑娛樂。念清在這兒，很多餘，想談公事，但無從開口。

旁人，都在玩。

念清在考慮，她要怎麽跟霍之，展開話題，然後慢慢帶到合同上。

突然，霍之用高爾夫球杆，指着她問：“玩一局？”

“霍先生，我不會玩這個。”念清講認真的，她連高爾夫球都沒碰過，這種昂貴又費時的娛樂，她玩不起。

霍之掀唇，盯着她，似笑非笑。

念清懂他在想什麽，昨晚，她也說自己不會玩桌球——“霍先生，我這次是真的不會玩。”

霍之挑眉：“我上個星期才跟你爸玩過，他玩得不錯的。”他将高爾夫球杆遞給身旁的人，回到他座位，悠閑坐下：“念海是你爸，對吧？”

念清愣住，沒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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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之繼續說道：“聽念海說，你是官少硯的未婚妻，對吧？”

念清蹙着秀眉，依然保持沉默。

霍之臉上的笑，漸漸古怪：“之前，和顧清恒一起吃情侶餐的女人，是你，對吧？”

念清悄悄攥緊手指，忐忑地懂了——為什麽霍之會莫名敵視她，以及，他現在說這些話的意思。

……起因，是顧清恒。

霍之對顧清恒的矛盾，很深。而她，和顧清恒的關系，又很曖昧。

念清在想，她該說點什麽。

拒不承認，好像不行，看霍之的态度，他已經百分百肯定當時跟顧清恒一起的人，是她。承認的話，霍之知道她是官少硯的未婚妻，她是将自己擺到一個無恥的位置上。

想了想，念清認真道：“是我沒錯。顧總，一直想跟自己的未婚妻，嘗試一下情侶餐。但他之前，沒試過，他不希望過程中，有不愉快的出錯。所以，找我先預演一下。”

這理由，稍牽強。

但硬拗，總比不說話默認的好。

霍之在笑，有個男的，也在笑，甚至發出了聲音，是捧腹大笑。

念清抿起唇，很尴尬。

她知道理由，是牽強了點，但誰說，這樣，不可以！

那個男的，看着念清，覺得是個聰明的，反應也夠快，就是嫩了點，處理得不夠恰當。最好的解釋，其實，是要将所有責任推給顧清恒，将自己放在懵懂無知的位置上，才對。

她這麽說，反而，是将顧清恒掩護了。

“清恒那晚，為了照顧你輸了十幾萬，你知道嗎？”那男的，笑道。

……十幾萬，為照顧一個人，顧清恒頃刻間将籌碼全推出去。

念清一瞬間失神，身體很重，腳在發軟，快要負荷不起顧清恒給她的了。

終于知道，她為什麽覺得這個男的，看着眼熟，原來，是那一晚俱樂部的房間裏，顧清恒應酬的人。

可顧清恒，明明對她說，那一晚，他是贏錢的，還給她……送了一條鑽石手鏈。

十幾萬，為她輸出去，他有沒有想過根本不值得！

“……你想錯了，顧總，是有意想将籌碼讓給你們玩的。”念清勉強找了個理由，在解釋。

對自己刻意解釋。

那個男的，一直在笑，沒有故意為難。她這次，回答得不錯，理由很恰當——如果，他沒看到顧清恒親自抱着她離開

的一幕。

是有意，還是，當時顧清恒的心思，已經全在她身上，當晚的人，都看得懂。他們，早過了被人三言兩語蒙混過去的年紀。

“合同給我。”霍之突然開腔道。

念清被試探得一驚一乍的，沒有多想，就将合同給了霍之。

他，是要簽了嗎？

霍之沒看合同的內容，随便，翻了一張，在背面空白處，寫下一串號碼，撕下來，遞給念清：“以後，常聯系。”

……是霍之本人的手機號碼。

念清緊緊蹙眉，遲疑着。

合同撕爛了，今天肯定是簽不成的，霍之的手機號碼，她收，還是不收。

這個麻煩，她越快甩掉越好，但陸川的下落，也許霍之會知道！

念清伸手，想收——

“顧先生。”

一個聲音，打斷了念清的動作，她轉過頭，看到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顧清恒！

☆、090章：【三更，求月票】我現在，想停止，求你，別再引誘我。

四目相對。

念清微愣，看着顧清恒一步步逆光而來，颀長身軀裹着質感的西裝，整個人的氣質，內斂又優雅，俊逸的五官，表情很淡。

走到她面前時，他稍為她停駐，在看她對她笑楮。

“顧……”念清下意識叫顧清恒的名字，随即，改口：“顧總。糌”

顧清恒莞爾挑眉，眼往下瞥，慢慢掃過念清包紮紗布的手，蹙眉。

念清将手，藏身後，尴尬的。

她包紮得，嚴重化。

顧清恒走到霍之那一桌，拉開一張椅子，優雅坐下，不必多說介紹，他，即是他們上流圈子的一個，顯赫代表。

“什麽情況？你們幾個男人，在為難我公司的一個女員工？”顧清恒淡淡問，聲音，透出威嚴。

念清怔在原地兩秒，走過去，很自然地站到顧清恒身後——員工跟大老板混，天經地義。

“完全沒有的事，就跟她，聊了兩句。”那男的，撇清情況。知道顧清恒，很喜歡這個嫩的，沒必要因一個女人，傷大家和氣。

“聊什麽？”顧清恒一瞬轉眸，是在詢問身後的念清。

……感覺，就像男人在問自己的女人。

念清穩着心顫，對視上顧清恒的眼，隐晦道：“關于你的事。”

顧清恒淡淡一笑，對霍之，和其他人颔首道：“你們太關心我了。以後，有事找我聊。”

……意思，是要掩護着她。

念清霎間蹙眉，凝着顧清恒寬大的肩膀，走神。

霍之問顧清恒：“你為這麽個事趕回來，高奶奶知道嗎？”

他知道顧清恒，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拜祭顧家爺爺，同時，會陪伴隐居海城的高老太一段時間。

可今次，顧清恒提早了很多回來，就為一個女人，完全不像他一直以來的作風。

“伯父有和你溝通過嗎？合同簽了嗎？”顧清恒五官淡淡的，沒什麽情緒。

霍之面龐陰郁。

他父親，是高天麗以前提撥上去的，海城現任市長。現在，高老太發話要他收斂，他看在父親份上，不得不暫時對顧清恒，妥協。

“已經報廢了。”霍之将合同，随手撒一地，撕爛過，已經成為廢紙。

念清看出，霍之，是故意的。

顧清恒看散落一地的合同，面無表情，沒有追究的意思：“既然這樣，今天的應酬，到此為止。改天，再約簽合同。”

起身時，顧清恒看念清，想從他身後，退開。他眼眸一緊，伸手，執住她白皙的手，讓她，留在他身邊。

念清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顧清恒。

手，想掙開，但霍之他們看着，她掙紮的話，會很難看。不掙紮的話，也不好看。

敢情，她剛才費盡心思的狡辯，全成了廢話。

顧清恒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他，怎麽能在這種場合，跟她再曖昧不清！

“我們先走了。”顧清恒禮貌地說了一聲，牽住念清的手，光明正大離開。

他知道，以平時正常的他，不該做出這種不成熟的行為。就算，霍之已經知道念清的存在，但為了能将她更好保護起來，他不該将對她的喜歡，表現得那麽明顯。

無法停止。

顧清恒蹙眉，已經不知道，再下去，他會為了念清，失控到哪一個地步。

離開。

念清急得不行：“顧清恒你快放手，蘇眉和其他同事，就在外面！”

顧清恒看着她，眼眸，漸漸沉下，很想抱住她，但在這裏不行：“我進來之前，就讓他們先走了。”

念清暗自松了口氣，接話道：“那我自己……”

顧清恒驀地打斷：“我的車，在停車場。”

念清其實想說，她可以自己打車回去，昨晚，她才對他撒了氣，現在又接受他的好意。

她，很混亂。

……

※※※***************

停車場。

念清被顧清恒牽到他的車前，等他開門時，他突然将她緊緊抱住，俊顏厮磨着她的耳鬓，氣息，漸亂，似在動情。

“我很想你，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一直在想你。我給你買了禮物，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但我挑這禮物時，想起了你，我希望你能接受。”

男人微燙的唇，貼上念清的耳垂，他熱情的氣息，在灼燙着她。

她知道，這個一向性子淡的男人，此刻，正情緒激烈。

念清被吻着敏感處，柔軟的身子，止不住顫抖，推搡着顧清恒問：“你提前回來，是因為我？”

“是。”顧清恒吻着她的臉說道：“我要知道你為什麽不開心。和你隔着一個城市的距離，我有很多事情做不到。我無法等，想馬上見到你。”

念清白皙的手指，緊緊揪住顧清恒的衣襟，與他貼着的胸口，能感受到他亂了的心跳。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條精致的手鏈，是他，在她不知情下，給她戴上的。

她一直沒取下來，他的東西，就像烙了印一樣，她不敢擅自做主。

想起，剛才高爾夫場裏，那男的，說的話。

顧清恒對她越好，她越有壓力。

“顧清恒，昨晚是我态度太差，我心情不好，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念清心平氣和地道，眼睛，只敢平視他的胸膛。

顧清恒搖頭，眼神執着：“你不必道歉，我從不會生你氣。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麽心情不好？我要找出原因在哪。”

念清舔着唇，眼睛一直往下看，不敢擡起看顧清恒，怕只一眼，她的心又被他亂掉——“不是，還是要說對不起。我其實有喜歡的人，直到現在，我還忘不了他。顧清恒，我跟你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是我抵不住誘惑，我意志不堅定。”

“但我現在，想停止。求你……別再引誘我。”

鼓起勇氣，将這番話說出來。

念清心裏，很忐忑，一直不敢擡頭看顧清恒，等他給她個了斷。

或生氣，或冷笑，或自尊被她傷到，狠狠推開她。

久久。

念清等不到顧清恒給她個了斷，他依然抱着她，沒将她狠狠推開，也沒說話，冷靜得讓她揣測不出，他此時在想什麽。

半晌。

念清沉不住氣，擡起臉緊張地看顧清恒，那一刻，他冷淡的俊顏，漸漸染上溫和，竟然在對她笑。

念清心顫得很迷，真的，看不懂這個男人。

“你真可愛。”顧清恒低下俊臉，近近地直視念清，将她的忐忑，緊張，迷惑，全收入他眼底，珍藏：“我說過，我從不會生你氣，別怕我。”

念清快不行了，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我在拒絕你，我在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你沒有一點反應嗎？你不給我一個……”

顧清恒猛然吻住下來，封住念清最後未說口的話。

這個吻，恨狠，快要将念清弄瘋。

直到結束。

念清幾乎軟在顧清恒的懷裏，感覺他，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顧清恒扶着軟了的念清，直視她迷離的眼，說道：“你現在心情還沒恢複，情緒仍是不好，你這個時候說什麽話，在我心裏，都不算數。”

念清紅着臉兒，啞聲反駁：“怎麽不算數？從我口中說出來的話，就是算數！”

顧清恒淡淡搖頭，不接受：“我要你完全冷靜的時候，再跟我說這話。我帶你去個地方，冷靜一下情緒。”

說完，顧清恒打開副駕的車門，要念清上車。

念清又羞又惱，敢情，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的一番話，在顧清恒心裏，是她一時氣話！

☆、091章：他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他，在逃避。

茶藝館。

念清不想進去，很惱火，沒心情陪顧清恒閑情別致。她不會品茶，對這方面也談不上喜歡，茶，都是先苦後甘。她不喜歡這個過程。

“進去坐坐。”顧清恒溫和道楮。

念清搖頭，不想和他說話，想在這邊打車回家，手，卻一直被他執着，掙不開糌。

念清蹙眉，滿腔惱火，有點要上頭了。

此時，茶藝館的老板，帶着幾個女迎賓出來接待顧清恒，應該，是在門口的攝像頭，看到有貴客到，趕着出來招呼的。

茶藝館的老板，一口口顧總地叫，點頭哈腰地邀請顧清恒進內品茶，很讨好。

茶藝館，當初劃地時，出了差錯，裝修好即将要開業時，拆遷隊的人來了，被告知這地段，是要建商品房的，要強行拆遷，賠償金，也很少。後來，茶館老板遇到視察環境的顧清恒，雙方短暫溝通幾分鐘，之後，茶藝館一直經營到現在。

對一個小人物而言，這是個很大的人情。

“進去嗎？”顧清恒詢問念清，聲音，溫柔。

茶藝館老板，看出端倪，轉而，熱情地邀請念清進去一坐。

念清抿着唇，勉強扯出一笑，點頭，和顧清恒進去了。

她也是個小人物，哪用低聲下氣地邀請她。

茶藝館的環境，很靜谧講究。

顧清恒淡笑地拒絕茶藝館的老板，為他開的雅間，要求就坐在外面。

在一個位置，坐下。

念清覺得，有必要跟顧清恒說清楚，憑什麽她說的話，要由他來定論算不算數！

她對他說的，就是她現在的心裏話，她嫌他煩！嫌他打亂她的生活！嫌他的窮追不舍！嫌他在用自身的魅力引誘她！

她在拒絕他，他卻将她推回原地！

念清在惱羞成怒，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很差，她想要發脾氣，發洩！

可是……

念清擡頭，看着站在兩旁的女茶師，美麗大方，一直在對她微笑。

在這麽個清幽雅致的地方，又是坐在外面，她亂發脾氣的話，會顯得很沒有禮貌。

教養在提醒她，要矜持！

念清嘆氣，生生壓下滿腔的惱火，瞥了眼身旁風度翩翩的顧清恒——有火，不能發。

念清看着兩名女茶師，在為她和顧清恒沏茶，過程繁複，但很優雅好看，莫名讓人有點靜下心。

一個女茶師，将紫砂的小茶杯遞給她：“小姐，您的茶。”

念清拿着了，沒必要為難別人，但她沒喝，今天，不想喝茶！

“不喝？”顧清恒挑眉問，在笑。

“不喜歡喝茶。”念清暗示道。

顧清恒勾起唇：“嘗嘗，你會喜歡上的。”他看念清，仍舊不為所動，挑着俊眉，靠近她，聲音在她頭上，低沉響起：“要不，我喂你喝？”

念清身子一顫，擡眼，對視顧清恒，抿唇。

想起，他之前喂她抽過煙，嘴對嘴的。

旁邊，兩個女茶師，默默垂下眼，詫異的。顧清恒來過茶藝館幾次，形象清潤溫淡，很難想象，他會調、戲年輕女性。

念清見顧清恒，将他手上的那杯茶，一口喝掉，接着側着臉，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薄唇，微濕。

“……我自己喝。”念清迅速拿起茶杯，一口飲盡，慫的，今天的顧清恒有點不正常。

入口的茶，唇齒留香，沒有甘苦，只有茶香的清甜。

念清挑眉，說真，挺好喝的。

女茶師又給她倒了一杯，一杯茶也就一口的事，喝了幾杯，她覺得滿腔的火氣，緩和了不少。不知道這是什麽茶，但喝下去，清潤流入體內，讓人感覺到舒服。

情緒，漸漸平複。

“感覺怎麽樣？”顧清恒一直在看念清，明知故問：“冷靜了嗎？”

念清擱下茶杯，不語。

顧清恒太精明了，帶她來這種地方，壓住她的情緒，又讓她喝茶靜心，她現在何止是冷靜了，連勇氣也被他澆滅了。

顧清恒讓兩個女茶師離開，對念清說道：“冷靜了，就看着我将剛才你說的話，再說一遍。”

念清攥緊手指，最勇敢的一刻，已經過了，要她看着顧清恒再說一遍，她做不到。

“……你是故意的。”念清很無力，對上顧清恒，她真的自愧不如。

顧清恒搖頭，認真道：“我想你開心一點，不要跟自己發脾氣。”

念清心上，劃過一絲柔軟，想哭。

一直以來，沒幾個人真心在乎她是否開心。顧清恒的溫柔讓她很矛盾，真的想讓他，不要再對她好。

她怕會泥足深陷。

……

離開茶藝館時，老板給念清送了一盒茶葉，念清婉拒了，從來就不習慣收人禮物。可顧清恒在她耳旁，低語道：“你看，他們對你很友善，收下吧。”

念清只能收下，擡起眼看着顧清恒，覺得自己現在，就像被他照顧着的人，顯得不成熟，幼稚。

上了車。

在路上時，顧清恒瞥了幾眼念清包紮着紗布的手，蹙眉：“你的手怎麽傷的？”

念清解釋道：“我自己不小心扭傷的，不嚴重。”

顧清恒仍舊蹙眉，将車開到馬路的一旁，緩緩停下來：“讓我看看。”

“真的不嚴重。”念清再次強調，怕顧清恒又要送她去醫院，住個幾天。

“讓我看看。”顧清恒執意要親自檢查，他了解念清，她習慣有事自己忍耐，嚴不嚴重，要由他看過再說。

念清無奈，拗不過顧清恒，将手遞給了他。紗布一層層拆下，露出白皙的手腕，有一點紅腫，但确實不嚴重。

顧清恒直視着念清：“為什麽要包得這麽嚴重？”

念清尴尬地如實道：“不想霍之找我麻煩。”

顧清恒緊緊蹙眉，這一刻，很心疼念清。

她一直很獨立，總在小心翼翼保護自己。念家不會幫她，她也從不指望有人幫她。她的聰明和機靈，是在被一點點逼出來。不是她能要的東西，她連看也不會看一眼。

一直，很謹慎。

他很想将她，好好地保護起來。想讓她不要過得那麽累，想她真正地開心。

念清收回了手，提醒顧清恒：“還是将車開走吧，這條路，有電子眼，不能停車的。”

“嗯。”顧清恒颔首，注視念清的目光，微沉。

……

一路回到小公寓。

念清解開安全帶，看着顧清恒的側顏，不知道該對他說點什麽，不敢再邀請他上去坐，怕自己會再失控。匆匆對他說了聲再見，她逃的似地下了車，上樓。

回到家時，宴子還沒下班回來。

念清坐到沙發上，白皙手指輕揉着額頭。

頭疼欲裂，很混亂。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終止和顧清恒不該有的關系。可不知道為什麽，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她反而，被他哄得心情變好了……

這個男人，太厲害，面對他，她真的很吃虧。心，被他擾得很不自主，無法不多想，明知道和他再下去，她肯定要受傷的。

包包裏的手機，在響。

念清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念紫，不由蹙眉，嘆氣。

真的一刻，也不讓她消停。

顧清恒去海城的幾天，念紫有給她打過電、話，問她顧清恒去了哪。

她不知道念紫為什麽要問她，不自己打電、話問顧清恒，好歹是他的未婚妻。

她搞不懂他們的關系，她也不敢回答得太清楚，念紫很善妒，又多疑。她不能表現出對顧清恒的事情，知道得太清楚，不然，念紫會更敵視她。

婉轉半天，她才告訴念紫，她從同事那兒打聽回來，顧清恒

正在出差，其他，她也不知道。

無法，不和顧清恒保持距離。

手機，仍在響。

念清很頭疼，不想應付念紫，幹脆将手機擱在茶幾上，自己進了房間，睡覺。

……

顧清恒回到自己的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七點。

他換了身衣服，洗了個澡，習慣性打開電腦，查一下東西。有江晚發來的郵件，他點開看，裏面是一張婚戒的照片。

問他，喜不喜歡。

顧清恒一瞬皺眉，将郵件，删除。

不多時，桌上的手機，響了。

顧清恒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阿晚。江晚打來的。

“喂。”顧清恒接聽起，将情緒，調整。

“看到我給你發的郵件嗎？”江晚聲音在笑。

“嗯，看到。”顧清恒移動着鼠标，在查文件，心思不集中。

江晚說道：“男方的那個，是按照你手指的圈度，訂做的。”

顧清恒淡淡蹙眉：“嗯。”

“奶奶說，我們今年會結婚，是真的嗎？”江晚問道。中午時，她和高天麗通過電、話。

顧清恒捏着眉心，狀态，很糟糕：“江晚，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江晚那邊，頓了頓，擔心道：“是血壓又低了嗎？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

“好。”顧清恒想立刻挂斷電、話，今天的他，很沒有耐心。

在這之前，江晚突然說道：“清恒，你不要忘記，那一年，是我陪你走出來的。”

江晚是在提醒顧清恒，她很愛他，為了他，她可以不顧一切做盡所有事情。

顧清恒沒正面回應：“江晚，你在那邊，看上什麽東西，盡管買，我送你。”

“好啊。”江晚很開心。

她從來不缺衣不缺食，是江家的大小姐，又是遠輝的負責人，她想買什麽東西不行。但是，顧清恒送她的不一樣，他是她心愛的男人，他送禮物給她，是在疼她。

結束通話。

顧清恒拉開抽屜，拿出念清之前給他的手帕，情緒，在這一刻，無法掩飾。他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他，在逃避。

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他始終比不過那個人。

想問她，他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她忘記那個人。

心情，很糟糕。

已經到了隐忍的邊緣，快要瘋掉，很嫉妒。

她對他，明明也有感覺，想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對他而言，有很多困難。

可對那個人而言，他差一點，就做到。

仿佛，回到那個時候，他如困獸一樣，看着她和那個人，走在一起。他反而成了，必須要退出的第三者。

顧清恒緊緊攥住手中屬于念清的手帕，在強行克制情緒，他拿起手機，撥打了他醫生的號碼，讓對方過來他公寓一趟。

……

半個小時。

端午陪同醫生，一起過來。

顧清恒每一個星期，會做一次循例檢查，是以前留下的後遺症。他血壓一旦偏低，情緒就會變差，很容易生氣，心情很糟糕。

醫生檢查完後，對顧清恒叮囑：“血壓有點偏低，情緒波動不要太大了，我給你開了藥，吃下後，好好休息一下。”

顧清恒颔首，沒說話，端午給他遞了藥和水，他接過，吃下藥，喝了一杯水。

仍舊，很焦躁。

端午送醫生離開。回來時，他看見顧清恒坐在床邊，低垂下頭，好看的手，緊攥住拳頭，青筋若隐若現，是在隐忍。

“是有什麽不愉快的事嗎？”端午詢問，心裏，其實也能猜到。顧清恒是為了念清趕回來的，起因，自然出在念清身上。

“你先走，不

用留下來。”顧清恒的聲音，稍冷硬。

“那我先回去。”端午點下頭，離開，坐電梯下去時，他拿出手機，給念清打了個電、話，很快，那邊就接起，是在疑惑，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

“清小姐，你現在方便過來顧先生的公寓一趟嗎？他身體，有點不舒服，希望，你能來看看他。從昨晚淩晨開始，他就一直為你忙碌，今天，又趕着飛機回來看你。如果，你嫌麻煩的話，我可以開車過來接你。”

……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讓念清拒絕的意思。

念清看了下時間，晚上七點半，答應下了：“不用麻煩你，我自己過去就好。”

挂了電、話。

念清很疑惑，下午時，顧清恒看起來還好好的，怎麽晚上就突然身體不舒服。但端午說的話，讓她不好拒絕，畢竟，顧清恒是為了她，提前趕回來的，估計，是累了。

念清換了身衣服，特意挑長褲穿上。出門的時候，碰到回家的宴子，她打着嗝，是剛和同事吃完飯：“去哪啊你？”

“去給顧清恒探病。”念清匆匆說完，就出門下樓去。

宴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念清已經走遠了。

附近的超市。

念清挑了個最貴的水果籃，去探病，總不能空着兩手去，何況顧清恒是什麽人，這麽個水果籃，他也一定看不上眼。

可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微不可言。

坐上計程車，半個小時，去到顧清恒的公寓。

小區保安認得念清，對她點了下頭，由着她進去。

進了電梯，念清告訴自己，要平常心，就當是去給一個朋友探病。

☆、092章：【一更】你很可愛，看到你，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激動。

“叮咚——”，按下門鈴，沒人開門。

念清又按了一遍，顧清恒依然不開門。

第三遍時，她放下水果籃，緩緩蹲下去，在想——顧清恒是不是已經睡了，她現在會不會打擾了他，不如，她就先回去糌。

念清蹙眉，看着腳旁的水果籃，很為難楮。

人都來了，水果籃也買了，現在再回去，會讓人感覺很奇怪。端午的意思，是要她非來不可，她答應了卻沒來，很不好。

嘆氣，念清拿出手機，遲疑地，撥打了顧清恒的手機號碼，想他最好是睡了聽不到別接，這樣，她走也走得順理成章。

通話只“嘟——”了兩聲，電、話就被接起。

念清挑眉，詫異的。

顧清恒顯然，沒有睡的，那他怎麽不開門？

“你怎麽了？有事？”手機話筒，傳出男人關切的聲音，溫潤如初，聽不出身體不适的疲累。

念清……開始有點懷疑，端午的話

她躊躇地，詢問：“顧清恒，我現在在你家門口，你方便開一下門嗎？”

手機那邊，沒了聲音。

念清拿着水果籃，站起身，下一秒，公寓的門打開，顧清恒立在門前，目光灼灼地緊緊注視她。

應該，是驚訝的。

念清略尴尬，她會主動來顧清恒的公寓，的确讓人驚訝。

“……端午說，你身體不舒服，他讓我過來看一下你。”念清舔着唇解釋。

顧清恒開腔道：“我不知道按門鈴的人是你，知道是你的話，我不會讓你等。”他以為是其他人。

念清微愣，顧清恒是在向她解釋？

她搖頭道：“沒關系，我只等了一下。”

“先進來。”顧清恒牽起念清白皙的手，體貼地接過她手上的水果籃，帶她進屋。

關上家門。

念清微微蹙眉，被手心傳來的炙熱，吓到。

她仰起頭看着顧清恒，他臉色如常，俊顏清雅，不似病得嚴重。

念清不太确定地問：“你的手……好燙，發燒了？”

顧清恒淡淡搖頭，低下眸注視念清，聲音略啞：“激動的。”

念清心頭微顫，幹笑，分不清顧清恒是認真的，還是在打趣：“你在開玩笑？”

顧清恒莞爾輕笑，是開懷的，沒有開玩笑。他看着念清說道：“你很可愛，看到你，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激動。”

念清剛坐下，聽到顧清恒這話，差一點，忍不住彈跳起身。

眼睛亂瞟，不敢看顧清恒，手指，微微攥住。

她，很難為情。

“我給你拿喝的。”顧清恒溫和笑道，轉身，走去廚房，打開冰箱，他知道念清的喜好，她喜歡的，不喜歡的，他一直記在心上，冰箱裏，有她喜歡喝的。

他一直在為她準備，又一次次等待過期，扔掉。

拿了幾樣東西，顧清恒出去，遞給念清，接着坐到她身邊，享受這一刻。

念清瞅了顧清恒一眼，這些，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心裏感覺，很奇怪。她是來探病的，卻好像在被他照顧。

念清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你是哪裏不舒服？”

“血壓低。”顧清恒開了一瓶飲料，遞給念清，要她喝。念清拿着了，他才繼續說道：“我血壓低的時候，會很容易生氣。”

念清詫異挑眉，看顧清恒依然是一副溫潤的樣子，真的，一點也不像會很容易生氣。

“你确定？”念清問，心思，在想別的。

顧清恒颔首，卻笑道：“放心，我不會對你生氣。”

微微一笑，念清有點遺憾。

她還想，要不要趁顧清恒情緒不穩的時候，舊話重提，也許這次，将他惹生氣了，他就能給她個了斷。但随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無恥。

念清瞥了眼挂鐘，在算時間：“你吃過晚飯了嗎？”

顧清恒搖頭，側着眼，一直在看念清，眼神在為她深邃。

念清想了想，覺得時間還夠，問顧清恒：“我煮粥給你吃，好不好？”

顧清恒很快速地點下頭：“好，很好。”

念清感覺到，顧清恒的情緒，在變動，是因為她。

“那你稍等一下。”念清不願多想，起身，去了廚房，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