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恒,你找合适你的女人去,我,我只會打擊你。我對誰都無法真心,我最喜歡的人是我自己。我不想因為你受傷害,我很怕麻煩,可你對我來說就是個麻煩。我給不了你什麽,你也不用給我什麽,我們,就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

一口氣說出來的話,念清,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是要拒絕顧清恒的,可她,卻被他越抱越緊。

彼此間,緊密得,快要沒有空氣。

公寓裏,很安靜。

只有,近近的兩個人的心跳聲。

顧清恒一直沒有說話,念清在等他給個話。

但他偏偏,就是不給她。上次也是這樣,他太過精明,她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推不開這個男人。

手機,在響。

是顧清恒的電、話。

他動了下,慢慢放開了念清,拿出手機看了眼,直接結束通話,不接。

轉眸,他看着迷困的念清,俊顏微微回溫:“我要走了,有點事。”

說着,他放低高大的身段,與念清的眼睛平視,很溫柔:“你不用給我什麽,好好保護自己。我會給你我的全部。”

霎間,念清的眼眶,紅了。

直到顧清恒離開,念清仍無法清醒,快要溺斃在他給她的溫柔中。

她太年輕,不夠成熟,他的穩重,他的包容,對她而言,真的是一種,致命引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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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

宴子和宴爸宴媽回來,念清招呼着他們,盡量不提顧清恒的話題。

一直到晚上,念清請宴爸宴媽出去餐館吃飯。四個人的用餐過程,是溫馨的,仿若一家人,時不時發出笑聲。

念清很喜歡宴子的父母,他們,就像她的半個父母親。

讀書時,他們會關心她的成績,她的學校狀況,她感冒發燒也會給她煲湯,提醒她要按時吃藥。

比起念海和蔣蓉,宴爸宴媽更像是她的親人。

吃飯時,宴媽再次提起顧清恒,看得出念清的拘謹,她也沒深問太多。只是,有意無意提醒念清,要好好看清男人,不要再被人騙了——其實,也是想關心念清。

宴媽看顧清恒的形象,覺得,應該是個好男人。

但是,當初的陸川,她也見過幾回,同樣是一個令人眼前一亮的男人。陽光俊朗,風趣幽默,重點,對那時的念清,好得不行。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念清在學校上體育課,扭傷了腳,陸川一直背着念清,到她餐館裏吃飯。少說,也背了一個小時的路程,汗全濕了他的衣服。她還問陸川,為什麽不打車過來。

陸川笑着說:念清受了委屈,在鬧脾氣,我得哄着她。

接着,陸川回頭看背上的念清:笑一個?我喜歡你開心一點。

念清彎着眼睛,笑了,拿着手帕在給陸川擦拭滿臉的汗。

那天的氣溫,有34度,很熱。

……***********************

吃完晚飯。

念清和宴子,送宴爸宴媽坐車回去。告別了兩位長輩,她們才打車回去小公寓。

家裏。

念清躺在沙發上,抱着抱枕,心裏,很亂。

剛才吃飯時,宴媽的提醒,她懂。宴媽擔心顧清恒會是第二個陸川。但其實,她和顧清恒的關系,比當時她和陸川的,更不如。

“喝不喝啤酒?”宴子開了一罐冰啤酒喝。

她覺得念清此時,也需要喝點酒。

今早,顧清恒的事,實在是尴尬又刺激。現在回想起來,還有點心有餘悸。顧清恒說,他是念清的男朋友,簡直……

企圖心很強烈,太勢在必得。

念清舔着唇,想喝的,但想到明天是星期一,她不能再請假——“算了,我才剛剛病好,明天又要上班,你喝吧,我不喝了。”

宴子拿着啤酒坐過來,好奇地問念清:“昨天,顧清恒照顧了你一整天?”

“嗯。”念清點頭,拍拍宴子的肩,嘆氣道:“求你別八卦了,現在,暫時不要提起他。我去洗澡,然後睡覺,讓我好好靜一下。”

宴子瞅着念清,看出她是真的累了,也許,是被今早的事情吓得不輕——“去吧,我要追電視劇。”

念清真羨慕宴子的生活态度。

洗完澡。

念清躺在床上發呆,被單上,似乎,還存在着顧清恒身上好聞的味道。

無法淡忘,昨晚,顧清恒就睡在她的床上,她的身邊……

輕敲額頭,念清拉高被子,蒙着頭,拒絕想顧清恒,真的,不該再想這個男人。

他和她,沒有交集,才是最好的。

躺了半晌,念清睡不着。

今天,看到宴爸宴媽,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以前她和陸川的事。***************

☆、107章:【二更,求月票】念清,遇到我,是你三生有幸。

以前。

念清上體育課跑步時,扭傷了腳,腳踝腫得厲害。陸川知道後,第一時間趕到念清的學校,去接她。

當時,陸川的出現,引起學校的老師和同學的注意肜。

陸川大方承認,他是念清的男朋友,她高中一畢業,他就娶她當老婆,現在,他要帶她去看鐵打靶。

念請的班主任聽到後,氣得立刻打電、話給念清的家長,同時,還不讓陸川帶她走。結果,念海和蔣蓉的手機,都打不通,兩位平時是大忙人,對念清的學業,态度很漠不關心。

最後,反而是陸川,打電、話叫了幾個穿西裝的男人過來。有點像律師,也有點像,其他工作的精英。

陸川讓那幾個人,留下來和學校的校長,談判。他自個兒背着念清,走了,老師攔都攔不住他,轟動了整個班級。

離開學校。

念清後怕地問陸川:你這麽亂來,萬一我被學校退學了,我怎麽和念家交代?你想我讀不成書嗎?

陸川将念清放到自行車後座,拿出手帕,給她細細擦着汗: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退你學,我絕不做讓你為難的事。

念清腳疼得蹙眉,抱着陸川,将汗全擦在他幹淨的衣服上,問他:你叫來的那幾個是什麽人?你不會在騙學校的人吧?

陸川在檢查念清的扭傷後,一本正經地板起臉道:是我家專用的律師團。你傷得這麽嚴重,他們不但不讓我帶你走,還威脅我不準和你在一起。我要告他們,順便,賠償你身體的創傷。

念清坐在陸川的自行車上,被他逗笑:我沒見過你這麽窮的人,竟然還有自己的律師團。

陸川表情複雜,抱着念清,在她的小臉兒上,用力吻了一口,聲音怪怪的:我窮怎麽樣?我對你的心,是真的。以後,我們結婚,我會變得很有錢,我不會讓你跟着我吃苦,你喜歡的,我都能給你。

念清知道,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強,她不在乎陸川窮,小聲給他鼓勵:我喜歡你。

陸川俊朗的面龐,頓時神采飛揚,眉宇凝聚出衆的氣質: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心,也屬于你。

念清看着眼前自信的陸川,陽光聚在他身上,俊朗非凡,仿佛,他是最與衆不同的。

沒有一個人,能跟他比較。

念清的小臉兒,漸漸泛起緋紅,很喜歡。

陸川是對她,最好的人。他會為她出氣,為她頂撞,為她做很多事,也會哄她,讓她開心,讓她笑。

念清覺得,遇到陸川,是她三生有幸。

去到鐵打館。

念清一直習慣忍耐,過程十分痛,老醫師說越痛扭傷好得越快。她無法,只能死咬住下唇,強行忍耐。

唇瓣,漸漸溢出血絲。

陸川蹙着眉,看不下去,卷高衣袖,将手臂伸到念清面前:痛,就咬我。我看你忍得這麽辛苦,我比你更痛,快咬。

念清松開嘴唇,艱難地擠出一句:你有病啊?

陸川一臉無奈,笑出了聲,眼神溫煦:誰讓我舍不得看你痛,我只能陪着你一起痛。

念清,不客氣地咬了。原本,只想逗逗陸川,讓他故作潇灑,但老醫師的手勁,捏得她的腳,真的很痛,牙齒忍不住下了力,真的咬了,還咬得很深。

鐵打館,很安靜,時不時會有男人,忍耐的低喘聲。

久久。

念清的腳踝,敷上藥和包紮了紗布。

陸川的手臂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小牙印,出了很多血,止了很久才止住。

看起來,比念清的,還要嚴重。

念清雙眼紅紅地看着陸川,不知道是她痛的,還是舍不得他痛:是不是很痛?

陸川挑眉,竟然,還笑得出:你說,你的這個牙印,會不會一直留在我身上?

念清搖頭,緊張道:會好的吧?

陸川舔了下手臂上的血,看到念清的臉兒紅了,忍不住又吻了她,聲音,在她唇前低語:我不想它好,我想它一直留在我身上。等以後,我就可以告訴別人,這,是我們的定情印記。來,再咬深一點。

念清臉紅如血,甜蜜地生着氣:你有病啊!再咬,你肉都要掉下來了。

陸川輕笑,眼中,劃過很深的迷戀:見到你之後,我就一直在犯病,你是我的良藥。

念清笑:肉麻。

陸川搖頭,聲音沉沉,很認真:真的。不信,以後你就知道。

離開鐵打館。

念清行動不方便,陸川一直背着她。

她說要去宴子家的餐館,吃餃子。陸川依了她。

她說不想坐他的自行車,要他背着她去。陸川也依了她。

陸川擡頭,看着炎熱的太陽,對念清說:我給你買把太陽傘和雪糕,你自己拿着,不要中暑了。

念清笑着應好。

買了太陽傘和雪糕。

念清一手撐着傘,一手拿着雪糕吃,被陸川背着走,很惬意。旁人投來的目光,就像見證了她和陸川的戀愛。

她知道自己這樣子,很嬌氣,但是,她心裏一直在渴望,依賴一個人的感覺。

陸川,給了她。

念清喂了陸川吃一口雪糕,問他:是不是很累?

陸川點頭,聲音帶笑:男人,難人,我是體會到了。

念清将最後一口雪糕,吃完,讓陸川丢掉垃圾桶裏,接着,用他的衣服抹嘴:那,你還喜不喜歡我?

陸川失笑,念清才17歲,太嫩了。他得教教她:小丫頭,不要問男人這個問題,他們只要不傻,都會說喜歡。

念清蹙眉,抱着陸川溫暖的肩膀,遲疑地問他:那你呢?

陸川頓住腳步,側過臉,看着念清,陽光打在他臉上,很迷人:念清,遇到我,是你三生有幸。

念清笑他自戀狂。

但是,念清看到陸川的耳背,越發深紅,不知道是被大太陽嗮的,還是,在害羞。

……*

念清掀開被子,在深呼吸,努力壓下難受的思緒。

告訴自己,忘記,要忘記。

曾經的三生有幸,如今的滿目不堪。

為什麽!

她無法分辨,陸川對她,到底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大家都說,陸川是個感情騙子,可是,他只騙了她的感情,他沒騙她的身體,沒騙她的錢,他沒讓她做過壞事。

她真的搞不懂。

這算,哪門子的感情騙子!

“叩叩——”,宴子在敲門。

念清迅速擦拭眼睛的濕潤,清清嗓子說:“進來,門沒鎖。”

宴子開門進來,打開、房間的燈,對念清說:“借件衣服給我穿。”

念清點頭:“你自己找。”

宴子找到了衣服,讓念清早點睡,便出了房間。

念清躺在床上,呼吸很輕,回憶很重。

她有點被困住了,被陸川,也被顧清恒……

……*

次日,中午,顧清恒的辦公室。

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阿晚。

顧清恒挑眉,毫不意外江晚會打來。他拒絕了遠輝的合作,他們肯定第一時間通知江晚。

顧清恒接起電、話,江晚立即質問:“為什麽金泰灣的項目,遲遲不簽給遠輝?”

顧清恒聲音淡淡,是在實事求是:“你不在,我不想跟遠輝的高層,接觸。”

江晚那邊迅速反應道:“那我訂最快的機票回來。”

“不用。”顧清恒拒絕,聲音,透出威嚴:“我已經轉了合作對象。”

江晚那邊,寂靜幾秒,接着傳出很明顯破碎的聲響。

江晚敲着桌面,在質問:“你什

麽意思?你将屬于我的東西,給了別人?金泰灣的項目,一直內定是遠輝,你現在卻要轉合作對象?誰,什麽公司!”

☆、108章:【一更,求月票】他在強求一段他不配擁有的感情。

“念家,念海的公司。”顧清恒公事化的口吻,沒有隐瞞江晚。

江晚的憤怒,在顧清恒的意料之中。顧家當年欠了江晚的母親,太多,太深,還不起。導致顧家一直很難面對江家,無法不償還,無條件謙讓着江家,是在贖罪。

這是,顧清恒第一次,以顧氏的名義,拒絕與遠輝的合作磐。

勢必,會将兩家過去的恩怨,帶出來,惡化加深齧。

顧清恒拿起打火機,點燃一支香煙,聽到手機那邊的江晚,在冷笑地質問他:“是因為念紫嗎?”

顧清恒彎起唇,刻意不說話,抽着長指間的香煙,很沉得住氣。

江晚認為他在默認,語氣越發激烈:“你跟她打得這麽火熱,就不怕我吃醋?顧清恒,你當初和我說的,可不是這樣!怎麽,你現在将我抛開,是想跟念紫雙宿雙飛?”

顧清恒不快蹙眉,聲音,一瞬冷峻:“江晚,理智一點。我們,是在商言商。”

江晚喃喃着道:“我還不夠理智嗎?為了你的事業心,我默許你和念紫訂婚,我還在我媽面前給你說好話。你現在竟然将我的東西,讓給念紫。她有什麽資格跟我搶!清恒,我很愛你,但是,你也別忘記,你欠我的,還有你們顧家欠我們的。”

顧清恒和念紫訂婚的那天,江晚陪他的父母,出國旅游,故意回避。

在飛機上,她哭得淚流滿面,承認自己,很嫉妒。

她從小,就一直暗戀着顧清恒。

她母親不讓她和顧家的人,有來往。但她不管,她愛顧清恒,她想盡辦法都要接近他。後來長大,她知道顧家和江家當年的恩怨,她求母親幫她,她一定要嫁給顧清恒。

借着當年的恩怨,她母親和顧清恒的父母,以及,高老太談判。

結果想當然,顧家不敢拒絕她們,他們問心有愧!

她成為顧清恒唯一,必須要娶的女人。

她不怕他不答應,只要,他叫顧清恒,他就得娶她江晚。

“我沒有忘記。但我需要将這個項目,讓給念家。”顧清恒仍在堅持。

他一直很清楚自身的條件限制。

婚姻和感情,是他無法自主的。

他心裏的人,必須要隐藏起來。

“沒有商量的餘地?”江晚聽出顧清恒的聲音,緩和了,她也收斂起脾氣,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讓自己在顧清恒心目中,失了好感。

“沒有。”顧清恒吸着煙,聲音堅定。

江晚的手一下下敲着桌面,聽得出,她在隐忍——“這麽大的項目,念家吃得下嗎?”

顧清恒眼中,劃過一瞬淩厲:“吃不下,就讓他們飽死。”

江晚聽明白了,頓時放下心。

有顧清恒這句話,證明他,依然是以事業為重的顧清恒,不是因為念紫的原因。

但她,記住了念紫。

“好,這項目我不跟你争,你要讓給誰就讓給誰。但是,清恒,我還是很生氣,你需要補償我。”江晚讓步了,知道顧清恒事業心太重,她,只能退居第二。

但是,無所謂,她很愛這個男人,只要知道他會娶她,任何事情,她都能為他忍讓。

“你回來後,我會補償你。”顧清恒說道,臉龐,沒有一點表情。

“那你這段時間,不要和念紫走得太近,我會誤會你的。”江晚笑道,仿佛,沒事一般,心情已經恢複。

“嗯。”顧清恒不甚在意,他和念紫,并不親近。他想親近的人,一直,只有一個。

之後,閑聊幾句,江晚那邊有事情,先挂了電、話。

顧清恒盯着手機半晌,挑眉,将手機擱在辦公桌上,打開金泰灣的合同,在想,如何給念清。

他知道,念清需要這個項目,她需要,他就想辦法給她。

端午敲門進來,詢問顧清恒:“要出去用餐嗎?”

顧清恒看了下腕上的手表,想約念清,但已經過了中午的時間,念清肯定吃完了飯。

他淡淡搖頭:“不用。”

端午看出顧清恒心思不在,沒多說什麽,離開辦公室,打算叫外賣。

顧清恒升上自動窗簾,看着外面的陰天,想到陸淮川對他說的話——說他在強求一段他不配擁有的感情。

是,又如何?

他等了她10年,怎麽,就不配擁有。

……

臨近下班時分。

念清給傅佑發了個短信,問他下班後有沒有時間,想請他吃飯。

今天中午,她和宴子吃完午飯回公司時,剛巧碰到傅佑,彼此聊了幾句,想起,她還欠他一頓飯,不好意思再拖,索性,今晚就請他吃。

傅佑很快回了短信——【當然有時間,随時在等你。】

念清想了想,打了幾個字回複:【下班後,在公司樓下等。宴子也來的。】

【嗯。】——傅佑發回來的短信,熱情驟減很多。

念清微微一笑,擱下手機,繼續工作。

一直到下班時分,她才将今天的工作,全部完成,存檔,關上電腦。

她給宴子發了個短信,告訴宴子等下她請傅佑吃飯的事,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走人。

手機,短促地響了兩聲,是宴子發回的短信——【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你們等我一下。】

念清挑眉,回了個OK,開始放慢動作,慢慢等宴子。

随即,想到傅佑可能已經在公司樓下,等她,不好讓他幹等,她先下去和他會合,

進了電梯。

念清按下1樓的按鍵後,一直低頭,在搗鼓手機。

“叮——”,電梯門打開。

念清擡頭看了眼,是1樓,連忙出了去,沒看見傅佑,估計,也有公事未忙完。她站到電梯的一旁,一邊搗鼓手機,一邊等他和宴子。

正是高峰時間,幾架電梯上上下下來回好幾趟,很多同事在下班。

念清越站越靠邊,省得被下班的人潮撞到。

忽然,她搗鼓的手機,有電、話打入,赫赫閃爍出一個尊貴的人名——顧清恒。

念清心跳一突,猶豫着要不要接。

在公司裏,她盡量,都不想接顧清恒打來的電、話,說話不方便,同時有些心虛。昨天的事,也讓她很尴尬,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顧清恒,才是最好的。

手機,一直在響,擾着念清的心。

無法,無視,不接……

“顧總。”旁邊,有幾個下班的同事,突然出聲。

念清吓得一僵,手指的動作頓住,下意識擡眼看去——專用電梯前,站着兩個男人,是顧清恒和端午,他們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來。

一眼,捕捉到她。

念清瞥到,顧清恒的手中,攥住一部手機。她的手機,依然在響,是他打來的。

念清跟着其他部門的同事,也叫了聲顧總,接着繼續靠不起眼的邊上站,怕顧清恒會突然向她走來。

手中的手機,響着的鈴聲在此時變得很鬧心,念清幹脆結束通話,不接。

顧清恒霎間沉下俊顏,目光緊緊盯住不遠處的念清,她站的位置偏,眼睛也不看他,明顯,是要躲他。

幾步距離,誰也無法輕易走近彼此。

顧清恒拿起手機,想再給念清打電、話,卻看到,另一架剛到的電梯,有一個年輕男人,出來,走近他很想走近的念清。

傅佑問念清:“抱歉,等很久了?”

“……不是。”念清搖頭,感到注視她的目光,越發濃烈。她不敢擡頭對上,輕聲對傅佑說:“再等一下宴子。”

“好。”傅佑沒意見,眼一瞥,才看到不遠處的顧清恒,趕緊問好:“顧總。”

顧清恒冷淡颔首。

“走了。”話,是對身旁的端午說的,他的眼睛,卻一直緊緊鎖住念清。

☆、109章:【二更,求月票】念清,你記不記得自己姓念。

念清等到宴子,和傅佑一起離開公司時,看到顧清恒的車,剛剛開走。

手機,沒再響過。

念清慢慢松了一口氣,同時心裏,有着淡淡的失落。她知道,這樣很矛盾,她正在努力,讓自己變回正常,淡忘該要忘掉的磐。

她不願再多想任何與她不可能的事。

一直到晚上,請傅佑吃飯齧。

過程,挺愉快的。

大家,都是一家公司的同事,有共通的話題可聊,彼此又是打工賺錢養活自己的年輕人,在相同的一個階級奮鬥,講話不用顧慮太多,也不用區分身份的高低,很自在。

吃完飯。

傅佑沒喝過一滴的酒,很盡責地送念清和宴子,回小公寓。

臨告別時,傅佑叫住念清,腼腆地問她:“下次,我能請你吃飯嗎?”

“可以啊。”念清理所當然點頭,多交個朋友,是件好事,其他,就免了——“不過,你就請我,不請宴子?”

傅佑尴尬地瞥了瞥宴子,連忙打圓場:“請,都請。”

三人,聊了幾句,各自告別。

念清和宴子上樓。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傅大哥的意思,是想單獨請你吃飯,他想追求你。”宴子跟誰都能融洽一塊,今晚吃飯時,已經管傅佑叫傅大哥。

念清微笑搖頭,拿着鑰匙開門,進屋,邊脫下高跟鞋,邊對宴子求饒道:“我現在只想賺錢存款,不想跟誰談感情,不要再添事了,大家交個朋友,就挺好的。”

宴子蹬掉高跟鞋,換上拖鞋進去客廳,看着念清說:“你不想談感情,別人想和你談啊。”

……不知道是說傅佑,還是,顧清恒。

念清揉着額頭嘆氣,沒說話。

她一說話,宴子又得唠叨她,說她過得謹慎,不懂滋潤自己。但其實,安穩自在的生活,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滋潤。

今天的天氣,是陰天,空氣帶着濕度。

念清收了陽臺的衣服,免得等下會下雨,将宴子的那部分,丢給她自己弄。她進了房間,疊好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

念清看到手機的顯示燈,正亮起,是有信息發來。

她走過去,拿起手機看,微微蹙眉——是顧清恒發來的短信信息。

她點開來看,裏面,只有一行簡短的字:【今晚,玩得開心嗎?】

念清拿着手機,看了短信很久,也不知道該回點什麽才好。

應該,算開心的。

但她這樣回複,顧清恒會不會誤會?

念清猛地收住思緒,白皙的手指,輕按額頭,心,很不能自主。

她不該想到這種問題,顧清恒誤不誤會,其實真的與她無關。

她不用解釋什麽,更不用覺得心虛,如實告訴他就行。

久久。

念清回了顧清恒一個字:【嗯。】

之後,念清怕顧清恒會又給她打電、話,她目前暫時不想面對他。如果可以,她希望一直都不用再面對他,對上他,她真的很不知所措。

常常,受他影響,被他引誘到失控。

念清幹脆再回顧清恒一條短信——【我要睡覺了,晚安。】

擱下手機,插、上充電器。

念清上了床,盯着天花板在發呆。

好半晌,手機,沒再響過一次。

念清翻了個身,拉高被子,緩緩閉上眼睛,睡覺。

告訴自己,這樣,很好,很好,漸漸擱淺,曖昧的關系遲早會斷掉,彼此,回歸正常的兩條平行線。

……

過了平靜的幾天。

周四下午,發生了一個意外——念紫出了車禍。

念清接到蔣蓉的電、話時,是下午的五點多,快要下班,但今晚輪到她加班。蔣蓉在電、話裏講得很急,要求她立刻趕去東區的醫院,之後,就挂斷電、話。

念清不知道念紫的車禍,嚴不嚴重,是住院,還是在做手術,蔣蓉沒說清楚,但她肯定必須要趕去的。

時間很急,念清問了好幾個同事,幫她換一下今晚的加班。但因為,臨時太急,沒人願意突然調班,最後,還是她倒貼對方一晚的加班費,才調的班。

下班時分。

念清迅速收拾好東西,一邊給宴子打電、話,一邊走進電梯。她大致将念紫的事情告訴宴子,讓宴子不用等她先自個兒回家。

離開公司。

念清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個漂亮的水果籃,又到最近的花店,買了一束念紫喜歡的花。

這些東西,一樣,也不能少,蔣蓉很疼念紫,容不下她一點的漫不經心。她要将能做到的細節,做到最好,才能讓蔣蓉滿意。

買好東西,招上計程車。

念清上了車,立刻說出地址,讓司機有近路就走近路,她很趕時間。

司機走了近路,但奈何,趕上下班的高峰時段,路上,都有點堵。

一個半小時。

念清趕到東區醫院,詢問了護士,急急去到念紫的病房,推開門進去時,猛地皺起眉。

念紫,很安然無恙地坐在病床上,享受着護工的服務,比她趕得出了一身汗,以及,渾身車尾氣,好得多去。

念清深呼吸,沉着氣進去。

“媽。”叫了聲蔣蓉,念清轉而看病床上的念紫,臉右側貼着紗布,應該,是車禍時擦傷的。

念清很關心地詢問:“姐,你沒事吧?嚴重嗎?”

念紫喝着湯,看也沒看念清一眼,将她,當空氣。

蔣蓉眯眼盯着念清,終于,發作不滿:“你是怎麽回事?沒聽清楚我電、話裏說的?我讓你立刻趕來,你拖了兩個小時才來,是不是你姐出車禍,你都不願意過來看她一眼?養你這麽大,怎麽養都不熟,沒一點親情!”

念清抿着唇,很想說,她沒拖兩個小時,她只用了一個半小時。

但這話,她知道不能說,不然,蔣蓉會認為她在頂嘴,在狡辯。

不服氣,只能往肚裏咽下。

念清揚起微笑:“媽,我已經趕着來的了,路上,在堵車。”

蔣蓉刻薄着臉,指節在敲着臺面,五十多歲人,依然咄咄逼人:“你哪次不堵車?叫你回家一次,你不是堵車,就是加班,就你理由最多。現在阿紫出了事,你又堵車。念清,你記不記得自己姓念?”

蔣蓉很不滿意念清,這個養女,他們念家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錢。小時候,她還挺聽話的,可越長大,刺就越多,越難教育。後來,還不學好,跟着野男人私奔,最後,是沒私奔成功,但丢盡他們念家的顏面。

那個時候,她就不想要念清,但是,将人養到這麽大,不要又不行。

罰她跪在家門口一整天,她一句話不吭,還不肯低頭認錯,真想,将她掐死!

念清一直微笑,虛心聽教,已經習慣了。

她做對事,沒人會誇她,但她,不能做錯事。她也很怕自己會做錯事,她無法,不過得謹慎。

“媽,我沒這個意思,我一直有将你們的養育之恩銘記于心的。”說着,念清将買來的花束,遞到念紫面前,笑着道:“姐,這是你喜歡的花,還很新鮮,開得很漂亮,我特地買來給你的。”

念紫用眼角瞥了一眼,喝完了湯,她才緩緩道:“插、上吧。”

“好。”念清微笑,知道這事,算是翻頁。

蔣蓉疼念紫,念紫不氣了,蔣蓉自然也會消氣,她,也會好過一點。

插好了花。

念清沒見到念海,意外地挑眉:“爸,不來嗎?”

“他在查撞我的司機。那個人,開車逃逸了!”念紫聲音憤恨。想起剛才的車禍,仍心有餘懼,她要不是躲得快,恐怕就不是擦傷臉這麽簡單。

要是捉住那個肇事司機,她絕對要他坐牢!

☆、110章:總覺得,顧清恒在暗示她什麽。

機場。

顧清恒剛下飛機,回到清城,前幾天他出去出差,處理一些隐秘的公事,以及,去見一下奶奶。他拒絕與遠輝合作的事情,必須給老人家一個合适的交代。

剛出機場花。

顧清恒收到端午的電、話,接聽起,端午立刻說:“念海找過你,說念紫小姐出了車禍,現在,在東區的醫院裏住院。揠”

顧清恒挑眉,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他淡淡問道:“有沒有捉到人?”

端午回道:“沒有,念海那邊要求警方一直追查。”

顧清恒看見大齊,已經将車開過來,為他打開了車門。他上了車,才問端午:“念紫傷得很嚴重?”

端午回答:“據說,不嚴重。”

顧清恒颔首,看到車窗外掠過的景致,有一群初中生,走在路上,校服,他認得。

這麽多年,這所初中的校服款式,一直沒有變過。別的初中,都換過幾次新款校服。有過學生表達不滿,但校方沒有接納意見。一直,沿用舊款。

彎起唇,顧清恒心情頗好地吩咐端午:“你去買個果籃,然後在醫院等我,我現在過來和你會合。”

“好的。”端午在挂電、話前,小心詢問:“這件事和江晚小姐……”

“不用說明。”顧清恒打斷道,很輕描淡述。大齊将車,開得很快,他,已經看不到那群初中生。

無妨。

他保險櫃裏,有很多照片。

結束與端午的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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