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顧清恒叫大齊先開車去東區的醫院，他有必要去看一下念紫。接着，開始将風塵仆仆的衣着，整理整潔，避免被人看出，他剛剛出差回來。

一個小時，東區醫院。

與端午會合，顧清恒吩咐大齊留在車裏，不用進去。

進了醫院。

顧清恒首先去了吸煙區，抽煙。不急着看念紫，直到抽完了一支煙，他才慢條斯理地過去。

“叩叩——”，端午在敲門。

念清剛洗完水果出來，聽到敲門聲，順便走去開門，她以為是護士，開門一看，愣住。

幾天沒見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念清略僵硬，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顧清恒低下眼眸，居高臨下地盯着她，忽而，勾起好看的薄唇，優雅：“原來，你也在。”

很低的男聲，繞着曖昧。

念清拿着水果的手，微顫。

“清小姐，你好。”端午恭敬地打着招呼。

“……你們好。”念清穩住神，側過身子，讓他們先進來。

端午拿着果籃，先進了去。

顧清恒駐足在念清身前，高大的身形，幾乎将她籠罩在他的身影下。

念清，無法不擡起頭，看顧清恒，注意到他，依然穿着黑襯衫，真的不打算穿回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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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恒關上病房的門，轉眸，看到念清蹙起秀眉，微張着嘴，似有話要對他說。

他耐心等她，注視着她。

幾秒，她松開了秀眉，一句話也沒有說，拿着水果轉身走。

顧清恒一瞬垂下眼眸，壓抑着沖動。

他很想抓住念清，問她想對他說什麽，為什麽，又不想說了。

念清坐在念紫病床旁的椅子上，低頭，很專心地給念紫削着水果，對其餘人的事，不管不問，省得，又被蔣蓉挑剔。

“清恒。”念紫見顧清恒來了，很想，依偎在他的懷裏，尋求他的溫柔安撫。但他，沒有走近她的床旁，站得，有點遠。她總不能自己下床，走過去。

念紫忍着脾氣，母親在這，她不想表現出自己很不受顧清恒喜愛——“我今天快被吓死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顧清恒淡淡一瞥，目光滑過念清，才到念紫：“車禍，是怎麽回事，對方醉駕？”

念紫百分百肯定不是：“我覺得是蓄意。那輛車，明顯是沖着我來的，那個人見我躲開了，還不剎住車，反而踩盡油門撞過來。我不是躲進商店裏，肯定，就要被撞成重傷了。”

顧清恒眼眸一深，繼續提問：“開車撞你的人，你看清長相嗎？”

“沒看清，當時情況，太危急。”念紫不願細想，她當時，又驚又怕，一輩子也沒這麽狼狽過，在濕地上滾了幾圈，幾乎，是連爬帶滾地闖進商店。

“車牌號碼呢？”顧清恒問，眸光深深。

“沒有車牌。”念紫回想一下說道，更堅定對方是蓄意。她立刻問蔣蓉：“媽，最近爸在生意上，得罪過人？”

蔣蓉皺起眉頭，也想到這一點。她和念海在生意上，都不可能明着得罪人，但暗地裏的……

商人的手段，有幾個，能幹幹淨淨的。

蔣蓉越來越意識到事态嚴重，她五十多歲人，只有念紫一個女兒，做什麽都是為念紫的将來鋪路，可不能出差錯。

蔣蓉以商量的口吻逼着顧清恒：“清恒，這事，你怎麽看？我和我丈夫，都一把年紀了，在生意上講的是和和氣氣，不可能得罪人。阿紫在公司裏，一向低調，從不出面應酬，更不可能得罪人。可現在，肯定是有人想害她，她又是你未婚妻，是不是最近你生意上，樹敵了？”

一旁的端午，心在發笑，蔣蓉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想将責任賴掉給顧清恒，要他們攬下來，出面擺平。

殊不知，正合他們的意。

本來，就不可能有結果。

“這事我會擔待的，你們處理不了的話，交給我。”顧清恒平淡地道，目光一瞥，看到念清，已經将一個蘋果削好，鮮紅的果皮，一圈一圈的，沒有斷開。

削得真專心，根本，不在意他們談什麽。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蔣蓉慈祥笑道，吩咐保姆倒一碗湯。“清恒，我們家阿姨煲了滋潤的湯，你也喝一碗。”

“我不喜歡喝湯。”顧清恒單手側着臉，看向念清，一笑：“還是，吃水果吧。”

話音一落，念清削的第二個蘋果，果皮斷開，她很快速地擡眸看了眼顧清恒，見他，在莞爾挑眉。

心裏知道，他是故意的。

念紫在小聲催促快一點。

念清無奈，将削好皮的蘋果，切成精致的一塊塊，分成小三份，給了念紫和蔣蓉。在給顧清恒時，蔣蓉在用眼神看她，是在不滿她的表現——從顧清恒進來病房到現在，她，都沒叫過他一聲。

念清扯動嘴角，不得不和顧清恒說說話：“姐夫，蘋果很甜，多吃點。”

顧清恒撚起一塊吃了，溫和地看着念清：“是很甜。”

念清抿了抿唇，總覺得，顧清恒在暗示她什麽。不願多想，轉身，坐回椅子上，繼續削水果。

她是想離開的，看念紫的情況，也不需要她伺候。但顧清恒還在，她比他先走的話，蔣蓉會認為她沒有規矩，只能等他走了後，她再走。

三人在交流，念清置身事外。

不多時。

顧清恒将蘋果吃完，手機，也在此時響起。他出去接了電、話，幾分鐘回來後，說公司有事，要離開。

念清暗暗挑眉，就等他這句話。

念紫不想他走，但蔣蓉摁住她。蔣蓉清楚顧清恒是個事業心極重的男人，念紫這麽做，在顧清恒心目中，無疑，是在無理取鬧。

離開病房，進了電梯。

顧清恒撥打東區警局局長的電、話，對方，很快接聽。他迅速命令道：“5分鐘前，你們捉到的那個肇事司機，我讓律師來保釋他。你們，将事情壓下，不要通知任何人。”

“……”

“他沒有撞死人，念紫只是輕傷，你告訴念海，警局沒有這麽多空閑人力，這事，追查無果，3天後銷案。”

“……”

結束通話。

5分鐘前，撞念紫的肇事司機被東區警局的警方捕捉，但現今，已經沒有這個事。

這種小事，顧清恒要擺平，簡直，輕而易舉。

端午問顧清恒：“人保釋回來後，往哪送？”

顧清恒眼眸深沉：“送給江晚的母親，就當封住她的嘴。”

☆、111章：執了迷一樣，他的心，在不可自控地暗戀着她。

20分鐘。

蔣蓉接了個電、話，對念紫和藹道：“你爸，等下會過來看你。”

念清聽到，心在下沉花。

念海過來的話，一定會質問她，金泰灣的項目，進展如何。要是讓念海知道，她根本沒有争取過，反而一直在拖着，恐怕等下她要脫身，會很難揠。

念海是個什麽人，她很清楚。她一旦在他心目中沒有利用價值，他不會白養她當她棄子。肯定會想方設法推她去做別的對他有利的事情。

得躲。

念清一直低頭玩手機，不多時，響了幾聲，是短信。

她擡頭，微笑道：“媽，姐。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剛剛上司給我發了個短信，要求立刻回去公司開會。有個客戶的合作，出了點問題，我們要趕夜處理。”

“嗯。”蔣蓉允了念清。等下念海過來，她想一家三口談點私事，念清在，很礙事，始終是個血緣不親的外人。

念清不耽誤，立即挎着包包，很快，離開了病房。

下去醫院一樓時，她去了附屬的藥房，排隊買兩瓶止咳糖漿，給宴子的。宴子昨天開始，就一直在咳嗽。

買完藥，念清離開。

醫院正門外。

顧清恒點了一支煙，在等一個人。薄唇，幽幽吐吞出的煙圈，朦胧他的俊顏，一身質感的商務西裝，筆挺的西裝褲使他雙腿更顯修長。

醫院出入的人，目光，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是個，很完美極致的男人。

顧清恒俊顏清淡，對旁人的目光，沒有反應，一直在關注醫院正門，出入的人，期間，他看了看手表——二十多分鐘，念清，肯定會離開。

終于，他捕捉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她，正緩緩走出來，低着頭，在看袋子裏的東西。

驀地，顧清恒蹙眉，眼尖留意到念清手裏拿的袋子是醫院的，她在醫院買藥，是身體不舒服？

撚滅了煙，顧清恒慢慢走向念清。念清也正緩緩走向他。

顧清恒在默算時間，念清要多少秒，多少分鐘，才會發現他。

更有可能，也許，只有他，站在她面前擋住她的路，她才會，正眼注意到他。

突然，一個小孩撞着了念清，她反應很快，連忙将小孩扶住，蹲下身，一瞧，發現是個很可愛的小男孩，額頭貼着厚厚的紗布，估計是受傷，來醫院包紮的。

“疼不疼？你家長呢？”念清柔和了小臉，聲音很溫柔。

她，很喜歡小孩子。

小時候在孤兒院，一大群孩子在一起，讀讀書，做做衛生。日子過得苦不苦，她那個時候還小，沒有這個概念，只是覺得大家一起同吃同睡，很開心。

後來，被念家領養後，她才懂得日子苦。

“我不想打針。”小男孩兩眼汪汪的，小手揪着念清的衣服，也不怕生。

“不想打針也不能到處亂跑，來，我帶你去找你家長。”念清牽起小男孩的手，心裏很柔軟。他說不想打針，她大概知道，該往什麽地方找。

身後。

顧清恒薄唇牽着一抹深笑，很喜歡，專注的目光一直緊緊跟随念清，将她的不同一面，珍藏在眼裏，心裏。

10年，他一直如此，已經成習慣。

念清牽着小男孩走去門診的方向，顧清恒一直跟在她後面，眉目深邃，已經駕輕就熟，不怕她會發現他。

他看了她10年，他不主動接近，她不會看到他。

就算，他主動接近，她也只給他短暫的一瞥，沒有将他記在心上。

一次次要放棄，又一次次被她吸引，執了迷一樣，他的心，在不可自控地暗戀着她。

門診部。

念清很快找到小男孩的媽媽，對方，也急得滿頭大汗地找兒子。母子團聚，小男孩的媽媽，感激地道着謝。

念清笑着搖頭，衣角被人輕扯，她低頭一看，是小男孩，他嘟着嘴對她說：“姐姐，我不想打針，我怕疼。”

念清蹲下身，心癢癢的，忍不住抱了小男孩一下，小孩子真的，很惹人喜愛——“我有糖，我給你糖，等下你一邊吃着糖，一邊打針，就不覺得疼了。”

不遠處。

顧清恒看到念清，在翻找着包包，很快拿出一小盒果糖，一條軟糖，還有一包奶糖，以及，幾顆散裝的糖。

她全部，塞到小男孩手中。

顧清恒莞爾挑眉，不禁失笑。

他知道她喜歡甜，不喜歡苦，原來，她包包裏還帶着這麽多糖果。

這樣的念清，很可愛。不是強迫自己變成熟，這，才是她真實的一面。

小男孩拿到這麽多糖果，很開心地親了念清的臉兒一下，對她說了聲姐姐再見後，跟着媽媽進去打針。

念清心情很輕柔，秀眉間萦繞着鮮活的明快，唇邊漾起溫柔的笑。

她收拾了一下包包，轉身時，顧清恒被她臉上溫柔的笑容，不其然地，撞擊一下心跳。

很少，看到她笑得這麽溫柔，很想問她，為什麽這麽開心，是很喜歡小孩子？

念清越發走近，顧清恒越發呼吸緊繃，她似沉澱在自己的好心情之中，嘴角彎彎，沒有發現他，就在她的面前。

彼此，擦肩而過的瞬間。

顧清恒眼眸一緊，幾乎，呼吸不能。他迅速伸手，緊緊攥住念清的手腕，這次，不想讓她，再從他身邊，錯開！

念清，突然被人捉住手，吓得身子一抖，擡起頭，四目相對——她怔怔地看着身旁目光如炬的男人，心跳，狠狠一頓。

是，顧清恒！

他不是和端午離開了将近半個小時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幾秒。

念清在顧清恒幽幽的目光中，心顫回神，幹笑地問他：“你怎麽還在醫院？身體，不舒服？”

顧清恒搖頭，目光一動不動：“等你。”

念清一愣，真的，搞不懂顧清恒。

她和他幾天沒見，也沒聯系，她以為，他們就這樣慢慢結束不該有的關系。

現在，他突然出現，等她半個小時，又是做什麽？

“……這裏一出醫院，不用走一百米，就有個公交車站，剛好有車能回到我家。”念清婉拒道，想縮回自己的手，但顧清恒，攥得很緊。

掙脫，不出來。

顧清恒眉目漸淡：“我要和你談點公事。”

念清頓住，沒再掙脫，遲疑幾秒，才問顧清恒：“……和我談？”

她在顧氏，只是個普通員工。顧清恒的公事，不可能找她談，要找也該找蘇眉這一級別的。

顧清恒嗯了一聲，執住念清白皙的手，和她肩并肩地走，手掌心，越發燙：“去我公寓談。”

念清蹙眉，手心很燙，心在胡思亂想。

大晚上的，她過去顧清恒的公寓……

“是要談什麽公事？”念清問，忐忑。

“去到後，你就知道。”顧清恒彎起唇，斜眸一瞥，看見念清很快地舔了舔唇瓣。

他挑眉，懂她這行為，是什麽意思。

車前。

念清沒見到端午，顯然，端午已經先離開。意思說，等下公寓裏，就只有她和顧清恒，兩個人。

念清有點女性敏感，懷疑顧清恒，是不是在騙她。

“……公事，還是留着明天，在公司談吧。”有什麽公事，非要她晚上，去他公寓談的。

“不用緊張。”顧清恒俯下身，薄唇，碰了碰念清的嘴角，她剛才舔唇，就是在緊張——“我是很想和你做點什麽事，但我不會騙你。”

念清抿起唇，瞪了眼顧清恒，有點脾氣的。

“上車。”顧清恒打開副駕的車門，轉眸，看着在轉小心思的念清，一笑：“念海很快會到，你想讓他，看到我們在一起？”

念清霎間沒了脾氣，迅速，上了顧清恒的車。

她剛才，在醫院，耽誤了些時間，念海有可能，已經快要到。讓念海看到，她和顧清恒在一起，真的，會很麻煩。

車，從醫院停車場，離開。

念清看着顧清恒的側顏，若有所思，好奇他，怎麽知道念海，會過來醫院？蔣蓉的電、話，是在他走後，才接到的。

“想說什麽？”顧清恒突然低沉開腔。

“沒。”念清搖頭，不打算問。

這個男人，一直很神通廣大，不是她能理解的。

顧清恒一瞬蹙眉，看着前面車速不快的車，心思浮動，踩快油門，超了上去。

他很想知道，念清想對他說什麽，剛才，在醫院病房裏也是，為什麽，不說！

前方綠燈，還有十幾秒。顧清恒将車穩穩停在線上，不走了，直接等紅燈。

念清不解地轉頭看顧清恒，見他，已經在看着她，目光深深的有着點她看不懂的情緒。

忍不住，輕聲問他：“怎麽了？”

顧清恒逐字逐句嚴肅道：“我前幾天，在外面出差，沒聯絡你是因為我的手機，基本都在關機。我不是，有意冷落你。”

念清一驚一愣，漸漸瞪大眼睛，心跳莫名加速，她連忙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你不用對我解釋什麽的。”

顧清恒眼神堅定，聲音染上執意：“用。我想你，更了解我。”

“我不知道你出差了。”念清真心的。

顧清恒是顧氏的大老板，普通員工不可能知道，他有沒有每天回公司上班。他的行程，估計，只有端午，才了解。

“我這次出差，沒幾個人知道。那天晚上，我給你發了短信，你很久也沒回我，之後，我上了飛機就關了手機。”顧清恒說得很詳細，将事情，補充完整。

念清心情，略複雜。

顧清恒對她，解釋得這麽清楚，他将她當成是他的什麽人？

她其實，連問他的資格，也沒有。

“……我那時在洗澡。”念清歉意道：“我洗完澡後，有給你回複短信的。”

顧清恒悱恻纏綿地嗯了一聲，看着念清，眼中劃過莞爾：“我看到，你說你要睡覺。我不敢打擾你。”

……不敢。

念清幹笑，不好說她那時候其實在應付他。

“我下次再出差，會事先對你說清楚。”顧清恒伸手，指尖一挑，将念清臉側的發絲，勾回她的耳後。

黑發素臉，肌膚白皙，真好看。

“真的……”不用兩字，沒說出口，念清注意到，顧清恒的手掌心下側，紅了一塊。

她微微蹙眉，脫口而出：“手，怎麽傷的？”

“茶燙的。”顧清恒勾唇，笑得很迷人，目光緊盯念清。

仿佛，下一刻，就要克制不住用力吻她。

念清被他看得，心微顫，略虛，暗斥自己多嘴。

她別開臉，不看顧清恒戲谑她的眼神，發現，前方的紅燈，剛轉綠燈。

“綠燈了，你可以開……”念清邊說，邊轉過頭來，看到顧清恒看着她的目光：極熾烈。

聲音一頓，念清忘了自己後面，要說什麽。當顧清恒湊上前時，念清眼睜睜地看着他的俊顏，也忘了将他推開。

下一瞬，一大一小的唇，纏綿吻合。

後面，響起一輛又一輛車的喇叭聲，是在催促他們。

可是，吻得很舒服，誰也，不想停止。

念清還有點理智的，白皙的手，拍了拍顧清恒的肩。

他微微離開她的唇時，氣息似乎在笑：“我很開心。”

開心什麽？念清沒力氣問他了，短短幾秒的吻，已經讓她，身子發軟。

唇上，有點酥麻。

開車，離開。

……**********************

一路順暢地

去到顧清恒的公寓。

念清跟着顧清恒，進了電梯，看他按下他樓層的按鈕，眼睛瞥過他身後的電梯鏡面——她就站在他身邊，手，被他緊牽住。

是男人和女人。

念清收回目光，心情，難喻。

她第一次，被顧清恒帶着去他家，就像，他們關系，很緊密似的。

電梯到了，開門，進去公寓。

“你先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餓了，冰箱有吃的。我要去洗個澡，我今天傍晚才剛下的飛機，一直在趕着事情，有點累了。”顧清恒讓念清自己随便。

“那公事……”念清想讓顧清恒，談完公事再洗澡。可他，已經進去卧室，她總不能跟着他進去。

“等下再說。”卧室門，沒關。顧清恒的聲音，從裏面，溫和傳出。

念清沒法，坐在沙發上，找到遙控器，打開電視機，打發時間。

幾分鐘。

顧清恒走出卧室：“念清，你進來一下。”

念清抿着唇，看他，很想說，不。她進他卧室，做什麽。

“快點，我真的有點累了。”顧清恒擰了擰眉宇，又進了去。

念清看了眼時鐘，已經晚上九點多，再耽誤下去，她今晚，可以不用回家了。

嘆氣，念清扔下抱枕，蹉跎地進了顧清恒的卧室……

☆、112章：這是我侄女的校服，她在這所初中，讀初三。

進去。

念清看見顧清恒，松開領帶，接着解下手腕上的手表，往床頭一放，轉眸，直視着她，溫和道：“幫我收拾一下行李裏的衣服。”

念清才注意到，地上，放着一個黑色商務的行李箱，不大，顧清恒一個男人用，足夠幅。

但要她，幫他收拾出差回來的衣服，很不妥當親。

“……我不會收拾。”念清搪塞道。

“別鬧，這種小事，你不可能不會。”顧清恒莞爾挑眉，修長手指，一顆顆解開黑襯衫的衣扣，露出，男性結實的胸膛。

再往下一點，是他下腹的邊緣……

念清別開眼睛，不經意，正牆上挂着的一個相框映入她的眼，裏面的嫣紅，是她的……

霎時，頭疼。

念清轉過目光，看到顧清恒已經脫下襯衫，正抽出西裝褲的皮帶，男士內、褲的邊緣，清晰可見。

她尴尬道：“我不知道你的衣服怎麽放。”

顧清恒眼眸深深一瞥，勾唇，赤着上身走來。

念清下意識挪開，避免，跟這樣衣衫不整的他發生肢體接觸，很危險。

顧清恒打開一排的衣櫃，拿了更換的衣服，側身，看着念清對她說：“衣櫃裏的衣服，都分類好。你按照分類的位置放就行。”

念清瞧上一眼，蹙眉。

确實，裏面，分類得很清楚，清一色的男士服裝，休閑的，工作的，居家的，都很一目了然。

念清躊躇不語。

“乖一點，幫幫我，嗯？”顧清恒走近來，半倮的高大身形，山一樣地站在念清面前，她，隔在他與大床之間。

再近一點，她，就要吻上他赤倮的胸膛。

“……好，我收拾。”念清小腿抵着床邊，眼掃過面前的男人身體，別開臉，尴尬得不行。

顧清恒身上的曖昧痕跡，變得很淺，但隐約能看到……一兩處她留下的。

男人，溫熱的大手，落在念清的頭上，輕輕撫了撫，便收回，走去浴室，沒對她做別的事情。

很有風度。

念清迅速擡眸，看着顧清恒的背影，他的背上，仍有她淺淺的抓痕，還沒好全。

浴室門關上。

念清臉上微燙，心在走神。

她伸手，拍了幾下自己的額頭，穩住被顧清恒擾亂的心情。

念清深呼吸，告訴自己——冷靜，鎮定，顧清恒沒對她做什麽，她的緊張，很多餘！

半晌。

念清恢複心情，蹲下身，打開顧清恒的行李箱，開始收拾他的衣服。務必，要在他洗完澡出來之前，收拾好。她不想被他一邊看着一邊收拾，感覺，說不出的曖昧。

行李箱裏的衣服，不多，擺放整齊，有幾件髒的，有幹淨的衣服袋套着，很整潔，符合顧清恒的性格。

裏面，除了衣服，還有幾本頗深奧的書，以及，一個精致的禮物盒，讓念清最意外的是，還有，一個魔方。

魔方的顏色，已經全部對正确，顯然，顧清恒有玩過。

念清默默蹙眉，拿起魔方，看了幾眼，又放回行李箱裏，認為是顧清恒在飛機上消磨時間，與她，沒有關系。

收拾衣服。

念清将顧清恒的西裝，一套套挂上衣櫃中，注意到，裏面，有半排潔淨的白襯衫，但顧清恒，已經很久沒穿過。

他行李箱裏的，都是，黑色的西裝居多，沒有摻一點白的。

挂好衣服，念清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拿起顧清恒的其中一套西裝，聞了聞，沒有與陸川相似的味道，另一套，也沒有。她又在行李箱，找了個遍，沒有找到顧清恒用的男士香水。

很奇怪。

是因為，出差太忙，顧清恒沒時間整理這一方面的？

念清無法多想，總不能，擅自翻顧清恒的卧室，她繼續收拾。

行李箱的最底層，放的是貼身衣物——男士內、褲。

念清抿唇，頓住，略尴尬的。

她從沒整理過男人的內、褲。

她是和顧清恒上過床，也看過他的身體，但她，沒碰過他的內、褲。他貼身的東西，由她來收拾，其實真的，很不合适。

念清放空幾秒，內、褲，放哪？

衣櫃，很大，裏面恐怕，能藏幾個人。

念清半鑽進去，看一下裏面各層各格的分類，內、褲是該放在什麽位置。

一個個抽屜，拉開，又關上。

忽然，念清猛地蹙眉，将剛剛關上的抽屜，重新拉開出來，裏面，僅僅擺着一套初中生的校服，校服外面套着透明的衣物袋，疊得很整齊，獨享一個抽屜，旁邊還放了幾顆香衣珠，珍藏似的。

念清認出，這是她讀初中時學校的校服。她穿了整整3年，不可能記錯。

她蹙眉，不懂。

顧清恒一個大男人的衣櫃裏，怎麽會，有十幾歲的初中生，校服？

念清是疑惑的，想将校服拿出來看一看，她那時候的校服，衣領後面，都繡着自己的名字。

這一套，不知道有沒有所屬者的名字。

念清伸手，白皙手指，就要碰到校服時，身後，響起幽幽沉沉的男聲：“你在做什麽？”

心跳一突。

念清收住手指，回頭，看見顧清恒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

已經洗完澡的他，下身套着筆直的黑長褲，上身依然赤倮，搭着一條白色毛巾，發梢滴着水，渾身熱氣蒸發出來，一點點，侵占她的肌膚。

他很高大，站在她身後，衣櫃前，幾乎将她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中。

念清略心虛，緊張，顧清恒不會是誤會她……在翻他的私隐吧？

“我——”念清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但顧清恒，卻緊緊蹙眉，強硬的聲音打斷她的話，反問她：“你看到了？”

俊顏，微沉。

五官，嚴肅。

念清搖頭，蹙眉，小心地詢問：“看到什麽？”

顧清恒不語，寂靜地端詳念清幾秒，目光瞥落到抽屜的校服上，很深沉。

半晌，他才低沉道：“這是我侄女的校服，她在這所初中，讀初三。”

念清點頭，微微蹙眉。摸不準顧清恒對她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麽。

他要表達什麽？

……*****************

一室，安靜。

念清看顧清恒不說話，但一味盯着她，眼神不是露骨的熾熱，是很深沉的深奧，沉澱着她看不懂的複雜。

“我以前，也讀這個初中。”念清找話說，再不說話，她的心髒，要負荷不起顧清恒的沉默。

“嗯。”顧清恒惜字如金，喉結，在上下咽動。

又恢複，尴尬的安靜。

“你侄女讀這初中，現在，還穿這校服？”念清繼續找話說，同時，提出疑問。

她初中畢業時，就是穿這校服。這都過去多少年，怎麽學校，一點變化也沒有。

“嗯。”顧清恒傾下身，好看的手，輕輕關上放校服的抽屜。眼眸的深沉，漸散，他側眼，緊緊注視着念清：“改天，我帶你去見見她。”

念清微笑，不說話，她見顧清恒的侄女做什麽？

鑽出衣櫃。

念清看地上的行李箱，還有東西，沒收拾好。轉頭，她看顧清恒仍在盯着那個抽屜，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不知道你那個……內、褲放在什麽地方。”念清咳了聲，尴尬道。

顧清恒回神，轉眸，看着心思流轉的念清，眼底熠過神采：“我來放。”

念清偷偷松了口氣，讓顧清恒自己弄好。

放好男士內、褲。

顧清恒将行李箱的書，拿出來，擱在大床上。精致的禮物盒，在他好看的手中，轉了幾下，溫和地放在床上。

“玩嗎？”顧清恒拿着魔方問念清，心情頗好。

“不了。”念清搖頭，已經是晚上10點，她哪有心思玩。再晚一點，末班車都要趕不上。

等顧清恒将行李箱收起來時，念清迫不及待問他：“你要和我談的公事，究竟是什麽？”

顧清恒淡笑，知道念清在急什麽，他拿起件黑襯衫，穿上，接着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的鎖，将一份合同拿出來，叫念清：“過來拿着。”

念清過去，拿着了。

翻開合同，一頁一頁往後看，越看，心就越發狠顫。

念清擡頭，複雜地看着顧清恒，聲音不穩：“什麽意思？”

顧清恒目光柔和：“這個項目，你拿回去給念海，我稍後會給他約個時間，讓他到顧氏簽約。”

念清片刻失神，幹幹地問：“條件呢？”

顧清恒搖頭，越過書桌，好看的手放到念清的頭上，安撫：“沒有條件。我說過，我會給你我的全部。你想要的，我就給你。”

“為什麽？”念清困在顧清恒和書桌之間，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他的困獸。

金泰灣的項目，她原本已經完全絕望，她開不了口問顧清恒要。同時，也不想他将項目給她。

跟念海合作，他沒有好處的。

她不想顧清恒因為她，吃大虧。

可現在……

“沒有為什麽，我樂意給你。”顧清恒将念清，深深看在眼裏，成了偏執。

念清心顫得不行，擡起眼，對上顧清恒執迷不悟的眼神，快要染上他的瘋狂——

“顧清恒，你別再對我這麽好，你給我這麽多，我還你一輩子也還不清。你不是很精明嗎，你明知道這個項目，給了念海，是你在吃虧！我求你了，收回去吧。”

顧清恒并不收回，他攥住念清的手，執意道：“責任在我，我給你，你就收下，後果由我承擔。我知道你很需要這個項目。”

“我是很需要，可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不開口問你。我不敢要，就算你無條件給我，我也承受不起。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你給我的，無論是哪一樣，我都還不起你。我不想要，你卻硬推給我，你知不知道我掙紮得很辛苦！”

念清，幾乎要竭斯底裏。

顧清恒說的話，她做不到坦然接受。

她不是無恥的，她還有點自知之明。

要不起的，她從來想都不敢想，她不想欠人人情，明知道自己，根本還不了。

“我不用你還我！”顧清恒強調道，手，緊緊攥住念清，感覺到她想離開他。

念清緊緊蹙眉，被顧清恒攥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