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連一根手指，也抽不出——“可我心裏壓力很大，我做不到平白受你恩惠。我一直都在戰戰赫赫，你知不知道？”

顧清恒擡起念清的下巴，直視她的眼，一字一沉道：“這不是恩惠，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我就是控制不住想對你好，我想讓你開心！”

念清呼吸一緊，周圍的空氣，仿佛，因顧清恒的話變得稀薄。

他太執着，她很不知所措。

“你能不能先清醒一點。這個項目，你給念海是想做什麽？念海的公司，能比得上遠輝嗎？以後，你會後悔的。”念清盡量想跟顧清恒理智對話，哪怕，她的聲音在戰顫：“顧清恒，我真的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麽多。”

“值得。”顧清恒低沉的兩個字，肯定的口吻。

10年，能換他站在她身邊，值得。

能像現在這樣，抓住她的手，值得。

能讓她知道顧清恒這個男人，值得。

念清迷困得無法跟顧清恒，正常溝通。

她在為他着想，他好好的放棄和遠輝的合作，非要為她淌這趟渾水。

他何必這麽為難自己！

“……你，你就聽我一次吧，這合同——”念

清話還沒說完，顧清恒突然，攥住她的手，往卧室唯一的大床，走去。

“顧清恒，你要幹嘛！”念清受不住這一驚一乍的，心跳，一直在劇烈加速。以為自己激怒了顧清恒，他，這是要用強的！

卻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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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恒回以念清一個溫和眼神，索性，拉她進自己懷中，緊緊攬着。

他将擱在床尾的一個精致禮物盒，拿起，強硬塞到她手中：“送你的，我出差買給你的禮物。”

念清倉促地拿着禮物盒，已經，說不出話。

“打開看看。”顧清恒催促道，見念清一動不動地愣住，他淡淡一笑，幫她打開——裏面，是一塊女性的手表，最近，電視廣告打得很火熱，是知名的手表品牌。

“我幫你戴上。”顧清恒直接略過問念清要不要，圈起她纖細的手腕，就要為她戴上手表。

“顧——”念清，收不回自己的手，顧清恒抓住她的手勁，很大。

她剛說出一個字，顧清恒就驀地打斷她，聲音，深沉：“不要，不要拒絕我。我給你什麽，你就收下什麽，不要問我原因後果。你只要記住，我不會傷害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要——”

“全扔下去。”顧清恒，放開了念清的手，走到窗前，将窗口打開，風吹起他額前的黑發，有一瞬的冷酷。“這裏24樓，足夠，将所有摔毀。”

☆、113章：你是不是認為，我32歲，過去有過很多女人。

摔毀。

念清不敢，她希望顧清恒能夠正常一點。

但他，黑沉的眼底劃過很深的情緒，緊緊盯住她，不知道是否在生氣辂。

他向她走來，大手執住她，将她帶到窗前，冷淡道：“扔了。顱”

念清無力搖頭：“你明知道我不敢。”

這個男人比她強太多，她真的，沒有魄力在他面前，将他送她的禮物，扔出窗外。

“為什麽不敢？”顧清恒五官冷淡，低頭，熾烈地俯視念清：“我送你的，你不喜歡，那就扔了。反正，留在我這裏，我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送。”

念清……不敢置信地看着顧清恒。

“你是不是認為，我32歲，過去有過很多女人？”顧清恒沉聲提問，俊顏嚴肅。

念清沉默，不停眨動的眼簾，流出心事，默認。

“沒有別的女人。”顧清恒沉靜地否定念清的心事：“我的女人，一直只有一個，是你。”

念清止不住心顫。

她知道，顧清恒不是個濫情的男人，可他，32歲了，不可能。

“請你，別開這種玩笑。”攥緊手指，念清用盡全力否認，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要急着否認我。”顧清恒拽起念清白皙的手，往他胸膛上放，很炙熱：“我需要女人，一直都需要，但我可以忍耐，不是我喜歡的女人，我無法和她做、愛。我的心，我的身體，只接受你一個女人。”

……成熟男人的告白，真的，讓人很難為情。

念清霎間紅了臉兒。

無法想象，像顧清恒這麽清雅的男人，在感情上的表達，總是這麽，直白露骨。

她別開眼，不敢看顧清恒：“……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顧清恒搖頭，眉宇凝着很深的執迷：“我32歲，你22歲，我迷戀你，本來就是不正常。我出差時，一直想着的人是你。時間再緊，我也要堅持給你買禮物。想打電、話給你，但考慮到你在休息，我不想打擾你。只要是對你的事，我就一直，無法正常。”

沙啞的男聲，在夜裏，纏繞着心。

念清無法假裝無動于衷，她顫着眼看着顧清恒，他的唇，停在她的嘴角，低語：“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很深的引誘。

念清揪着顧清恒的襯衫，白皙手指翻在黑襯衫之間，似要溺斃，忍不住開口問他——“為什麽，要穿黑色的襯衫？”

顧清恒深深一笑，薄唇，吻着念清的耳垂，氣息迷人：“你知道的。”

“……不要這樣。”念清推開顧清恒的唇，身子發着顫，被他的男性氣息迷惑得，無法正常拒絕他。

顧清恒低笑，沒再弄念清的耳垂，有力的手抱住她，一點點，吻着她的小臉兒，聲音，從他好看的唇形中，瀉出：

“我不想被你誤會，我和別的女人，有染。念紫的唇印，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印上去的，錯失在我。我想過要對你解釋，但我知道你的性格，我越解釋，你反而越不信。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我換成黑襯衫，白色的——”

顧清恒彎起唇：“除非你讓我再穿，不然，我以後都不會穿。”

“……我，我沒有誤會。”念清心情，很亂。

念紫在他身上，留下唇印，他對她解釋什麽，怕她誤會什麽。他和念紫的關系，就擺在這，她，沒有立場要他給她說明白。

“那，原諒我可以嗎？”顧清恒低下聲音問。

念清在他懷裏，擡起臉，她的身高只能夠看到他的下巴，看不到他的臉。

很迷惑。

他要她，原諒他什麽。

他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情。

顧清恒了解念清的心事：“我知道你心裏，有一根刺，我想替你撥出來。我很不希望，這件事，影響了你的心情。你要多開心一點，每天，都多開心一點。”

念清呼吸很輕，在顧清恒的懷裏，心跳，與他一樣，很強烈。

22歲的她，對上這個男人，真的，很弱小無措。她擋不住他的引誘。

“穿回……白色的襯衫。”念清輕聲道。

“好。”顧清恒笑容迷人，抱起念清，往大床走去。

放念清在床上的一刻，顧清恒看到她眼中閃過的迷離，驚慌，憐她的生澀——“我想要你，出差的幾天，我想你想得身體發疼。它，需要你安撫。”

念清仰起白皙脖子，纖細手指用力攥住身下的床單，一點點，承受顧清恒狂亂，失控的吻。

越承受，身體就越軟，推不開他，停止不下來。

“窗……窗口。”念清艱難地捂住眼睛，難為情得不敢細看，身上俊逸的男人。

顧清恒半仰起上身，迅速找到遙控器，降下自動窗簾。

卧室，與世隔絕的安靜。

只剩，男女之間，引誘與被引誘的，纏綿。

……**********************

次日，中午。

中餐廳。

宴子吃了口飯，問念清：“你昨晚一整天沒回家，都在照顧那個念紫？她車禍很嚴重嗎，斷手還是斷腳？”

念清沒說話，喝着炖湯，微微蹙眉。

身體，不舒适了一上午。

昨晚，顧清恒要了她兩次，過程有點猛烈。

他似忍了很久，很需要她一樣，和他做過的幾次，他都是要她要得很失控，情緒，激烈。

昨晚事後，他一直抱着她，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

忘了是什麽話，但他喑啞的聲音，淩亂的氣息，曖昧的耳鬓厮磨，讓她明白，那，是情話。

回想起來，念清，微微有點，頭重腳輕。

“回神了。”宴子在念清眼前晃了晃手，瞅着她道：“發什麽呆，問你話。昨晚那個念紫，有沒有為難你？她都多大歲數的人，還要你徹夜照顧。她是毀容了，還是殘疾了？”

宴子對念紫，是恨屋及烏，沒有一點好印象。從她認識念清以來，她就知道，念家那群人，都不是好人！

念清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自己說，她昨晚和顧清恒一起。

想了想，她伸出手腕，讓宴子自己看。

“幹嘛啊你？”宴子沒反應過來，瞥了念清的手幾眼，驀地瞪大眼——“這手表，不是最近新出的款，我在電視看廣告喜歡得不行。清清，你轉性了？竟然這麽大方，舍得給自己買奢侈品。”

宴子所認識的念清，是個對存錢概念很重的人，她一直在賺錢，努力要獨立。奢侈品，從不是念清追求的。

“你什麽時候去買的？也不叫上我一起去。”宴子不滿道。

“顧清恒送的。”念清冷不防一句。

宴子後知後覺地，頓住。

“昨晚，送我的。”念清小聲暗示道。

宴子迅速收回手，顧清恒送給念清的東西，她，可不敢亂碰。

“你們，又上了床？”宴子問完這話後，看到念清，很快地點了一下頭，心裏已經明白。

昨晚，念清不是在徹夜照顧念紫。而是徹夜，和顧清恒一起，睡覺。

兩人，沉默久久。

吃飯。

念清喝完了炖湯，也不見宴子問她什麽，尴尬的：“你不問我為什麽？”

“有什麽好問的。”宴子瞥了念清一眼，蹬着高跟鞋：“一看你這神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你擋不住顧清恒的魅力。昨晚，又失控了是吧？”

念清給她豎起個拇指，算她說中。

宴子拿出手機，飯也不吃了，坐到念清身旁，一邊用手機上網，一邊看她，突然問：“做、愛的感覺，舒服嗎？”

“咳咳——”念清嗆到了飯，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沒好氣地瞪着宴子道：“坐回去吃你的飯。”

宴子拿着手機，一邊看，一邊撫順念清的氣：“和你說認真的。你事後

有沒有吃藥，你才22歲，可別搞得未婚先孕。”

念清頓時，心裏沉甸甸的，擡手，摸一下額頭，冷汗。

“……我有吃避孕藥的。”她今早，在顧清恒的公寓裏，吃過避孕藥。

事前，她還又看了一遍說明書，對這個，一直很謹慎。

她和顧清恒發生關系，已經是失控的錯誤，如果懷孕，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

“我查查。”宴子用手機上了百度：“上面說，避孕藥也不是百分百的保證安全，還是有一定的幾率會意外懷孕。顧清恒和你做的時候，有沒有戴套？”

念清糾結幾秒，紅着臉搖頭，壓力，很大。

她和顧清恒每一次發生關系，都在意外的情況下，不可能，事先準備好避孕、套的。

宴子搗鼓幾下手機，又說道：“戴套也不安全，要是有人心理變态，在超市的避孕、套上惡作劇戳了個洞，戴了和沒戴一樣，該在你身體裏的，依然沒跑。”

念清頭疼地推了宴子一下：“你不要吓我，哪有這麽多意外。”

“你自己看。”宴子将手機的網頁，遞給念清看——

“網上就是這麽寫的，我又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去查，是為你好。以前陸川的事情，你還不夠慘嗎？念家都差點要趕你走了。你和顧清恒的這點事，藏着掖着也不能漏出來，這肚子，更不能大。”

念清陷入沉默，喝下半杯水，依然平息不了心事。

她的肚子，确實不能大，不能懷上，也千萬不能懷上，她和顧清恒……走不到多遠的。

遲早，該散的散。該結婚的結婚。

宴子突然“哦——”的一聲，猛拍着念清的肩，說道：“原來，還有個女性安全期。在月經前的5天，和月經後的6天，是最安全的。不戴套不吃藥都可以，你自己看一看。”

念清認真掃了幾眼，也不知道自己，看來做什麽，準備下一次，她和顧清恒上、床的日子？

念清，真想打醒這麽不要臉的自己！

“我先去趟洗手間。”将手機，還給宴子，念清起身，需要去整理一下思緒。

……**************************

洗手間。

淅淅瀝瀝的水聲，不停流出。

念清低着頭，洗了好久的臉，臉側的頭發，全濕了，滴在衣服上，涼涼的。

她拿出手帕，擦拭臉上的水珠，看到鏡子中的自己，輕輕一頓——年輕的女子，臉色薄紅，柔和的眼角，微微向上挑，泛着潋滟的媚色。

一副，被男人滋潤過後的，女子嬌媚。

念清輕咬着嘴唇，湊近鏡子，檢查自己的脖子，白皙無暇，确實沒有顧清恒留下的曖昧吻、痕。

顧清恒好像，特別喜歡，在她身體顯眼的地方，種下他的曖昧痕跡，也不怕被人發現，仿佛，要證明什麽似的。

她昨晚，不準他在她的脖子上，再留下吻、痕，不想第二天上班，又要戴絲巾遮羞。

他，真的做到了。但，卻要求她在他身上，多留幾個痕跡……

她好像，不小心，真的留了。

念清擡起白皙的手指，輕按額頭，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想問：

怎麽辦，你又陷了進去，以後，等到要抽身時，你能潇灑得，像沒事一樣？顧清恒很優秀，很有魅力。不如，你就無恥一次，賴上他，或者，意外懷孕……

手機鈴聲，倏地，在洗手間響起。

念清打住自己荒唐的思緒，深呼吸，淡定。

她拿出在響的手機，屏幕閃爍的來電顯示——顧清恒。

心跳，被這個名字，影響得不自主地在加快。

念清穩住聲音，接起電、話：“喂。”

顧清恒溫和的聲音，從手機傳出：“我想約你吃午飯，是不是晚了？”

念清回道：“我和宴子，在外面吃了。”

顧清

恒聲音低了低，無奈：“我上午一直在忙公事，剛剛，才忙完一段。看來，要約你，我要再努力一點。”

念清不自覺微笑：“你去吃飯吧，我也還沒吃完。”

顧清恒敏銳地問：“我打擾到你？”

念清搖頭：“沒有。”

“我想再聽聽你的聲音，這樣，可以讓我減壓。”顧清恒低沉的聲音，染上慵懶，似在享受。

“顧清恒……”念清下意識攥住手指，不知道自己，叫他名字要說什麽。

顧清恒悱恻纏綿地嗯了一聲，氣息微沉：“很好聽，再叫我名字一遍，我很喜歡。”

“……你別鬧了，我要挂電、話了。”念清難為情道。她瞥了一眼鏡子，她的臉，紅了。

“等一下。”顧清恒挽留，聲音，稍微正經了點：“項目的事，你打算什麽時候找念海說？”

“我還在考慮。”念清接受了顧清恒，給她的項目。她确實很需要這個項目，他也不準她拒絕。無法，不接受——“我想去他公司說，找一個好的時間。”

方便避開念紫，和蔣蓉。

顧清恒懂念清的想法：“行，你去之前，給我打個電、話。”

☆、114章：【一更，求月票】壓力很大，你陪我多說點話，讓我，減

周日，清早。

念清拿着文件袋，蹙眉。

裏面的合同，她翻看過無數遍。昨天，她給念海打過電、話，約在今天上午去他公司談事情。

金泰灣的項目，是她談判的籌碼，她不能輕易讓念海拿到手芘。

他必須要做事，替她解除和官少硯的婚約，以及，還她相對的人生自由。不然，她寧願将合同還給顧清恒，也不會，便宜念海半分！

“叩叩——”，敲門聲，宴子開門進來。

念清擡頭看去，宴子在她面前，轉了個圈：“我這麽穿，和不和諧？”

念清好笑問她：“去約會？”

宴子在梳妝臺前，照着鏡子，撇嘴道：“不算是，我和他，還沒确定關系。”，說着，她回頭看念清，笑吟吟：“好姐妹，冰箱裏，沒吃的了，今晚晚飯……”

念清放下文件袋，接話道：“我等下就去超市買，你放心去約會。”

“愛你。”宴子迅速在念清臉上，親了口：“記得多買兩斤排骨，10只雞翅。”

念清點頭，笑着應下。

宴子噴了香水，挎着新買的包包，出門去。

念清打開冰箱，裏面的食物所剩無幾，杯面只剩一個海鮮麻辣味的，宴子喜歡的口味，她一般般。

掃了眼。

念清在心裏，記下要買的東西，回房間，換掉睡衣，穿上輕便的衣服。

不用上班時，她穿的，都是她平時喜歡的衣着，長牛仔褲，膝蓋有不規則的洞，貓圖案的白體恤，長發紮起馬尾，一雙平底鞋。

很随便。

但符合她22歲的年齡。

拿了錢包，出門。

念清去了公寓附近，最近的一個超市。在采購時，手機有來電。

她拿出來一看，是顧清恒的號碼，心下一頓，戴上耳機，接了電、話。

超市人不多，念清不由放柔了聲線：“喂。”

“……”

“我在超市買東西。”

“……”

“你有什麽事？”

“……”

“嗯，我等下會過去念海的公司。”

“……”

念清戴着耳機，點頭，嗯嗯了幾聲，一邊将她要的杯面放到推車中，一邊對顧清恒說道：“好。沒事的話，我先挂電、話了。”

“不要挂。”顧清恒阻止，聲音堅定，不容拒絕：“我現在，正在拟一個今年內必須要達成的方案，壓力很大。你陪我多說點話，讓我，減減壓。”

念清莫名失措，拿錯包軟糖，接着放回架子上：“我，我沒什麽說的。”

“你在買什麽？”顧清恒一派，閑适口吻。

“……軟糖。”念清舔着唇說。

手機那邊，顧清恒在笑，沉沉浮浮的，是男人迷人的聲線。

念清聽得不好意思。她喜歡吃糖，但很少人知道。她一直急需成熟，急需獨立自強，盡量改掉一切不成熟的習慣。

“難怪，每一次吻你，你嘴裏面，都很甜。”顧清恒聲音驟低沉，仿佛，在聯想。

念清唇上一麻，不做聲，瞥到這一通道上，有其他人在購物，莫名難為情。

顧清恒一直不結束通話，念清也不好挂他手機。交談氣氛，挺和諧的，陪他聊一下也無所謂。其實，他們也沒聊什麽實際的，她買了什麽，就告訴他她買了什麽。

他一直在聽，聲音溫和，有淡淡的笑意。

結賬時。

顧清恒突然道：“稍等。你應該要再買一些蔬菜和水果，你剛剛買的東西，我總結一下，全是速食冷凍類，沒有營養價值。女性需要的維生素，你攝入得不均勻，會導致身體貧血，頭疼，也會影響到你的情緒。”

……完全，是大學教授的嚴肅，口吻。

念清愣住。她買的東西，顧清恒竟然全部記住，她以為她說過，他聽過，就算的了。

沒想到，會有總結。

“先別結賬，去蔬菜區，買我說的以下的蔬菜。”顧清恒溫和地吩咐道。

念清深呼吸：“顧清恒……”

顧清恒很快回應：“乖一點，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

念清不想和他争，撤下排隊結賬的長龍，去蔬菜區買了顧清恒指定的幾類蔬菜，又買了些水果，還買了營養雞精和沖劑。

付錢結賬，回家。

關上小公寓的門。

念清放下兩大袋東西，與顧清恒的通話一直在持續，她不得不提醒他：“我回到家了。”

顧清恒嗯了聲：“是要去念海的公司？”

“是。”念清将東西，拿進廚房。

“要換衣服？”顧清恒問。

“不用，我已經換好。”念清打開冰箱，放食物。

“嗯。”顧清恒沒有下文，他那邊，也在忙事。

念清放好食物，洗手，發現通話依然在繼續，蹙眉：“……你還不挂電、話？”

顧清恒的氣息，溫文爾雅：“話費，扣的是我這邊，你不用在意。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說話也行，我聽着你這邊的動靜，覺得很放松。”

念清霎間無話可說。

通話，一直在持續。

念清洗了下臉，将文件袋放到包包裏，拿了鑰匙出門。

公寓不遠處，就有個公交車站。

念清在等車，期間，聽到耳機那邊，男人輕淡的呼吸聲，以及，手指翻着紙張的聲音。

顧清恒，應該也和她一樣，戴着耳機，各自忙各自的事，但聲音與氣息，穿透遠距離，緊緊相連。

仿佛，他就在她，近近的身邊。

念清擡起小手，擋住眼前的陽光，是太熱的原因，她臉上在發燙。

公交車來了。

念清上了車，嘀了卡，車上很空，她随便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車剛開走，顧清恒聽聲問：“上車了？”

“嗯。”念清吃了顆糖，分散心思，但越暗示越在意，聽到顧清恒那邊，鼠标的聲音，想他工作時的樣子，白襯衫，整潔的西裝，五官清雅，眉目……

“我在想你。”顧清恒突然低聲道。

念清聽得心跳一突。久久，才問他：“你忙完了嗎？”

“還沒，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顧清恒那邊，有打火機的聲音。

念清知道，他在抽煙。“那我……”

顧清恒知道念清要說什麽：“到了念海的公司，再挂我電、話。”

念清點頭，無法拒絕。

通話一直在斷斷續續，顧清恒時不時會說一兩句話，念清也會回他。各自都有重要的事要忙，但互不影響。

很微妙。

一個小時。

念清下了車，步行10分鐘，就能去到念海的公司。她對顧清恒說：“我到了。”

“……”

“好，再見。”

“……”

結束通話。

念清看了眼手機的通話時間，整整兩個多小時。

她從沒跟一個男人，通話過這麽長的時間。

……*******

念海的公司。

周日，只有幾個保安在值班。念清很順利，進去，坐電梯上去找念海。

女秘書今天額外加班，看見念清，歪着嘴笑，轉而敲念海辦公室的門。幾下後，念海回應：“進來。”

女秘書小心地推開門，對念清笑臉邀請：“念二小姐，請。”

微微一笑，念清進去。

這個女秘書，她見過幾回，從未正眼瞧過她，現在叫她念二小姐，恐怕，是念海格外吩咐的，她有用途，才換得到一點點尊重。

“爸。”念清叫了念海一聲，坐在他辦公桌前的位置，坐下。

念海斜勾着眼，瞥過念清幾下，說道：“瘦了，以後多回家，女孩子要喝多點湯水滋補身體。”

☆、115章：【二更，求月票】我發現你走路，從不看身後。

念清不得不佩服念海的現實，說變臉就變臉。

在他身邊，你真的，必須要很有用途，不然，日子會很難過。

他何等會投資，從不會白養沒用的人，你沒用，就不配得到尊嚴和尊重，要想過得自由，前提首先要，幫他做對他有利的事情。

“你的合同。”念清拿出文件袋裏的合同，遞給念海芘。

省得他再噓寒問暖，她聽着，心底發寒。

念海接過合同，一頁頁翻看，越看笑意越深，擡頭，誇贊念清：“做得很好，我一直知道你是能幹的，你從小就很聰明。不過，我挺好奇，你用什麽辦法，讓顧清恒給你這個項目？”

事到如今，念清已經無法和顧清恒，撇清關系。

她将金泰灣的項目，拿給念海，無疑是在默認，她和顧清恒之間，不可能清清白白。

他們，有着洗不清的曖昧關系。

念海一定懂的。念清知道他，想從她口中套出一些話，他還是很想捉住顧清恒的把柄。

念清笑。“爸，不管用什麽辦法，能拿到這個項目，就是我的本事。你當初，指了一條光明大道讓我走，現在，我按照你的意思走了，也走通了。你是不是該要兌現一些事情？”

念海不動聲色：“你說。”

念清直接提出：“我要和官少硯解除婚約。以及，我要自由。以後我的婚姻，我的人，我的生活，決定權在我。”

沒必要掩飾，她一直在強忍念家的生活，念海對此心中有數。以前她還小，沒有自立能力，現在，她已經是成年人，無法再忍受，做念海的一個棋子。

念海眯起眼，在打量念清——

“首先，你和官少硯的婚約，我會去說。但你要清楚，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解除的。當初，你們的婚約，是雙方點頭同意的。現在，我們單方面提出解除婚約，也是需要一個過程。”

“自由的話。”念海板着臉，粗指一下下點着桌面：“我認為你現在過得，已經夠自由。你和顧清恒之間的事，心照不宣了，我不怪你。你在外面和什麽人來往，我也沒幹涉你。清清，做人不可太貪心。”

解除婚約的事，念海可以給念清。

但她，依然是念家的養女。

念清蹙眉，念海說的心照不宣，她不反駁，則是默認。

雖然如今，她和顧清恒已經水洗不清，但她，也不能完全默認。

念海始終是念紫的父親，她現在有用途，争取到利益。念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她和顧清恒曖昧。

可以後，難說。

念清心中一凜，反駁：“爸，你這話我聽不懂。要是讓媽和姐聽到，她們誤會我的。我和顧清恒之間，真沒有事，他是我姐的未婚夫，也是我未來姐夫，同時是我的上司。除此之外，沒其他的。爸，你不要想太多。”

念海皺眉，眼陰森地在審視念清。

念清彎起唇，繼續道：“我拿到這個項目，是用正經途徑去争取的。不信，你可以問顧清恒。”

即使是硬拗，硬說。

反正，她是不可能親口承認，她和顧清恒之間的不正當關系。

念海一愣，沒料到念清，會這麽說。

她和顧清恒做過的破事，明明已經心照不宣，她非要強詞奪理。

但他，手頭上暫時沒有證據，證明念清和顧清恒，發生過性、關系。

他一直在找顧清恒的把柄，可對方太慎密，他找不到蛛絲馬跡。念清的嘴巴很牢，要撬開，也是難。

“合同，什麽時候簽約，顧清恒有沒有告訴你？”念海着重問，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敲定金泰灣的項目，其餘事情，都先擱淺。

簽約方面，念清有跟顧清恒，私下做過溝通，她希望能緩着來，不急。

“爸，在簽約之前，我希望你能給我個确定回複。要多久，我才能和官少硯解除婚約？解除婚約後，我的婚姻是否我自己決定？以後，你還需要我去應酬，男人嗎？”念清将話說白，容不得念海忽悠她。

籌碼只有一個，她要好好掌握，以後的生活，才能過得安穩。

念海擱下合同，一副在商言商的口吻：

“一個月內，我争取讓你和官少硯，解除婚約。我說過，你幫我拿到這個項目，我以後就少管你的人生。可現在，項目還沒完全敲定下來，我只能滿足你一個要求。其它的，你給我個确定的簽約日期，我再答應你。”

念清心裏清楚，念海不好應付，他不會輕易松口答應她。

但她，不懼念海日後反悔，金泰灣的項目，負責人是她。簽了合同後，念海要多次通過她。

是顧清恒，刻意安排的。

念清定下心，看着念海微笑說——“好啊。”

談判，算初步達成共識。

之後，念清想走，念海卻留住她，不停和她找話說，和藹可親。

念清每一句都回得小心翼翼的，很謹慎。念海是想找話套她。

念清再次提出離開。

“別走了，順便一起去吃飯。”念海說道。

念清緊緊蹙眉，父親請女兒去吃飯，天經地義，無法拒絕。

但……

辦公室的內線電、話，在此時響起。

念海眯了下眼，不耐煩拿起話筒——之前，他吩咐過女秘書，讓她不要接任何電、話進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你好。”念海态度，一般。

“……”

“清恒，你怎麽打電、話來了？。”

“……”

“阿紫沒事，她還在醫院裏，她媽媽陪着她。”念海态度，明顯變了。顧清恒很少，主動打電、話找他。

念清挑眉，詫異的。

這電、話，是顧清恒打來的。

她無法多想，捉緊時間道：“爸，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說完，念清拿起包包，往外走，料定念海很重視顧清恒的電、話，她現在走，他不會挽留。

念海心中，有個利益天秤，她和顧清恒，誰分量重，誰分量輕，一目了然。

離開辦公室，進去電梯。

念清按下一樓的按鈕，這才，松了一口氣。手，抹一下額頭，全是汗。

其實，她有點怕念海，從小到大，一直受他嚴厲對待，不得不壓抑着本性……

念清在褲兜裏，拿了顆糖，吃下，才感覺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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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