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雖然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但是這一天卻過的非常充實以及多姿多彩。
所以在醒來之後發現床頭坐着個公子哥的時候江辰表示:只要對方不脫光了衣服正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其實還是可以接受的。
那是一個看上去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比較可喜的是他并沒有穿着爛大街的白衣,但是可悲的是他一開口就讓江辰一個哆嗦。因為他全身上下都在訴說着一個詞,那就是深情款款。
只見他深情款款的執起江辰的雙手,語調飽含柔情,英俊年輕的面龐上滿是心疼:“煙兒……你終于醒了。”
江辰:“……”
他默默的把手抽出來,捂住了自己剛剛突然之間劇烈翻湧的胃部。
任何一個人在半個月前見到這張臉威嚴霸氣的樣子之後肯定不會想象的出來同一張臉做出如此肉麻的表情。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這個肉麻而又深情款款的不得了的家夥和當今天子長着同樣的一張臉。
“煙兒……你怎麽了煙兒?是哪裏不舒服嗎?快點兒告訴我!”那個公子哥頓時更加激動,一臉憐惜的伸手捧住江辰的臉,就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一般的小心翼翼。
“不,我沒事。麻煩你把頭轉過去一點兒好嗎?”江辰艱難的說道,而他似乎感覺自己的胃部仿佛已經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了。
“傻瓜,有什麽事情不要瞞着我好嗎我永遠會站在你這邊的。”對方并沒有選擇轉過頭去,而是動作輕柔的幫江辰把散落在臉頰旁邊的碎發別到耳後去。明亮的眼眸當中滿是鼓勵。
可是他的鼓勵在江辰看來卻完全是一種摧殘,一邊對比着他臉上的表情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個威嚴霸氣能夠用氣勢讓他腿軟的朱見深。
這種兩極化的感覺真的是非常不好,就好像是突然有一天西門吹雪看見每個人都會熱情的笑着朝人家打招呼一樣。
默默的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之後,江辰終于露出了一個笑臉:“我在床上躺了有多久了?這裏是哪裏?”
可惜江辰的微笑在平南王世子朱乃文的眼裏完全就是一個被別的男人強迫了之後蒼白虛弱還要故作堅強的強顏歡笑。
“對不起,阿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透明的淚水突然之間就從平南王世子的眼眶中湧了出來,他再一次緊緊的抓住江辰的雙手,就像是死死的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也不會讓你被那個禽獸給……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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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他似乎是再也無法說出剩下的話語一樣,卻又不願意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看到他哭泣的樣子。于是轉過了頭去,但是肩膀卻一聳一聳的,哽咽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不斷傳來。
江辰:“……”兄弟請不要給自己擅自加戲好嗎?
但是為了不讓自己說出的話再次成為這位仁兄擅自給自己加戲的理由,閑的無聊的江家二少只能把目光放在被子上的花紋上面,試圖搞清楚繡娘在繡上面的鳳凰的時候用了多少針。
朱乃文哭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轉過身來。他的眼眶通紅,但是在看向床上一臉蒼白柔弱的人的時候眼裏的柔情簡直能夠讓人心碎:“阿煙,你放心,既然我回來了,就不會讓你繼續呆在那種地方了。”
接着他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你放心,阿煙,我不會因為這個就嫌棄你的。等這件事情完了之後我們就成婚,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照顧你一輩子的。”
江辰:“……”
幸好在這位兄弟即将越演越離譜的時候又一個人拯救了他。
那一瞬間,看着推門而入的花滿樓江辰簡直想撲上去抱着他親上一口!
“我想你睡了那麽久應該餓了,所以就拿了些吃的來。”花滿樓的嘴角挂着恰到好處的微笑,手上端着的那個托盤裏面的清粥小菜是那麽的惹人憐愛,就連身上穿着的那一身白衣都仿佛自帶光環,看上去和藹可親極了。
“太好了,我正好餓了。”江辰坐起身來,正想掀開被子下床,就被阻止了。
“阿煙,你現在身體還不是很好。郎中說了最好還是靜養比較好。”平南王世子說着就直接起身從花滿樓的托盤裏端過了那碗熬的清香四溢的小米粥,在江辰不好的預感當中再次坐到了他的床邊。
用青花瓷的勺子攪了攪同樣盛放在青花瓷碗中那顏色金黃的小米粥,然後盛了一勺出來輕柔的吹去上面浮着的熱氣,就朝着江辰的嘴邊來了。
終于,江家二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卻被當成言情劇中那種柔弱的女豬腳一樣需要細心呵護的待遇。他爆發了:“你是誰啊?你到底想幹嘛?”
即将送到嘴邊的勺子僵在了半空之中,接着就開始了細微的顫抖。
然後那只青花瓷碗就很有戲劇性的掉到了地上,成了一地的碎瓷片。
朱乃文的嘴唇劇烈的顫抖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江辰,就仿佛剛剛發現他是個外星人一樣:“你說什麽?阿煙?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的眼裏飽含着痛苦、震驚還有不敢置信等等等等複雜的難以分辨的眼神,最後都彙聚成了巨大的悲痛過後的強顏歡笑:“沒關系,你不記得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也挺好的。你只要記住我們曾經在月亮面前許下相伴一生的誓言就足夠了。”
誰特麽記得跟你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啊掀桌(╯‵□′)╯︵┻━┻
江家二少簡直要為這位不論他說什麽都會自發自動的腦補加戲的人跪了。
原來戲精的最高境界并不是裝作楚楚可憐需要男人呵護的小白花,而是這種不論外界的條件多麽的艱苦,多麽的不合情理,都能自動腦補出來一出狗血的劇情并且堅持表演下去的精神。
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我想跟花公子單獨說說話,你可以出去一下嗎?”
幸好這一次朱乃文終于聽懂了他的意思,并且沒有再擅自給自己加戲。他只是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看見我,沒關系,我會一直等着你的。”
臨走的時候還給了嘴邊的微笑都有些僵硬的花滿樓一個複雜的不知道在表達着些什麽意思的眼神。
“華姑娘的周圍似乎總有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發生呢。”花滿樓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把扇子打開扇了扇,風度翩翩的走到剛剛被朱乃文牢牢占據的床頭的椅子上坐下:“或者說,我應該稱呼你為華公子比較好?”
這下子江辰真的是好奇了:“你是怎麽發現我是個男人的?”
“花滿樓雖然眼盲,但是心卻不盲。如果我說男人走路時腳步的輕重,還有呼吸的頻率都和女人完全不同你會相信我嗎?”他臉上的微笑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點好奇,但是卻并不是那種讓人讨厭的探究意味:“如果說江湖上知道天下第一美人是個男人的話不知道所有人又會有何種感想呢?”
江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反正面前的人又看不到:“你覺得我每天忍受着那些認識或者是不認識的女人的羨慕和嫉妒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嗎?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身不由己的時候。”溫潤的聲音帶着一點安撫的味道,随即又染上了一絲挪耶:“其實我是來告訴你昨天晚上你昏迷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的。”
“我想我已經猜出個大概了。”江辰一臉絕望,很想抱着自己清白的名聲暗自垂淚一下。可惜那種玩意兒從他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起就已經不存在了:“你說吧,我承受的住。”
“事情要從你昨天在酒樓暈倒之後說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辰覺得這位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定位就在溫潤如玉的公子語氣裏面有一種濃濃的八卦的味道:“昨天在酒樓暈倒之前你恰好撞倒了一面屏風,屏風後面那桌坐着的剛好是白雲城主。城主似乎是對你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于是在我們把你送到醫館之後也随行一旁。”
江辰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似乎是一個穿着白衣的冰山帥哥拯救了自己那瀕危的節操,頓時對那個傳說中的白雲城主好感度飙升。尤其是昨天晚上半昏迷的時候看到的那一道讓人驚豔的劍光,默默的決定見面以後一定要好好答謝人家一番。
花滿樓繼續說下去:“然後郎中為你診治過後并無大礙,那個時候你的朋友們好像有什麽急事便和沙曼姑娘一起離開了,并且月兒姑娘給了我們很多銀子托付我們照看你一下。”
“我和陸小鳳都住在客棧裏面并不方便,于是葉城主就把你帶到了他租住的這處庭院。我和陸小鳳有幸被邀請在這裏住上一晚以便等你醒來。”
“而庭院裏面還有一個主人,就是剛剛的那位出去的公子,他是葉城主的徒弟。顯然他認識你,很是為你擔憂。并且親自去了廚房為你煎藥。”
“接着我們在庭院裏面一邊賞月一邊等你清醒的時候從你的房間中傳來了驚叫聲。”
而江辰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臉或許已經丢到外太空去了。
“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那個采花大盜逃走了。而你衣衫散亂的躺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事情到這裏已經很明顯了,估計昨晚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認為他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采花大盜輕薄了。或許除了花滿樓,但是純良的花公子顯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沒有節操的采花大盜是男女通吃的。
江辰有些脫力的躺到了床上。
現在總算是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件事情有了一個深刻的體會了。
這風波雲湧的古代怎麽就讓人看不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