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怕蟲子
許昊東也不見外,刷的一下脫掉辣眼睛的花褲衩,換上這條淺灰色的短褲,T恤,還別說,挺舒服的。
方争真不想羨慕嫉妒恨的,他穿身上這件小兩號的T恤剛剛好,洗的多了有點寬松,許昊東穿大兩個碼的T恤胸肌還能把T恤撐起來呢。
忍不住低頭瞄了自己一眼,我很瘦嗎?沒覺得呀。
許昊東乖巧無比的換好衣服,就掀開被子要上床,故意把枕頭往一塊挪了挪,挪的兩個枕頭都快疊放在一起了。
“我真不用你陪着我睡,受傷也不嚴重,晚上睡覺不需要陪床。”
“你要壓到手了呢?”
“不是骨折。”
“其實我早就想跟你一塊睡了。”
方争鼻子裏哼了一聲,就知道他早就圖謀不軌。
許昊東往枕頭上一躺。
“樓下有耗子,每次都把我吓一跳。”
“不可能。”
他們家沒老鼠。
“不僅有耗子還有蠍子。”
方争腳嗖的就縮到沙發上,伸長手去摸眼鏡,他要拿着手電筒好好找找。
許昊東躺的跟入殓差不多,躺的可舒服了。兩只腳丫子疊放在一塊,晃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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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啦,再加上咱們這邊四面環山本身就潮濕,陰雨連綿蚊蟲滋生,各種蟲子也多,你小時候沒遇到過掀開一塊石頭不是趴着個青蛙就是有個蠍子?壁虎啊,蜈蚣啊,長蟲啊,呲溜呲溜的。”
方争站起身也不怕劈叉,從沙發上就橫跨了近兩米邁到床上去。
許昊東還繼續吓唬着方争。
“前天下雨了吧,前天我洗完澡回房間,地上有個東西就嗖嗖的爬,我拿着拖鞋就給打死了,手指頭那麽長的大蠍子,還是白色的。”
方争最惡心這種東西,後背發麻的怕着,就怕這東西晈一口蟄一下的。
他小時候被蠍子蟄過,特別疼。
很熱就睡在地上,鋪塊席子就這麽一躺的,然後就感覺後背癢癢的,伸手一抓,就把手給晈了,腫起來那麽高,疼了他十幾天,從那以後就落下陰影了。
什麽蠍子蜈蚣的他都惡心。
“你那畫室東西堆得雜亂,也該收拾收拾。別覺得開空調這玩意兒就沒有。窗戶門的關的在緊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從哪爬來的。明天我給你收拾收拾啊。”
“不是有殺蟲劑一類的嗎?明天買點回來。”
“恩,我知道,我一邊收拾一邊撒上藥,這些蟲子都沒了。行啦,幾點了都,後半夜了,快睡吧啊。”
方争也不糾結在不在一起睡的事兒了,他都不敢下床了,就怕床底下趴着什麽大蟲子,他一伸腳的就給他一口。電影裏有很多這種畫面。
這一宿都沒上廁所,早上飯都沒吃呢就催着許昊東去買殺蟲劑。最好買敵敵畏這種,毒性強的。
許昊東可不敢買這種,一個想不開喝了咋整,他們鎮子上不是沒出過這種事,喝了農藥自殺的。可不敢買。
也有點後悔,吓唬他幹嘛呀,看把他吓得,一早起就趴在地上打着手電筒到處找。
本打算一大早起趁着雞兒梆硬的時候像在撸一發,作對互撸兄弟的,都被他昨晚的話給吓住了,就專心的找蟲子,顧不上撸雞兒了。
啥都不幹趕緊去買殺蟲的藥,一小袋裝的,專門殺蟲子的,對人體無害,許昊東盤算着多大地方,買了不少。
回家就開始大掃除,挪櫃子,擡箱子,犄角旮旯的邊邊角角都撒上藥物。
順便把家裏很多不用的東西,破了的都收拾出來丢了。
畫室裏的東西許昊東不敢随便亂碰,就怕再摔碎了誰的頭,方争指揮着,挪開小床,繞開那幾個雕像,靠牆擺放的那幾幅畫都放到架子上去。
就一個畫室許昊東都用了半天的時間,好不容易犄角旮旯都灑了驅蟲藥,架子上摞放着一些書本畫冊摔下來。
“我檢吧。”
方争不用許昊東了,他蹲下去把書本撿起來。
“那我去書房,書房沒什麽不能碰的吧。”
“沒有。在我電腦桌下邊多放一些。”
許昊東滿口答應着,進了書房,房間不大,三面的書架,最老的書本還有小人書呢,這是現在小孩子不知道的東西,他們那個年代的漫畫了,還有他們姐弟倆的各種練習書,小學作文,然後就是更多的什麽歐洲藝術史,水墨丹青史啊,各種各樣的關于繪畫藝術類的書本。
許昊東搬住書架的一角,往前挪去,書架三層都放滿了書,有點沉,他緩慢地挪開一角,再去另一邊挪,只要挪的允許一個人側着身體過去,他就能把驅蟲藥灑在這邊,陰暗角落是這些蟲子最喜歡待的地方。
他動作挺慢的了,也怕書架倒了。
挪開一邊去挪另一邊,木頭地板有一塊翹起來了,書架的角就卡了一下,書架一晃,頂上的一個盒子就掉下來。
啪!
“什麽東西掉了?”
方争還在收拾自己的書,就聽到這一聲,揚高聲音問着。
“一個餅幹盒子!都是灰!”
方争頓了一秒,手上的書本都掉在地上也不管,三步兩步的就沖過來,沖進書房,看到許昊東正要彎腰撿起那個餅幹盒子。
“你別動!”
方争呵斥着許昊東,許昊東身形一頓,就看到方争臉色發白的沖過來,試探的撫摸着這個盒子,手指都有點抖。
臉色很差,眼神驚慌,嘴唇都白了,然後一把抓起來,緊緊抱着這個盒子。
許昊東不明所以,那樣子,就好像抱着個定時炸彈。
“古董嗎?是不是特別值錢的那種古董啊?”
扁扁的餅幹盒子,不像是放什麽大的東西,難道是古董?玉器?
“存折?銀行卡?小時候的獎狀?”
方争還抱着。
許昊東撓撓頭。
“那什麽,摔壞沒啊,你看看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挪櫃子不小心就掉下來了。要不我賠你吧,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我看我賠得起嗎?”
方争那種精氣神都抽空了,眼神有點閃爍。
“不怪你,這早就該扔了。”
方争聲音都輕了。
“你,你自己打掃吧。”
“哦,你去一邊坐會吧,你看看摔壞沒有。”
方争低着頭抱着盒子離開,去了畫室。
許昊東抓抓耳朵。
“什麽稀罕的東西這麽小心啊,不會我把他們家傳家寶摔壞了吧,就算是傳家寶也不應該放在這呀!什麽東西啊!”
嘟囔着,趕緊把驅蟲粉撒上,再把書架挪回去。書房收拾好了,卧室也收拾了。
找了一圈,在畫室看到方争,他呆呆的坐在桌子前,桌上放着那個餅幹盒子,已經打開了。是一對很可愛的小瓷娃娃,圓圓的小光頭,身上還穿着白色的袈裟,笑得眉眼彎彎,看着就喜氣,應該手牽手的坐在一起,憨态可掬的。但現在四分五裂,身體啊都碎了,一個腦袋碎了,一個還留着一個小腦袋。
方争就跟呼吸都沒有一樣,就這麽呆呆的坐着,呆呆的看着。
臉白的透明,說不出什麽感覺,看他這樣就是思緒萬千的,又有點如釋重負?
“你自己做的嗎?”
“別人送我的生日禮物。”
“對不起啊。”
“不怪你。”
“要不,我給你黏上吧。”
許昊東伸手要把這個盒子拿走。
“瓷片沒有掉的那都是,很好粘的,買點膠水我就能黏上。”
方争一把按住盒子,不讓許昊東碰了。
“我,我出去扔了。”
“你去哪?”
方争抱起盒子就走,許昊東追問他去哪,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急匆匆的許昊東想換鞋跟着他,就這麽個時間,再找方争找不到了,前後左右好幾個接到繞遍了也沒看到他,怎麽走得這麽快啊?
這個盒子對他有這麽重要嗎?就是兩個小瓷娃娃呀,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說起來做的似乎也很粗糙,很可愛,大工藝不太好,沒有瓷器店賣的那種玩具娃娃可愛。
生日禮物啊?那就很珍貴了。誰送的禮物這麽珍貴?
不就是個娃娃嗎?許昊東知道縣裏有一條街專門賣瓷器的,從菩薩財神爺到花盆洗手臺,還有各種各樣的花瓶瓷器啊,小玩意兒的,他看見過瓷器的小羅漢,很可愛的,都喜歡擺放在花盆裏啊車裏的。
許昊東怕方争生氣,也不好說,方争似乎不是生氣,而是,心痛?反正就是很悲傷的感覺開車就出去了,他給方争買小瓷娃娃去,雖然比不上你的這份生日禮物,但是我多給你買幾個,你就別傷心了。
許昊東也就花了一個多小時,買回來一百多個小瓷娃娃,有卡通的一百零八将,還有十八羅漢,穿袈裟的,輪着板斧的,還有降龍伏虎,還有光屁股的小娃娃,五顏六色憨态可掏各不相同。
在客廳裏擺了滿滿一圈,就算不能讓他開心,也能逗他笑一笑啊。
怎麽還不回來?
伸着脖子,就是沒看到方争回來。
許昊東拿着手機給方争打電話,去哪了呀,到底去哪了?
可電話一響,許昊東就覺得不對,找了一下,在客廳沙發上看到方争的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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