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遺失的心跳(三)

樂正歌一副有苦難言的表情,半天才說:“是啊,她挺好的,不過現在的小姑娘承受能力差,說不得又拒絕不得,上回孟夏冬拒絕一小姑娘,說狠了人差點兒沒從頂樓跳下去,三十五樓啊跳下去還得了。”

阮彤說:“小姑娘這麽烈性?”

樂正歌接過話,又繼續說:“烈性,現在小姑娘,比以前的小姑娘烈性多了, 哎你說,時代在發展,怎麽好像人性在倒退似的,不都說現在小姑娘都挺能放得開嗎?就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怎麽我覺得現在小姑娘都烈性的跟秦香蓮似的。”

阮謙忽然插了句話說:“秦香蓮是誰?”

阮彤稍微阻止了下語言,用比較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釋道:“秦香蓮是被抛棄界裏的代表人物,她丈夫進京趕考,考上狀元之後就娶了公主,抛棄她了,還想殺了她。她去包拯面前告狀,就那個長得特別黑,額頭有月亮的,你前天晚上還看的那電視劇,後來包拯就把陳世美砍了。”

阮謙說:“古代不興離婚?”阮彤想了想,覺得這句話有點值得深思:“可能古代沒有現在這麽自由,他們可能不興離婚,不過重點就是秦香蓮她可憐啊。”

樂正歌說:“你跟她熟,不然你去幫我勸勸她想開點兒。”

彤說:“勸人想開這事兒不好辦啊,你現在一看就不是導人向善,你這是明目張膽去拆散她的感情啊,即使這是個暗戀,它也是個有尊嚴的暗戀,尤其是少女的暗戀,都是神聖而又充滿尊嚴的,堅決不能容許他人踐踏,你要踐踏了她的暗戀,比踐踏了她這個人還嚴重,她得跟你拼命。”

樂正歌一臉挫敗說:“又不能踐踏她的感情,又不能讓她來踐踏我的感情,你說這事兒怎麽就這麽難辦。”

阮彤伸手拍拍樂正歌的肩膀說:“愛情就得是酸甜苦辣都攪和在一起,才顯得浪漫又充實,你現在從她身上找到了挫敗感,你就不用去孟夏冬身上找挫敗感了,所以總的來說,是好事,放寬心啊。”

樂正歌作為一個在國外長大的中國人,并沒有這麽嚴密的邏輯,對這番話表示了深深的懷疑:“是嗎?你不會騙我呢吧?”

阮彤信誓旦旦的安慰他說:“相信我,我當然不會騙你,說話肯定不如道理一樣直白淺顯。”

樂正歌欲言又止的看着阮彤,又看看阮謙,一副難以啓齒的表情,阮彤被他憋的不行:“我說你想問什麽你就問啊,你這麽看着我是要憋死我。”

樂正歌安靜了兩秒鐘,像是終于下定決心說的一句話,正好被一個人的身影阻止,阮彤看着他微微出神的神色,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方驗和一個女人正好進門,她手邊也領着一個孩子,看上去大概四五歲,女人有着一張尤其漂亮的臉,不如葉一看上去那種完美無可挑剔的漂亮,但因為氣質很好,看上去和方驗倒是很相配。

阮彤說:“你認識?”

樂正歌說:“他是清遠旗下非因雜志社的總經理,去年孟夏冬新聘的,在國外九年,是出版界很出色的人,眼光獨到又有絕佳的能力,我和孟夏冬很欣賞他。不過好像聽說他兩個月前離婚了。”

阮彤說:“聽說他老婆是女明星葉一,大概是因為明星的生活和他不在一個頻道,所以才婚姻不和?”樂正歌轉回頭看了一眼阮彤,驚訝道:“你也聽說了?不過現在看來,我們這位方總經理倒是一點兒也不因為離婚的事情傷心呢。”

從這桌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方驗的側臉,不同于喬非晏那種秀氣的好看,也不是傅默那種沉靜悠遠,夕陽下的那張側臉,有着極其深邃的眉眼,像是混血兒那種天生帶着一種性感的美,他的神情看上去帶着一種幾不可見的緊張局促,就像是面前看着的是他尤其怕失去的一樣東西,而那樣他害怕失去的東西,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阮彤忽然想起,就在丘言組織的那場“懷舊杯”同學見面會的樓下見到他時,面對葉一他眉目冷硬,沒有一點面對這個女人的溫柔樣子。大概是因為離婚了什麽都沒了,連一些裝作的和睦,都不需要裝出來了。

不知道聊了一些什麽,方驗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在透過玻璃窗的夕陽下,居然有一些蒼涼的意思,那大概是個可以成為苦笑的笑容,女人微微低下頭,孩子在一旁專心的吃東西,絲毫不知道他身邊的兩位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麽,阮彤也不知道,因為距離太遠她聽不到,就在她專心等對面有進一步發展時,女人給孩子擦了擦嘴,站起身和方驗稍微鞠了一躬,看嘴型是說了句:“抱歉。”

想起多年以前,和傅默在寒緋櫻樹下的那場談話,他冷靜分析産生愛情的物質,和讓愛情淡去的物質,以及治療情傷的物質,那時候他還少說了一樣,演變成愛情的多巴胺,其實有效期只有一個月,而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人與人之間,感情最濃厚的時間只有這短短的一個月。而之後,要麽發展成親情,要麽發展成仇人,更多的是發展成最熟悉的陌生人。葉一和方驗,屬于後者。

孩子們最喜歡的寒假,像是女神對你的示好一樣,還沒來得及抓住,就只剩個女神的背影了,就在過一天少一天,以及開學日期漸漸逼近的短暫時光裏,度過了一年一度的假期,阮彤在幼兒園,要兩天回學校布置學校,将上一年的裝飾品全部換掉,重新做一些新的挂上。

蘇籽如咬着半片面包,用一種大仇得報的表情對阮彤說:“你們終于開學了,你不知道我每天起早貪黑的看你們出去玩,我有多心痛。”

阮彤說:“你心痛啊,上班別忘了給自己挂個號,楊醫生看這個應該很專業,順便獻個身什麽的,一舉多得。”

阮謙目瞪口呆的看着蘇籽如往面包上放了半條醋黃瓜,說:“你這是個什麽吃法?”蘇籽如推銷似的往阮謙面前晃了晃:“我自己新發明的,要不要嘗嘗?”

阮謙低頭喝了口牛奶說:“不吃。”蘇籽如推銷失敗,失望的看着兩片面包中間的醋黃瓜,忽然轉頭向阮彤兩眼放光的說:“你兒子不識貨,不然你來嘗嘗?”

阮彤倒牛奶的手頓了頓,連忙穩住握緊牛奶壺,說:“不了不了,我也不太識貨,你自己吃吧。”

蘇籽如忿忿道:“所以說你們沒文化。”說完咬了一口,一張臉皺的跟條醋黃瓜似的,一口吐到垃圾桶裏,又喝了口牛奶才道:“這醋黃瓜加上面包怎麽是這個味兒,難怪你倆不吃。”

阮謙說:“正常人誰能想到這麽吃。”

蘇籽如瞪了一眼阮謙,見他轉身回房間,才轉頭小聲和阮彤說:“說真的,我在A院上了這麽多年班,見傅院的次數一共也不超過一只手的數量,別說是跟他說話還近距離接觸了,那天不到兩米的距離看他,真是帥的沒邊兒啊。”

阮彤說:“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挺帥的。”

蘇籽如說:“傅院開車時一臉認真的樣子,真是太帥了,不過後來我跟阮謙先上來了,你倆在車上四個多小時就沒發生點兒啥?”

阮彤說:“發生點兒啥?感情你還希望我們打個架不成?啧啧啧,這舊恨未除又添新仇,蘇籽如你還讓我不讓我活了。”

蘇籽如一臉挫敗的說:“.........我是說,就沒發生點兒冰釋前嫌?增進感情?幹柴烈火的事兒!”說到最後,蘇籽如已經是一臉挫敗的看着阮彤,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幾個字。

阮彤替她在面包上又夾了一條醋黃瓜,安慰道:“沒發生,我就睡醒了就上來了。”

蘇籽如說:“...........”

良久,蘇籽如若有所思的小聲在心裏嘀咕了句:“不對啊,按說傅院的魅力不應該是這麽低啊,他每次出現在分診臺,感覺那群小護士都跟蒼蠅見着肉似的,恨不得撲上去,怎麽她就能安穩的睡四個小時,長沒長情商。”

阮彤說:“你說什麽?”

蘇籽如說:“我說我媽今天要過來,估計又是催我結婚的事兒,搞得跟我嫁不出去似的。”

阮彤聽見這句話微微笑了笑,能被家裏逼婚是件多幸福的事兒,她都離婚八年了,也沒有人來和她苦口婆心的勸導一句,看準哪個大好青年,再蓋一座愛情墳墓跳一把。

誠然現在大好青年都不願意和她一起蓋愛情墳墓,畢竟她還有個八歲的孩子,而青年們和青年的父母們,都希望他們的兒子能和一個同樣大好青年的小姑娘跳,不太願意讓他們跟她這種帶孩子的跳。

作者有話要說: 同學們,還記得我說過的滿心滿眼蜜裏調油的傅院嗎,從下一章開始就全是男女主的甜蜜戲(勾起我深埋心底的少女情懷————哈哈哈,祝大家新年快樂,另外下一更在初三,也就是大後天,最後一句:沒有紅包的年不是完整的年,同學們來來發紅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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