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應該放在哪裏(一)
季丞葉轉頭看着阮彤說:“再會,阮小姐。”阮彤看着他自信的微笑,就好像知道兩人一定會再見的樣子,說了句:“季先生,再見。”
葉一已經從臺上下來,舉着杯酒若有所思的看着熒幕牆上的字幕,季丞葉走了,現下這個陰影裏的角落就他們兩個人,阮彤更覺得坐立難安,直覺覺得應該要說些什麽,思考良久,才道:“冰淇淋很好吃,但是挖出來,放在碟子裏一會它就會融化,就算拿回冰箱裏再凍,做成原來的樣子,它也不能吃了,因為裏面的物質已經變質了。”
傅默看着阮彤,阮彤眼睛不好,今天這種場合也不能戴眼鏡,平時帶的隐形眼鏡也因為出門匆忙放在家裏,看不清楚傅默在陰影裏的表情,只能大概看見他在看自己,傅默忽然欺身上前,将她困在沙發和他的懷裏,兩人之間的距離是紮紮實實的親密距離,傅默的體溫透過黑色襯衫熨燙到她身上,而近在咫尺的呼吸就噴在她頸邊,像是一只極其溫柔的手,摩挲着那裏的肌膚,阮彤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傅默擡起頭,和她額頭貼着額頭,帶着酒味的呼吸彌漫在阮彤鼻尖,像是也喝醉了,整個腦子裏暈乎的像是漿糊攪成一團,傅默湊唇親了親她額頭,逐漸向下親了鼻尖,最後到達嘴唇輾轉吸吮,阮彤雖然呆愣着,但還是下意識閉緊嘴唇,傅默在她唇上含糊着開口:“彤彤,把嘴張開。”
這世上大概真的有魔咒這種東西,阮彤聽見這句話,下意識張開嘴唇,任由他溫熱的舌尖探進去,用最溫柔的姿态掃過她每一寸口腔,不知道什麽時候,阮彤的雙手已經纏上傅默的脖子,良久,傅默松開她,阮彤才找回冷靜,看着盡在咫尺的傅默,僵着舌頭語無倫次的說:“你嘴上,又沾上唇膏了。”
說完,阮彤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傅默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嘴上,擦掉了原本屬于她嘴上的唇膏,整個過程都在用一種極其緩慢,像是tiao qing一樣的姿勢。這個字已在她的腦海裏現出來,阮彤被吓了一大跳,立刻抽回手,往旁邊挪了挪。
傅默端起桌上那碟只吃了一口的冰淇淋,用勺子挖了一小塊遞到阮彤嘴邊:“冰淇淋的主要成分是水,牛乳,奶油,食糖等為主要原料,經過混合,滅菌,均質,老化,凝凍,硬化等,用工藝制成的體積膨脹的冷凍食品。”阮彤一邊聽他這個毫無症狀的學術解釋,一邊張嘴吃完小勺裏的冰淇淋,傅默又挖了一勺遞到她唇邊,繼續說:“而多巴胺,是由腦內分泌,是一種神經傳導物質,用來幫助細胞傳送脈沖的化學物質,主要負責大腦的qing yu,感覺将興奮及開心的信息傳遞。”忽然湊上來,吻了她嘴角一下:“也與上瘾有關。”
阮彤僵在原地,試圖理解他兩句話的意思,也試圖理解他今天晚上為什麽這麽反常,熱情的反常,阮彤仔細回憶了一下記憶裏的那個傅默,冷靜沉默,思維行止像是天山之巅一朵帶着冰冷白雪的雪蓮花,而面前這個,更像是另一個極端,阮彤握着他極其自然伸過來的手,說:“你想說什麽?”
傅默一頓,手裏的小勺又繼續伸上前,遞到她嘴邊:“乖,張嘴。”然後看着她張嘴吃完,用一種極其認真的口吻,微笑着說:“你看不出來,我想追你?”
阮彤的腦子裏轟的一聲,像是突然炸開一朵煙花,思維能力被炸成一片片碎片,揚揚落下來,在心裏激起一片片漣漪,繼而變成漩渦洶湧的翻滾着,阮彤有好長時間不能思考,只呆呆的看着他的表情,試圖從裏面找出一點破綻,但記憶裏,他從不撒謊,甚至連一句沒用的話都不會說。
阮彤小聲湊近傅默,說:“這裏是不是有你家裏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你不得不又那我做擋箭牌?”傅默一愣,随即放下手裏的水晶碟說:“沒有那個問題。”
阮彤想了想又說:“那你知道我有個兒子........”傅默打斷說:“我不介意。”阮彤笑着,緩慢的說出一個事實:“我愛孩子的爸爸,而你注定不會是我最愛的那個人。”說完,兩人之間安靜了幾秒,傅默開口打破寧靜,極其冷靜的分析着這個事實,像是在談一筆生意,在做一臺手術一樣:“如果孩子的父親真的愛你,就不會這八年來,從來沒有去找過你,愛這件事很難說誰多誰少,我也不介意多少。”
阮彤心裏莫名有些酸澀,梗在心口讓人呼吸都帶着一股澀味,是啊,孩子的父親真的愛你就不會這八年從來沒找過你,你真的沒有找過我,阮彤忽然笑着說:“你能對我兒子,像對自己的兒子一樣好嗎?”
傅默考慮了一陣,認真的說:“難說。”末了,在阮彤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這之前,我必須先要有一個自己的兒子,不然沒有對比,我無法驗證是否能做到,所以不能輕易下結論。”
阮彤說:“如果你也有個兒子,正好咱們扯平,也算.........”說了一半忽然住嘴,阮彤忽然想起來,傅青曾經咬牙切齒的看着她,用一種憤恨的眼神,像是姜子牙看見妲己的表情說:“你走後,哥哥沒有結婚,沒有交過女朋友,甚至連女性朋友都極少,只有殊彥跟在他身邊,你怎麽忍心。”而她這句話,無異于是自掘墳墓,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結尾,忽然聽見音樂聲響起來,是個舞曲。傅默站起身,一只手背在身後,另一只手伸向她,微微傾着身子說:“阮彤小姐,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阮彤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裏,被他一把拉起來,由于慣性的原因,毫無意外的撲向他懷裏,随即,就聽見傅默低低的笑聲:“別這麽熱情,只是跳支舞。”
阮彤說:“..........”阮彤微微擡頭看着他猜想,老天估計給每一個人都有固定的臉皮配額,傅默的前半段人生,臉皮非常安全的保存着,在大部分人差不多用完的年紀裏,才拿出來揮霍,總的來說:他今天臉皮實在厚到了一種境界。厚的阮彤有點不能用正常思維來判斷,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舞臺上成雙成對的男女們兀自跳着舞,舞步搭配的極其自然,阮彤被傅默拉上舞臺,手就放在他的掌心裏,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阮彤擡眼看了一眼傅默,她從來沒有在大庭廣衆跳過這種舞,就連廣場舞也沒有跳過,最大庭廣衆的應該就是幼兒園的廣播操,但那個一共就四個步驟,還練習的閉着眼睛就能跳出來,這種不僅兩人合作搭配,還得搭配出美感的舞,她從來沒跳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腳底,生怕踩到傅默的腳。
傅默感覺到阮彤的手心微微透着汗,扣着她腰間的手緊了緊,說:“擡起頭,別怕。”阮彤說:“你慢點兒,我沒跳過這種舞,跟不上你。”傅默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你可以的,跟着我。”
有種人,天生就有一種魔力,能一句話就讓人感覺安心,有的人靠道具,有的人靠魅力,杜康靠的就是道具,而傅默靠的就是魅力,但不能排除傅默是因為靠了杜康的道具,才發生這麽大的逆轉魅力。
舞臺上的燈光,已經從巨大的水晶吊燈轉換成了一盞盞柔和的彩燈,光線柔和的打在傅默的臉上,阮彤就這麽擡頭看着傅默,攝影師拍照的時候,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打光,能讓一個人變得不同,這句話不假,大概是光線的原因,阮彤居然覺得傅默今晚很溫柔。如果不是傅默開口,她一定就這麽一直看下去了,用這種傻呆呆的表情。傅默說:“你看,我們配合的很好。”我們配合的很好,阮彤一低頭,才看見兩人之間居然配合的這麽默契,絲毫不像是第一次一起跳舞。
阮彤說:“據說,人死了以後,身體會輕二十一公克,而這二十一公克就是靈魂的重量。”
傅默說:“克拉克博士曾在《美國科學》雜志上發表撰文解釋過,人死後呼吸和血液循環功能停止,體溫調節系統失效,血液無法再被肺部的新鮮空氣冷卻,從而導致人體溫度馬上升高,加速□□蒸發,而這二十一公克,就是被蒸發的□□。”
阮彤把手搭上他脖子,更往前靠近了一點,大概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近,阮彤說:“我最近看了一本小說,作者秦十二在書裏說,有一種技術,能把人的骨灰做成鑽石,而根據不同的體質,做出來的鑽石也不止一種顏色,你說有沒有可能真的這個技術?”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天之間連續掉了七個收,大家慢慢看我去悲傷了嘤嘤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