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貴妃亂動

吵字聲落,長寧宮內瞬時歸于安靜。

劉業想起貴妃喬嬌和蘇妃還未來時,他與白繁漪兩個人相對坐着。

白繁漪本是輕輕訴說這一年來南方的所見所聞,說的有趣的地方讓他猜,他本不願意猜,但是也礙她執拗只得猜了。

見他猜錯,白繁漪就咯咯的笑起來,雙手攤放在他面前,笑道:“既然皇帝哥哥猜錯了,就讓我來猜迷好不好?”

“讓我來猜,皇帝哥哥這次準備送我什麽?”

“我想皇帝哥哥一定會送我……”

白繁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他聽到門外是貴妃喬嬌的聲音,聞她要走,想起昨日她并未赴約,便兀自開口讓她們進來。

至于為什麽不希望讓她走,自己也說不明白。

或者是昨夜的一盤棋,亦或是昨夜的一幅畫。

他倒是也想問她為何畫自己來着。

劉業擡頭見她們三還站着,便伏在案前将案上的東西歸攏收好,清理出一片空地,擡颌示意喬盛寧坐過來。

喬盛寧也不猶豫,将落在耳畔的長發理到耳後,提着裙子就走到劉業身邊,大大方方的坐下。

他坐的心安理得,光明磊落,劉業本是按照貴妃的品階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現在卻有些後悔。

喬盛寧懶散慣了,是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的主,現在坐在劉業身邊,起初坐的還端正,後來便也不安分了,抱着個軟枕軟軟的窩着,散亂的青絲像是無聲的撩l撥,時不時往劉業的脖頸上拂過去。

忍了又忍,劉業無奈的将三番五次困擾自己的青絲從脖子上掃下。

“你坐好,軟枕放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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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硬了。”喬盛寧下意識搖着頭拒絕,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心虛的看了一眼劉業,見他沒吭聲,面色似乎不好,見事情還有轉還的餘地,小心翼翼抽出軟枕要放回原處。

怕動靜大了擾了劉業,動作也很是緩慢。

旁邊的人悉率動作,劉業側過頭去。

“你又在做什麽?”

“……我……”喬盛寧抱着軟枕的一角,唇角扯了笑,有種兒時功課偷懶被皇爺爺逮了個正着的錯覺,心虛的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好。

看喬盛寧小爪子抓着抱枕的一角,頓着的動作,劉業唇角崩了崩心下了然。

“覺得硬就将軟枕好好靠着,別胡亂動。”劉業道。

“……好!”喬盛寧回答的無比歡快,手腳麻利的就将軟枕重新放到舒适的地方,安心的窩着。

“說吧,帶着蘇妃來找我是有什麽事?”

劉業這提醒,喬盛寧才想起自己來的目地,他見劉業目光清冷,并無半點想法,有些後悔自己沒摸清情況就帶了蘇妃過來,沖破了劉業的好事。

見屋內談笑的輕松氛圍因為自己和蘇妃的到來重新歸來死水,他扯了個由頭道:“并沒有什麽事情,只是擔心陛下勞累,想來看看陛下。”

“只是這樣?”

“嗯。”喬盛寧頭如杵蒜。

“喬喬也是關心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可別這樣冷言冷言的吓壞了喬喬。”白繁漪自視劉業待自己不同旁人,開口道。

“我問她,沒問你。”劉業說話最厭惡旁人插話,他也不知道白繁漪是哪裏來的錯覺總覺得自己待她同旁人不一般,他明明沒有做過什麽讓人誤解的事情。

每年白繁漪進京會住在宮中,不過是因為她是自己的表妹,姑父姑母皆死于戰事,在京中無所依靠,而每次都會送她禮物,也是皇兄在世時所托。

如今他過問自己的後宮嫔妃,她也敢來插話了,劉業目光驟冷,白繁漪默默的閉了嘴。

知道劉業冷漠寡言難以靠近,但是喬盛寧從來沒有真正的在劉業身上吃過閉門羹,現下聽到劉業這麽說白繁漪,抱着抱枕的身軀悄咪咪的打了個寒顫,目光有點心疼的看着白繁漪。

“你看她做什麽?”

“我……”

“既然貴妃閑的這般無事,不如去藏書閣多看看書。”

劉業說完也不等喬盛寧回話,兀自的喚了大太監福祿道:“送貴妃去藏書閣。”

喬盛寧抱着軟枕,瞬間石化。

他這是要被關小黑屋了吧?

他保證再也不看白繁漪了好不好啊。

喬盛寧今天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做伴君如伴虎,以前他是君,整個梁國都得圍着他的喜怒哀樂轉,現在好了,他得圍着劉業轉了。

不過剛剛倒是沒覺得劉業生氣啊。

喬盛寧披頭散發的跟在大太監福祿身後,即便被劉業關小黑屋,他心裏還是開心的很,大搖大擺的走在宮道上。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大太監福步履輕松,肥嫩的蘭花指翹地高高的,手中拿着的拂塵一蕩一蕩。心中更加疑惑,按理貴妃被罰,這幫宮人們恐貴妃将怒火轉接在自己身上,早就面色蒼白,戰戰兢兢,哪裏還會有這樣跳脫的性子。

“貴妃娘娘,咱到了。”

看着藏書閣的木牌匾,喬盛寧也不讓人請,步子優雅一邁,自己就走了進去。

原主是個不看書的主兒,去藏書閣關上一天對原主而言确實難熬。現在換成他了,那就不一樣了。

他正愁不知道怎麽進藏書閣。

金國的藏書歷經戰火,傳于後世所剩無幾。他敬仰劉業,癡迷金國的文化,那屬于北方草原的音韻傳說,蒼茫大地的狼煙烽火,在後世的梁國宛如一個頭戴兜帽的游人,有些許多的滄桑,卻看不了面貌。

而現在,他就能将這兜帽摘下。

咯吱一聲,木門合攏,喬盛寧憑着自覺就往深處走。

“……大膽!”

一聲斷喝,喬盛寧擡手就是一巴掌怼過去,膽敢輕薄他一代帝王,怕不是不要命了。

他眼中的怒火湧向來人。

這個方才試圖拽着自己衣袖帶入懷中的男子。

“喬喬,是我!”

平親王劉平從陰影處走出來,他手上被喬盛寧一巴掌打出了一片紅。

“吓着你了吧。”

殊不知喬盛寧的腦海中自己身為帝王的震怒模樣,在平親王劉平眼裏,卻是青絲散亂,眼尾飛斜紅,目中閃光,愈發的惹人憐l愛l戲l耍。

吓着他,喬盛寧冷笑一聲,他雖然是盛世之君,也是見過大陣仗的,這點伎倆妄圖吓到他,說的什麽笑話?

不過生平被男子調戲還真是頭一樁了。

“平親王,你往後走幾步。”喬盛寧背着手道。

劉平不明所以,但依舊早做。

“可以了嗎?”他一連退了三步,問。

“再往後走。”喬盛寧擺擺手。

劉平又退了一步,兩人隔了百米遠,他擡頭歪着頭目光詢問他。

“行了,有什麽話就這麽說吧。”

即便隔了百米遠,卻依舊是貴妃王爺共處一室,傳出去還是不好聽。但是喬盛寧沒法子,只能這樣了。

他不管原主貴妃喬嬌有沒有穢l亂宮闱,既然現在這身軀是他喬盛寧占着,他就得把這歪風邪氣給掰正了。

想卿卿我我,等他魂回梁國了再說。

“這怎麽說話?”劉平看着喬盛寧,見他抱臂看着自己,才意識到他在避嫌。

“就這麽說。”喬盛寧将書架一拍,怒火未褪,他道:“自己說,你什麽時候來的,是不是盯上我很久了?”

“我在你之前就進來了啊,喬喬。”劉平道:“我正看着書,聽得門咯吱一響,以為是皇兄來了,走過來正要問安,才發現是你。”

“不過喬喬,你讓我離你這麽遠是為了避嫌嗎?”劉平看着喬盛寧,認真的打量他,像是想從那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裏讀出一點自己想要的東西,道:“什麽時候我們之間還得避嫌了?”

“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之間當然要避嫌。”喬盛寧以為平親王劉平不知道他是男兒身,見他還要往自己身邊走,長臂一伸,示意他止步,一本正經的呵斥道。

劉平聽了卻抱着胳膊噗嗤一聲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他愣愣的看着喬盛寧:“男女授受不親,喬喬,你不會是女兒家衣裳穿久了忘記自己是男兒了吧?”

“……”

劉平知道貴妃是男的……

喬盛寧很是後悔自己昨天沒有看那封信,今天才會出這樣的醜。

“話說,昨天晚上你為什麽沒有來?”

沒有來?

去哪兒啊?

約會嗎?

這王爺是個斷袖啊?!

父皇母後啊,我不過是想要見見我信仰之人,怎麽就給我安排了個女裝大佬。

安排個女裝大佬就算了,居然還是個斷袖。

是個斷袖就算了,居然還和劉業他弟有一腿。

喬盛寧內心排山倒海,面上穩如泰山,緩緩打了個哈欠,側了側身子道:“太困了就沒有去。”

“困了?我聽宦官說你和皇兄下了半夜的棋,啧啧啧,怎麽,我大半年沒回來你移情別戀看上了我皇兄?”劉平目光上上下下将喬盛寧打量了一番,見他洗淨胭脂,露出真正的美麗容顏,道:“我就說你怎麽都不用脂粉來蓋住容顏了,原來是這樣!”

“喬喬,你怕不是忘了,皇兄他最厭惡斷袖,行軍行伍之中時有個別不知趣的見我皇兄不愛女色就打歪心思,妄圖勾l引我皇兄,最後都沒有落個好下場,怎麽,半年不見,我的喬喬膽子這麽大了,忘了我不說還居然觊觎起我皇兄起來了?”

“……”莫名其妙一頂帽子扣下來,喬盛寧表示這個鍋我不背,他歪着頭看着劉平,心裏的心思千回萬轉,将原主和這個人的關系摸清楚了,有意繼續套話,便淡淡開口道;“平親王大半年沒回來,一回來就是心事問罪,口口聲聲說我觊觎你皇兄,在我看來,怕是王爺你自己心虛,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喬盛寧一語中的,劉平還真的心虛,雖然心虛的理由不是喬盛寧想的那樣,但是也不是什麽見的人的好事情。

“我是什麽樣的心思喬喬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不知道。”喬盛寧理直氣壯。

“好,原本打算不告而別是我的不是,我原以為你會理解我,我們都是男兒,知道山河天下比情I事更重要,我以卻沒想到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跟我離心。”

“……”喬盛寧肉麻的瑟瑟發抖,想要開口斷情又對平親王劉平了解不深,害怕他被情所傷一轉眼同劉業告發自己是男子。

反正他在京中也待不叫幾日就要走了,何必這個時候跟他對着幹。

喬盛寧為自己的能屈能伸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鼓足了勇氣戰勝了羞恥道:“是我的不對,你不要生氣了。”

“只要你不跟我離心,我就不生氣。”

“喬喬是不會跟你離心的。”

反正我又不是喬喬,喬盛寧為自己的機智再次豎起大拇指。

“那就好,喬喬。”劉平軟了聲音朝着喬盛寧走過來,伸手拉過喬盛寧的手。

喬盛寧眼疾手快啪的又是一巴掌下去。

“???”劉平偏頭一臉懵逼的看着喬盛寧。

意識到自己又打了人,喬盛寧臉上挂着假笑歪着頭,憋了半天道:“我……這只手手心有汗。”

“沒事。”劉平忍着嫌棄複握住喬盛寧的手,道:“話說,喬喬,你最近吃藥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劉業:“旁邊有個不安分的小家夥,惹的人心癢癢,可是我卻不能動她,該怎麽辦,在線等,急!”

感謝太太圓圓啊投出的營養液+50

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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