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脫掉馬甲

喬盛寧眸子裏帶了水光, 吓的魂飛魄散。

劉業這是發現了,還是沒發現?

他躺在劉業溫暖的懷抱裏, 一兩只爪子收到胸前捧在一起, 一動也不敢動。

“貴妃不好好的在宮裏坐着,爬牆做什麽?”劉業将喬盛寧從懷裏放下來, 他的頭發擦過脖頸, 有股淡淡白蓮藥香,劉業下意識的後撤了一步, 避嫌。

脂粉、裙子、改變聲音的藥。

喬盛寧摸摸脖子看看衣裙, 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沒發現。

他扯了一個僵硬的笑, 忽悠的本事再次上線, 道:“我在練功。”

“練功?”

“飛檐走壁!”喬盛寧對着劉業擠眉弄眼, 說的煞有其事, 雙手在唇瓣封了個十字道:“喬家絕學。”

“絕學?那你還挂在牆上了?”

“……咳咳咳, 我這是不是一不小心崴了腳麽?”喬盛寧一瘸一拐的蹦噠。

“讓你丫頭扶着你回房,下次小心點別又挂牆上了。”劉業心裏頗為感嘆,明明是一家人, 盛寧的功夫出神入化, 貴妃喬嬌翻個牆都能把腳崴了,真是失之毫厘, 差之千裏。

“我按老規矩去書房了。”劉業袖子一卷,朝着書房走了幾步,隐隐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腳步一停,轉過頭去。

正被月秋攙扶着往屋裏走的喬盛寧虎軀一震,吓的一抖,挺直了背,頓住了,僵直的脖子頂着頭直視前方。

劉業皺了皺眉,狐疑的回過頭,又走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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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什麽事嗎?”反複再三,喬盛寧的小心髒再也受不住了,豁出命來開口問道。

“沒什麽。”

宮婢打起漩渦紋蜜合色的門簾,劉業走進了書房,捧着本策論,越讀越讀不進去。

貴妃喬骁身上的那股淡淡淡的藥香萦繞在鼻尖,久久不散。

總覺得在哪裏聞過。

像是夏日裏的第一攏白蓮花夾雜着雨過後的青草,還有幾絲黨參的微苦。

!!!

是醫聖的藥膏,世間只剩兩瓶的刀傷藥,他都給了喬盛寧,甚至昨天還是他親手給喬盛寧抹上的藥膏。

再細想剛剛的發生的事情,腦袋裏突然記起,就在方才接住貴妃的時候,她兩手握在胸前,右手手腕有一段紅色的珠串露在外面,那手串上珠子的色澤大小似乎跟喬盛寧日常用來系頭發的那根一模一樣。

劉業将手裏的策論往桌上一扔,再也坐不住了,來回在屋裏走。

花生過敏、喜食甜口、總是坐沒坐相偏要抱個軟枕。

這一件件推下來,貴妃喬嬌不是喬盛寧還能是誰?!

難為他騙了自己這麽久,還憑口捏出個寧先生,還說來了雀栖宮見妹妹。

劉業壓着怒火走在門前,想走過去敲門興師問罪,雙腳卻在門前再也走不動了。

喬家一門五子,根本就沒有女兒,是誰傳的謠言逼的喬家将喬盛寧男扮女裝送進宮來?

喬盛寧和劉平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劉平說跟貴妃喬嬌是生死相許的有情人,而貴妃就是喬盛寧,他們兩個人……

想到這裏,劉業舌尖像是含了一口黃蓮,漫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來。

自己才察覺到自己內心真實的感覺,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那人早就另有愛侶。

甚至他喜歡的人還是從小到大敬仰着自己的弟弟。

劉業的雙腳發軟差點站不住,扶着門框。

宮婢們以為他要出門,早就将門簾高高撩起,他站在門簾下,望着數十步之外的殿宇,再也挪不動一步。

他退了回去,門簾慢慢放下,喬盛寧殿內的明亮的燭光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或許,是想岔了呢?

怎麽可能。

劉業裹着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雙眼睜的圓圓的,望着一片漆黑的頭頂,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清醒過。

只要閉上雙眼,眼前都是劉平和喬盛寧在床上不堪l入l目的圖畫。

一邊心裏比大了敗仗還難受,一邊又有邪l氣熱l辣l辣的聚在小腹。

人家兩情相悅你湊什麽熱鬧,兄弟不奪人所好!

劉業你不是毛頭小子了,要點臉吧。

可是我想……

不!你不想!

劉業在心裏不停的數落自己,腦袋一刻也不得平靜,直直到熬到了啓明星起,東方既白。

金國每月中沐休兩日,今日不用早朝。

劉業穿戴好衣裳,看了看鏡子中人眼底的兩團青影,沒精打采。

“剛剛貴妃娘娘來問,陛下可要同貴妃娘娘一起用早膳。”大太監福祿躬着身子問。

“不了。”

他現在躲他還來不及呢。

再次走出書房門,貴妃宮裏的宮婢們正端着餐盤往內殿走,見到了劉業齊齊請安。

今日的菜色似乎很是不錯。

他揮手讓宮女們平身,自己卻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他們掀起簾子魚貫而入。

沒見到他。

“福祿,是不是心悅一個人就總是想跟他待在一處?”

“陛下,您算是問錯人了,老奴沒經歷過情l愛委實不知道。”

“……是我糊塗了。”

“陛下怎麽會糊塗呢。”年紀最小的裕嫔整日裏懸心貴妃娘娘的病,一聽說陛下解了不準來訪禁令就趕了過來,誰知正巧就聽到了劉業的問話。

她對着劉業一行禮道:“陛下萬安。”

劉業擡了擡手,道:“裕嫔覺得我這話是對還是錯?”

裕嫔年紀小嘴也沒遮攔,直接了當的回:“臣妾覺得陛下這話沒錯,我父親同母親極為恩愛,成婚二十多年,依舊總要黏在一處。母親在廚房看師傅備菜父親就在旁邊巴巴的跟着,不管母親怎麽趕他,他都不走。而我們小時候不懂事,以為母親總有一天會嫌棄父親徹底将父親趕出去,而後來大一些了,見每次母親雖然嘴上說的狠,但是眉眼彎彎,想必心裏是歡喜的。”

“父親心悅母親所以總是和母親粘在一處,因為我母親成婚三年無所出,家裏便逼的父親納了妾,而父親去都沒有去看過那姨娘一眼,也就是不悅了。雖納了妾,我父親母親仍舊一切照常,後來就有了我們兄弟姊妹。”

“所以愛兩個人是真心相悅,粘在一處是誰都分不開的。”

劉業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本來是問自己的心思,聽了這話又想起別的來。

在喬将軍府上時,他,盛寧、劉平都在。而喬盛寧一直粘在自己身邊從來不理劉平。

若真說是愛侶,為何他回宮那夜,兩個人明明有機會卻沒有睡在一處,甚至盛寧連夜出門替自己去查碧血石了。

“你先回去吧,晚些時候再來瞧貴妃,我有些話要問他。”劉業笑着讓裕嫔回宮。

他收回步子往喬盛寧的殿內走。

也許,他和劉平根本就不是什麽兩情相悅,而是因為跟劉平交好,才讓劉平尋了這麽個借口來幫忙掩蓋他男裝的身份。

若是自己沒記錯的話,老關曾經要把自家妹妹許配給盛寧,而他一口否決,當劉平提及他有心上人的時候,他也是信誓旦旦堅決說沒有。

待自己去試試他。

劉業走進內殿,見昨晚想了一夜的人正穿着一身月白色蓮花襟的衣裙,坐在飯桌前,滿頭的珠翠給他的五官憑空添了幾分媚。

“陛下?”

“走到一半餓了,便自作主張過來蹭飯了,不麻煩吧?”

“不麻煩。”喬盛寧起身相迎,宮女們添了一副碗筷,兩人對坐。

“昨兒見過你哥哥了?”劉業道。

“見過了。”喬盛寧面不改色的回。

“是不是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

盛寧他還挺能裝的啊。

也是,不能裝自己怎麽會被他騙了這麽久。

“是很不一樣了,為人處世低調穩妥,原先不信,現在見過了,才知道能得陛下青眼,的确是哥哥的本事。”喬盛寧暗含私心,希望劉業聽了能夠更加重用自己,可了勁的繼續吹噓。

劉業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了兩下,也沒揭穿,夾了一塊鵝油蝦卷,硬生生的用咀嚼将唇角壓下,很是憂愁的道:“我有件心事,想來想去只能同你講。”

喬盛寧嗅到一絲八卦的氣息,往劉業跟前湊了湊,道:“陛下放心,我嘴很嚴,聽了一定不會外傳。”

“這事是關于你小哥哥的。”劉業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

“嗯。”喬盛寧輕輕的點了點頭,拍着胸脯保證:“沒事,我不會跟他說的。”

反正我就是他。

“我先問你,你小哥哥有沒有定親,你可要說實話。”

“沒有。”

“那平親王怎麽說訂過?”

“他胡說,我小哥哥小時候身體孱弱多病,誰家敢把女兒許給他。”

喬盛寧唇角微揚,覺得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那他有沒有什麽心上人?”

聯想起在喬将軍府喬說的話,喬盛寧瞟了劉業一眼。

這是要給他賜婚,還是要給他介紹适齡的女郎?

他搖了搖頭,道:“沒聽說小哥哥有心上人,而且我小哥哥自從以寧先生的名號行走江湖,有一衆女子望嫁,其中不乏貴族閨秀。”

“我想小哥哥要是遇到了心上人,會自己跟陛下講請陛下賜婚的。”

喬盛寧表示,我還是很有市場的,不用愁。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劉業對着喬盛寧彎了彎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

喬盛寧一臉好奇的将左耳貼到劉業的唇邊。

“我現在有點喜歡他,你幫着試探試探你小哥哥,看他對斷袖是什麽想法,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喬盛寧: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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