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臨近寒假, 各類科目的進程都加快了許多。

吃飯時間縮短, 拖堂也頻繁了許多,見面就變得難上加難。

幸好周二下午的體育課兩個班是重合的。

下午的陽光很好,江魚從課間睡中醒來, 接着就聽見徐晨說:“等會兒和八班一起網球訓練, 你參加嗎?”

“行。”江魚應了聲。

徐晨點點頭:“那我就把你名字也報給林旭了, 等會兒球場見吧。”

自從上次私下約了個會之後, 他們倆的關系似乎好了許多。

江魚說:“好, 你先跟他過去吧。”

徐晨笑了笑, 轉身剛要走,又想到什麽一樣,回頭看他:“對了, 我記得你和張辛陽一個宿舍?”

“張辛陽是誰?”江魚一愣。

徐晨有些無奈, 指了指前排一個空座位:“那個零。”

“……”江魚頓了頓,“是,怎麽了?”

“離他遠點,丫特別能折騰人。”徐晨皺着眉,又說,“還有,剛剛他也報了網球訓練, 你躲着點。”

江魚并不在意:“沒事。”

徐晨勸他:“你注意點兒吧,最好連話都別跟他說,不然最後被他搞出點兒什麽事顧安非得氣死。”

江魚突然想起之前那天晚上這位大神的騷操作,緩慢地點點頭:“好。”

“那我先撤了, 等會兒上課別遲到。”

“嗯。”

體育場裏人很多,除了他們高二部,還有兩個高三級部的班。

江魚過去的時候,門口已經有許多人在來回跑着搬儀器了。

太陽有點大,他走到樹蔭底下,掏出手機給顧安發消息:

在哪兒呢?

顧安那邊估計是有事,過了會兒才回:

東操場,這邊沒人,過來

江魚收了手機,繞過後牆,去了東操場邊的小樹林。

他在旁邊轉悠了一會兒沒看見人,有些煩躁,剛準備掏出手機,接着卻被勒住了肩膀。

耳邊有人壓低了聲音,帶着笑意:“不許動,打劫。”

江魚無語地想要推開他的手。

“再動劫色了啊!”

他不等江魚開口,直接低頭“劫了色。”

唇齒分離的瞬間,江魚迅速擦了擦嘴唇:“你也不怕別人看見。”

顧安撒嬌趴在他肩上,親了親他的耳垂:“儀器都在西操場,這邊沒人來的。”

他抱着人頓了頓,滿足地喟嘆一聲:“哥哥,我好想你啊。”

江魚忍不住感到一絲別扭,咳了聲:“叫名字。”

“不。”顧安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膀,“這麽叫特別刺激。”

江魚笑了聲:“你現在怎麽這麽不要臉了。”

“想你想的。”顧安委委屈屈地說,“除了吃飯天天見不到面,回宿舍晚一會兒去約個會還要怕被發現,好累啊。”

江魚拍了拍他的腦袋:“再等一年吧。”

顧安點點頭,聲音很低:“我們倆考一個學校吧。”

“你有目标了?”江魚問。

“嗯,我想考S大的化學系。”顧安說,“你覺得呢?”

江魚想了想:“我喜歡它們的微生物學……不過S大挺難考的。”

“沒關系,我們倆加油。”顧安側過臉來,親了親他的脖頸。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很快就聽見預備哨響。

江魚輕輕推開人:“我得去網球場了,你也趕緊去籃球那邊吧。”

顧安嘆口氣,松開手:“晚上一起回宿舍啊。”

“好……那我走了。”

“嗯。”

東西操場離得很遠,江魚一路跑到網球場的時候已經遲到了三分鐘。

老師二話不說,直接罰了他三十個反手球。

江魚剛喘勻了氣,接着又跑到喂球器那邊受罰。

其餘人在場地另一邊還做着熱身準備。微信搜:tyh0577

反手抽完,江魚這才來得及休息一會兒。

他正坐在長椅上仰着頭喝水,身邊卻走過來一個人。

江魚眯了眯眼,等看清楚是誰之後,理都不理他擰上瓶蓋往旁邊一扔,聲音很冷:“我對你沒興趣。”

張辛陽長得很白,身形薄而弱,個子也不高。

但不同于徐晨的幹淨溫和,他身上更多是屬于故作軟弱化的氣質,只為更顯得“女”氣。

他笑了笑,遞過來一塊毛巾,聲音也柔:“我可沒說自己是什麽意思。”

江魚盯着他,任他伸着手,接都不接:“不管你什麽意思,我都不希望和你有任何方向的交集。”

張辛陽的臉白了白,勉強笑着:“你其實不用這麽警惕,完全可以把我當備胎,睡完就走也沒關系。”

江魚先是有些震驚,接着心裏湧上一陣惡心:“滾。”

張辛陽放下手,擰着毛巾:“我看人很準的,你還是個處吧?其實這些事很爽……”

江魚再也忍不住,一個水瓶砸了過去,壓着火:“你他媽發.騷離我遠一點兒。”

瓶子裏水不多,但他帶着氣,手上的力道很重,“砰”得一聲,直接砸得張辛陽踉跄了一下。

“幹什麽呢!當着我的面打架是不是!”

那邊的熱身運動已經結束,老師聽見動靜,吼了一聲:“江魚!罰你的反手打完了嗎!”

江魚冷冷地盯了眼張辛陽,站起身:“打完了。”

“打完了就打同學是不是!”老師走過來,瞪着人,“看來罰得還不夠!”

他見江魚不出聲,又扭頭看張辛陽:“你怎麽回事兒!沒事跑人家臉前逗弄啥呢!”

張辛陽白着臉,看起來挺可憐:“我就是來送個毛巾……”

“行了行了!”老師懶得聽一擺手,朝江魚說,“去把人送醫務室看看去。”

江魚不願意:“就砸了個水瓶,能有多大事。”

他接着就見張辛陽抱着腿坐在長椅上,臉色看起來疼得不行。

老師只好說:“去看看吧!”

江魚煩得不行,扭頭就走。

“你敢撒手不管回頭我就找你們班主任。”老師瞪着他。

江魚頓了頓,他倒是不怕班主任怎麽樣……只是,如果萬一又給他媽打電話……

他吸了口氣,回頭瞥了眼張辛陽:“起來。”

張辛陽擡起頭,看着他,沒動。

老師在旁邊補了句:“他不是傷着腿了,你背過去吧!”

江魚扭頭就走。

見他走得毫不留情,張辛陽咬咬牙,跟了上去。

西操場到醫務室的距離不近,不過中間要穿過籃球場。

……顧安在裏面打球。

江魚猶豫地擡頭看了眼,還是覺得不告訴他,轉身繞着小道走了過去。

張辛陽跟在後面,依舊是一瘸一拐的,不過拐得卻很有……某種特殊的感覺。

下臺階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能幫個忙嗎?”

江魚擰着眉回頭,聽見他說:“小腿疼,下臺階使不上力氣,幫忙扶一下好嗎?”

這邊的臺階都是石階,沒有扶手,兩邊都是樹,腿傷了确實不好走。

江魚抿了下嘴,想退回另一邊的斜坡道……但又要經過籃球場。

張辛陽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麽,笑了聲:“我剛剛看到顧安了,就在籃球架那邊。”

江魚盯了他一眼,壓着煩躁,上前,伸手扯住他的胳膊:“走。”

等到了醫務室,護士檢查完,直接給了些紅花油:“沒什麽事,就是青了點兒,兩三天就下去了。”

她捏了捏張辛陽的腿:“下次鬧着玩別再使這麽大勁兒了。”

江魚覺得不耐煩,從屋裏出來等着。

一直到體育課下課放了學,張辛陽還沒出來。

他想着和顧安晚上一起吃飯,有些急躁,回去催人:“你完事了沒有。”

張辛陽半坐在床上,神情自若:“還要休息一會兒。”

他頓了頓:“對了,今天網球場的體育器材該我收拾,但是……”

江魚煩得不行:“我去。”

張辛陽看着他:“謝謝。”

回到操場的時候,人已經散了,只留下幾個打掃衛生的。

江魚把喂球器搬回器材室,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眼。

顧安打來了十多個未接電話。

他連忙撥了回去,那邊卻嘟嘟兩聲,沒有接通。

江魚一愣,不死心地又打了兩遍,對面卻直接關了機。

他迅速沖出器材室,跑到場地裏随便攔了個同學:“你好,請問你剛剛有看到顧安來找嗎?!”

同學想了想,猶豫着說:“好像有……就十分鐘之前吧,看起來挺着急的,跟老師說完話就走了。”

“……謝謝。”

肯定是問自己去哪了。

如果他去醫務室問了張辛陽……

江魚一陣緊張,繼續撥着顧安的電話,卻始終沒有接通。

他轉身就跑。

顧安從醫務室裏出來,面無表情。

跟姑姑說得太久,手機已經沒電了,江魚的電話也打不通。

盡管他一點都不相信張辛陽的說辭,但并不耽誤他對這個人産生惡心。

晚上回家的票已經定好了,只等着走。

距離發車還有一個小時不到,但他還想見一眼江魚。

可是他去幫別人買飯了。

顧安的心緒突然湧動了一下,又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轉過身,飛快地跑向了食堂。

如果此時有面鏡子,他或許能看清自己的表情有多難看。

江魚喘着氣,在三四度的天氣裏跑出了一身熱汗。

他扶着欄杆休息了片刻,又跑進了醫務室。

張辛陽半躺在床上玩手機,擡頭看見他,笑了笑:“這麽快呀。”

江魚擰着眉:“顧安來過沒有!”

張辛陽一愣:“來了啊……我告訴他你去網球場打掃衛生了,你們倆沒碰上嗎?”

江魚二話不說,轉身出了門。

一直到晚自習打鈴江魚才進了班。

他低頭坐在座位上,發梢還汗濕着,神情恍惚。

徐晨忍不住問了句:“怎麽了?”

江魚張了張嘴:“……顧安找不着了,我剛剛去八班,也沒看見他。”

下午網球場的事徐晨也知道,他很快想通了事情差不多的經過,罵了句操:“那傻逼肯定攪事了!”

他又問:“打電話了嗎?顧安也不是什麽幼稚的人,不可能因為一個傻逼就跟你這麽置氣。”

江魚搖搖頭:“打了,關機,我下課去問問他們班主任。”

最終江魚都沒能等到下課,他做題做了一半,突然丢下筆,起身跟班長說了句上廁所直接出了門。

八班的辦公室和教學樓挨着,他直接敲門進去了。

老師看見他一愣:“江魚?你來幹嘛?”

江魚站在旁邊:“老師好,我想問一下,顧安今天怎麽沒在班裏?”

老師先是恍然噢了一聲,接着卻猶豫地看他一眼:“他沒跟你說嗎……他爺爺今天下午車禍去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茶茶】:不會虐的放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奶狗要轉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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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者小金魚呀、喋喋以喋以喋喋的營養液~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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