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把酒

顧縱英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找了一處上曲鎮有名的酒樓, 上了雅間之後,許逸濯點了酒樓內最烈的酒,足足喝了五壺酒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兩個人, 許逸濯落座在北邊的窗口,顧縱英坐在東邊。顧縱英一點一點的抿着藥酒, 品着這份瓊漿玉露,默默地陪着瘋狂喝酒的許逸濯。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 窗外的霞光将上曲鎮渲染成了一幅安逸而祥和的畫, 而這雅間內, 也是靜谧非常。

他什麽都沒問, 因為他無法明白借酒澆愁時的感覺, 只要有個人陪在身邊給予一份溫暖就足矣。曾經沒有人可以陪他, 如今他可以做那個給予溫暖的人,陪伴別人了。

雅間內長時間只有倒酒聲和咕咚咕咚飲酒聲,許逸濯又喝了三四壺之後,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出了聲:“阿英。”

顧縱英手趴在桌子上,下巴墊在手背上,一直側着腦袋注意着許逸濯,聽到許逸濯叫他,連忙打起精神,以鼻音發出了一個音節:“嗯?”

許逸濯凝眸注視他良久, 而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道:“坐到這裏來。”

還好顧縱英沒喝酒, 否則估計就要一口噴出來了。

許逸濯見他沒反應,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不一會兒,他笑了笑,卻是自己站了起來。顧縱英詫異地看着許逸濯走到自己背後,将他的座椅往後一拉,直到前面可以站一個人了,才走到他的面前。

聶池覺得有趣,就想看看喝醉的許逸濯想做什麽,所以還是沒有動靜。

然後,等來的是許逸濯雙手從他的腋下抄起,将他整個人擡了起來。

顧縱英愣愣地雙腳離地,接着,許逸濯轉身坐到他的位子上,然後讓顧縱英被對他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抱緊了他,腦袋埋在了他的脖頸處。

不久之後,他感覺到了涼涼的液體滴在脖子裏。

這又是怎麽了?

聶池真是心裏有十萬個疑惑,他扭頭,只看到了許逸濯黑漆漆的頭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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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我從未和你說過我師父是誰。”許逸濯的聲音開始透着醉醺醺了。

結合上次和這人豪飲了好幾壇酒,許逸濯直到客棧才表現出醉意的模樣,足以讓聶池确定小許這酒勁總是上頭的很慢,然而只要上頭了,就會有和平時不一樣的表現。

如果說上一次是許逸濯不小心在和聶池鬥酒之後的一次意外醉酒,這一次,應是許逸濯已不将顧縱英當做外人,毫無芥蒂的在他面前展現真實的自己了。

心被這份信任填得滿滿的,顧縱英柔聲道:“從未說過。”

因為許逸濯埋着頭,所以說話時噴出的氣息直接噴在了顧縱英的皮膚上,他定了定神,難道自己即将知道許逸濯和錢恒師父尊姓大名了?

“我師父……”許逸濯悶聲悶氣,拖長了聲音,說完三個字,等了許久,也沒再有下一句話。

顧縱英剛想再問問,卻突然感覺身下有異常。

有硬邦邦的東西一點點擡起來,頂住了自己。

顧縱英嗫嚅地問道:“大哥,你是不是……”

未等他說完,被許逸濯格外迅速的否定了:“不是。”

聶池心中大笑,只覺得小許喝醉酒之後真的是好可愛。他想從許逸濯身上起來,但剛剛擡起一點點屁股,就被許逸濯圈在腰間的手臂往下壓,又一次壓了回去。

“阿英,你是不是……不喜歡大哥這樣?”

顧縱英憋笑,佯裝疑惑地問道:“哪樣?”

“……是。”

聶池發現怕是跟不上醉酒之人的腦回路了,這次是實實在在疑惑地問道:“什麽是?”

許逸濯沉默片刻後,學着适才顧縱英的語氣吐出幾個字:“大哥,你是不是……”頓了頓,自問自答道:“是。”

顧縱英愣了下,等反應過來後,快要笑死過去了。不過,許逸濯剛才說到“大哥”,真想以後以聶池的身份面對這人時,能夠博得一句這樣的稱呼。

如此想着,他猜測着許逸濯承認背後的意味。

“那大哥要不要我……”

“不要。”

又一次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于是在異常安靜的雅間內,顧縱英就這麽坐在許逸濯身上,感受着許逸濯那硬挺挺的物什,雅間外不斷有引領客人的小二與酒客的交談聲。

隐隐約約的,顧縱英還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

“芷姐姐,今日你不管喝什麽酒,我都包了。”

“不管喝多少酒,姐姐我這煩惱也不可能喝沒的。說來,你這小子啊,我瞧你是自己想喝,正好我今日在你府上,便拉着我出來了吧?”

一男一女,男聲明明該是穩重而有力的,此時卻充滿了愁緒;女聲明明該是爽朗而陽光的,此刻卻飽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悶。

“是我看芷姐姐最近心情也不好,所以……”

“哦?原來淳兒你是想和姐姐說說被喜歡的姑娘拒絕的事了?”

“……芷姐姐,你不要瞎說。”

“那我聽說你對雙刀宿家……唔——”

女子的嘴巴似乎被捂住了,随着隔壁房門被合上,便再也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了。

但其實顧縱英這時也沒法注意經過門口的人是誰了,他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許逸濯身上,可許逸濯仍舊不出聲,他也就繼續老神在在地倒了一點藥酒,還沒來得及抿上一口,便聽到了讓人面紅耳熱的喘息聲響起。

他差不多以為許逸濯會就這麽忍耐着忍耐軟下去呢。

顧縱英轉頭,湊到靠在自己肩頭之人的耳邊輕聲道:“大哥,這次輪到我幫你。可好?”

許逸濯還是沒有出聲,但束縛着他的手臂卻放松了很多。

顧縱英起來關上了窗,畢竟他沒有被人偷窺的癖好。随後,重新走回許逸濯身前,調轉了一個位置,與許逸濯面對面,他雙手捧起了許逸濯低着的腦袋,然後看到了對方白如霜雪的臉上染上了兩抹因醉意暈染紅霞。

真可謂霜雪染胭脂,絕色矣。

他意欲解開許逸濯的腰帶,手剛放到腰帶上,卻被制止了。

許逸濯問道:“阿英,你作甚?”

一雙多情而引人遐想的桃花眼滿是迷離,更顯勾魂。

另一只手拿開了許逸濯并沒有用多少力氣阻止的手,顧縱英睜大眼睛,用下巴點了點許逸濯的下面,天真爛漫地說道:“幫你呀。”

許逸濯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做什麽,好一會兒之後,一張臉紅了個徹底。

顧縱英眼中的白衣劍客看上去有些羞赧,又有些想要掩飾的期待與緊張。他喜歡許逸濯這樣生動的表情,并不是說他平時表情不生動,只不過這一刻的許逸濯,在顧縱英面前展現的模樣他從未見過。

上次在山洞那一晚,他被發作的遺毒折騰得沒有過多的餘力關注許逸濯,也不知那時候的濯兒是如何的表情……

真是悔不當初。

但大概那個時候,許逸濯也有幾分被逼無奈的成分,緊致到難以進入的地方便是最好的證明,現在雖然好了,但……哪一天,真該好好補償補償小許那一夜的犧牲,讓他好好感受下,那種情境下該有的銷魂滋味。

雖說聶池受記憶的影響對這種事仍不是非常熱衷,但只要想到是許逸濯的話,也會有些蠢蠢欲動。

心裏這麽嘀咕着,顧縱英的手伸到了許逸濯的亵褲中,只是在裏面動作,外面的衣衫攏着,他的氣息噴薄在許逸濯的頸邊:“大哥,這樣就都看不到了。我就只是這麽幫你。”

許逸濯似乎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在不斷纾解的過程中,許逸濯起先還悶不吭聲,後來差點控制不住發出聲音時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片刻後,他雙手捧住顧縱英的臉,輕啄着他的唇,最後實打實地咬了一口,好在力道不重,并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顧縱英任由他小雞啄米一般這邊親親那邊親親。

他早就發現了。

許逸濯對于親吻真的非常生疏。

第一次是顧縱英主動也是他帶着許逸濯,梵境山那次是許逸濯主動,卻更像是照貓畫虎,而這第三次或許是因為喝醉了酒,親吻間更是沒章法。

顧縱英與許逸濯親吻間一直睜着的眼睛對上,因為先前掉過眼淚,眼眶泛紅,其中有着讓他整個都快要融化的柔情蜜意。

兩人的左手無聲而緊密地扣在一起。

當許逸濯即将釋放的那一刻,顧縱英松開手指,伸到許逸濯袖子裏,拿了一塊手帕後,連忙跟着右手探入了不斷壓抑自己之人的下方。

随後便是一瀉千裏,全部染在了那塊帕子上。

許逸濯仰起修長的脖子,暴露出清晰可見的喉結。

顧縱英情不自禁地伸長了脖子,在上面烙下了一吻。

夕陽早就沉入了天邊,月亮從東邊升了起來,沒有點蠟燭的雅間黑漆漆一片,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倒是能看清楚一些事物。

比如抱緊自己之人雪白的皮膚。

許逸濯宣洩了一番後就這麽抱着顧縱英坐了足足有一個時辰。

顧縱英也很享受這般歲月靜好的時光,只不過,他手腳也确實有些酸,要這麽抱着還不如回床上相擁而眠,實在不應該再陪這個喝醉的人胡鬧下去了。

他拍了拍許逸濯的背,柔聲問道:“大哥,我讓小二送杯醒酒湯來?還是,你已經醒了?”

許逸濯整個人僵硬了一瞬,然後緩緩松開了禁锢他的臂膀,他悶聲悶氣地說道:“我醒了。”

顧縱英忍笑,他運起內力,彈指一揮,不遠處的燭臺亮了起來,整個房間也總算有了光亮。

他一本正經地問道:“那可還記得适才做了什麽?”

“……不記得了。”

許逸濯就是不擡起腦袋。

好你個小許,又裝作一幅酒後失憶的樣子。

很可惜,這次他可是留有證據的。

“大哥你該看看這是什麽?或許就記起來了。”顧縱英将放在桌上一塊帕子拿在手中,正要打開帕子拿出放在裏面的另一塊染上了痕跡的白手帕時,許逸濯抓住了他的手腕。

“阿英,不要捉弄大哥。”許逸濯的聲音裏有些許的讨饒意味。

這下許逸濯終于擡起頭了,在昏黃燭光的映照下,仍能看出幾分緋紅。

“那我可以保存起來嗎?”

“不行。”

“真可惜。”

許逸濯的表情好似想買塊豆腐撞死一般的羞窘。

“誰讓逸濯哥哥你今日讓我陪你吃酒,卻只是自己一個人在那邊悶聲不吭地喝啊喝,你又什麽都不和我說。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又怎知你在想什麽呢。”顧縱英越說越正經,自顧自說着,“起碼你該讓我知道,你與宿家……不,應該是和葉伯母有何瓜葛吧?如若實在是牽扯過深,我們也不要回宿府住了,在這裏找一個客棧便好。”

許逸濯的表情變成了皺着眉,有些糾結的模樣。

顧縱英也不再逼他,他嘆了口氣,要站起來,但腰部又一次被緊緊箍起來,而後,當他對上許逸濯那雙眼睛,裏面竟有幾分痛苦。

有那麽一瞬間,這樣的痛苦之色竟讓他想到錢恒。他連忙将錢恒的畫面從腦海裏趕走,心想真是莫名其妙。

然後便見許逸濯緩緩啓唇,以好似壓抑了無數悲苦導致沙啞起來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的師父,就是葉和璧。曾經,她在江湖曾有一個稱號,名為’邪心毒師’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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