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二

十二、

跡部說,離婚禮沒有多久了,我們得抓緊時間談戀愛。

他總有些浪漫的想法,又往往霸道而溫柔。

比如分明好整以暇地布網又等待了那麽久,卻在快到終點的地方焦急起來。

仁王實際上并沒有明白跡部所說的兩件事中間有什麽牢固的邏輯關系。

但他知道,跡部那裏大概有一個“To Do List”。要一起去的地點,想要分享的東西,還有想要做的事。

大概類似于,他想要和他一起去海邊,或者去蹦極跳傘吧。

只是跡部的場景要更華麗一些。

“慢慢來。”仁王好歹還記得他是國家隊教練而現在正在世界杯比賽,“總不能在婚前就把所有事做完,那很容易婚後情變的。”

“啊恩?你變還是我變?”跡部眯起了眼睛。

“噗哩。”仁王打了個響指後看了一眼跡部,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年日本隊堪堪保住了八強。

沒有降級已經是一種成功,除了平等院以外其他教練都還算平和。

至于平等院……

“花了大代價還只拿到這種成績,氣不過吧。”仁王說。

“大代價?”宍戶懷疑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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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呵了一聲,說“平等院前輩可是和德川前輩相安無事了這麽久呢。”

“……他們之間的矛盾深到這種程度嗎?那德川前輩為什麽還答應來做特別教練?”

“不是矛盾。”仁王眯了眯眼,“是感情啊。”

宍戶:“……”

ALPHA和ALPHA?

宍戶懷疑自己的耳朵。

仁王看着宍戶的表情,忍不住想ALPHA和ALPHA怎麽了,ABO三種性別,光是排列組合就有六種組合方式呢。

婚禮的準備早就開始了。

企劃案在不斷完善着,每一個版本跡部都有拿給仁王看過。

仁王自己是對婚禮沒什麽要求的,但另一個人是跡部,他便覺得場面就該華麗而盛大。

要不要找人來做一次歡呼?

……歡呼什麽?

勝者是跡部。

本大爺還不至于把婚禮布置成球場。

不不不,就算不是球場,在玫瑰花從裏也可以的。

仁王歪着頭想了想,又拿過手機搜索了什麽,翻了好幾頁,才把屏幕倒轉過來。跡部一垂眼就看見屏幕上大概是中世紀洛麗塔風格的禮服裙。

跡部:“……”

“啊,不好意思點錯了。”仁王毫無歉意地翻了一頁,“這個。”

是配套的男裝,貴族的裝束,套在假人身上還連着假發和禮帽。繁複的花紋勾勒在有些古怪的套裝上,居然還有配套的白手套和手賬。

跡部表情變得微妙:“你喜歡這個?”

“不是挺适合你的嗎?”

跡部沉吟了一會兒,勾了勾唇:“那你得穿前面那套配套的才行。”

仁王眨了眨眼。

這對他來說沒有壓力。

但跡部這麽一說……

“我也想看你穿那個啊。”他說。

他和跡部隔着一本修改過好多次的企劃案對視了兩秒後,都放棄了這個計劃。

丢臉也不能丢在婚禮上。

以跡部的排場,準備婚禮的每一步大概都能上新聞。

仁王考慮了一下,覺得不能兩個人都高調。

于是他推了不少采訪和雜志拍攝。

但偶爾也有低調不起來的時候。

世界杯結束沒多久,澳網也結束了。

時隔三年重新打入澳網決賽的幸村,在賽後的采訪上被問到了仁王。

他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看了那個記者一眼。

“感想?沒什麽感想。跡部是個不錯的對象。”他說,“傷心?不不不,為什麽要傷心?你們認為我和仁王交往過?我有交往對象,很多年了。”

他在記者和觀衆倒抽一口涼氣的表情中笑的愈發溫柔:“快要十年了。”

“所以你們打算結婚嗎?”

“結婚?”幸村搖了搖頭,“我還沒打算這麽早退役。況且,我們也不能結婚。他可不是OMEGA啊。”

“……BETA嗎?”記者又抽了一口氣。

BETA和ALPHA也不是不能結婚啊。

幸村微笑着想着,卻沒有說。

他彎着眉眼:“保密吧。說不定會有公開的一天。”

采訪視頻公開的當下仁王就連帶着上了熱搜。

他打電話給幸村,說行了吧你還不如直接在攝像機前說你戀愛對象叫真田弦一郎。

會有那一天的。幸村說。

噗哩?

會有那一天的。

幸村重複了一遍。

然後他笑着說,雅治,在那之前,我得先看着你出嫁啊。

……閉嘴吧。

仁王難得挂了幸村的電話。

隔了兩秒幸村重新打電話過來,說我不打算參加法網和溫布爾登,有足夠的時間,要不要替你辦一個單身派對?

你在開什麽國際玩笑?

那誰讓你幾個月前還一副敷衍了事的語氣,現在就仿佛陷入了熱戀。

仁王又挂了電話。

熱戀?或許是吧。

但仁王堅持這是被信息素影響了。

他從前沒有辦法想象他自己完全陷入一段感情,陷入一個人的模樣。現在也并沒有沉淪。只是他确實會因為跡部的每一個舉動而牽扯出無數的心緒。好的也好壞的也罷,原本就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人,現下往前踏一步腦袋裏的棋局面積仿佛擴大了十倍。

這又算好算壞呢?

從澳大利亞回國後仁王搬到了跡部在東京的住所。不是被戲稱為白金漢宮的本家別墅,而是在市區裏的兩層獨棟。比起白金漢宮固然是小了許多,卻已經是毫無疑問的豪宅了。

他下車時想自己到底有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組建一個家庭,去負擔更多的責任,以及成為另一個人的OMEGA。

跡部從另一邊開了駕駛座的門,拉開後備箱。

他走過去把行李搬出來。

在澳大利亞的酒店裏,他斷斷續續和跡部談了許多。

婚後的住所,婚前協議和婚後工作事宜,諸如此類。

既然是認真做的結婚的決定,那麽需要考慮的都要做好商談。

就算法律和社會認為一個OMEGA與ALPHA成婚後,他就成了附屬品,仁王也從不認為自己的身份會有什麽改變。他總還是仁王雅治,一個獨立的個體。

但在跡部面前有些逞強也并沒有必要。

這個度量太難了。

“別怕。”跡部說。

仁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擡手關上了後備箱的門。

“我有什麽好怕的。”

總歸是自己做的選擇。

而他也并不是需要從別人身上汲取安全感的人。

但在這種情況下,ALPHA會更喜歡OMEGA示弱嗎?

仁王抿了抿唇。

他握住了自己行李箱的拉杆,有些遲疑又莫名有些興奮。

婚禮前到底仁王還是去了單身派對。

而所謂的單身派對很快演變成同學聚會。

“想想還真是不甘心啊,立海大網球部正選裏唯一一個OMEGA,居然便宜了冰帝。”丸井說。

如果他手上拿着的不是芝士蛋糕,那麽這句話大概會更有說服力。

仁王端着杯雞尾酒翻了個白眼。

切原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說起來仁王前輩完全看不出來是個OMEGA啊。”

“你是真的沒發現吧。”丸井斜了他一眼。

切原直接地點頭應了:“是啊。”

他點完頭似乎又有點遺憾:“早知道仁王前輩是OMEGA的話……”

“你就追他?”丸井接話道。

切原連忙搖頭:“不不不,仁王前輩這種高難度……啊仁王前輩我不是在說你粗魯愛騙人,總之這種高難度還是不要輕易挑戰,啊!”

仁王收回手,覺得切原就是太欠揍了:“說的像是你想追就能追一樣。”

第二天就是婚禮,理所當然在一片玫瑰花海裏舉行。

不斷空運過來的各色玫瑰已經被媒體報道了很多次,都是為了為擺出圖案而做試驗用的。真正婚禮現場的玫瑰是提前兩天定的新花。處在現場便是說不出來的震撼。

仁王一向知道跡部喜歡玫瑰,卻承認這樣大片玫瑰确實足夠壯觀足夠華麗,也足夠适合跡部。

他出乎意料并不緊張,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歸屬感。

他站在陽光下,花叢裏,而跡部越過被花瓣鋪遍的紅毯,走過臺階,握住了他的手。

他們在鐘塔前交換了戒指。

“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裏吧。”跡部說。

仁王愣了一下,想這算是婚禮誓詞還是條件反射的口頭禪?還是有什麽引申義?

他瞥見跡部一閃而逝的懊惱的表情。

有點可愛。

仁王便笑了。

“好啊。”他說,“至于所謂的‘美技’到底華不華麗,就由我來判斷。”

“啊恩,本大爺怎麽可能不華麗。”

可大少爺你不華麗的時刻還挺多的。

仁王這麽想着,難得沒有在當下拆臺。

畢竟這太奇妙了,從這一刻起,他,和跡部,有了全新的起點,和全新的關系。

“多多指教,跡部君。”他還握着跡部的手,就順着戒指讓指根靠着指根,十指相握。

這是一個有些古怪的握手姿勢,可跡部回握了。

兩個人的手心都有些出汗。

“多多指教,仁王。”

他們對視時似乎都聞到了空氣中信息素的味道。

玫瑰,和海鹽。

于是仁王呼出一口氣,小聲說:“我果然最喜歡你信息素的味道。”

“你最喜歡我,當然最喜歡我信息素的味道。”跡部有了不一樣的答複。

仁王笑了笑,沒有反駁。

他想真奇妙啊,分明玫瑰與海鹽一個甜味一個鹹味,混在一起還挺搭。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正文完結了所以改了一下上下順序,把番外放到後面去了。

番外湊齊春夏秋冬,共四個,婚後日常在番外裏。

ABO寫的太辛苦了,并且因為沒有主線劇情其實是相當拖拉的。

總之感謝追到現在的小天使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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