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禾資本。

上京市名流圈的大佬們, 鮮少有不知道青禾資本是裴家産業的。

金融塊的業務,放在哪個集團都是一塊肥肉, 但一回國就接手青禾資本的, 卻是裴家第三代當中最年輕的那個裴宴。

就算是池舒這種混吃等死的千金小姐,也知道裴宴有多厲害。

“……當然, 青禾資本沒給我們節目投資,也不是節目安排的實習地點, 只不過是為了節目後期的沖突, 設置的一個大魔王boss級的對手。”

池舒難掩激動,拉着時栖的手滔滔不絕:

“一開始我都沒報什麽希望, 那可是青禾資本啊, 雖然我家的公司在業內也是數一數二的, 但人家這麽大的公司, 從員工到老板分分鐘就是五六位數上下……結果居然真的答應了!”

時栖還沒開口說什麽,就見池舒握住她的手,十分真摯地望着她。

“這都是你的功勞啊栖栖!”

時栖:“……”

“高中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倆特別般配, 雖然大家都覺得裴宴清心寡欲對早戀沒有興趣但是……”

“打住。”時栖截斷她的話頭,“他現在也很清心寡欲,我提個道具他還警告我女孩子不要講葷話。”

池舒:“……你們已經進展到這種程度了嗎?”

“?”

把池舒踢回去加班之後,時栖緩了口氣。

然後她順路出去, 将在寵物醫院的季遇接了回來。

被外賣小哥揪住的季遇, 好在并沒有什麽問題。

據說是他先把人家撓得滿手都是血道子,對方才不得已把他按住,力氣用得不小, 差點把季遇的小貓腿掰斷。

“……以後可千萬別這麽拼了,你一只貓貓,得先保護自己啊……”

往時栖懷裏一趴的季遇,聞言更加惆悵了。

是啊……他只是一只貓貓。

按照以往的經驗判斷,沒一兩個月是變不回去的,雖然當一只粘在時栖身邊的貓也很開心,但如果再發生那天的事情,他無法像裴宴那樣挺身而出。

這種無力感,實在是很令人難受。

時栖也發現了季遇的失落,她以為季遇是因為在寵物醫院待了一晚才不開心,于是想了想,給他買了根逗貓棒。

“當當當——!”一回到家,時栖就掏出逗貓棒,滿臉開心地對季遇說,“要玩嗎?”

季遇:……不不不不不!

然而時栖卻并沒有看懂他的抗拒,因為她印象中,只要掏出逗貓棒,季遇看上去情緒就會十分激動。

這次也是一樣。

不過——

他激動不是因為喜歡!

他激動是因為這玩意兒能讓貓貓失去理智!!

“果然你喜歡玩這個呢。”

時栖拿着逗貓棒滿屋子跑,季遇也追着逗貓棒上的玩具小魚幹跑,兩只爪爪瘋狂揮舞,跟嗑。藥一樣興奮。

……他也不想這樣的啊!!

……但這他媽的本能反應誰扛得住!!!

好在門口傳來咚咚兩聲敲門,打斷了時栖一個人的快樂。

“……媽?你怎麽來了?”

站在門口的吳女士臉色不佳。

“我怎麽來了?你出這麽大事也不和家裏說說,還問我?”

吳女士不上微博,還是她朋友問她時栖的事情,她才知道昨晚有人闖進了時栖家裏,連警察都來了。

于是又對時栖一陣數落,并說明天就給她門外安裝攝像頭。

“還有,你什麽時候又養了只貓?”吳女士語氣嚴肅,“別又是兩三天的熱度,最後不喜歡就把人家扔出去了。”

時栖将貓貓抱在懷裏,看了眼吳女士不贊同的臉色,想了想,抱着季遇往吳女士眼前湊了湊。

“不會啊,你看貓貓這麽可愛,我怎麽忍心呢?”

跟抱小孩一樣被抱到吳女士面前的季遇眨了眨眼。

懂了。

原本還繃着臉要跟時栖講講上一只被她丢掉的貓的吳女士,還沒來得及數落時栖,就見雪白的貓貓忽然伸出兩只爪子,搭在她肩頭。

“喵嗚——”

毛絨絨的小東西耳朵微動,漂亮得像個玩偶,軟綿綿嗷嗚一聲時,露出兩顆小小的、尖尖的牙,卻毫無戒心地将一顆小貓腦袋靠在了她的肩上。

吳女士完敗。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當初将季遇抱回家的時候,吳女士也是很不接受她養寵物的。

不過沒過多久,時栖就見吳女士給季遇買了好多小衣服,時栖想吃零食還被吳女士沒收,季遇随便喵兩聲就有吃不完的零食。

呵。

“……聽說昨天出事,是你鄰居恰好回家幫了你?”

忽然聽吳女士提起這個,時栖神情一僵。

“是、是呀……”她避重就輕,“不過也不算幫了我吧,畢竟對方也不是想傷害我……”

“正好我今天來了,那就下次廚房做一桌菜,請你鄰居過來一起吃一頓。”吳女士不容分說地做了決定,“你一個女孩子獨居,還是要和鄰居搞好關系是不是?”

時栖:“!!不了吧!!我明天還有工作要早點睡!”

吳女士奇怪地看她一眼:“吃頓飯而已,要你命了?”

您确實是在要我的命啊!!!

她跟裴宴原本就有舊仇沒有清算,又欠了他人情債,時栖躲都躲不及,怎麽還敢往上湊?

然而她也不能跟吳女士說,媽,對門那個是我前男友,對我把他甩了,我還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甩的他。

于是時栖只能硬着頭皮,微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人家也很忙的,金融行業,十個九個都是加班狗,哪兒有時間……”

“有沒有人我敲敲門就知道了。”

吳女士抱着季遇,風風火火地就推門而出,站在了裴宴的家門外。

咚咚。

“沒在家沒在家沒在家——”時栖一個人小聲嘀咕。

吳女士白了她一眼。

下一秒,門內傳來動靜。

咯噔。

門緩緩打開。

“……您好。”

一手握着門把,一手撐着門框的男人微微垂眸,看着意外出現在這裏的兩人。

尤其是站着吳女士身後,努力想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時栖。

“您好您好。”吳女士有些驚訝,沒想到時栖這個鄰居長得這麽英俊,“我是栖栖的媽媽,昨天的事謝謝你了,要是你有時間的話,要不待會兒來家裏用個便飯?”

穿着居家服的男人周身氣息與平日不同,即便隔着金邊眼鏡,也透着點招長輩喜歡的斯文良善。

他看着別開臉裝得若無其事的時栖,抿唇淡笑,答:

“那就打擾了。”

別啊——!!!

表面冷靜的時栖在內心尖叫。

事實證明,裴宴這個人要是僞裝得當,光靠他那張臉就能輕易騙取別人的信任。

沒過幾分鐘,吳女士就一口一個小裴的叫了起來。

當然,上次裴家宴會她走得早,并沒有親眼見到裴宴。

因此她并沒有将眼前這個年輕英俊的精英,和裴家那個手段狠絕的小裴總聯系起來。

“小裴別光坐着呀,吃水果吧。”一邊去做飯的吳女士一邊熱情打聽,“今年多大了?在哪裏工作啊?有看過我們栖栖演的作品嗎?”

和裴宴同坐一個沙發的時栖如坐針氈,抱着季遇一聲不吭地縮在沙發另一頭。

裴宴挽起袖子,露出一截藏在襯衫底下的精瘦小臂。

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桌上的山竹,慢條斯理地剝了起來,嘴上還挨個回答:

“今年二十六,在金融街那邊工作。”他将剝好的山竹放在一旁的玻璃碗裏,“看過一些她的電影。”

時栖撇嘴。

她才不信,裴宴對電影電視劇的記憶基本停留在上個世紀,你問他最近股市行情他知道,問他最近的影視劇?

他還沒現在的小學生了解。

吳女士還問:“這麽年輕啊,交女朋友沒啊?”

這才是她最想問的吧!

玻璃碗裏的山竹漸漸裝滿,裴宴抽了張紙,将手指上沾上的汁水一根一根地擦淨。

然後将裝滿山竹的碗,往時栖的方向推了推。

“還沒。”他這樣答。

時栖微愣。

“怎麽不吃?”裴宴側頭望着她,眉梢微挑,“不想吃我剝的?”

那碗山竹仿佛穿過久遠的時光,再一次地将時栖拉回到往日的回憶之中。

有那麽一瞬間,時栖以為坐在她身邊的,仍是當年明禮的那個學生會會長。

“哪、哪裏……”

時栖故作輕松,不打算在前男友面前跌份。

“哪有讓客人給我剝水果的?”

裴宴笑笑:“那我吃了?”

“……但我也不是講究這些虛禮的人嘛。”時栖一個急轉彎,成功圓了回來,“哎呀甜!裴總剝的山竹就是甜!”

裴宴失笑,低頭又繼續剝了起來。

她吃一個,他剝一個,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時栖有點迷惑了。

裴宴這是……沒打算跟她追究?

她咬了一口山竹,有點迷惑。

不應該啊。

要說顧斐然和季遇這樣,她還能理解,可她真的完全沒有幫過裴宴啊。

戀愛的時候,她事多又矯情,吃水果要人幫忙剝,鞋帶散了要男朋友系,連去個游樂場走累了,都得裴宴背她回家。

等裴宴失去了繼承權,被家人抛棄,她卻在他絕望之時掉頭就走,分手分得頭也不回。

怎麽看,裴宴拿的都該是男頻爽文男主劇本,一朝東山再起,瘋狂打臉當初嫌貧愛富女友的那種。

但時栖,半點報複都沒受到。

……等一下。

……這人該不會是想假裝既往不咎接近她然後再甩了她報複回來吧!!

這下,時栖不迷惑了,也不小心髒亂跳了,她精神抖擻,頓時生出了十二分的警惕心。

當我這麽多年穿書是白穿的嗎!

想套路我,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1/2

第二更還在寫!

栖栖真的不是怕裴總,是她自己做了虧心事←←她談戀愛的時候還是相當敢在大佬頭上撒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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