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拒絕

蘇憶錦仿佛受到了一萬點傷害,他不敢置信的抖着聲音問:“哥,你的意思是我醜嗎?”

“不賴。”蘇雲眠十分滿意點頭,翹了翹嘴角:“還算有自知之明。”

換一個人來做這樣的表情大抵是不讓人喜歡的,但由蘇雲眠來做,眼角眉梢甚至連頭發絲都透露出極致的惑人。

蘇憶錦:……按理說這時候他應該表示“傷心”悲憤,但是……看着兄長大人單手支着額頭,似笑非笑的慵懶模樣。

……兄長他……雖然不想這麽形容,但真的太性感魅惑了!說起來,蘇憶錦腦子一抽,脫口而出一句:“哥,你軍裝呢?”

軍帽、軍靴、妥妥的制服誘惑啊。

沒有想到也就算了,這麽一想,簡直按耐不住自己心情。

有生以來,最完美的制服誘惑就擺在自己面前啊,千言萬語濃縮成兩個字:想看。

那種表情……蘇雲眠呵呵,仿佛智障。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蘇憶錦:……雖未發一語,但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便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才門口傳來,帶着幾分笑意:“沒想到你們哥倆相處還挺好,這讓老夫甚是欣慰啊。”

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劍眉星目,也還是俊朗的好相貌。

和父母最近的相見是三年前的匆匆一眼,和小叔大概是六七年前,如今的小叔和記憶中一樣啊,雖然他不太記得記憶中的小叔是什麽樣子了。

蘇雲眠眯了眯眼睛,對于小叔他絲毫沒有委婉認同的意思:“小叔,你怕不是要看眼科。”

蘇語清懵了一秒:“眼科?”然後明白了什麽。

蘇憶錦還沒為老爹這句話而高興,就被蘇雲眠一句話打趴在了地上:兄長大人你在外這麽說話會很拉仇恨的。

最後沒想到小叔會突然動手的蘇雲眠随即被大大熊抱了,此外還伴着小叔爽朗的大笑聲:“臭小子,你說話還是那麽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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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眠:……怪我咯?

微微側目便看到了小叔發鬓的幾根銀絲,伯母去世小叔幾天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頭發灰白了大半,暮氣如老者。

若不是爺爺那頓罵、家人的陪伴以及念着剛剛出生的兒子,小叔他也許早就成了喪氣的摳腳大漢。

雖然現在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摳腳大漢。

蘇雲眠頓了頓,三秒之後毫不客氣推開了小叔,他眼睛有些狹長,眼尾微微向上挑着,大概是眼睛生的太過惑人,于是就連垂眸間的嫌棄都令人覺得可以入畫,“一大把年紀了,能不能穩重些?”他讨厭任何形式的身體接觸,這點不分男女老少人類動物。

蘇雲眠大概是有溫柔的,即便只是三秒。

蘇語清給予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他先前那哈哈哈一笑就足夠讓父母長輩明白他的到來了,蘇爺爺頓時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哼了一聲,“還知道回來。”

蘇語清哎呦了一聲,先一頓馬屁:“老爹你還是那麽氣度不凡,令人敬仰啊,兒子看了真是忍不住為之佩服佩服。”他小跑上前要去捶背捏肩:“來來來,讓兒子近距離欣賞下英明神武的老爹。”

蘇老爺子刻意板着的臉也要維持不住了,其他人卻用不着強裝冷漠,紛紛笑倒了一片。

蘇憶錦看的連連咋舌:老爹,你馬屁拍得越來越讓人嫌棄了。

蘇雲眠還坐在槐樹下,手中握着一卷書,他沒有笑,甚至看上去仍是慵懶淡漠,但目光卻赫然變得寧靜平和,足以溫柔了歲月。

長風而過,原就悠遠的薔薇花似乎更香了。

最适合家人一起的大餐當然是火鍋,蘇家有一張超大號折疊桌子,平時收在小倉庫裏,每次人聚齊了就會直接在院子裏搭起餐廳。

因為院子裏種了各式各樣的花草,酒菜一上,在熱鬧之餘更有種意境。

蘇爺爺有次喝醉還來了一句李白先生的詩句: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被小叔毫不客氣的吐槽:老爺子又開始犯酸了,約酒就約酒還來李大佬的詩句。

只能說吐槽一時爽。

長輩在談論各種稀奇古怪的有趣事,蘇雲眠和蘇憶錦則是老老實實埋頭吃着各自喜歡的食物。

蘇雲眠不管是在軍校還是軍隊,這些年吃火鍋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始終覺得火鍋是只能和家人在一起吃的東西。

和別人……無法接受。

雖說他也從沒和別人同桌吃過飯。

——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突然想到了某個上将,這麽說的時候薄薄的嘴唇因為緊張抿成了直線。

很少見的表情,但蘇雲眠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再次垂眸翻看着冷兵器介紹:不可以。

他始終覺得每個人應該盡到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但不要做多餘的事。

上将沉默了半晌,聲音低沉,他的聲音似乎總是這麽溫柔:我明白了,謝謝。

顧之恒。

蘇雲眠一邊一手慵慵懶懶支着額頭,一邊咬了口魚豆腐,袅袅煙霧籠着漂亮精致的眉目,霧裏看花的朦胧。如果要說,這個人是自己唯一願意提起的人。

但這并沒有什麽意義。

因為他不喜歡聯系過客。

也就在同一時刻,喝的微醺的小叔突然看了過來:“對了,雲眠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蘇雲眠點頭,軍校五年,軍隊差不多七年,他現在已經二十五了,大概是心态老了,更願意選擇平淡如水的生活。

好好陪在父母長輩身邊,從前他們照顧他,現在該他好好照顧他們了。

就見自己小叔表情頓時一變,嘿嘿一笑,說不出的猥瑣:“那雲眠你打算做什麽工作?”

那表情一看就沒安好心,蘇雲眠半擡着眸,微微側着臉,因為有長輩在稍微沒說的那麽直接:“怎麽?”

蘇爺爺哼了一聲,知子莫若父:“不用說,又想搞幺蛾子了對吧?”

蘇語清咳了一聲,不承認自己的“心懷叵測”,讨好一笑看向了兄長,希望老哥為自己說話:“老哥,你說我是那種搞幺蛾子的人嗎?”

蘇步月也認認真真看他:“真話假話?”

蘇語清就一臉這還用說:“當然是真話!”

老哥不要猶豫,不要思考,我怎麽可能會是搞幺蛾子的人。

蘇步月眼中帶笑,毫不猶豫站在了父親身邊:“你是。”

蘇語清表情裂了:“……哥,你是我親哥嗎?”

蘇憶錦自己都看不下老爹了,于是擡頭補刀:“老爹,就是因為是親哥大伯才跟你實話實話。”

越望夕笑的差點要趴桌上,“憶憶,瞎說什麽大實話。”

蘇憶錦眉毛一挑,故作無奈的聳肩攤手:“沒法,我可是從來不說謊的性格。”

他一出生母親就去世了,七歲以後父親雖然安定下來,但還是因為生意往來經常往外跑。母親是孤兒,沒有父母家人,蘇憶錦沒有姥姥姥爺,蘇姥爺和蘇姥姥心疼他,拿他當親外孫。

十幾年,所以現在的蘇憶錦來這裏蹭飯是格外的熟門熟路。

兩家的父母笑眯眯看着孩子們互相打趣。

蘇雲眠為自己倒了杯果汁,仍是單手支着頭,悠哉悠哉看熱鬧的表情。

蘇語清一扭頭就看到他垂着眼睫擺明了看熱鬧的愉悅表情,簡直要哭了:“你們,我明明是在說很重要的事好嗎?你們不要跑題。”

集體對視一遍,蘇步月配合着收笑:“沒有沒有,你繼續說。”

蘇語清咳了一聲:“雲眠既然退伍了,總要找個事做做嘛,看樣子也沒想好做什麽,不如跟着我工作,我罩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前半句大家還都挺贊同,但是聽到後面一句所有人尤其是姥姥姥爺他們,二話不說出口就是反對。

開玩笑,好不容易回來的孩子還要天南地北的滿世界跑?

蘇憶錦這次真覺得老爹的提議太不靠譜了,別說他們了,即便是他也不想堂哥天南地北滿世界跑啊。

工作工作。

蘇憶錦突然想到了因為懷孕辭職的體育老師,兄長大人他完全可以當老師啊!

這句話說出來,基本沒人反對,原本悠閑喝着果汁的蘇雲眠突然深深看了眼蘇憶錦:“我拒絕。”

蘇憶錦下意識追問:“為什麽?”工資福利待遇多好,而且工作輕松,不用費心,難道……兄長大人他希望更有挑戰性的工作?

然後就聽到兄長大人冷淡的聲音:“因為我不想以後你會被人說‘你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蘇憶錦:……他偏科,數學對他來說是不小的問題。

蘇雲眠覺得自己不能理解:“你居然連多運函數微分學和無窮級數都搞不明白。”

蘇憶錦羞愧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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