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醋
考試很快就來臨，就像白音覺得自己好像沒複習多少時間一樣，寫試卷的時間也刷刷的一晃而過，只記得考試時開了會小差，然後默默祈禱着宋彥的面試能夠過關。
除了白音，沒有人知道在考場裏的垃圾桶裏，有一張揉成團的草稿紙上寫滿了宋彥的名字。
成績也下來得很快，白音的成績在班裏排中上位置，年級裏也是中上位置。
白音掐指算了算，沒算出什麽大概，将成績單丢一邊，挽着林瑾歡的手往操場晃去。
這節課原本是數學課，數學老師有事情，便跟體育老師換了一節課。
雖說時常天氣還是蠻悶熱，但也到了夏末，涼快了不少。
頭頂上的天蔚藍蔚藍的，一團又一團的白雲看起來飄渺，絲毫拿金色璀璨的太陽光沒有辦法。
白音笑嘻嘻挽着林瑾歡，踢踏着步子跟隊伍的方向走，踩着茂盛的樹葉下的陰涼的路，時不時上前踩踩自己的影子，一路上左顧右盼的。
原本以為早上都是枯燥的必修課，但有了一節體育課的調節就不一樣啦，體育課是她最喜歡上的課程，雖然她也不喜歡運動，但她可以不學習呀。
這節課操場的人不太多，目測也就三四個班來上課，這時還沒到上課時間，大家懶懶散散的，有人沿着跑道走，有人偏要在草地上跳着玩；有兩兩三三湊一起嬉戲打鬧的，也有散步似閑聊的。
圍牆前站着的常青樹不辱使命，筆直又茂盛，經過一個酷暑也不顯得病恹恹。
白音的目光突然定在某處，扯了扯林瑾歡的衣角：“那邊那個……是不是宋彥啊？”
白音很是喜歡林瑾歡這個朋友，難得的把自己的少女心思分享給她聽。
林瑾歡總給她一種很靠譜的感覺，她什麽都懂，人情世故或者感情之類的，總有能回答白音的。
所以，林瑾歡當然也認識了白音暗戀已久的竹馬宋彥。
白音所指那人，身形高大，雙肩闊厚，不管是被有些猛烈的陽光籠罩着還是步入樹下陰涼的地兒，都是慢條斯理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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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是有些像。
那人的位置離她們不遠，就在前面，她們也要經過那邊。
林瑾歡想了想，道：“有點像，不确定，走到那邊就知道了。”
“好。”白音有些雀躍，這是什麽狗緣分，有點開心。
每一次意外的遇見都是血賺。
值得她開心一整天的那種。
·
遇見是意外的，但，不開心也是意外。
白音緊了緊挽着林瑾歡的手，幾步跳過去，卻看見了宋彥身邊的女生。
宋彥沒有跟着邢焦桐一起，邢焦桐抱着籃球在前面跟人玩。
落在後面的就只有宋彥跟那個女孩子，一路緩慢地挪着，一邊在談些什麽。
那個女生不算漂亮得驚人，只是看起來很舒服，乖乖巧巧的那種初戀臉。她梳着半高不低的馬尾，笑起來特別好看，明眸皓齒，嘴唇上塗了薄薄的唇彩，非常顯氣色，鼻子也很高挺。
不像她，戴眼鏡戴出來的塌鼻子。
看起來應該是同班同學的模樣，後邊有幾個女孩子追上來路過他兩時故意偏過頭朝那個女生眨眨眼睛，同班的男生也調皮地起哄，一行人的方向都相同。
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個女孩子有些激動，憋了一口氣打斷了宋彥的話語，而宋彥依舊牽着笑意，不在意突然被打斷，反而點頭表示認可。
那女生也笑了，眉目間都是快樂。
白音偷偷觀察得很仔細，她什麽都知道，什麽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停下腳步，微垂着腦袋片刻，扯着林瑾歡直接從草地上橫穿抄近路過去班級所在的方位。
這同時也繞開了宋彥所在的高三五班。
“不去打聲招呼嗎？”林瑾歡其實有些稍微的近視，剛剛也無心将注意力放在宋彥身上，此時倒覺得疑惑。
“才不要。”白音嘟嘴，暗戳戳地攪了攪自己的手指，“他旁邊有個女生呢，兩個人含情脈脈的。”
“？”林瑾歡愣住，“女朋友？”
體育課上的站位是經過調整的，但所幸林瑾歡跟白音還是站在了一起。
白音在地方上站定，拉着林瑾歡站好，嘆了口氣，有些遲疑道：“應該不是……吧，沒聽說過，如果有交的話肯定大壯他們都知道的。”
當然，也有可能……地下情什麽的。
但是，但是，也不能夠吧？這太不夠朋友了。
白音苦了個臉，暗暗下定決心：“我找個時間問一下好了，要真是女朋友我肯定離他遠遠的。”
“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她小聲地補充道。
“你想怎麽問？”林瑾歡挑了挑眉，想得比白音遠了不少，“你也沒正式表白，按你說的宋彥也不知道你喜歡他，突然去問會不會太突兀？修飾一下再問？”
這算是委婉的說法了，更直接的說——
你有什麽資格去問他呢？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林瑾歡在一個多月的了解中已經知道這姑娘性子直，很少去想以後，只考慮當下。
挺好的，能有這種性格，她很羨慕。林瑾歡默默，收拾了一下情緒。
“你說得對！”白音應聲，歪了歪腦袋，“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林瑾歡站的地方正好有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撒下來，一片斑駁在她腳邊，仙得很。
她垂頭看着那些金光閃閃的圓點，壞心眼地伸出腳去踩。
片刻，她猶猶豫豫道：“要不然你直接告訴他我們換課了嘛，然後剛好遇到，就當是普通妹妹去八卦一下哥哥的感情生活？”
普通妹妹……
這話雖說不怎麽好聽，但也有點道理。
白音依舊嘟着嘴，應了一聲，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只聽前方一聲巨大的口哨聲，猶如在耳邊響起一聲巨雷，驚得她猛的咽了口口水。
她聞聲看去，只見體育老師手叉着腰正雄赳赳地往她這邊盯，同時，他說——
“你兩說什麽話呢？啊？沒見上課啊？”
呃？等等……
兩個女孩子都愣了一下，不約而同扭頭看了對方一眼。
“就你們兩呢，在說什麽悄悄話？分享一下？”體育老師的大嗓門囔囔着，不僅全班同學都往她們這看，大概半個操場都聽見了。
白音一躁，臉上火辣辣的，連忙低頭看着腳下裝死，默默在心裏将這筆賬算到宋彥身上。
完了，好丢人。
·
晚些的時候，白音看着手機中彈出來的宋彥的推送信息想打人，壓根不想搭理他。
宋彥在那不久後就知道了白音的班級也在上體育課，而且據說還撞上了那個心情爆炸的體育老師。
原因？呵，如果整個操場只有兩個女孩子被罰着在太陽底下跑了一圈，在場的誰不關注一下呢？
她把宋彥發來的信息轉發發送給夏子瑜，順便将體育課上的事情說了說。
夏子瑜：【宋彥問你怎麽被罰跑了？嘎嘎嘎，他肯定知道的，就是在調侃你。】
白音：【……我知道，我看錯他了嘔嘔嘔！氣死我了！】
夏子瑜：【別慌嘛小姑娘，我專門去确認了一遍，宋彥現在沒有女朋友。】
白音嘟嘴，噠噠噠地敲打着鍵盤，得理不饒人：【那估計也快了。】
夏子瑜樂了，這小姑娘真是可愛。
也懶得再敲打字，确認了白音現在在房間裏能接電話，直接撥給了她。
“诶，你吃醋啦？”夏子瑜第一句話就是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
“吃什麽醋啊吃。”白音白了一眼，哼哼唧唧的，“我胃炎，不能吃醋。”
夏子瑜“噗嗤”笑出聲：“行呗。”
“這個再說吧，如果有機會我再套套話。宋彥這都高三了，不應當有心思談戀愛。”白音硬巴巴找了個理由，但腦海裏卻想起宋彥之前狀似可惜的感嘆高中三年沒有經歷愛情的話，心又酸了酸。
“這我就不清楚了。”
白音兇巴巴地：“不管了，我不理他了！”
“行。”夏子瑜也不打算就這個目前沒有解決方案的話題繼續了，捧着手裏的泡面吸溜一口，突然想起白音新交的好朋友，便問：“你跟你朋友罰跑，你那個朋友有沒有說啥？”
白音愣了一下，摳了摳手指甲，如實道：“瑾歡嗎？我下來以後有去問她來着。她沒說什麽，就說下次我們講話的時候得注意一下旁邊的人，說得太投入的話，被打了偷襲了也不知道。我覺得她很聰明啊。”
夏子瑜眨眨眼睛，心下對這個叫林瑾歡的女孩子又多了一層印象，應了一聲，也道：“這事純屬你兩倒黴，哪個體育課上學生不講話來着。但是到底這事追究起來也是你們不對，也不太尊重……？算了，反正你自己看着辦就好，不是事兒。”
“好的呢。”
“你有沒有回宋彥的信息？”
“沒有，不想理他。嘔嘔嘔！”
“哈哈哈可以，我支持你，他太不會講話了！”
“就是就是。”
雖是這麽說着，但白音還是很沒骨氣地縮小了通話頁面，一邊陪夏子瑜打電話一邊點開跟宋彥的微信聊天頁面，思索了會，發了個生氣錘人的熊貓表情包過去，剛舒了一口氣，便聽見夏子瑜那邊嗡嗡地道——
“那什麽，我跟邢焦辰又複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