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化敵為友

玻璃窗起初還能照出兩個人的影子,後來就只有一個,融合在一起的兩人分不清男女,難解難分。

沒有力量反抗,阮卿卿任黎俊柏為所欲為,身體一陣冷一陣熱,時而僵硬時而綿軟,顫抖着,苦惱地享受着近乎痛楚的快活。

袁可立磨磨蹭蹭,想等阮卿卿走了黎俊柏收回命令,誰知總裁室的門一直關着,楊樂是徐鳳英的助理,黎俊柏帶着助理前來她心中暗暗不滿,生怕徐鳳英一病不起,自己職位不保,黎俊柏交待她暫代,她也不管是不是暫代,很積極地敦促袁可立和她交接工作。

助理工作不少,可楊樂本來就是徐鳳英的助理,不需要熟悉崗位,甚至袁可立故意含糊不清不交待的,她也看出來了,一五一十纏問得清楚明白。

總裁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不貼到門板上,有動靜也聽不到,下午下班時間,工作都交接完了,沒理由再拖下去,袁可立陰着臉出了富通。

不發短信了,她掏出手機打電話。

“你覺得,是不是黎俊柏發現了什麽?”電話那頭,年輕男人的聲音有些緊張。

“他能發現什麽?發現什麽就不是這樣處理了,他跟我說,給我提前休年假,跟楊樂說的也是暫替,被阮卿卿鬧的沒辦法而已,阮卿卿雖然一竅不通,可騰飛上上下下的人都聽她的,黎俊柏想坐穩那個位置,不遷就她不行,而且兩人現在好的蜜裏調油,你們男人哪,情熱時疼起人來,跪下去都願意……”袁可立冷哼,辟裏叭啦說了很多,含沙射影指桑罵槐。

“小心肝別生氣,我這陣子實在是不得空,晚上我過去找你,再等等,等大局定下來,我們就結婚,我會給你最風光最迷人的婚禮。”男人說,情意綿綿。

“我不要什麽風光婚禮,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一輩子忠誠于我,永遠只有我一個女人,我不想跟我媽一樣被辜負被傷害,男人造的孽,卻要女人還債,被沈佳雯要脅着應付她那麽久,真的好累,好不容易沈佳雯被人殺死了,可以輕松了,你要是辜負我……”袁可立眼眶濕潤,眼裏淚水晶瑩閃爍。

“當然一輩子對你忠誠了。”男人笑道,又說了許久的情話,讓袁可立不要焦躁,在家中靜等回去上班,“徐鳳英的管理團隊個個是硬骨頭,難啃的很,等你回去上班了,騰飛的業務全盤熟悉了,咱們再發動下一步計劃,送黎俊柏進大牢。”

挂了電話後,男人一腳踢上大班桌腿,嗤笑道:“一輩子只你一個女人,做夢,等我得到富通和騰飛,我就是本市最大地産商,在全國都數得上名字的富豪,我能只你一個女人?費心籌謀這麽久,我就是為了得到阮卿卿,你算什麽,不自量力。”

男人淫-淫-笑,想着阮卿卿清麗溫婉、眸如秋水的樣子,不安分起來。

黎玺祺一直沒消息,黎俊柏漸漸打消了他還生還着的念頭。

對這個異母弟弟,他沒什麽感覺,既沒兄弟之情,也沒有仇人之恨。

很多年以前,他還沒出國時,黎家有一次舉行宴會,傳媒公司最早和沈佳雯一起在娛樂圈混的一個明星參加,曾笑着說,黎玺祺跟沈佳雯年輕時很像,活潑好動,熱情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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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雯在他心中就是一條害死他母親的毒蛇,年輕時的她什麽樣子他不知道,黎玺祺卻确實如那人所言,無心無肺朝氣蓬勃的很,他在家中進出時都沉着臉,可黎玺祺每回都像看不到他的不愉快,見到他總會高高興興地喊一聲大哥。

偶爾他在家中沒外出,黎玺祺會很興奮地圍着他打轉,無話找話,千方百計想讨好他,想拉近兄弟倆的距離。

知道父親其實沒有婚內出軌後,黎俊柏再回頭看一些往事,忽然間就發現,在黎家,最不幸的不是他這個沒媽的孩子,而是黎玺祺。

黎玺祺父母雙全,可沈佳雯對他很冷淡,對他像對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連個虛假的笑容都欠奉。黎成祥也不在意他,公開場合總是不停找機會,見縫插針表達富通将會由長子繼承的意願,偏心得不加掩飾。

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黎玺祺沒長歪,還能那樣開朗樂觀,着實是奇跡。

騰飛的管理團隊很優秀,只要有一個能背負責任的人拍板決策,短時間內不求發展,穩住局面還是可以的,黎俊柏想培養阮卿卿,萬一他被警方刑拘,阮卿卿能主持大局,然而沒幾天,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阮卿卿很努力,可是她沒接觸過商業環境,沒受過熏陶,目光短淺,胸中格局狹窄,拔苗助長未能達到目的,反而會弄死了禾苗。

離過年還有七天,商廈門前彩虹門高高拱起,促銷的聲音動聽嘹亮,路邊擺滿賣春聯中國結大紅福字的小攤,一片洋洋溢溢的喜慶年味中,黎俊柏突然接到褚喬林的電話。

——富通的貸款被駁回。

黎俊柏怔神,恍惚間,桌面的水杯碰倒了,茶水淌滿了桌面。

抓起一疊紙巾有些粗暴地扔到水漬上,黎俊柏沉聲問道:“你打聽過原因沒?”

“肯定打聽過了。”褚喬林很明确地回答,“我銀行裏的那位熟人還埋怨,說這筆貸款害他挨上頭批了一頓。”

富通的所有資産在兩年前就抵押出去了,不是從褚喬林此次幫忙聯系的這家銀行,而是另一家國有銀行。

“我只能查到這些了,我想查貸款文件,銀行熟悉的人說這是機密,他也沒法弄出來給我看。”

他父親從沒提過,顯然并不知情,誰抵押富通的資産?又怎麽在他父親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錢洗出去,變成個人所有?

董事局董事之一,財務部總監蕭浔!

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兩年前,也即他回國之時。

原來這個局已設了許久,可他們父子倆還蒙在鼓裏。

這一次如果不是對蕭浔心懷不滿,貸款的事仍和往常一樣由蕭浔去辦,他能知道的只是銀行駁回貸款請求,而不是真相。

黎俊柏用力握緊拳頭,深吸氣,緩緩呼出,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挂了褚喬林的電話後,給黎成祥打電話。

黎成祥果然什麽都不知道。

“他怎麽能這樣?我待他不薄,白白送給他富通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是多少錢啊!”黎成祥氣得發抖。

“薄不薄的別說了,穩住氣,暫時不要動他,這幾天,我想辦法盡快找出證據,把他送大牢。”黎俊柏沉聲道。

安撫住父親,黎俊柏登陸公司內部財務系統。

密密麻麻的數據,每天出入帳那麽多,光是看一天的帳就得花上好幾天時間,何況是外行,即使所有數據都看見熟記,也未必能找出問題所在。

能不能找騰飛的財務來查看?黎俊柏思索了片刻,自己否定了。

在騰飛若幹人眼裏,富通是騰飛的靠山,不能給他們知道富通也出現危機。

阮卿卿打電話過來,說陳瑛今天出院,要請他們吃飯時,黎俊柏一再凝神,才把心思從密密麻麻的數據中抽了出來。

“好,你跟他們約好時間再給我發信息,我去接你。”

幕後黑手是蕭浔,雖然更可惡,然,他比起陳玘,要容易對付得多。

用古代的話來說,蕭浔不過是黎家的一個家生子下人。

陳瑛把孩子拿掉了,雖然面色有些蒼白,精神還不錯,和阮卿卿湊在一起喁喁細語,臉上一直帶着笑容。

“小瑛和阮卿卿真投緣,要不是我家老頭子太惡心人,真想請阮卿卿到我家做客一些日子陪小瑛。”陳玘有些遺憾道,沒有樓梯口被撞破隐情那時陰晦,很坦蕩地談起不便為人知的家事。

陳老嫌惡妻子,喜歡一個女下屬,迫于仕途需要不敢離婚,又不肯放過那個女下屬。

也許是真的喜歡吧,在得知女下屬懷孕後,逼着她把孩子生了來,又逼妻子回鄉下休養,對外宣稱妻子懷孕,女下屬生了孩子後,他把孩子抱回家中交給妻子養。

孩子就是陳瑛,他用陳瑛作要脅,逼着那個女下屬一直做他的地下情人。

陳瑛其實不是陳老的女兒,那女下屬和陳老在一起時,和原來的男朋友也沒斷,陳瑛是她男朋友的女兒。

陳老還不知陳瑛不是他親生女兒,陳玘目前正在做的,就是擴大自己的財力勢力,把父親搞下臺,在他公開陳瑛身世又和陳瑛結婚時也無力反對,也不能拆開他們傷害他們。

陳玘怎麽查到陳瑛身世的,兄妹倆是先知道身世還是先有感情的他沒說,黎俊柏和阮卿卿也體貼地沒問。

陳玘坦承沒有保留,黎俊柏也不藏着掖着,單刀直入問他,瑱思會館那晚有沒有在自己喝的酒裏放令人興奮的藥物。

“你那天晚上中藥物了?”陳玘很意外,他對肖爾卓約阮卿卿見面并不知情,臨時改變喝酒聚會地址,僅因為想多了解一下其他娛樂會所的經營風格。

沉吟片刻,陳玘陰沉沉道:“肯定是蕭冬采,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看我怎麽收拾她。”

他亦黑亦白,手段毒辣,蕭冬采交給他處置更妥當,黎俊柏沒再問,轉而說起富通和騰飛目前的困境。

“你想讓我投資?”陳玘很快抓住中心。

“是的,如果我沒記錯,陳小姐就是財會學院畢業的,目前在稅務局上班,我想查蕭浔怎麽洗走從銀行辦出來的貸款,陳小姐可以幫我查這件事,順便審核一下富通的財務狀況,讓陳少考慮值不值得投資富通。”黎俊柏笑道。

“明明想找小瑛幫忙查帳,還說得那麽大度像是把財務敞開了給我查看一樣。”陳玘哈哈大笑,略一停,正容道:“我從來不動用老頭子的人脈關系,對不起,殺人嫌疑我沒法幫你弄掉。”

“不用,我相信清者自清,警方會還我清白的。”黎俊柏笑道。

陳玘答應投資,不過表示,他不會參與管理。

“我只會看好項目投了錢進去找人幫我管理,讓我自己管,受不了。”他聳聳肩,“管理太耗時間和精力,我要陪小瑛,沒時間。”

他推薦肖爾卓。

“肖爾卓沉穩踏實,在商圈裏泡大的,能力不錯,而且,有肖強生的兒子進駐騰飛,傳遞給外界的信息就是,肖氏和騰飛捆綁在一起了。”

黎俊柏沉吟,他對肖爾卓個人品質沒意見,只是想起徐鳳英曾想把阮卿卿介紹給肖爾卓,有意讓肖爾卓做女婿,心中就有芥蒂無法消除。

阮卿卿也覺不錯,見黎俊柏微蹙着眉,只以為他拉不下臉求人,便笑道:“我來打電話給肖大哥。”

肖大哥肖大哥,喊得真親熱,她什麽時候和肖爾卓那麽熟了,黎俊柏滿心不是滋味,酸泡在喉間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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