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魏海垣所經之處,無不引來JC珠寶公司內部人員的側目,因為副總魏海垣寒着一張臉,身後還跟着一個頭低得幾乎埋進胸口、小媳婦似的女人,徹底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心。
衆所周知,副總是最不喜歡和女人有所牽扯的,連秘書都要請個帶把的男人--其實員工之間早有人私下下注,賭副總到底是不是同志;目前賠率五比五,因為賭是與否的人數各半,任誰都沒有贏面。
在賭局如此晦暗不明的時刻,突然出現這等可能影響賭盤的吊詭畫面,也難怪所有人皆不由自主的将眼光黏在那個女人身上,個個都想一探那女人到底和魏海垣是什麽關系。
“你們是太閑還是沒事幹?是不是想我加重你們的工作量啊?”魏海垣霍地停下腳步,回頭犀利地掃向那些個幾乎想把那女人看個透澈的呆愣員工。
那句帶有上司氣勢的話一說完,所有好奇者都像被蛇魔女盯上,瞬間變成化石僵在原地,還來不及呼吸一口氣的時間,霎時又像魔法突地被解除,逃難似地抱頭鼠竄。
“……他們好像很怕你?”柴妤媛挑了挑眉,很是新奇的問道。
沒錯,跟在魏海垣身後的,就是那個快要遲到……不,顯然已經遲到了的柴妤媛,也是那個大膽阻止魏海垣繼續開車的女人。
說她大膽并不為過,因為連她都沒想到,那個男人竟會是她的頂頭上司--扣除總經理外份量最大的那一枚,副總魏海垣先生。
根據她在JC企劃部作近一年的表哥王凱榮所言,老板不喜歡以總裁及董事長自居,老是稱自己為總經理,因此老板不算的話,整個JC權力量大的人自然就是副總了,而她無巧不巧的得罪了這個家夥。
因為她拉着他不讓他開車,因為她的雞婆害他在警衛面前出糗,卻又在察覺到自己差一分鐘就要遲到之際,反過來被他拉住,硬是問清她之所以急着逃跑的目的和理由……接着她的下場就是只能被這男人牽着鼻子走,毫無抵抗餘地的跟在他**後面走進公司。
誰叫她真的很想在JC工作呢?JC可是名聲通四海、國際知名的珠寶公司,沒有一個喜愛珠寶設計的人不想成為JC的珠寶設計師!
她今年大學剛畢業,專攻珠寶設計,沖着老師說她有潛質,憑着初生之犢的勇氣帶著作品集跑來JC毛遂自薦,沒想到竟就真的讓她蒙上了!
懷抱着崇高的理想和超級興奮的心情,今天她終于可以邁向自己人生新的裏程碑,誰曉得過度興奮的結果就是事與願違,不僅遲到不說,還莫名其妙得罪了公司的大--大頭,真是……樂極生悲啊!
雖然這個男人的地位在JC裏十分崇高,但員工不是公司的奴隸,而是為公司賺錢的重要資産,彼此間有的應該只是職位上的差別。他應該懂得尊重員工才對,根本沒有什麽好害怕的,所以她不懂那些人幹嘛這麽怕他。
“我像兇神惡煞嗎?”魏海垣斜睨她一眼,沒好氣的轉身往辦公室的方向走。“跟上來!”
“喔。”她乖乖的跟了上去,但一張嘴可沒停下來。“兇神惡煞可沒你長得這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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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海垣的腳步頓了下,很短暫的一下,沒注意幾乎不會有任何人察覺。
“奉承我是沒用的,想在這裏工作就得拿出真本事來。”他長得好看?她倒是第一個在他面前這麽說的人。
他不是個在意外表的人,穿着打扮只要适合自己的身份、幹淨清爽,對他來說就足夠了,他甚至沒認真的看清自己的臉。
八年來,堆積如山的工作和應酬耗去他大部分的時間和精神,即使是刮胡子,他也只是稍微照照鏡子,為的是不讓自己刮傷而己:至于五官長相,那是天生父母給的,他根本不在乎好不好看的問題。
“神經,奉承有錢拿嗎?我又不是閑閑沒事幹。”吼--被誤會了,這男人疑心病真重!她不是滋味的嘀咕了句。
她才沒有任何奉承他的意思,之所以會說他好看,純粹是就自己的視覺感受來評斷。
他有一張刀刻般有棱有角的臉,細長炯亮的眼看起來很精明;挺直的鼻子下連接深陷的人中及略薄的唇,看得出是個很堅強可靠的人,或許他的五官分開來看并不突出,可湊在他臉上,她就是沒道理的覺得好看嘛!
她的聲音很小,像含在嘴裏似的,可卻清楚的傳進他耳裏,他閉了閉眼,臉頰微微發熱。
“都遲到了還廢話那麽多!”
見鬼了!他可不認為一個大男人被說好看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他之所以能爬到今天的地位,靠的絕對不是外表的好看與否,憑的全是他強烈的報複意念及不要命的努力……不過,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這麽稱贊,還真有點給它飄飄然呢!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遲到。”她癟了癟嘴,心裏才氣咧!
她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在九點前趕到公司樓下,誰知道差點被他這青仔叢給撞到,第一天上班就遲到,要是因此讓她的主管對她印象不住,看他要怎麽賠她。
“你現在是在怪我喽?”推開辦公室的門,他的嘴角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微微勾起。
該說這女人是太大膽還是太白目,既然已經知道他是公司的主管,竟還敢在他背後發牢騷,好笑的是還大聲到讓他聽見,實在不曉得該怎麽說她才好。
“沒沒沒,我怎麽可能怪你呢?”
柴妤媛驚跳了下,趕忙擠出僵硬的笑臉。
“我只是怪我自己太粗心,沒看清楚方向就跳上公交車,發現坐錯邊之後下車再走回頭路,慌慌張張地才會倒黴差點被你撞……”她叨念着,陡地察覺到一股帶有殺氣的注視,趕緊轉換說法。“呃,是我不小心差點被你撞……也不對,哎喲--算我走路沒看路啦,才會搞到遲到。”
看她沮喪的垮下雙肩,搭上她生動的形容,他完全能想像她一早所經歷的“陣仗”,忍不住背着她笑了。
這女人真是個天兵,有她在公司裏的日子鐵定不會無聊!
在停車場前硬是逮住她,要她陪同自己将車停進停車場的那一小段時間裏,他加減問出少許關于她的事情--她是設計部的新人,這個職務未來和他接觸的機會恐怕不會很多,伹若是他指名要她一起參與設計會議,相信設計部主管也不敢拒絕,到時可有好戲看了。
想到這裏,他的笑意倏地凝在唇邊--見鬼了!他怎麽會想讓她這個新進職員參與公司內部只有襄理級以上的主管才能參加的重要會議?
八成是哪條神經線纏住了,否則他怎會有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他暗自搖了搖頭,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電話按內線,待對方有所回應後指示道:“請設計部襄理過來找我。”
接着他挂掉電話,轉身面對她。“你在這裏等着,我請你的部門主管來帶你。”
當然他可以随便找個人帶她到設計部,可正好設計部的襄理跟他熟透了,早餐會報也因剛才的延遲而取消,他現在沒事了,做個人情給她也好。
“喔!”他都這麽講了,她也只能點頭。
其實根本不用這麽麻煩,她知道設計部在哪裏,面試時主考官熱心的帶她稍微參觀了下公司,她自己過去不是省事多了?哎--她實在搞不懂這男人的想法呢!
她沒得拒絕地在辦公室角落的沙發上坐下,骨碌碌的大眼好奇地觀察他的辦公室。
珠寶公司高階主管的辦公室沒有想像中的豪華,裝潢簡潔大方,沒有擺放公司商品陳列櫃,也沒有挂珠寶的成品攝影,只有一張辦公桌椅,後方一排資料櫃和角落一組沙發、矮幾,完全是中規中矩的陳列方式--講好聽是中規中矩,講白一點就是古板到沒有什麽特色。
嗯--感覺跟他這個人有點像,衣着打扮規規矩矩的,甚至連适才責備那些好奇的員工時都沒有太大的創意,比起電視上的主管罵人時的狠勁,冷嘲熱諷外加威脅,啧啧啧--他也未免差人家太多了!
不過這樣也好啦,她也不喜歡太會罵人、損人的上司,縱然以後遇到他的機會應該不是很多,能少一個是一個,免得走黴運時不小心煞到臺風尾,呵--
突然,辦公室門口傳來兩聲輕敲,她回過神來便聽見魏海垣喚門外的人進來。
門一開,一個穿着時尚雅痞的男子走了進來,那個人跟魏海垣完全不同類型,單就穿着打扮來說--簡單的白色綿T搭上水洗微微泛白的牛仔褲,腳下蹬着附帶鉚釘的靴子,左耳還戴有閃亮亮的水鑽,真夠潮的!
“找我幹嘛?”男子撥了撥覆在額前的發,輕松自在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在和上司應對。
“當然是要你來把你部門的新人帶回去。”魏海垣翻了下白眼,拿這個小時候的鄰居沒轍。
他和這家夥當鄰居當到他考上大學離開臺中搬離老家為止,沒想到大學畢業後他到JC工作,不到兩年這家夥也進了JC的設計部門,當他爬到現在的副總位置,這家夥也憑着對時尚的敏銳度和出色的設計能力,得到了設計部襄理的職位,兩人完全就是孽緣。
“新人?”什麽新人這麽大牌,還要他這個襄理來帶人?
簡域朗睐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柴妤媛,微微挑了桃眉。
“你就是今天要來報到的柴……柴……柴什麽東東?”
最末那句話讓柴妤嫒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而魏海垣則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簡域朗這家夥從小就是這樣,沒神經似的,老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或許就是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性格,讓簡域朗很适合藝術性的設計工作,在他的認知裏這部分被列為不正常的區塊,因為那絕對是他這麽正經的人做不來、且無法理解的工作領域。
他笑了?打從不經意遇上就一直臭着臉的男人竟然笑了?
柴妤媛驚訝地瞪着魏海垣的笑容,完全忘了剛才還被消遣的事,甚至忘了部門主管還和自己在同一個辦公室裏。
“咳!她叫柴妤媛。”或許是注意到她驚訝的瞪視,也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魏海垣清了清喉嚨,好心為域朗招上她的名字。
“喲--我記得她是我部門的新人吧?你這個副總倒是比我這設計部襄理還清楚她的數據,了不起!”簡域朗拍了拍手,揶揄意味十足。
“呃……她剛才有自我介紹,所以……”魏海垣本能的出聲解釋。
“我有說什麽嗎?”簡域朗斜睨他一眼,玩味地勾起嘴角淺笑。
打從魏海垣搬離臺中,後來和他在JC相遇後,他就隐約感覺魏海垣的個性有些改變了,似乎變得刻意和人保持距離,尤其是對可愛的女性,那更是疏遠得厲害。
他是沒興趣去探問別人的秘密啦,但魏海垣不只是他的鄰居,更是和他穿同一條開檔褲長大的哥兒們,所以他還是有意無意的向老媽旁敲側擊,問出海垣之所以改變的原因--婆婆媽媽們總愛聊自己孩子的大小事,老媽的信息當然來自魏媽媽,問到那些八卦一點都不困難。
原本他還以為是什麽慘到不行的悲劇,誰知道只是失戀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且這一變還經歷了好幾年都變不回來,實在讓他很無言。
但感情的事就是這樣,任何人都沒有插手的餘地,他不曾試圖和海垣提起這事,沉默的接受他的轉變。哥兒們能做的事就這樣而己,太雞婆不過徒增對方的困擾。
因此他今天會主動叫他過來帶這個柴……柴圓還是柴扁什麽的新人,着實令他感到意外,似乎也聞嗅到些許春天的氣息。
他是副總耶!沒事跟新人扯在一起就很誇張了,還管到報到這種小事,更誇張的是竟叫他這堂堂襄理來帶人--或許是他多想了,但搞藝術的人都這樣,一點點小征兆都能想出一堆有的沒的,浪漫得無可救藥。
人生啊!沒有愛情多沒意思,雖然他還無法分析這個新人和海垣之間會有怎樣的進展,但總是有個開端,如果能改變海垣那“變形”得陰陽怪氣的性格的話,那就普天同慶了。
天曉得設計部裏那些天真可愛的美眉們,動不動就向他抱怨副總超難親近,念得他耳朵都快長繭了呢!
“嘿--那個柴什麽的,該開始上班了!”上班時間都快超過一個小時了,還在這裏鬼混,真是好命的新人。
“柴妤媛,我叫柴妤媛。”柴妤媛慎重地再報一次自己的名字,就怕上司記不住,以後共事起來會很不方便。
“好,柴妤媛,我記得你了,第一天就敢遲到的新人。”簡域朗不很認真的跟着她念了一次,然後對魏海垣揮了揮手。“閃了。”
“域朗,她的打卡表你簽吧!”突地,魏海垣天外飛來一筆,要簡域朗把柴妤媛的遲到紀錄簽銷。
“幹嘛?我都不知道你現在也管人事。”簡域朗可樂了,他的感覺果然沒出錯,這家夥還挺在意這個新人的咧!
“應該說她會遲到,我多少該負一點責任。”他可沒忘記她的嘀咕,雖然那不是刻意講給他聽的。“反正你簽一下就是了。”
“OK啊!”簡域朗聳了聳肩,副總都這麽交代了,他這個襄理也只能照辦。“還有什麽屁沒放?我部門工作可是很忙的。”
“沒事了。”魏海垣搖了搖頭,兀自坐到辦公桌後口頭上送客。“記得幫我帶上門。”
“好好好,你說什麽我都照辦可以了嗎?”
簡域朗皮皮的撂下話後走人,而柴妤媛也沒有理由留下,乖乖的跟在簡域朗身後離開。
魏海垣放松的靠到椅背上,疲累地閉了閉眼。
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其實又不長,一個不注意一眨眼就過去了,他要到哪裏找個女人來結婚?
婚友社?
不行,那裏全是一些想結婚想瘋了的男男女女,素質良萎不齊,要是随便找一個充數,不小心就會栽個大跟鬥。
也不能要親朋好友代為介紹--經由親友介紹的對象,婚姻只要有點狀況就會被人情壓力壓死,他可沒笨到為自己找這樣的麻煩。
商場上的女人個個強勢,更是利益至上,沒一個好搞定,他斷不可能去觸碰,更別提商界那些老狐貍們的千金,一個比一個驕縱,恐怕還沒将JC的經營權拿到手,他就先被氣死了。
到底該往哪個方向走,才找得到能配合他想法的女人呢?
性格随和又開朗的柴妤媛,很快就在設計部裏和所有同事打成一片。
由于還是熱騰騰的新人,她還沒資格插嘴下一季的産品設計,但她認真地學習前輩們的經驗,鑽研寶石間的差異和特質,靈感一來便随手畫上幾張設計圖,更與同事們一起讨論最新的時尚潮流,也将以往公司的設計作品拿出來共同欣賞、研究缺失。
每天每天被自己最愛的珠寶所包圍,一個禮拜下來每天都工作得很開心。
更棒的是她的上司簡域朗根本一點上司的架子都沒有,雖然平常都關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悶頭設計新式珠寶,但也常興致一來就和所有同事瘋在一起,幾乎沒有上下階級之分。
一切看似美好,但其實還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那個柴……欸……”
“柴妤媛。”淺嘆一口氣,她搞不懂這主管怎麽老是記不住她的名字?
這絕對是這個工作唯一且最大的敗筆!
“對,柴妤媛。”搔了搔後腦,簡域朗尴尬的笑了笑,把手上的卷宗遞給她。“你幫我跑一趟副總辦公室,把這文件交給他可以嗎?”
“又要我去副總辦公室!”她癟了癟嘴。
除了襄理記不住她名字之外,還有這一點她也不是很明白,明明搭個電梯走幾步路就可以到副總辦公室,偏偏襄理就是懶得走這一趟。
他懶就算了,每次一犯懶就叫她代跑,她是新人好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昨晚她MC來了,肚子的悶疼讓她想偶爾偷懶一下,難道就不能叫別人去嗎?
“欸欸欸,叫你去是看得起你耶!”簡域朗瞪大了眼,似乎沒料到好性情的她也會反彈。“你不知道辦公室裏有多少人想去副總辦公室都不行。”
“那你不會叫想去的人去喔?”這樣講很矛盾喔!不想去的人幾乎天天被差遣,想去的人偏偏襄理不肯叫,這是什麽道理?
“不行,副總不喜歡女人。”簡域朗移動鼠标,觀看着上一季JC珠寶的營業額,藉以分析市場喜好,随便找個理由塘塞她。
笨女人,他這是在為她制造機會懂不懂?
這年頭像魏海垣那麽優的單身漢不多了,她還不懂得好好把握,實在笨到沒藥救了!
不喜歡女人?不喜歡女人?!歐賣尬!難不成副總他……他喜歡男人?!
她的腦袋嗡嗡作響,可是任她怎麽看,都不覺得魏海垣有同志的傾向。
“……報告襄理,您可能忘了我也是女人。”不過不管副總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似乎都跟她沒有直接關系,她忙着澄清自己的性別。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女人。”他冷笑一聲,突地意識到自己仿佛說錯了什麽,趕忙擡頭看她。“你別誤會喔,我說副總不喜歡女人,不代表他就喜歡男人。”
“嘿嘿--”她幹笑兩聲,有種心思被看透的窘态。“那是副總的自由,我們這樣在人家背後談這個不太好吧?”
“也是。”簡域朗贊同的笑了笑。
他個人喜歡不多嘴且不八卦的女人,至于魏海垣喜不喜歡他就不曉得了。
不過這種事不試看看怎麽知道?
如果真有女人能拯救得了那個自怨自艾且無可救藥的魏海垣,一定就是像柴妤媛這一款的,陽光熱血又有點粗線條的女人,兩個中和中和才能獲得平衡,這也就是他為什麽不斷找事情讓柴妤媛有機會跟魏海垣接觸的原因,破天荒的想當一次喬太守。
“那,今天能不能請別的同事走一趟?”她生理期不太舒服,有點懶得去,還在做垂死的掙紮。
“你花那麽多時間跟我扯這麽久,早就來回好幾趟了。”簡域朗重新将視線調回計算機,擺明了沒得商量。“快去,我等等還有事要交代你去做。”
“……好啦!”她心裏暗咒一聲,無計可施的轉身離開。
龜速地走到電梯間搭電梯,肚子的悶疼越來越強烈,教她的臉色微微泛白。
該死的生理朋,真是折磨女人的兇器!每回生理期一來,她至少要不舒服兩天以上。
以前念書她還可以請個病假,生理期過了再補課就好,但現在她是上班族了,不能像學生時代那樣輕易請假,而且她才來公司上班一個星期,青青菜菜就請假,容易造成公司對她印象不佳,要是突然哪天要裁員,鐵定頭一個就栽她!
她才不要那樣,因為她真的很喜歡JC,再怎樣不舒服她都要HOLD住,非得穩穩保住這份工作才行!
走出電梯,她再度龜爬似地往副總辦公室走去,不意才走不到幾步,就見魏海垣由轉角處走了過來。
“副總,這是襄理給你的卷宗……”她出聲喊他,額上冒出薄汗。
“嗯?”魏海垣發現她了,同一時間注意到她慘白的臉色。“你不舒服?”
“不--你看錯了,我再好不過!”她咬牙扯開嘴角僵笑。
畢竟經痛這種事,男人一輩子不會懂,索性就當她跟平常沒兩樣就好。
“不舒服就別到處走,叫你襄理自己拿來給我,不然就收集好再一次拿過來。”魏海垣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說法,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卷宗,不經意觸碰到她的指,眉心霎時聳了起來。“你的手怎麽那麽冰冷?”
冬末了,氣候已經漸漸升高,她的手卻冰冷得不太尋常。
“沒什麽……”
耳朵還聽得見自己的聲音,她卻突地眼前一黑,瞬間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