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夢正甜,柴妤媛沉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驀然間,手臂及臉頰好像有什麽東西爬過的樣子,教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幽幽然地由夢中醒來。

她睜開雙眼,映入眼裏的是米白色的天花板,她瞬間有些恍神,随即想起不久前的歡愛,霎時小臉脹得火紅,只差沒把臉給埋進棉被裏。

天啊!地啊!或許她昨晚真的有點醉了,但她可沒醉到什麽都不記得。她清楚地記得是她自己主動勾引魏海源,而不是他趁她酒醉占她便宜……

“在想什麽?”

倏地耳邊響起一道男音,狠狠地吓她一跳!

“誰?!”她差點沒當場強跳起來,猛一回頭,赫然發現身邊竟躺着魏海垣,他撐起手臂支着頭,似笑非笑地凝着她。

“還會有誰?當然是你老公我。”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懊惱她的神經實在太大條。

他們才經歷一場淋漓盡致的歡愛沒幾個小時,她竟然敢問躺在她身邊的男人是誰,實在該打**!

“誰……人家才不是你的老婆。”她害羞地以被掩面,掩在被子底下的嘴角微揚,心裏像喝了蜜糖船甜蜜。

“都上了我的床了,還不承認是我老婆,那還有誰能當我老婆?”他誇張嘆道,心中卻暗自竊喜。

現下的情勢對他絕對有利,只要說服她乖乖地跟自己進禮堂,接受親朋好友的儀式見證,那麽JC就形同是他的囊中物,得來全不費功夫。

而且他無法否認自己對她挺有好感,甚至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因此把她娶進門之後,他會好好對待她,就像其他正常夫妻一般。畢竟因為她的緣故,他才能如願把JC的經營權拿到手,他這個人很懂得感恩的。

“誰知道!”她羞紅了臉,翻身想下床,不意這一動,腿間隐約傳來酸痛感,教她雙腿不穩的差點跌倒。

“小心!”

所幸他眼捷手快地将她一把撈起,沒讓她整個人以難看的姿勢親吻大地。

“呼--”眼見地面在她眼前放大,卻沒有直挺挺地貼上地面,她不覺松了口氣。

“老婆,你還好吧?”他輕笑,揶揄她這麽大個人了,還像個小孩子般那麽不小心。

“別叫我老婆啦!”她羞惱地瞪他一眼,就算已經是他的人了,她可還沒準備這麽年輕就嫁為人婦走入家庭。“人家又沒有嫁給你,這樣叫很奇怪耶!”她嘟嘟囔囔地抗議。

“欸!你現在不會是想吃了不負責吧?”他挑眉,完全沒把她的抗議放進心裏。

直到大學畢業還保有貞操的女人幾乎已經絕種了,想當然耳,她是個很自愛的女人,因此當她把自己交給他的同時,想必已然認定他是她的終生伴侶,這個可能讓他的心情直線上揚。

“……什麽叫吃了不負責?你別講得那麽肉欲好嗎?”吼--這個男人簡直得了便宜還賣乖。

依中國人的觀念,明明是她吃虧多一點,他竟然還好意思這樣說她?實在太太太……太劣了啦!

“會嗎?”他不以為然的挑眉,不安好心地提醒她。“我記得昨晚不曉得是誰,一直叫我用力點、再用力點……唔!”

他之所以沒把話說完,完全是因為那個羞紅着小臉的女人已經跳起來,用那雙軟軟的小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把話說完。

“閉嘴喔你,你這個大壞……呃!”

這回換她沒辦法繼續說下去了,因為那個壞心眼的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嘴被捂住就算了,竟然還伸出舌頭舔她的手心,真是……真是氣得她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再說啊!你這牙尖嘴利的丫頭。”他大手一撈,趁她渾身無力之際,輕易地将她撈上床,一個翻身就簡簡單單的以身材壓制住她。

“嗯!嗯--”她的嘴巴被他的大手捂住,她雙眼圓瞠地瞪着他,卻無法表達真實的感受。

“又想說什麽我不愛聽的話嗎老婆?”她越是不肯承認,他就越要她面對現實,總之他是娶定她了!“只要你點頭,我們馬上籌備婚禮。”

“嗯!嗯!”她用力搖頭,但因行動被他制住,因此弧度大幅縮小。

“‘嗯’,就是好的意思,對吧老婆?”他漾開大大的笑容,惡意曲解她的意思。“這表示你答應我的求婚了吧!”

他哪有求婚來着?!她錯愕不己,不記得他用了何種方式向自己求婚,情急之下張嘴咬了他--

“嗯!”他驚痛地悶哼一聲,迅速抽回自己的掌。“你咬我?”

哇塞!看不出來她還是只小野貓,這下越來越有趣了,這個表裏不一的女人,他有得是時間跟她耗,一定要挖出她所有的樣貌不可。

“誰叫你一直壓着我!”她急喘着,指控他的不是。“求婚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答應。”

他的眼危險地眯了起來,她的反應己然跳脫他的預料。“為什麽?”

像她這樣保守的女人,若不是真心喜歡他,不可能會把貞操交給他,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肯嫁給他?

難道他的預估出了錯,還是她要的僅止于一夜情?

“我們的感情才剛開始,哪有人一交往就結婚的?”她噘了噘嘴,人家總是想多享受享受戀愛的感覺嘛!

“所以你不是不想嫁給我?”他不放心地繼續追問。

“人家又沒那樣說。”她撇了撇嘴,害羞地撇過頭去。

聽她這麽一說,魏海垣倏地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真要命,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這些日子全白忙一場,害他熊熊緊張了下,差點沒被她給吓死。

可是他為什麽會那麽緊張呢?八成是擔心倘若她變卦,JC就無法如願到手,應該只是這樣沒錯,應該……

“那麽,你早晚有一天還是會答應嫁給我吧?”剛才的不安太強烈,他需要她的口頭保證。

“我可沒那麽說喔!”以後的事誰知道?如果戀情還算順利的話,就等時機到再說喽!

“……你又說沒那樣說?”他急了,像在繞口令似的轉來繞去。

“是啊,我明明沒那樣說啊!”吼--這男人很“青番”捏!

“你這個也沒那樣說,那個也沒那樣說,你到底是怎麽說?”他快抓狂了。

“就以後再說啊!”

“不然你先搬來跟我住。”

“為什麽?我租的房子又還沒到期。”分開住也很好,幹嘛一定要住在一起?

“我想天天看到你。”就近掌控,這樣他比較安心。

“拜托--我們同公司耶!天天都嘛看得到。”她翻了翻白眼,搞不懂他在鬧什麽別扭。

戀情才開始,進展到肉體程度已經很快速了,還要同居?要是被老家的爸媽知道,她鐵定會被打斷腿的啦!

“分開住太不方便了。”他想随時可以摸摸她、抱抱她,她就不能滿足他這小小的欲望嗎?

“……說穿了你還是很肉欲嘛!”她小臉微微泛紅,氣他似乎愛自己的身體多一點。

“哪個男人不肉欲?”他邪惡輕笑,“這表示你很有魅力,才會讓我樂不思蜀啊!”

是這麽說的嗎?她蹙了蹙眉,想反駁他的論調,可男人已經等不及了。

“啊……”結合的瞬間,兩人同時驚嘆出聲,藉由彼此填滿自己身體的空虛。

魏海垣握緊她的腰,賣力地取悅她,同時也取悅着自己--先用最原始的欲望征服她,等她對自己的身體上了瘾,最好還能讓她盡早懷孕,等到那天來臨,她會答應嫁給他的,一定會!

在男友絲毫不放棄的鼓吹下,不到三天的時間,柴妤媛就投降了,很沒志氣地打包行李搬到魏海垣家,由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變成甜甜蜜蜜的同居生涯。

魏海垣幫她把原租屋處的押金問題解決了,她自己則打電話回家告知父母,說因為很少在家,所以把租屋處的室內電話停掉,以後找她打手機就行了。

由于兩人住在一起,接送柴妤媛上下班成了魏海垣理所當然的差事。以往老是板着臉的副總近來滿面春風,不論見到誰都笑臉以對,很快的全公司都知道了他和柴妤媛的奸情……呃,戀情。

公司的地下賭局重新開牌,對于魏、柴二人戀情的看好度分成三個等級,一賭兩人熱戀三個月分手,二賭交往一至兩年分道揚镳,三則賭二人修成正果;賠率不一,端看下注者的熱烈程度決定。

雖說好事者保密得當,可柴妤媛仍多少有所耳聞,不過就算聽見有人在讨論她和魏海垣的戀情,她也一笑置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本來嘛!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不論別人怎麽說、怎麽想、怎麽賭,都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心裏明白得很,如果那麽容易被影響,再堅定的感情都不易長久,因此她不聽不看不問,假裝不知道同事們私設賭局一事。

搬到魏家與魏海垣同居,或許一開始難免有點腼腆和些許不自在,但在同居約莫半個月之久,雙方己相當适應彼此的存在和略有不同的生活習慣,感情進展得相當順利。

他們會在下了班之後一起去吃晚飯,用完餐再邊散步邊聊天,偶爾看場評價不差的電影,然後共同享受激情火熱的夜晚……想到自己和男友之間的生活片段,她越想臉越紅,不由自主地抱緊手上重要的珠寶設計圖。

這些設計圖是高層主管依照市場需求及時尚觀感所挑選出來新一季的珠寶設計圖,襄理交代她拿去制作部作成電子文件,最後要送到工廠制作處理。

眼見制作部就在前方轉角處,她加快腳步,想快點将資料交到制作部主管手上就大功告成了,不意就在轉彎之際,迎面撞上從轉角處走過來的人--

“啊!”她驚叫了聲,一時沒拿穩手上的卷宗,卷宗掉到地上,裏頭的設計圖也如雪片般翩翩落地。

她趕忙彎身撿拾,事關商業機密,她得快點把這些圖收好,半張都不能遺失。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撞到她的女孩跟着她彎身撿設許圖,邊撿邊慌亂地道歉。

“沒關系,趕快撿一撿就好。”她沒有多想,也沒多看對方一眼,眼捷手快地将設計圖一張張收回卷宗裏。

“好了,都撿好了。”女孩手上也撿了幾張,滿懷歉意地把設計圖交還給她。

“謝謝你,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她點頭道謝,擡頭發現女孩頗為陌生。

那是個清秀的女孩,大大的眼、挺直的鼻,看起來像個工讀生,就不曉得是哪個單位的。

“你千萬別這麽說,不小心的人應該是我才對,真的很對不起。”

女孩眨了眨眼,極禮貌地抱歉連連,道歉到柴妤媛都快不知如何應對了。

兩名女子就在制作部前的轉角處謙讓了好一會兒,柴妤媛才抱着重新回到手上的設計圖趕往制作部,完全沒注意還留在原地不動,直盯着她的背影,神色詭異的女工讀生。

此時,責任心重的她料想不到一個如此不經意的小插曲,竟将掀起她和男友之間極嚴重的感情風暴,甚至逼得她不得不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成為公司裏千夫所指的罪人--

“你曾經手這些設計圖嗎?柴妤媛小姐。”

“……是。”

單調的房間、強烈的燈光和表情嚴肅的審問者,柴好媛怎樣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得面對這如同電影裏,雷同于FBI審問間諜時的恐怖情景。

幾個月後,在JC珠寶公司新一季珠寶設計發表會的前一天,商場敵手玉娜珠寶先行發表了他們新一季的設計,其中以百合為主題的一系列珠寶首飾,竟和JC設計部嘔心瀝血所設計的新品相似度接近百分之百。

出現如此教人意外的結果,JC産品發表會立即喊卡展開內部調查。想當然耳,設計圖外流是唯一的可能,而中間有經手過設計圖的柴妤媛成了衆矢之的,由公司內部的人員對她進行調查。

“玉娜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做出這種背叛公司的事?”五十多歲的主要審問者面無表情、字字犀利地逼問。

“別傻了!妤媛不可能做那種事!”第一個跳出來為她抱不平的是關系人一,她的直屬主管簡域朗。“這女人沒那種膽子,就算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做不出這種缺德的事。”

JC上上下下的員工都知道,這次的調查小組直接隸屬于老板約翰。喬管理,擁有與老板同等的權力,即使是副總魏海垣都無權幹涉小組的行為。

對于簡域朗的證詞,調查小組認為他護短心切,決定直接将他“請”出隔離審問室--事實上,他幾乎是被警衛拖離審問室的,管他是不是公司的高階主管,半點都不留情面。

“不是我,公司裏就只有我有制作部保險箱的鑰匙,一出狀況頭一個嫌疑者非我莫屬,我怎麽可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關系人二是制作部主管,他大聲喊冤,壓根兒沒為柴妤嫒說句辯解的話。

合情合理的申辯獲得調查小組人員一致認同,原則上排除制作部主管的嫌疑,讓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審問室。

“魏副總,您對我們合理的懷疑有任何意見嗎?”對于關系人三,副總經理兼柴妤媛男友魏海垣,審問者秉持着相同嚴謹的态度,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動搖。

魏海垣沉默良久,沒有看向柴妤媛,許久之後才堅定地開口。“沒有,一切依公司程序處理。”

柴妤媛呆愣地盯着他的側顏,內心矛盾得不曉得自己是該高興多一點還是悲哀多一些--

她高興的是,他并沒有因為私人感情而護短;但是以他的女朋友的身份來看,他竟然連一句扞衛她的話都沒說,到底他是不相信她,還是根本不愛她?

“柴小姐,請你針對當天送設計圖的過程做個詳細的交代。”解決了最棘手的魏海垣,主要審問者很快将焦點轉移到她這個最大嫌疑者的身上,嚴峻地要求她交代清楚。

“那天在辦公室,襄理把夾着設計圖的卷宗交給段,我就直接前往制作部,途中并沒有停留--”突地一個畫面閃過腦海,她頓時振奮起來,雙眼發亮。“對了!我在制作部前方的轉角處有撞到一個女工讀生,當時設計圖曾散落一地……”

“你是說那個女工讀生有可能在那時乘機剽竊了公司的設計機密?”主要審問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神極為犀利。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那是設計圖唯一離開我手上的短暫時間。”她搖頭,不敢沒有證據就胡亂指控別人。

而且那名女工讀生很年輕,看起來不像壞人,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設計圖可能被盜取的時間及地點。

“重點是設計圖并沒有少。”主要審問者又推了推眼鏡,鏡片在強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刺眼的光線。“你認為一個工讀生有能力在那麽短的時間裏,記下設計圖的內容嗎?!

她僵了僵,的确不太可能,即使是科班出身的她都未必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做到這一點。

“先生,我沒辦法反駁這一點,但可能的話,還是麻煩你們調查一下好嗎?”她有種跳到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只能要求調查小組至少做到實事求是。

倘若今天換成別人送這份設計圖,發生同樣的事,她也無法确定自己能不能用客觀的态度來看待這件事,更何況是調查小組?

他們只能站在維護公司利益的點上來推論結果,那是他們的責任所在,她也怪不了誰。

“這點我們會做,不過很抱歉,內部調查截至目前為止,你仍舊是此案最重大的嫌疑人,接下來我們必須把全案移交給警方處理。”主要審問者淺嘆一口氣,像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不論最後調查結果為何,恐怕都會讓人對她投以有色的眼光。

“請等一下。”倏地,一直沉默立于一旁的魏海垣開口了,一出聲語驚四座。“先不要報警,這件事我全權負責。”

“這怎麽可以?!”主要審問者皺起眉,沒想到副總會想包庇極可能出賣公司機密的下屬。“您要我如何向約翰先生交代?”

“約翰那邊由我來交代。”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女人蒙受不白之冤,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移交給警方。“我保證一定會查出事實的真相,否則公司所有損失由我個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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