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溫香(收藏兩千五加更)
純木打造的木榻重而厚實, 只有四尺寬, 倆人這一倒, 便險些磕到牆。好在底下鋪着墊子, 張鶴倒下來後只覺得身上有些壓力罷了,心跳也因受驚而跳得有些快。
夏紀娘歪着身子, 腦袋枕在了張鶴的肚腹上,聞到了陣陣藥香。張鶴的腰間挂着香袋, 香袋裏是她端午前所送, 不過裏面的藿香早已換過了另一份, 便是這香袋,張鶴一直都舍不得換下來, 以至于雪蓮花上的線都出來了。
“紀娘?”張鶴喚了一聲。
夏紀娘正了正身子, 讓自己正視着張鶴。她道:“我已經不暈了。”
“真的?”張鶴将信将疑。
“真的,喝過了水,什麽不适都沒了。”
張鶴松了一口氣, 卻忽然反應過來,夏紀娘半邊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那勝雪的肌膚近在眼前, 一個個沉積在心中的欲-念紛紛悄然地鑽了出來。
“紀娘, 你好香。”張鶴的手悄然地搭在了夏紀娘的腰上,細軟的腰身讓她想用力收緊,好讓她們的身體貼得更加緊密。
“怎麽會,我沒撒香粉,也沒帶香袋。”夏紀娘的心神也有些搖蕩。張鶴近來在她的調養下總算是長了些肉, 盡管與年紀相仿的男子相比依舊不夠健壯,可在她的感官上,身子卻是十分溫軟。
張鶴稍微擡頭便吻住了夏紀娘的雙唇,這兒的滋味,是百嘗也不夠的。
靜室溫香,一處風情。
落下的窗棂,吹不進一絲秋風,透不出半縷春色。
一呼一吸一吻,纏綿又缱绻。
夏紀娘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腦袋昏脹,分不清到底是情意迷亂而如此,還是因為邪風入體引致的頭暈。引起渾身酥麻的吻消失在脖頸邊,她剛重新凝聚視線,便被張鶴借力翻了身。
她背貼着軟軟的木榻,枕着自己包在腦後的發髻。張鶴趴在她的身上,雙臂撐在她的兩側,神情意猶未盡:“是你骨子裏的香。”
她的吻是試探,她的氣息也是試探,心口虺虺,眉眼卻盈盈地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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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紀娘一怔,那只言片語,道不盡心中綿綿情意、悠悠相思。她擡手勾着張鶴的脖子,覆上深吻,以言灼灼心曲。
木榻邊的香幾上,兩枝茱萸并着翠綠的綠葉靜靜地挂在香爐耳上,透着淡淡清香。這是昨日張鶴在路邊見到挂滿了嫣紅的山茱萸,一時意動,便折下了兩枝送予夏紀娘。
“茱萸可以食用嗎?”張鶴問道,茱萸嫣紅近似櫻桃,還有淡淡的香氣,看起來緋紅欲滴、豔麗悅目。
“可以,只是有些辛辣。”夏紀娘道。
張鶴沒嘗過,但是又不能無視夏紀娘的告誡,好奇又忐忑地吃了兩顆。夏紀娘不去理會她吃了茱萸後的模樣,将手中的茱萸摘少一些枝葉後,将其插在張鶴的發髻上,寓意驅兇辟邪,道:“明日便是九月九,如此甚是應景。”
張鶴道:“若紀娘能唱上一曲,那才是最美。”
夏紀娘在腹中搜出了一首詩,便唱與她聽:
傷秋不是惜年華,別憶春風碧玉家。
強向衰叢見芳意,茱萸紅實似繁花。
秋裏的晝日天高雲淡,豔陽熾烈卻不灼熱。
田間有不少身穿短褐的身影忙碌于耕作,村中也有不少的閑人也借着重陽登高之名,奔赴峨峰山。農院屋舍之間雞犬相聞,使得村中比往常要清幽一些。
晝光從紙糊的窗棂間灑進來,鋪滿一室。夏紀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着不遠處的桌椅,腦中混沌了小會兒。身子被緊緊地抱在懷中,又軟又舒服,她總算明白為何張鶴會這麽喜歡讓她抱着入睡了。
肚子“咕嚕”地響,夏紀娘辰時初才吃過早食,眼下怕已經到正午了,她竟睡了一個半時辰。想到此,夏紀娘臉上一臊,渾身的肌膚再度滾燙了起來。
“紀娘。”張鶴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一點也沒剛睡醒的含糊,想必是早已醒來。
殊不知張鶴一直都不曾睡去,那一幕幕在她的腦中反複重演,在她的心尖上反複回味。使她的精神亢奮,恨不得這麽一直看着夏紀娘,用目光将她融化了。
夏紀娘轉過身,見張鶴也是面色緋紅,只是目光粘稠,心中又羞又喜。她道:“我去準備午食,你想吃些什麽?”
“我想吃……你。”張鶴神色暧昧,嗓音微沙啞,沒有江南女子的溫婉細膩。
夏紀娘曾問過張鶴為何嗓音會如此,張鶴本也不清楚,只是這一年多以來她也漸漸地發現嗓子相較于以前已經好了許多,後來張顯無意中提及張鶴常常粗着嗓子說話,才略微明白想必是原身為了隐瞞身份而故意為之。
“除了我。”夏紀娘咬唇。
張鶴嘟了嘟嘴,正兒八經地說道:“那還是我去吧,紀娘你繼續歇息。”
“你去我怕我再睡上一輪也還未能吃上午食。”夏紀娘伸手摸了摸張鶴的耳朵,她的耳廓軟軟的,讓人想咬上一口。
張鶴的耳朵并不是敏感處,只是被這麽輕輕地揉着,她舒服地挪了挪身子靠近夏紀娘,又稍微撐起上半身親了親夏紀娘。
倆人溫存了一番後,張鶴翻身下榻,一邊穿鞋一邊道:“唯有此次,紀娘你得聽我的。”明知夏紀娘身子不适,她卻勾引夏紀娘做出這樣的事情,心中十分內疚,無論如何都想補償一番。
夏紀娘知道她心中所想,拉住了她的手,溫柔道:“那便聽你的。”
張鶴緩了小會兒,俯身給她蓋好被子,而後穿好外衣,一邊束革帶一邊開門往外去。她忽覺不妥,想了想,走到張顯的房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見張顯早就歪在躺椅上睡着了。
秋日的晨間氣候舒适,尤其是張顯一早便在房中念書,又無人督促,發覺乏了便直接躺在躺椅上睡了過去。
“鹿兒,小心着涼。”張鶴道。
張顯悠悠轉醒,看見張鶴便問道:“二哥,什麽時辰了?”
“午時正了。”
張顯揉了揉眼睛:“二嫂做好午食了嗎?”
“你二嫂身子不适,所以我來準備午食,你若醒了,便去洗把臉。”
張顯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起來,跟着張鶴出屋打水洗臉。微涼的水打在臉上,困意頓時便去了,他歇了一會兒,精神飽滿地跑去後院看黑驢磨米。
張鶴翻出紅棗、淮山煮了一小鍋淮山粥,淮山粥能潤肺生津、健脾益胃,在這個暑熱與秋涼幹燥交替的時節最宜食用。剛煮好打算給夏紀娘送過去,便見她與張顯走了出來。
“二郎廚藝見長了。”夏紀娘笑道。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張鶴如今怎麽瞧夏紀娘便怎麽風情種種、柔情萬千,若非張顯在旁,她許會摟上去糾纏一番。
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煮的粥,得意道:“快嘗一嘗。”
雖然煮的是粥,可也還有一些夏紀娘腌制的小菜,就着吃下,暖了心胃。吃完之後,張鶴又讓夏紀娘去歇息,夏紀娘無奈道:“還有這麽多事沒做,我豈能一整日都閑着?”
張顯聞言仰起腦袋道:“二嫂不舒服就該歇着,二哥不舒服時也是這樣歇着的。”
夏紀娘一瞬間又想到了那事上去,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臊紅了臉。張鶴也情意綿綿地道:“那你便當陪陪我。”
“那我陪你把雞鴨喂了,把衣物洗了,再把二黑磨的米漿制成米粉?”夏紀娘笑道。
張鶴想起還有這麽多事沒做,妥協了:“那好吧!”
“二哥,我去找高江和高河玩!”張顯趁機道。
“去吧,小心些,別去河邊玩知道了嗎?”張鶴又啰嗦地叮咛了一番。夏紀娘到廚房去将她昨日做的花糕拿給張顯,讓他與高江、高河兄弟倆一起吃。
張顯高興地出門去後,這偌大的宅院便又只剩張鶴與夏紀娘了。
她們請工匠回來修建的牛棚已經基本修建好了,原來的牛棚與雞舍的位置也重新修葺回了兩間屋子。屋內打掃幹淨,又用硫磺等祛除了異味,任誰見了也不會發現此處原本是被改造成牛棚所用的,不過還有幾扇木門尚未裝上,略顯空蕩。
而在正門,工匠将被張鶴拆除的階梯以及門檻給重新砌起來了。進門後往左邊走便能通向牛棚,兩頭牛分別占據一塊縱橫一丈大小的地方,黑驢的窩則在它們邊上,再裏頭便是雞舍、鴨窩,這兒幾乎都是它們平日活動的區域。正南面則是一扇五六尺寬的門,供牛、驢以及車的進出。
以往一進門便能聞到撲鼻的牛糞、雞糞的味道,散養的雞鴨還總是在院子裏留下它們活動的證明,張鶴總是會不經意地踩到。如今有了這個牛棚,忽然宅子感覺大了不說,前庭也幹淨了許多。
張鶴覺得若是還能裝點一下前庭與後院,那才是視覺上的享受。
夏紀娘給張鶴也拿了一份花糕,四下無人,張鶴便又肆無忌憚了起來,她道:“今日吃過了茱萸、嘗過美酒、又賞了花,此重陽佳節,即便不曾登高秋游,也不賴呀!”
夏紀娘撚花糕的手一頓,旋即又羞又惱地瞪了張鶴一眼,只不過半日,這人便越發不羞不臊了。張鶴趁機将她手中的花糕咬住,吞進了口中咀嚼,末了還伸舌将嘴角的粉屑勾了。
夏紀娘盯着張鶴粉嫩潤澤的嘴唇,幽靜的宅院讓她的情絲瘋長,慫恿着她的心。她悄然地伸出手,與張鶴的手十指相纏,又欺身吻了上去。
張鶴對她做的事,她想一一奉還。
作者有話要說: 開車?這輩子都不會開車的!只有神舟十一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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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身體抱恙,吃什麽吐什麽,一天勉強只能碼一章,所以加更條件要變了,每兩百評論加更一章(話雖如此還是欠了好幾章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