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節
放點音樂,填滿一下寂寞的心靈。
我打開錄音機。放上磁帶。
很好聽的歌,瀝瀝訴說心事。
擡頭看雨絲,夜風翻開信紙。
你的筆跡轉處談論昨日往事
如何讓你知 活在分開不寫意
最寂寞夜深人靜倍念挂時
沒有你暖暖聲音瀝瀝雨夜不再似首歌
別了你那個春天誰在痛苦兩心難安
.........
作者有話要說:
☆、約會
我知道金城哥哥,昨晚沒有看到我。一定會很擔心。
但是我想一個人靜靜。
本來迪亞斯的事就夠讓我頭疼了。雖然,我不想相信,但,至少給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如果,他真的是哥哥。怎麽辦?
。。。。。
我拿着手上的名片,撥通了迪亞斯的電話。是上次在咖啡廳,他給我的。
我約他見面。
他很快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隐約覺得他一直在等。不可能那麽快的。一般人都不會第一時間就可以答應見面。
為什麽他對我那麽在意。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問他。
【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你的感覺,我也很奇怪,但真的覺得你很親切,雖然你....你就是一小孩】他有點激動地說。
我們走過初夏的街道。邁過小巧精致的花店。
【你等一下】他在花店門口停住腳步。
等他出來的時候,手裏握着一束黃玫瑰。用香槟色的絲緞帶系起來。
我喜歡花。因為太美。
我親吻着這束黃黃的玫瑰花,它的綠葉子那樣新鮮。好像生日賀卡上的花語,又好像港星周慧敏的寫真,溫婉而清麗。
我們一路向前,漫無目的地行走着。
我似乎覺得重新回到了從前。那種心情仿佛又回來了。他雖然成長了,但依然,穿着一件白色的v領休閑衫。海軍風的。黑色的牛仔褲,顯得那樣的秀麗。
他終于找到了機會。低頭親吻我。
我本能地躲開。
【你不願意?】他看着我。
【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結結巴巴地說。
【什麽問題】他問。
我剛想問他。餘光中卻發現一個身影。金城正站在那裏。他正看着我們。也就是說,他也看到了迪亞斯。
該怎麽辦。我內心慌亂。
【沒....沒什麽。】我說。
【你好奇怪】他對我說。
我再看一眼金城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我四處找尋他的身影。我不知道他此刻內心會怎麽想。
金城哥哥,居然也會跟蹤我。一定是看到我失落的心情,擔心我,才會.......
最近,我很不尋常嗎?
我很快結束了和迪亞斯的約會。也許,今天的見面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我很自責。但已經來不及了。
.........
晚上,回到學校去上夜自修。
我越來越不想學習了。從一個好學生,慢慢在一點一點變化着......如果能重新選擇,我一定只選一個,最喜歡的一個。不會輕易喜歡上誰。可惜,從來都沒有如果。
夜自修放學,我騎着自行車。想着等下回家,應該和金城說點什麽好。
但是,這個問題是多餘的。他沒有在家。也就是說,從街上回來,一直沒回家。
他夜不歸宿。
從來沒有過的。
.......
我突然想起淩雪。會不會和她在一起呢。
可是,電話鈴又想起了。
這次,我接起了電話。
【你好,請問金城在嗎】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哦。他不在。我是他妹妹,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吧,等下我告訴他】我說。
【那好,你幫我轉告他一聲。周五下午我要走了,想見他最後一面】她說。
【哦。好的。】我回答。
【我家在慶豐街31號402。你叫他回個電話給我】她緊接着說
【你放心。等他回來我就讓他打給你】我說。
她向我道謝。
。。。。。。
這個電話說明。金城哥哥現在不一定在哪裏呢。他認識的人很多,指不定在哪個朋友哪兒呢。他是有分寸的男生。
不過,他一定是生氣了。
我想着。明天,明天或許他就會回來吧。
等着吧。
。。。。。。。。
我還是照常上學,放學。
反而沒那麽大壓力。
金城,從來都沒有給過我壓力。我反省着。
我給那束黃玫瑰換水。其實,它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瑪格麗特”。別問我為什麽,我也忘了。好像花的名字都是有出處的。花卉設計師可能知道吧。
我想起明天就是周五了。淩雪要走的日子。可是金城還沒有回來。
還好,周五下午我們放學時,天色還比較早。
終于,我鼓足勇氣。慶豐街31號....額。離我家有那麽一丁點兒遠。
這是一棟略為古樸的小樓。住宅樓年代稍久,比較陳舊。可能是單位的宿舍樓。402.我按門鈴。
她開門,見到是我。有點失望。
【我哥有事,一直沒回來呢。我代替他來,行嗎】我解釋道。
【那你進來吧】她請問進去。
她家裏,裝修了黑紅色的木地板,很古樸也比較擁擠。她在房間裏整理衣服,疊好了放進行李箱裏。
我看着她潔白的脖頸,皮粉色的短袖襯衣,馬尾卷曲着,看起來很幹淨。
她的黑色木質寫字臺上,放了一幀相框。是她的寫真照。紅色的衣服,一頂黑色的大大的複古宮廷風格的帽子,黑發披肩,很好看的。
她跟我說。上次她在藝術館拍的照片,攝影師貼出來之後,就有人詢問她,甚至找她拍電影,但都被她拒絕了。
我問她為什麽拒絕呢,很多人都是求之不得的。
她說她讨厭電影明星。
但是轉而又沒那麽偏激。
【你知道嗎?我的媽媽是個女演員。她為了當明星。抛棄了我】她說。
【可是,她現在又來找我了。我本來不想原諒她的。但是.....反正我現在要去美國了】她說。
【你哥哥開導的我。上次,我爸爸帶了一個女人回來。我很讨厭她,不想回家。你哥哥陪我到很晚。後來,我一個人坐在那個茶餐廳,我是那裏的熟客了。他說女生不能那麽晚不回家。我們還吵了一架.....他管不了我,後來自己走了】她莞爾地一邊笑一邊說着。
我想起那天晚上,他确實回來很晚。
【感謝他。】淩雪最後說。
從淩雪家中出來,一直在想,她其實挺有修養的。偶爾的小脾氣,不能怪她的。她媽媽一直不在身邊,也很可憐的。這麽多年呀,想當她死了,但是當她真正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又無法拒絕的親情。
淩雪就這樣走了。
金城,卻還不知道在哪裏。我是不是很失敗。沒有一個他的朋友的聯系方式。
溫室裏的花朵,又怎麽會懂得這個道理呢?我也不安起來。
我只有在周末,才有時間做業餘事情啊。
我約雯雯出來,和我一起坐下來讨論問題。
她聽完我的話,出其意料的沒有很驚訝。反而支支吾吾的。
【小若,有一件事,其實,我想告訴你....阿莫,他出賣你的信息給那個人的。】雯雯大爆料。
我腦洞大開。
【你說什麽,雯雯,阿莫為什麽要出賣我的信息啊】我一頭霧水。
【我說了,你別生氣啊。。不是那個人長得像你哥嘛。他自己也知道的。阿莫跟他說過的。可能他想認識你吧】雯雯說。
聽到這個消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阿莫在哪裏?我火冒三丈。
作者有話要說: .
☆、詭計
我思前想後。
迪亞斯的氣質,感覺,什麽的越來越讓我迷失。可是那幅畫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他也會畫,真的是一個疑團。我一定要找阿莫問清楚。
可是,金城哥哥,怎麽還不回來?
我再不見到他,真的不知道怎麽應對了。
好在,在我擔心了這麽些天後,他回家了。
但他并不理我。
轉天是星期天。
他要出門。
【你要去哪裏】我怕他不回來。
【又一城】他回答。
【哦】我答道。
中午,一個人在家吃飯。
感覺他,是不是讨厭我了?
吃什麽都沒有感覺。
我也要去又一城。
又一城是購物娛樂商場。人挺多的。
。。。。。
我最終在保齡球館找到他。
金城一個人在那裏。
他揮着修長的手臂,在那裏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身影。
紅色的球從他手中滑出去,緩緩而有力,最終擊中對面一排菱形的小瓶子,剩三瓶。倒.....又倒了。只剩下一瓶。
他修長的褲腿,在空氣中靜靜定格。
終于收回腳步,他起身又拿起一個藍色的球。
他專注地又投出一球。這個球不走運,不巧徐徐地滑出軌道。但并未全部滑出。在末端時疾速地擦了一個擦邊球,帶出去了兩三個瓶子。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不羁的金城。
良久,他拾起地上的水,要走。
我也跟着他的路線。
他從後門的樓梯下去,樓下是一個清冷的小道。有一家禮品店。樓上的音樂,在空蕩蕩的後圍場的空氣中回響着,他的背影,那樣優雅,不知道是否寂寞,寒風中蕭索的氣氛逼人,在這樣一個黃昏的暗淡的小道,穿出去便是一條主街。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
只是看着遠處他的身影,漸漸離去。
夜色,慢慢襲來。
燈紅酒綠的繁華夜市,就在前面。川流不息的人群,懷舊而讓人沉溺,暧昧的夏日微風,透着涼意。
我只知道,我應該去學校了。
1995年,所有的街道,都還是很溫馨很惬意的。留戀往返的歲月,白衣飄飄的年代。
我忘了如何和他和好的。
但我記得,他有買冰淇淋給我。
。。。。。。
我還是想找阿莫。每天問雯雯,阿莫在哪裏。他們有聯系的。真是好朋友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
阿莫最近要拍寫真集。日本人要把他包裝成亞洲的美少年。
主題有很多的。精英一樣打扮坐在銀座喝咖啡,北海道看雪泡溫泉劍道賞櫻花,像宅男一樣卷着頭發在幾平方的小窩陽臺上曬衣服,.......讓人眼花缭亂的。
他沒有假期嗎?
雯雯說,影視城拍戲啦。到時候,咱們去探班。
哦。好吧。
雯雯,交代我不要勉強。他工作壓力大,不要和他吵架。
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趕拍一場外景戲。在陽臺。我一直等到他的戲份結束。他演的是一個男主少年時期的劇情,還穿着白色的襯衣校服呢。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那樣子做】我要他的解釋。
【很簡單。他想認識你,他當時是我的老板哎。】他說。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有那樣一幅畫呢】我怎麽也想不通。
【你別忘了。我去過你家】他說。
【可是,那樣也不可能能畫出來那幅畫的。角度什麽的是怎麽畫的】我很糾結地問道。
【這個不是重點。那是你的幻覺。不管怎麽畫那地方,只要能騙過你就行了....】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的口吻像變了一個人,是我從未見到過的他的樣子。
阿莫像是一個厲鬼一樣笑得很猙獰。“哼哼...”他冷哼道。像是嘲笑世人的一切。對我譏諷道:這就是他心目中冰清玉潔的心上人?這就是傳說中堅定不移的愛情?
他一邊目光盯着我,如同喪失理智般的瘋狂嘲弄我。
我終于明白,他原來做這一切,只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而迪亞斯僅僅只是一個利用的對象。而我在他的策劃中,摔得很慘。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直覺得全身有一千顆螞蟻正在向上爬,緋紅的臉霞,因為羞愧,如同秋天的楓葉。他說的對。我不是一個完美的女孩。
【還有。我沒喜歡你。沒追你。沒追....】他最後強調了這一點。
額。尴尬。~~!
我無言以對。呆了片刻。終于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河畔
我後來才知道。迪亞斯并非一直認定的21歲。他确實和哥哥是一樣大的,因為他們是孿生兄弟。一直連媽媽都不知道的,哥哥還有一個和他同時出生的雙胞胎兄弟。因為哥哥也是媽媽在他出生後不久有人抱養回來的。而在這之前另一個孩子已經被一對國外的華僑夫婦帶走了。
可惜,他們始終都沒有見上一面。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實在是太強大了。如果他能早一點回國。
這個暑假過得很平靜。
我已經在計劃出國的事宜了。
夜晚的河畔,泛着月光投影濺起的水花,河堤閃耀着彩燈的一條細長漫遠的光亮。夜風吹起人的發絲,值得深思和回憶!
走過這條貫穿小縣城的溪流。和我一起散步的行人們。有的拖家帶口,有的是年輕的情侶,有的是年邁的老夫婦。熙熙攘攘的人流,映襯的我更加形單影只。。。。
以後很少能欣賞到這樣的美麗月色了。
星星在給路人點上一顆顆明燈。我看到遠山高處,聳立的電視燈塔,三角的支架。
我在一處欄杆處停頓下來。雙肩輕抱,将頭埋入這凄涼的夜色中。
不遠處,長長的水草鋪陳在河岸。袅袅娜娜。緩緩得,飄出一縷一縷綠色的絲線,熒熒的光芒,微弱的隐匿于深深的水草底部,斑斑點點,力量強大的,它們飛舞在空氣中,輕快而自由。
我看到一個天使披着白色的衣袍,飄飄于這些小螢火蟲夥伴其中,綠色的熒光灑落着奇異美妙的弧線。天使胸前挂着紅色的十字架,他的臉部看不清楚,只有模糊的輪廓。他揮舞着細長的兩對翅膀,雙手交叉于胸前,微笑而緊閉着雙眼。我看清楚他的樣子,長得好像哥哥。他的清純是任何人都會記住的。只一瞬間,他的面孔又迅速恢複了模糊。不,我想伸手....卻來不及阻止他的消逝。
空蕩蕩的水面,只剩下一陣被風吹起過的波瀾。什麽也不曾留下。
我是又出現了幻覺。
熒熒的綠光堆裏什麽也沒有。但我仍然相信,剛才的那一幕真實出現過。
這個夏日裏的美好,注定是寧靜的,充滿憂傷的!就像小提琴的美麗的憂傷的曲子,像是威尼斯的海水。
而這憂傷,終于被最後的凄恻哀怨所代替,成為了我這一生又一個冷漠而無法遺忘的痛苦的夏天。
我記得那一天。突然接到莫名的電話,老是有人問我人在哪裏,家住在哪裏的問題?
我當然覺得對方一定打錯了電話。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不知道為什麽那麽追蹤我的所處定位。
直到是雯雯打給我,我才知道,原來是阿莫玩失蹤了。而且已經三天沒聯系上了。他的經紀人現在一直在往任何可能知情人家裏打電話。我說我不知道。但他們還是拜托我想一想他有什麽地方可去。
唉,阿莫真是不懂事。怎麽能甩小脾氣呢?一定很累吧。每天除了生病,可能沒什麽休息的時間。現在的行程一亂,一定會給別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他的大好前程。可能真的是年齡還小,大男生都喜歡玩的。我想想他能去哪裏呢?
既然他們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了。也許,他是回到這裏了吧。
也許,是我疏忽。當我發現家裏信箱裏塞了一封信的時候,已經錯過了好幾天。
他約我去二中的廣場見面。以前初中的時候,他最懷念的打籃球的地方,我們那時候早操和上體育課,都是借用對面的廣場,我們的舊學校,那個時候沒有自己的操場。可是,一看郵戳,這是一個星期以前的信了。我居然沒有在意。
怎麽辦呢?
我很想告訴他,有什麽事直接到我家來就好。
唉,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跑去廣場上去找他。可是除了晨練跑步的人們,沒有他的蹤跡。如何是好?
他都不回家嗎?他家在小南門新村那邊,我知道的。可是顯然連他父母都無法控制他了。
如果他真的喜歡我的話,一定是在思念的情況下,放下工作,千裏迢迢回來了。
正當我為當時的狀況發愁時,又一封新信到了。他在上面說,我不願意見他。如果這次再等不到我,他就從供電大樓的樓頂跳下去。我吓了一跳。
供電信息樓在車站那邊,比較偏僻。但我還是知道在哪兒的。
當我很痛心地跑上樓頂的時候。
【你終于肯來了】他用低沉的嗓音說。
我沒給他們及時通情報。因為阿莫在信上強調了:你一個人來。
我不敢違抗他的命令,怕他情緒失控。雖然他平時不這樣的。
【阿莫,你快回去,大家都很擔心你】我說。
他沒有反應的樣子。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他問我。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緩緩擡眼看着我。
我沉默。
【不要騙我。說實話有沒有】他緩緩地說話,追問我的答案。
【喜歡過】我鼓起勇氣。告訴他。
【那為什麽要喜歡別人】他淡淡的說。
【那個時候你和別人在一起。我不想....不想....】我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誰,我和誰....我自己怎麽不知道、】他說。
【這已經不重要了。快點回去吧,他們在等着你】我勸他。
【已經不重要了是嗎,你知道嗎,你哥死的那麽早,我很開心那個時候,你知道嗎】他居然對我說他開心。
我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有機會了。你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這個無情的女人】他謾罵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像你那樣的男生,還不是随你挑嗎,我一直不想再找的,然後...我....】我盡量解釋着。
【然後你投入了浪漫公子的懷抱是嗎。呵呵呵.....】他接上了我說不上來的話。帶着輕蔑和諷刺。
他笑得越來越冷。
我無言以對。只期望他能讨厭我,然後想通了回家。反正,我怎麽差勁,已經無所謂了。
但是,當我擡頭。他卻越走越遠。趨于樓層的邊緣。這個頂樓沒有防護欄。
【回來】我大喊大叫。
他完全不聽我的使喚。他已經無比讨厭我了。
我感到很害怕。
【你回來。我答應你。我.....其實沒那麽喜歡他的。因為他和我哥哥是朋友,所以才把他當成哥哥】我語無倫次。
我實在想不到,怎麽樣才能讓他聽我的。
此刻,我真後悔沒有叫上他們一起來。我已經很難辦到了。
【到現在你這張嘴還在撒謊。呵,你這虛僞的女人。。。你會後悔的】他說完。伸出了他的一條腿。
【這樣,你還要出國嗎....呵呵呵】他睥睨地轉頭看着我。
【不......】我幾乎失聲,天地已經回響起那一道,我殘酷的驚呼聲。
羽毛在墜落的時候,也會飄零一地。
留在半空中呆滞的目光.....
我感覺雙腿一軟。
單膝跪地。實在是心血已空 。黑漆漆的眼前一片的灰燼。。。。
他掉下去了。
不,他跳下去了。
我無力吶喊。直覺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什麽是心痛的感覺?我想盡如此刻。
我想伸手。
踉跄一下,昏倒在地上。
我摧毀了他。也摧毀了我自己。
。。。。。。
作者有話要說:
☆、九月
金秋九月。迎來新的學年。
我能說,我已經無心再聽課了麽?
人生的軌跡就像放風筝,一旦在空中被吹斷了,那條線便再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我突然很厭惡草坪上的聚會,很厭惡這個學校。
一個學校裏,要是有人跳樓,全校那就沒有一個人會不知道的。我承受不了人們看到我時的指指點點,好想找塊衣服把自己包裹起來。我不想再上學了,感覺一天天是無形的壓力。
【嗨,還認得我嗎】他說。
【你不就是那個向我借書的小學弟嗎】我說。
【記性真好,不愧是天才少女】他說。
【給】他把一封信遞給我。
我遲疑地接過這封信,怎麽又有人找我啊。
我坐在紫藤花架下,拆開它。
你時而的熱度,又時而的冷漠,我不知道要怎麽去迎合夜裏的寂寞 。想你的溫柔,傷心的時候 ,就為你唱情歌,你是想離開我,卻不對我說。我已看明白,卻又能如何夜裏的孤獨,想你的問候,人在傷心時淚才會流......
這是什麽?
無語。
是不是一直過得太順利了。IQ130以上的人,情商卻不高。太感性了,根本不适合在這個社會上生存。
呆在家裏的時候,像一個傻瓜一樣。
我不想別人靠近我。可能我的內心比較脆弱,習慣一個人靜靜的面對。時間,可以撫平人心中的傷口。
金城哥哥說,男主外女主內。【不論發生什麽,都會帶你走】
他不嫌棄,就算廢掉的我嗎?
。。。。。
我有時會想起,多年之前,那個女孩,穿着紅色舞蹈衣,在臺上輕柔的舞着。。那個時候,多麽美好!
遙遠的夜空
有一個彎彎的月亮
彎彎的月亮下面
是那彎彎的小橋
小橋的旁邊
有一條彎彎的小船
彎彎的小船悠悠
是那童年的阿嬌
嗚――
阿嬌搖着船
唱着那古老的歌謠
歌聲随風飄
飄到我的臉上
臉上淌着淚
象那條彎彎的河水
彎彎的河水流啊
流進我的心上
嗚――
我的心充滿惆悵
不為那彎彎的月亮
只為那今天的村莊
還唱着過去的歌謠
嗷
故鄉的月亮
你那彎彎的憂傷
穿透了我的胸膛
嗚――
遙遠的夜空
有一個彎彎的月亮
彎彎的月亮下面
是那彎彎的小橋
小橋的旁邊
有一條彎彎的小船
彎彎的小船悠悠
是那童年的阿嬌
嗚――
--------------
其實,阿莫并沒有死。
他沒有直接掉下去,只是被供電信息樓下面一片青青的洋槐樹挂住了。
這件事的風波并未簡單的平息。他母親接受了采訪,只要看新聞的時候,幾乎每個娛樂節目,都在重複回放。他母親和幾乎媒體都掩蓋了這件事情,沒有提到一個字眼。只是說他拍戲時不小心受傷了,需要在醫院靜養。
他母親說的很煽情。作為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兒子的幸運和事業的感言。她慢慢地述說,提及他的優點,他的倔強,他的善良,我感受地代入進去,忍不住飙淚。。。阿莫的粉絲喜歡他的地方,除了夢一樣的外表,還有他的性格,他的堅持。。。我能聽得出來。他的粉絲們紛紛獻上祝福,我都感覺得出來,他的好。
他的母親向大家談他和音樂的緣分。【他從小沒有學過鋼琴,也沒有任何這方面的接觸。就是,他上初中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他回來就說要學吉他......他一個朋友送給他一個歌盤,他當成寶貝一樣.....我們家聰聰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他自己勤奮努力的結果】她哽咽着說。
我埋頭,雙手緊握着遙控器,早已泣不成聲。我理解她的母親,此時還要掩藏他跳樓的真相,那種痛苦。但我意外的聽到,事實是他是因為我一句話,而走上音樂道路.....只是一句,我開玩笑的話。
“其實,阿莫你也可以去當明星呢。。”
他大概被我的話汗倒。愣了幾秒....
“有麽,你也覺得我很帥麽...”
“不是,我覺得你有一種偶像的天份。這個跟帥無關。。。。”我說。
我回想起自己當時愚蠢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病房
阿莫的醫院一直維護的靜悄悄的。
他已經不能說話,也許是不想對人說話。醫生說注意恢複。他穿着細黑點的白色病號服,坐起在床頭。喝着他母親的一口一口喂的湯。他的臉色非常蒼白,眼神對一切漠然。他的一條腿打着石膏,靜靜地躺在床上。雯雯坐在床尾邊上,把他的幹淨的被子蓋好。
我突然覺得,雯雯喜歡着阿莫。一直都沒注意到的,我都沒有發現的秘密。
我安靜地站在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着裏面的一切。每次,我都只能這樣,擔心的望着,然後轉身默默地離去。
。。。。。。。
後來的阿莫,再也沒有出現在公衆的視野。傳言的版本有很多,有說他是因為上一張搖滾專輯,太過叛逆,暗黑氣質太重,被雪藏了。就是上次雜志上長發的那期吧。也有說,是因為島國其他經紀公司的不滿,競争對手暗地裏排擠他。上次本來是很好的機會,他的戲還有一個多月就殺青了,可是由于他的不辭而別,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他的對手戲女主角,是日本當時很紅的一個玉女花旦。
但我知道這些都不是真的。沒有人能打倒阿莫,現在的他沒有對手。也感受到社會的黑暗,以及對隐藏在利益後面的各種流言蜚語感到徹骨的寒冷。因為沒有人願意去披露什麽真相,也沒有人希望知道這種真相。人們總是相信自己願意去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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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後。
我帶着尤裏烏斯,這個小家夥只有三歲。他有一個骨碌碌的大腦袋,還有一雙亮晶晶如葡萄的眼睛。我和他一起去哥哥的墓地。幹淨清掃過的一片片,逝者們安息的清淨之地。
他抱着皮球,歪着腦袋問我。【這個哥哥是誰呀】他指着碑墓上的照片。
【是媽媽的哥哥。尤裏烏斯自己把花送給哥哥好嗎】我引導着。
小家夥把白色菊花放好在墓碑前面,問我那紅紅的是什麽?
【十字天使】我對他說。摸着墓碑上紅色的十字。
他的身形還這麽小,卻已經有了一雙特別迷人的眼睛。不知道以後,又要讓多少女孩心碎。像極了某人的眼睛。
某人太忙了。只有我真的成為了家庭主婦,和尤裏烏斯一起回到這裏來。
我陪伴着某人。從他是一個不羁的少年,到他漸漸變成一個真正的成熟的男人。見證了這一切。
三月裏的午後,莺飛草長。蒲公英的種子,随着微風輕輕飄揚,散落在沙地裏,四海為家。它的莖葉是柔軟的,白色的毛茸茸的一瓣一瓣,圓圓的脆弱地起起落落。捧在手心,只要一吹,也會無力地迫不得已的離開,分散在每個角落。。。。。。
—————————————————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