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前塵往事

“什麽事?”

岚姨問:“上次你去給浩浚送飯,後來暈倒了被嚴律師送進醫院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

“你一定很奇怪對不對,怎麽送你去醫院的人會是嚴律師呢?其實,是我找的他。那天你的電話突然斷掉了,我又聯系不上浩浚,一着急就找了浩浚的秘書Kelly,可是Kelly說浩浚必須留在剪彩現場牽制一個人。”

“是戴榮格?”

“看來你也聽說過了,浩浚跟公司的副總戴榮格不和。早些年浩浚太年幼,又進公司不久,公司的元老本就不相信他,浩浚外公去世後就更是腹背受敵,威脅最大的,就是戴榮格。這個人野心太大攥權太多,尤其是這兩年,仗着對公司有過貢獻就不把浩浚放在眼裏,暗地裏不斷吸納公司股權,妄想把浩浚趕下臺。戴榮格有個哥哥叫戴榮康,自小精神異常,父母死後,戴榮格這個弟弟反倒成了他的監護人,以他的名義開了間偵探社,一方面搜查公司元老董事們的喜好缺漏,不斷威逼利誘讓這些人支持他;另一方面,這個人戒心太重,過于小心謹慎,他不敢一口吞了晟式,更怕浩浚成長起來,便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姿态,明目張膽地挪用公司的錢,以此來試探浩浚的底線和能耐。不過他确實老奸巨猾,居然還能做到不留一絲證據,那些錢,明裏是去貼補戴榮康的偵探社了,暗裏,卻為他收購公司股票增添了籌碼。近來,戴榮格越發不放心浩浚,戒心過了頭,生怕浩浚有什麽動作,一舉一動都要盯着,而浩浚現在羽翼未豐,不能暴露太多敵意,更不能讓戴榮格察覺他在籌劃什麽,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的,虛與委蛇,想一點一點削了他的權。那天,浩浚負責牽制住戴榮格,而若聲,就在公司裏召開主管變動大會,換掉不少戴榮格的人。戴榮格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這場訂婚禮,說不準就會大鬧一場。”

在如意小館外她無意間聽到一些話,也只不過猜到晟浩浚和戴榮格的關系不愉快,而戴榮康或許是可以從中調衡或是掣肘的人,所以她才會想到用自己來牽制戴榮格,錯過公司的會議。

她這也是想要一石二鳥,一則想要幫江凱欣一個忙,二則,她是晟浩浚的什麽人,該讓別人知道了,她總歸需要名正言順的。

晟浩浚那個人不像是什麽願意都告訴別人的人,岚姨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居然還将利害關系分析的這麽透徹?

“這些,是嚴安告訴你的嗎?”

“不是,是浩浚的哥哥,晟浩中。”

“他一直都在?”

“是啊,躲在暗地裏幫浩浚的忙。這事你可別跟浩浚說,他會生氣的。”岚姨感慨道,“在晟家這麽些年,對小姐姑爺之間的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浩浚的哥哥其實很疼浩浚的,當年跟姑爺離開也是沒辦法,可惜浩浚不理解,生生恨了他這麽些年。聽說他現在在外面成就不錯,可回想當年,他離開晟家的時候才十二歲,在外無依無靠的這麽些年,一個孩子該吃了多少苦啊。”

十二歲,竟比她的苦難來臨還要早兩年。

想起那天幫他治傷的時候看到的舊傷,一道道,确實很不容易。

阮一抱緊了自己的胳膊,指尖嵌進皮肉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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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姨急急抽了紙巾給她:“你這孩子,倒是挺感性的,怎麽哭成這樣,剛上好的妝啊。”

竟又哭了嗎?阮一啊阮一,你可真是沒出息。

她笑了笑:“岚姨,把化妝師都叫進來吧,重新給我畫個美美的妝,今天,我訂婚呢。”

還記得那些做什麽,不過前塵往事,忘記最好,倘若忘不掉……忘不掉也要忘掉,從今天起不再有阮敏一,更不會有成浚,她是阮一,從今天起就只是晟浩浚的未婚妻。

司機送她去晟家老宅,岚姨陪着她,各種注意事項,一直喋喋不休,只是她沒聽進去多少,一路上只是機械地點頭,像一只牽線木偶。

晟浩浚早說過,今天的訂婚禮只是個小型的聚會,來的也只是他的朋友和公司高管,可等真的見識到了,阮一才知道,晟浩浚所認知的“簡單”二字,和她的理解,完全不是同等的概念。

晟家老宅的布置比她之前看到的更加精美,卻少了一絲神秘感,或許是光線的緣故,又或者是旁的什麽原因,她只覺得惡俗市儈的同一般的商業酒會并無二異。

岚姨扶着她,一路笑着走進去。

大廳牆壁的位置不再是空落落的,嵌挂着一副巨照,上面的兩個人,憑借現代高超的攝影技術,加上後期的處理,出來的效果,看上去還真挺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

巨照旁站着兩個男人在說話,忽的發現了門口的人,都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晟浩浚快步走到她身邊,岚姨主動将位置讓出來,還順便拉起她的手交了過去,然後站在一旁,像圓滿完成任務一般心滿意足地笑着。

“很漂亮。”晟浩浚親吻阮一臉頰,由衷贊美。

阮一捏着裙角,很拘謹地笑了笑:“謝謝。”

“別緊張。”晟浩浚想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挽着她的手介紹朋友給她認識,“這位是我大學學長,你應該很熟悉的。”

是剛剛同晟浩浚說話的那個男人,微微一笑道:“阮小姐,你好。”

以往只曉得他而立之年便大有作為,沒想到今日見到了真人,才發現其竟還是個儒雅的男人,舉止紳士聲線動人,不做電影明星真是浪費了一副好皮囊。

顏控的阮一忍不住伸出手:“金總,久仰大名。”

這個金總便是東堃在A市的執行總裁金力揚。

晟浩浚眉開眼笑,仿佛炫寶一樣:“學長,你可曾是阮一的偶像呢,幾度險些取代我的位置。”

金力揚說:“看阮小姐的樣子,應當是個還沒有出校門的學生,竟然之前就認得我?”

阮一有些不好意思:“金總的大名,早在七年前就有所耳聞,不過當時我還小,不太懂得外公對金總的贊譽,只記得外公說過,金總是華爾街難得一見的世紀之才,看金總的路演,可見君臨天下指點江山的氣勢。今日一見,才知我外公的話所言非虛。”

金力揚倒是吃了一驚:“不知阮小姐的外公是?”

“水蘇胤。”阮一微笑,“外公說過,金總曾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金力揚臉上難掩驚喜:“原來阮小姐是蘇胤老師的外孫女!七年前蘇胤老師指導完我最後一次路演,便從美林辭了職,匆匆回了國。七年未見,不知恩師身體可好?”

七年前,阮文棟的第一次出軌便是從七年前開始的,外公毅然回國,恐怕就是為了這個吧?

阮一黯然:“我外公六年前已經去世了。”

“我很抱歉……”

“沒關系。”阮一繞開這個讓人悲傷的話題,“對了,外公說過,你未來若是留在美林,将會成為世界一流的投手,可為什麽你會選擇回國呢,還留在東堃任職?”

晟浩浚也附和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學長,美林咱就不說了,就說晟式,我給你開出那麽好的條件,怎麽也挖不動你這位人才呢?”

金力揚淡淡一笑,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我已經說過了,朋友相邀,我盛情難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阮一了然一般不再問下去,晟浩浚也識趣,只打趣道:“八成是個女人,啧啧,重色輕友。”

一句話,逗得三個人都笑了。

“什麽事這麽好笑啊?”

聞聲,有二人朝他們這裏走過來,阮一看了一眼,都不認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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