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措手不及
來的人是晟浩中,他只帶了嚴安和嚴泰,秦川留在家裏保護阮一了,不過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和四個四肢發達的男人,他們三個人倒也足夠了。
晟浩中掃了一眼籠子裏幾乎已經面目全非的人,十指緊攥,拳頭咯咯作響,鼻息咻咻,恨不得立即就撲過去将其撕成碎片似的:“你就是于堅?”
比起酷刑煎熬,自然是死在晟浩中槍下痛快些,而且這條命,本就是他欠下的。
于堅點點頭:“我就是那個該死的人,說好的給你的命,你來拿走吧。”
晟浩中拔槍極快,于堅話音剛落,黝黑的槍口便對準了他的眉心:“看在敏一的份上,我給你機會交代遺言。”
張敏之呵呵笑起來:“我就說吧,比起我這個主謀來,他更想要你的命。”
死到臨頭,倒也不怕了,于堅沉聲對張敏之說:“你的故事似乎還沒有講完,如果可以,我想聽完再死。”
張敏之說:“你是想知道為什麽晟浩中更想你死,對吧?當事人就在你眼前,你幹嘛不自己問他呢?”
晟浩中冷了臉,黝黑的槍口忽的偏轉了方向,對準了張敏之的嘴:“要不是留着你還有用,我真想立馬崩了你這張狗嘴!”
張敏之大笑起來:“居然動怒了?哈,看來你已經知道當年的事了,是水雲霞告訴你的?她還說了什麽,有沒有提到那個父不詳的孽種?”
于堅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張敏之哂笑:“父不詳,其實也不太難推算吧,當年現場的男人是不少,但都只是前戲而已,真正碰了敏一的也就這個廢物而已。不過那個孽種是不是他的就不好說了,誰知道那之前,她有沒有不知廉恥地跟過別的男人呢。”
于堅難以置信地看着張敏之戲谑的眼神,是真的嗎?孩子,居然有孩子,別人不清楚,可是他知道,那一定是他的孩子,還來不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葬生在大火中的孩子。
晟浩中的臉色已經不能用簡單的難看二字來形容了,他右手食指扣在扳機上,隐忍的怒氣像是要噴薄而出,作為炸藥的引信,将對面那個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女人炸的粉身碎骨:“張敏之,你再多說一句,我立馬崩了你!”
張敏之冷哼一聲,卻也不敢再多說話了。
晟浩中這個人言出必行,她不敢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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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堅慢慢爬起來,散了架一般的身板忽的有了力氣,支撐着鐵籠子一點一點站穩。張敏之身後的保镖見于堅站起來立馬舉槍對準了他的頭,而他卻只是魂游一般,呓語道:“難怪你這麽篤信,比起你來,晟浩中确實更應該恨我。不過,你又知不知道,比起你來,我更恨的人又是誰麽?”
張敏之臉上露出猙獰的笑,示意保镖放下槍,看着于堅一步一個踉跄,慢慢靠近晟浩中,最終将額頭抵在了晟浩中的槍口上。
晟浩中身後,嚴安和嚴泰均是警惕地上前一步,将槍口對準于堅的頭,被晟浩中攔了下來。
他也很想知道,比起張敏之來,于堅更恨的人會是誰。
“我更恨的,是五年前的阮敏一,那個空有一個聰明的腦袋,實際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的阮敏一。”于堅看向晟浩中身後二十米處,眼眶慢慢蓄滿晶瑩,“跟我吵架的時候不是精明的很嗎,怎麽就陷進晟浩中的溫柔陷阱裏去了?要不是晟浩中,你會淪落到今時今日這般模樣嗎?敏一,阮一,你還想變換幾次人生?該醒過來了!”
晟浩中轉過身來,二十米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七米,短短距離之外,站着他這一生最大的仇人和最深愛的愛人。
他最深愛的愛人,此刻,正被他最大的仇人用尖刀抵着脖子,銀白的刀刃下是滲血的皮膚,只消再用力一些,便會切開動脈鮮血迸出。
對面為首的人便是胡琛,沒想到他居然能抓到阮一,連水雲霞都一起帶來了,那留在園子裏的秦川和邝颢……不,秦川是越南黑幫秦昇唯一的繼承人,胡琛應當還不敢對秦川怎麽樣,而邝颢,他是極聰明的人,又有秦川在,應當沒有性命之憂。
晟浩中定定心,卻無法放心,他現在是腹背受敵,前有狼後有虎,張敏之身邊有四個保镖,每個人手裏都有槍,胡琛又帶來了兩個人,而且阮一和水雲霞也在他手裏,讓他投鼠忌器。
他這邊只有三個人,槍法再準再快也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更遑論還要安全帶走人質?
晟浩中看了嚴安一眼,居然放下了槍,高聲道:“琛爺,原來您一直都在。多年不見,您身體可好?”
胡琛算得上是老一輩的晟天人,當年是和晟兢天一起打天下的,地位算起來,就是晟天嫡系繼承人晟振業活着,也要給他三分薄面敬稱他一聲叔伯,所以即使仇深似海,晟浩中還是叫他一聲琛爺,算是敬老。
胡琛今年剛過六十壽誕,保養的倒是極好,看起來也不過五十,只要不笑,眼角也就寥寥細紋,配上威嚴,乍看之下,還真不像個老人。只可惜這些年他高位呆久了,刀口舔血的生活早就被他遺落到寒武紀或者更早以前,矯揉造作才是他現在唯一的面貌。
胡琛皮笑肉不笑,顯現出一臉皺褶:“你黑臉晟二哥都不好好呆在越南過你只手遮天的日子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好到哪裏?”
“琛爺這是在責怪浩中認祖歸宗麽?”
“認祖歸宗,呵,這話你也說的出口?勾結越南黑幫的秦昇,将晟天的元老一個個趕盡殺絕,晟浩中,你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就不怕你爺爺死不瞑目嗎?”
晟浩中不怒反笑:“死不瞑目這話倒是不錯,只可惜不是因為我吃裏爬外,而是因為他唯一的兒子慘死,兇徒至今都逍遙法外。琛爺,不知道您晚上睡的如何,我父親倒是幾度來我夢中照拂,交代我一定要拿回屬于我們晟家的東西,還有我父母的死,也要血債血償才可以。如此重托,真是讓浩中一刻也不敢松怠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