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公主的第一侍衛1
“恭喜二位完成任務!任務獎勵正在結算中……”
“本次任務評分為五星, 獎勵已發放!”
道出兩句固定臺詞後,玄覽的身影出現在傳送陣上方,背着手朝互相依偎的二人微笑, “看樣子,這次二位在執行任務期間的相處十分愉快。”
雲明月把最後一塊壽司塞進沈酌嘴裏,接過從上方飄入自己手裏的進階版成長丸, 仰頭看向玄覽:“你的小玄貊說還有事, 等事情辦完,就會主動回來。”
“嗯, 随它去吧。”
聽罷,玄覽赤色的眸一眯, 似是早就料到了這個回複。
念着還要問他關于這個世界本質的事,雲明月忙問:“對了, 要是它肯跟我回來見你,你之前跟我約好的回答問題,還作不作數?”
玄覽輕笑一聲, 點頭應下,揮袖撤去傳送幻境, 将二人傳送到玄覽大殿的等待室內。
窗外雖是深夜之景, 今日的玄覽大殿卻好生熱鬧, 玄覽鏡前竟站了十來個弟子, 約莫是才結束快穿任務,站在這兒等待自家師父過來接。
二人出現時,弟子們正興奮地閑談着剛結束的任務。
“師尊說, 這次任務的級別很高,感覺獎勵的靈石夠我買好幾個月的養顏丹了呢~”
“其實我也沒做什麽事,就到處轉了轉,也不知道師父為啥要叮囑我當心,不就是個平行世界的末法時代嗎……”
“嘁,別得了便宜賣乖!”
“多虧了靈玎師妹,不然像我們這種外門弟子,哪有機會參加什麽集體任務啊!”
“快別提那個虐待靈獸的女弟子了,師父聽了非罰你不可!”
“……”
沈酌素來不愛熱鬧,見狀眉一皺,看到雲明月已收好成長丸,立即将身上的風衣變作橘色道袍,拉着雲明月一聲不響往外走。
然而她自帶的吸引男性注意力buff,立刻讓幾個男弟子齊齊回頭,談論話題頓時一變。
“哇!那位是不是劍宗沈長老!”
“我不是在做夢吧?沈長老走路居然……居然睜眼了!睜眼的沈長老真好看!”
“沈長老牽着誰啊?莫非是那只三花貓?”
“嗚哇,田園三花都能長這麽快,還化人了,沈長老肯定耗費精力養它了!”
“我想成為那只喵……”
“我也……”
“唉,只可遠觀的沈長老……”
雖然聲音被他們壓得很低,但二人還是聽了個真切。不過閑言碎語才入耳,便被沈酌自動過濾了個幹淨。
雲明月默默側過臉看向那些興奮的男弟子,握緊沈酌的手,“對不起,我下次絕對不趕潮流給你設定奇怪的屬性了……”
然而沈酌搖了搖頭:“沒事,做某些特殊任務時反倒方便了我。更何況,我自然分得清哪個是我傾心的人。”
二人剛回長老居,雲明月才吃下成長丸、徹底擺脫妖化的外表,便有議事廳的他宗長老過來敲門,道是靈玎的身份有了消息,請沈酌過去商量後續計劃。
沈酌遂讓雲明月變回三花貓,抱着她走到長老居內的議事廳裏。
此時議事廳雖滿座,卻是一片寂靜。劍宗大長老正沉思時,瞥見沈酌抱貓進來,朝她點頭示意:“沈長老養貓回來了?坐。”
沈酌微微點頭,坐在憑空出現的椅子上。
她剛落座,便有弟子送來一份記載情報的靈箋。在沈酌查看靈箋期間,大長老突然嘆了口氣,“那弟子的身份,諸位已明了。沒想到此時距離末法時代僅剩百年,也不知到那時,我們鶴尋門能否繼續存在于天地之間!”
聽他提及末法時代,雲明月頓時豎起耳朵,靜靜地聽。
“真沒想到,那個女弟子竟然是來自末法時代的未來之人。”
“我等根據定位,去了靈玎所在時代的鶴尋門,那時的鶴尋門名雖存,可天地靈力已枯竭,咱們仙門……也已然沒落了!”
“末法時代”本是個佛教名詞,但許多修真類的網文裏對其也有所涉及。雲明月還私設過這個時代的特征,乃是萬法歸元、衆仙諸神隕落堕為凡人或凡物的時期。
這一時期,對修士而言,算得上是一場大劫。
聽着聽着,雲明月驟然想起一句話,是上個世界的任務對象感嘆過的:
“只怕再過千年,這個世界就該進入末法時代了。”
末法時代……
究竟是什麽時候?
與她,又有什麽關系?
冷不防,一段零碎的記憶驟然閃入雲明月腦中。
——“我帶你走。”
——“既然不願看着我隕落歸元,你還在猶豫什麽?”
——“這代價,我心中自有數,閣下不必多言。”
——“……”
頭疼。
忽然很疼……
雲明月痛苦地縮在沈酌懷中,雙爪抱頭,難受不已。待她的頭疼得幾乎要裂開時,整個人直接昏厥了過去。
……
……
等到意識一點點恢複過來,雲明月依稀聽見沈酌在喚自己。
“……醉鬼?”
她費力地睜開眼,仍覺得頭痛欲裂,見沈酌坐到自己身邊來,便捂着額頭問:“頭好疼……我這是怎麽了?”
“約莫是穿越的後遺症,多躺會兒就好。”沈酌摸着她的腦袋,“哪裏疼?我給你揉揉。”
雲明月也說不清具體是哪裏疼,但沈酌的手一撫上來,她倒感覺疼痛奇跡般有所緩解,便沉默着任她撫摸。
“好點了沒有?”
“好很多了。”雲明月點點頭,見自己已經回了長老居,忍不住問,“醉鬼,剛才我聽議事廳裏的那些長老說,靈玎是末法時代的人,還來自百年後的鶴尋門?”
“嗯,根據玄覽鏡的确認,她的确是來自未來的人。”沈酌點頭,“她所處的時代,即處于末法時代之中的鶴尋門。”
她頓了頓,“先前那只幼玄貊,不是将靈玎流放去了某個末法時代麽?我原以為這是它自己有心複仇,經長老議事後才知,它正是受了玄覽的指點,有意将靈玎釋放回那個時空去。”
“那個時代,是不是跟我有關系?”雲明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問。
“為什麽這麽問?”想來她的問題讓沈酌也倍感意外。
雲明月揉了揉太陽穴,支支吾吾道:“我剛才,好像想起來了點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想不起來……”
“別亂想。”
沈酌忽打斷她的話,俯下臉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可能是執行任務和穿越時空導致的記憶混亂。這樣,你再小睡一會兒,我們便去接最後一個任務。”
雲明月弱弱地提醒她:“可那個任務我還沒有寫完……”
“沒有寫完也沒關系,我去過數次,你只管跟緊我就好。”沈酌搖頭,再度将話打斷,“只要完成那個任務,我們便可離開這裏了。”
雲明月很不舒服地皺了皺眉,嘴上雖應了沈酌,心中卻升起疑雲。
沈酌的語氣,莫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有意在隐瞞什麽。
——“我帶你走。”
零碎記憶中的女聲驀然又響起,雲明月努力順着女聲講的話去回想,仍是什麽也記不起來。
難道沈酌……還有什麽事瞞着她嗎?
頭疼徹底緩解後,雲明月乖乖地躺回床上,擁着沈酌合上眼。
一夜無夢,待天色蒙蒙亮時,她便起床換了新衣服,跟着沈酌離開長老居,趕往玄覽大殿。
去玄覽大殿的路上,沈酌告訴過雲明月,她已經和玄覽約好,今天一大早便可開始傳送。因而二人一入大殿,就被帶入了玄覽鏡的傳送陣中。
這回玄覽一句話也沒多問,直接揮手撒下傳送符。
“已核實任務者信息,正在載入任務詳情……”
“任務目标:讓病弱公主在二十歲生辰當夜存活,并在次日出嫁。”
“任務獎勵:修為提升丸x1。”
……
異世界,夜征寨內的山道上。
“駕!駕!”
雲明月清醒時,發現自己正被蒙着雙眼,挪了挪身體,感覺身體被什麽東西緊緊捆住,好像是又冷又硬的鎖鏈,跟她描寫的劇情開場一模一樣。
聽到馬夫粗暴的喝令聲,她知道自己已經到達了任務開始地點——一駕正全速趕往山上營寨的馬車內。
“你醒了嗎?我在這裏。”沈酌的聲音幾乎貼着她的耳朵傳來,繼而一雙胳膊将雲明月環住,山茶花的淡香鑽入她鼻中。
“別怕,我在。”
嗅着熟悉的香味,雲明月放下心來,靠在沈酌胸口輕聲嘀咕:“這鎖鏈勒得我好緊……”
話音才落,束縛她的鎖鏈便被劍氣悄然割開。下一瞬,蒙住她眼睛的黑布也被沈酌一把扯下。
“好了。”将風淅劍收起,沈酌柔聲道,“我們待會兒要去見那位十五公主了,你若是害怕,便只管站在我身邊保持沉默。”
雲明月嗯了一聲。
燭煌國十五公主,剎如琅,便是她們此次的任務對象之一。
雖是女兒身,這位公主卻生性乖張,跋扈頑劣,自幼跟幾位兄長混在一道,習武讀書。因其名諧音“如狼”,在這座由異族統領的燭煌國中,王族之人常笑稱她為“狼公主”。
自成年後,這位公主自知無法參政,索性執鞭離了王城,帶兵入駐國主劃給自己的封地,起名“夜征寨”,大大咧咧當起了入夜便出來劫富濟貧的寨主。
約莫是将近夜征寨,馬車速度漸漸放緩。雲明月穿越前已服下進階版的成長丸,收了一雙貓耳,但聽覺卻是比之前更為靈敏,這時她便貼着沈酌,靜靜地聽外面的動靜。
聽了沒多久,馬車停下,車簾忽被人一把拉開。
此時外頭是白晝,車簾一開,一道刺目的光亮立即竄進來。沈酌下意識托住雲明月的後腦勺,讓她伏在自己胸口,免得眼疼。
只見兩個身穿異域裝束的壯漢躍入車內,一眼瞧見捆人的鎖鏈全部被割斷,散在雲明月二人腳下,動作登時一頓。
為了符合該任務的人設,沈酌又恢複到了閉眼裝瞎的狀态。聽到壯漢們用異族的語言詫異交談,她飛速而輕聲地叨念出一句咒,這些話便以她和雲明月能聽懂的語言傳入耳中。
“殿下讓你用咱們燭煌國頂頂好的‘撻岩鎖’,你這火神走眼看錯的瞎貓子,怎麽敢擅自做主換成普通鐵鏈?!”
“火神在上!我發誓我是親手用撻岩鎖拴住了她們!”
“我親愛的夥伴,連妖獸都掙不斷的撻岩鎖會斷,請你必須撫着你胸口的火神印記向我解釋!”
“這……這……”那向火神起誓的壯漢頓時啞口無言,憋了半天才道,“我聽說那個村子,是火神眷顧着的,會出什麽‘仙長’,還會用法術,聽上去簡直莫名其妙的。”
翻譯腔一般的對話,聽得雲明月憋着笑打顫。
見雲明月顫抖起肩膀,另一個壯漢啧了一聲,“不管是不是莫名其妙的‘仙長’,殿下催着要人,我們還是要快速地動手帶她們過去!”
二人才說完,果然快速地行動了起來,一人押住沈酌,另一人押住雲明月,大步往一座奶白色的異域建築物走去。
雲明月一路走一路看。她記得這個世界其實還是有正常說話的人,而押着她們的這兩個壯漢,應該是燭煌國當地地位比較低的平民,所以說話的調調才會這麽奇怪,至于那位十五公主及她的親信,甚至可以用正常的語言和非異域的人進行交流。
見她四處張望,押她的壯漢臉一沉,摸出一塊看起來還算幹淨的黑布,給她蒙上眼睛,用笨拙的非異域語言警告她:“到處看是不敬,殿下看到,要殺頭。”
雲明月心領神會地點着頭。
“殿下,那位游醫找來了。”
等二人都被蒙着眼睛帶到目的地,就聽到有人上前禀報,不知是不是有意要讓雲明月她們聽到,這人用的還是非異域的語言:“也不知她二人使了什麽辦法,竟将撻岩鎖都割裂了!”
被身後的壯漢按在地上跪下、解下蒙眼黑布後,雲明月緊挨着沈酌,偷偷仰視那高高在上的十五公主。
只見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半倚在獸皮王座上,着了一件玄色華服,手中執着盤起來的長鞭,劍眉星眸,此時她朱唇輕抿,正高傲地看向跪在眼前的雲明月二人,良久才發問:“是何人割的撻岩鎖?”
雖是異族的公主,但剎如琅并沒有燭煌國王族血脈獨傳的藍眸,只繼承了一頭褐色偏黃的發,并任它們披散在肩上,乍看,倒像個不大擅長打理自己的野孩子。
“是我。”沈酌閉着眼擡頭,淡淡地應她。
似是不滿她的态度,剎如琅劍眉微蹙。
她本就為了一件要緊的事惱怒一整晚,又遭一位游醫的輕慢,當下怒意竄上心頭,恰巧又發現雲明月還在窺視自己,一緊手中長鞭,忽往雲明月一指,喝道:“來人!将那白發的女人押進死牢!”
雲明月:???
沒說兩句話突然進死牢?這是什麽展開?!
“別動她。”
不等左右近衛上前,沈酌眸光驟寒,立刻将雲明月護住,手一握,風淅劍攜着一聲輕嘯,憑空出現在她眼前,待沈酌劍訣一掐,一股逼人劍意登時在大殿之中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