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探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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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五秒，你給我把這句話撤回。
桃心在心裏發誓要是自己手裏現在有把槍，他的腦袋早就已經被她打穿了。
她忍了忍，冷笑一聲說，“污染了您的耳朵可真是抱歉啊，老師。”
她格外咬重了“老師”兩個字，把這個恩重如山的詞硬生生說出了點不共戴天的味道。
其實剛剛和段艾倫聊完天時，她在心裏還對這家夥産生了那麽一丁點的改觀，覺得他倆可能在某一小點的程度上真的是有點相似的那種人，或許假以時日，她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能和他培養出點惺惺相惜和師徒情深，所以這次試着合作一次也未嘗不可。
而現在……可拉幾把倒吧，這點細微的改觀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呸！她怎麽可能和這種人相似！她要換搭檔！
“就你現在這水平連銅鑽組都進不了，訓練營大門朝你常打開，”
芮疏予這時從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鄙夷地看着她說，“上臺之後你不嫌丢人我還要臉。”
“那您就說我該怎麽辦吧，”她攤了攤手，仿佛一個明知要進局子還依舊在鬧事的地痞流氓一樣故意激他，“要不然您就別和我組隊了吧，您的臉那麽金貴，我可丢不起啊。”
她以為芮疏予這脾氣被她一氣之下會直接走人，誰知道她這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對方看着她兩秒，忽然開始唱起了《梅花書》的戲腔部分。
他的聲音雖然很好聽，可是平時說話嗓音一貫比較低冷，和唱歌的時候不太一樣，她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聽到他唱歌，唱的還是戲腔，難免一愣。
高亢尖銳的戲腔從他的嗓子裏倒變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有種中性的美感，既有張力又有柔情，撓得人心癢癢的。
等他把兩段戲腔部分唱完，他看着她說，“唱戲腔和唱假聲不一樣，純粹的假聲聲音會虛，聲音憋在喉嚨口沒有放開，戲腔必須加上共鳴腔，把聲音打通，才能出來高亢的傳播感。”
這是她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聽到他正經說話而不是和她對剛，以至于她一時都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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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疏予被她用詭異的眼神盯了幾秒，有點不耐煩了，“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她終于回過神，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聽懂不代表我馬上就會了，您老當我複讀機呢？”
他走了兩步背靠在背後的玻璃牆上，抱着手臂對她說，“唱。”
桃心剛開口唱了一句，就被他打斷，“不對，還是假音。”
她咬了咬牙，再次從頭培養感情。
芮疏予：還是錯。
一連七八次，每次她唱完第一句就會被他直接打斷。
到後來，她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煙了，就看到對面的人從旁邊的一箱水裏撈了一瓶出來打開，灌了兩口下去，然後一臉嫌棄地對她說，“等你學會，我估計這一箱水都被我喝完了。”
……
桃心在心裏拍桌子：到底是你在唱還是我在唱！你渴什麽渴啊！
大概在不知道第幾十多遍的時候，她唱完第一句以為自己還是會聽到那聲讨人厭的“錯”，卻沒想到他居然沒出聲，她疑惑之下繼續唱了下去，總算完整地把第一段戲腔給唱完了。
然後她就看見芮疏予擡起手看了一眼手表，示意她過來拿水。
“集訓要開始了，晚上九點在這裏繼續，”他收起手機，準備走人。
桃心生無可戀地看着他，機械地張了張嘴，“其實我集訓的時候可以跟着Djay和Maple老師再多琢磨練習，沒必要晚上再來加練吧？”
早上晨跑，白天集訓，晚上再被魔鬼加課，怕是嫌她命不夠長。
末了，她還補充了一句讓她自己感到惡寒的話，“您老日理萬機應該也很忙吧，難道晚上不需要多休息嗎？”
“別忘了你現在只是從殺豬進化到了破琴而已，”他絲毫沒接她的彩虹屁，擡步朝外走去，“比起休息，我比較在意我金貴的臉皮。”
桃心：……
...
因為一個白天的心情都被魔鬼破壞完了，下午桃心集訓的時候渾身都憋着一股狠勁。
所有練習生被分成了五組，跟着導師輪換進行分項特訓。
Djay和Maple都屬于實戰派的導師，除了把唱歌的經驗都傳授給了她們之外，還根據每個人的演唱表現提出她們可以改進的地方。
和桃心同一組的有之前被大家嘲笑、要演唱歌劇的嬰兒肥姑娘歐陽明夏，可歐陽一開口，整個組的人都驚了，她的嗓子渾然天成，簡直和美聲歌手有得一拼。
“你之前有練過？”連Djay也忍不住問歐陽明夏。
歐陽紅着臉搖了搖頭。
“那你的嗓子和樂感的确是天生就很好，”Djay沒有吝啬他的誇獎，然後還回過頭對桃心說，“你也是。”
桃心被Djay誇獎了心裏自然很開心，趁他和Maple快要離開教室前，她趕緊上前問了一嘴，“老師，戲腔該怎麽唱才好一些？”
Maple了然，“《梅花書》？”
她揉了揉太陽穴，“……我本來是想找你組隊的。”
Maple笑道，“放心吧，SY的唱功絕對能hold住這首歌，你唱戲腔的時候注意頭腔共鳴和聲音貫通，這些他都會教你的。”
Djay也在旁邊點頭，冷淡地說，“他唱歌和擡杠一樣強。”
桃心看着高冷的Djay男神遠去，總琢磨着他剛剛那句話裏好像有點兒調侃的意思。
徐念來的時候她們組的姑娘個個都臉紅得不行，徐念講課又很認真，特地拿出了之前自己拍過的一場戲的一段為例，然後手把手教大家演戲的動作、神态和語言，被他近身講戲的練習生都激動得快要窒息了。
桃心平時在家看他和桃晴對劇本練對手戲看得實在太多都麻木了，有點興致缺缺地站一邊放空，連徐念講完課了，教室裏人都走光了她還沒回神。
“這麽不給我面子的嗎？開小差開成這樣？”他走到她的面前擺了擺手，開玩笑道。
被抓包的人完全不慌，“啊，你講完了？”
徐念好脾氣地搖了搖頭，“你啊。”
她轉了轉眼珠子，壓低聲音道，“念哥，晚上那個大魔王還要抓着我加訓，你能給我偷渡點零食嗎？”
雖然說這樣做有點罪惡，可是高強度集訓的時候真的會很想吃點垃圾食品壓壓驚。
徐念忍不住笑了，“好，想吃什麽？”
“四對辣翅謝謝。”
徐念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轉而問，“晚上還要訓？我聽艾倫說中午他已經抓着你練過了，而且他現在出去錄采訪了，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回來。”
桃心面無表情，“那我希望他永遠不要回來。”
鹿角之後，鏡崇是最後一個導師，他跳舞跳得是真的好，話也是真的特別多。
桃心上他的訓練課上得頭暈腦脹，滿腦子都是他夾帶着方言的塑料普通話，好不容易熬到晚飯的點，她拿起水杯就想立刻開溜。
誰知道，她剛要走，鏡崇卻叫住了她。
“桃心啊，”等其他練習生都走完，鏡崇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幾眼，說，“我問你個問題。”
“？”
“你和SY什麽關系啊？你們倆在談戀愛嗎？”
桃心一口氣差點都沒接上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鏡崇，“……你說什麽？”
鏡崇“嘿嘿”一笑，“他完全不搭理我，我只能來問你，我看他對你特別關照，還和你組隊，我就往那方面想了。”
她對着鏡崇連連抱拳，“您想象力可實在是太豐富了，難道你就不覺得是因為他特別讨厭我才這麽【關照】我的嗎？”
“噢？是這樣的嗎？”鏡崇仿佛像個憨批一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這人怎麽那麽變态啊。”
桃心剛想說你才知道他這麽變态的嗎？就聽到教室門口傳來了一道通天魔音，“你在說誰變态？”
她親眼看到面前的鏡崇狠狠打了個哆嗦，下一秒仿佛就要原地升天。
“啊呀，”鏡崇回過頭看向此刻靠在教室門口戴着副墨鏡，一動不動地盯着他、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的芮疏予，讪讪笑道，“我，我在說我家隔壁的張大爺。”
……張大爺招誰惹誰了？！
芮疏予大步進了教室，一邊摘下墨鏡，有些不耐煩地看着鏡崇，“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說完了，”鏡崇拔腿就跑。
空曠的教室裏，此刻又只餘下了他們兩個人，桃心看着這張英氣跋扈的臉朝自己越走越近，實在是想象不出來跟他談戀愛會是什麽樣的情景。
恐怕是不想活了的人才會這麽幹吧？
“……你不是去錄采訪了嗎？”她望着他，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下嘴角。
“早結束了，”他一手把玩着手裏的墨鏡，朝她擡了擡眼皮，“現在對訓破琴的興趣比較大。”
……你才破琴，你全家都是破琴！
桃心看着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我要先去吃晚飯。”
“練完再吃，”他已經自顧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餓着肚子能讓你更集中精神。”
她用盡了渾身的修養才不當場和他打起來，在原地沉默了半晌，她重重地把手裏的水杯拍在了桌子上，開始練習戲腔。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桃心覺得自己快要餓暈過去的時候，他才示意她可以休息喝水，她拿了水順口就問了一句，“幾點了啊？”
“九點半。”
她一愣，卧槽，一眨眼都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嗎？！食堂都已經關門了啊！
想着小賣部這時還開着，她喝完水擡步就要往外走，剛走兩步，就聽到他涼飕飕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你想幹什麽？”
桃心沒好氣的，“吃飯！”
芮疏予看着她，眼神裏有關愛傻子般的慈祥，“誰說你的訓練結束了？”
桃心：……
她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這樣她絕對不找導師組隊……要是知道她最終的隊友是芮疏予，她寧願一個人在臺上表演胸口碎大石。
“你今天把我餓死，信不信明天我姐就讓你上頭條，”過了幾秒，她這麽說。
“哦，我可以親自把通告給桃晴，看她發不發，”他輕蔑地一笑。
“……”
媽的，她忘了，葫蘆娃的爺爺怕他怕得要死！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被人敲了敲，她如同重獲新生，一路飛奔過去開門，反正來的是人是鬼都無所謂，只要能把她從這地獄裏解救出來就行。
一打開門，看到是徐念，她仿佛看到了活菩薩，“念哥！”
徐念溫柔地笑着朝她舉了舉手裏的麥當勞包裝袋，讓開身體，後面居然還跟了個段艾倫。
“你怎麽也來了？”她沖着段艾倫問。
段艾倫壓低聲音說，“我來探監。”
她連聲音都懶得壓低，沒好氣地接過徐念手裏的袋子，朝段艾倫努下巴，“你趕緊把他弄走，弄得遠遠的永遠別讓我看見他。”
徐念和段艾倫都憋着笑，和她一起走進教室，她扯了兩張椅子讓他們坐，自己也一屁股坐下來，眉飛色舞地開始拆麥當勞包裝。
“芮總，”段艾倫探頭朝後邊的芮疏予打了個招呼，“我和念哥搭夥過來探親。”
……神tm探親，你前面明明說的是探監！
“你倆都辛苦了，”徐念看看桃心，又轉頭柔和地對芮疏予說，“SY你晚飯也沒吃吧？我們在別墅裏叫了外賣，你等會回去一起吃點。”
“不吃了，”芮疏予擡了擡眸，“過了飯點，不餓。”
這四對辣翅桃心已經惦記了整整一天，光聞着那味兒就食指大動、還沒吃就要流口水，況且因為某個喪心病狂的人，她此刻餓得仿佛能吞下一頭牛。
可當她剛剛拿起一個雞翅想往嘴裏塞時，就聽到身後的芮疏予慢條斯理地開口了。
“誰同意你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念哥，活菩薩
鏡崇，純沙雕
艾倫，段二蠢
晴姐，吃軟怕硬膽小鬼
Djay，大男神
Q，剛天剛地剛空氣
芮爸，專治女兒各種不服
此書人人好磕
有獎競猜，你們覺着Q這雞翅能吃進肚裏的戳1，不能戳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