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清河二雲
“恩将仇報！”王堅神色陰冷，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将黑色閃爍的劍尖夾在手指中央。
“夜游神之境，剛剛化為鬼魂，就有這樣的修為？”
王堅夾住少女的劍，只覺對方元氣精純，真氣就如潮水一般一波波襲來，雖然不懼，但考慮到這女子是幾天前才死的，有這樣的修為，就有些可怕了。
王堅自己為了成就夜游神，日夜苦修，加上無數奇遇，才最終将三魂七魄凝為一體，他想不出着少女有什麽奇遇，能令她在短短數日之內，就凝聚魂魄，成為真正的鬼道修真者。
“你說什麽，什麽夜游神？”少女驚訝。
她并未指望一劍就能殺死王堅，但此刻手中長劍被夾，她用盡全力抽劍，那劍放佛在王堅手中生了根，無論她怎麽用力，都如蜻蜓撼石柱，莫想動得分毫，依舊讓她驚怒。
這是靈犀一指，只有心靈純粹，心有靈犀，才能施展出來。
一般情況下，除非當王堅遇到真正的危險，無意識之中，才能夠将這一招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如今他有意識的将這一招施展出來，自身并未遇險，所以靈犀一指的威力，實屬有限。
但縱然如此，也不是這個低階夜游神的少女，所能夠撼動的。
少女心中憤怒，卻假裝不在意，自動松開了握劍的手，那長劍立刻化為一陣黑煙，消失不見。
那是她的靈力化成的兵器！
王堅道：“夜游神是鬼道修士對修為境界的一種劃分，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怎麽樣？”
他說話之間，神色輕佻，斜眼看着少女。
“你愛說就說，不說拉倒，想要知道本姑娘的姓名，想都別想。”少女輕斥一聲，轉身抱腿而坐，似乎毫不在意。
王堅笑道：“清河二雲的名字，可真是響得很吶，就算你不說，難道我就猜不到麽？你叫樊素雲，與谷家的谷岫雲并稱為清河城二雲，是清河城的兩大美女，在這清河城主，恐怕有一半的少年英雄，都把你當成他們的夢中情人了吧。嘿嘿，我如今才意識到，當日殺死你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對清河而言，是多麽沉重的打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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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堅神色輕佻而自戀，似乎殺死了清河城的二雲之一，對他而言，是非常大的成就一般。
這讓少女非常憤怒，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這少女正是當今清河城主樊天行的小女兒，樊素雲。樊天行有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兒子年齡尚小，兩個女兒都貌美如花，羨煞清河城多少父母。
大女兒樊玉真嫁入清河方家，二女兒樊素雲雖然追求者衆，但只傾心二郎門主楊小玄。整個城中大部分的少年，因為樊素雲之故，都視楊小玄為大敵。
樊素雲見王堅嘻皮笑臉，卻語帶諷刺，把自己死亡的深仇大恨當成笑柄，心頭怒極，冷冷道：“無恥小人，我看你還能夠得瑟多久，總有一天，我爹爹會将你這個魔頭碎屍萬段。”
王堅哈哈一笑，道：“把我碎屍萬段，想得倒美，可惜，你爹爹恐怕沒那個機會了。”
樊素雲一驚，怒道：“大言不慚，我爹爹無敵于清河城，想殺你這魔頭還不是易如反掌？”
王堅攤手道：“道理是這樣，不過你再看看我，如今的我和以往有何不同？”
樊素雲不甘示弱，擡起頭來，眼神厭惡地看着王堅。
王堅臉上帶着笑容，與她對視。
在她眼中，王堅的身軀修長，黑發披散，眉清目秀，就像是從古畫中走出翩翩公子，此人的眼珠不同于普通人類的黑白之色，一雙眸子湛如青天，藍如大海，深邃神秘。
“這個魔頭……”樊素雲與王堅對視，首先招架不住，垂下目光。
“同樣的狂妄自大，同樣的深沉邪惡，除了更加自戀之外，你還能有什麽不同了？”樊素雲一聲冷哼，驅散了心頭的不安。
王堅笑道：“看來樊姑娘的觀察能力實在不怎麽樣，完全抓不到重點。”
樊素雲冷笑，心中突然一動，猛然一驚，尋思道：“這魔頭當時僅僅靠奔跑之力，就将我生生撞死，不但奔行奇速，肉身之強大，更是匪夷所思，輕易撞碎了我的五髒六腑，自身卻不受絲毫影響。後來我離開陽世，成為鬼魂靈體，在界牌古林中與他相遇，只覺他身上血氣如海，相距老遠，也能感覺到那種驚人的熱氣，如同烘爐一般，不可接近。如今再次相遇，雖然依舊法力高深，但是所有的血氣都消失得無蹤無影，身上沒有半點熱度，反而與我十分相似，莫非……”
她仔細觀察王堅，只見他身軀飄逸，在這片空間中随着四周的煙霧上下起伏，似乎毫無重量，這不是鬼族靈體是什麽？
樊素雲吃驚不已，驚呼道：“你早已經死了，如今只是一道靈體！”
“你終于發現了？”王堅雙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道：“如今我是一個鬼，你也是一個鬼，大家已是同道中人了。”
“哈哈……哈哈……”樊素雲猜想得到證實，不禁仰天狂笑，高興已極，笑着笑着，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我成了鬼，真的能讓你這麽高興？”王堅奇怪的看着樊素雲。
“不錯，這是老天開眼，給你的報應，你在清河城屠殺無辜，讓多少孩子失去親人，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多少情侶陰陽兩隔，如今你堕入幽冥，永遠只能躲在黑暗之中，怎不讓我大喜若狂？”
樊素雲吐出一口濁氣，心胸頓時開闊了不少，神清氣爽，呼吸之間，隐隐約約，似乎修為又進步了不少。
“這個女人……有些古怪……”王堅心中一凜，樊素雲的變化，被他看在眼裏。
修為随時都可能突破，這樣的人，太過可怕了，連王堅也不禁心驚，眼珠子一轉，心中已有了計較。
等到樊素雲心情漸漸平複，王堅才神色一暗，嘆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将軍難免陣前亡，我殺了那麽多人，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也在情理之中，這也是因果報應……”
樊素雲大笑，連連點頭，打斷他的感嘆：“你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不是有些晚了麽？”
王堅不理樊素雲的諷刺，自顧說道：“當日我從西域歸來，身心疲憊，想要找個落腳之地暫息一晚，才能繼續趕路，回到西陵……”
“你是西陵人氏？”樊素雲心中微微好奇。
王堅點頭：“我真名王堅，父親是西陵城主，母親是京口首富馮如圭的女兒。”
樊素雲點了點頭，并不說話。馮如圭是著名的富商，家財千萬貫，富可敵國，被稱為神都第一富豪，大名鼎鼎，天下誰人不知？她雖然僻處川西，也曾聽說過此人的名字。這魔頭竟然是京城首富的外孫，讓她心中驚訝不已。
只聽王堅繼續說道：“我遠遠地便看見一座古城，燈火輝煌，極為繁華，這讓我想起了當時在西陵時候的生活。我決定進入這座古城中歇息一晚，于是展開輕功，加緊趕路，朝着古城進發。”
樊素雲幽幽道：“真希望你沒有來清河城，如果不是你……”
沒有再說下去，王堅卻知道她的意思，淡淡一笑，道：“我正自趕路，突然發現有人跟蹤，回身一看，是個翩翩少年……”
樊素雲心頭一跳，插口道：“莫非是小玄，你……你把他怎麽了？”
聲音顫抖，極為恐懼。
王堅道：“不錯，他就是楊小玄，我和他雖然剛開始有些誤會，但很快就解開了。我們一見如故，楊兄離開的時候，告訴我說最近清河不太平，天母教在城中作亂，城門早關了，沒有城主的令牌，到了夜晚，任何人不能進出。”
“就因為這樣，你就搶了小玄手中的令牌，你這惡魔，我跟你拼了！”樊素雲母老虎一般跳起來，雙目通紅，朝王堅撲了過來，要掐王堅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