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是氣死我了!又被那家夥給逃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洛鼎悅人還沒進屋呢,盛芸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一年半前,洛鼎悅順利築基,之後也被派遣到了這臨江城,和盛芸一樣,也被安排到了這刑司。
盛芸和鼎悅的值班時間本應該是錯開的,但是耐不住鼎悅想和盛芸值一班,她所求的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手裏又有人脈,另外一個築基修士自然不會難為她,也就跟她換了過來,所以這一年半以來,盛芸和鼎悅一直一起值班。
“又是那吸血鬼?你不是去處理水獸的事了麽?怎麽遇到他了?”盛芸皺眉。這吸血鬼是盛芸和鼎悅給一個魔修起的外號。
半年前,兩人值班的時候,遇到了同族的求救示警。示警令裏說遇到了築基期的魔修。洛氏規矩,遇到示警令的時候,要由高一境界的修士帶隊處理。所以,這事是金丹修士洛蘊名帶着鼎悅去處理的。
都出動了金丹修士,那魔修本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卻沒有想到,那人竟會血遁的邪法,關鍵的時候,被他給逃了。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被襲擊的洛氏族人是商隊的,這次是為了運送商品而來。偶爾有魔修盯上商隊,偷偷潛入,偷取天才地寶,也不是沒有過,再加上這次那魔修被發現的早,商隊裏也沒什麽傷亡。這事本就會這樣過去。
但是那是鼎悅第一次做這種高難度的任務,興奮之下就多問了幾句,幾句之後,卻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那魔修,不是在偷取天才地寶的過程中被發現的,而是在潛入一個族人帳篷,意圖吸血傷人的時候被發現的。
原來那魔修先是往帳篷裏吹了迷魂香,本來以為帳篷裏的修士已經中了迷魂香,不會清醒着了,才進入的帳篷。卻沒想到那族人修習了一門龜息功,長時間都不用換一次氣。所以自然這迷魂香沒有發揮作用,才被發現。
鼎悅知道這事後就覺得奇怪,哪有不觊觎天才地寶,卻要出手傷人的呢?那族人又沒有什麽特殊的身份,身上更沒有什麽情報鑰匙。當時鼎悅也猜測了會不會是隐私報複,但是仔細詢問了那族人之後,也排除這可能性。
于是,盛芸便把發現的疑點告訴了洛蘊名。
洛蘊名聽後也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但一時也想不出來是為什麽。又因為那魔修血遁逃脫了,洛蘊名就吩咐在臨江城裏張貼告示,讓城裏的居民小心行事,以防着了那魔修的道。并懸賞了關于此人的線索。
然而之後的事情更離奇,告示貼出去了還不到一天,就有人找過來了。
說的卻不是發現了那魔修的線索,而是半年前的一樁事。
來人不是個修士,是一個六十多歲的普通老太太。她自陳半年多前,她身為修士的兒子,和同伴去了一趟臨江城北的瓊崖山尋靈植。可是他兒子回來之後就有些恍恍惚惚的不正常,到了回家的第六天,更是一命嗚呼。
當時這老太太吓壞了,自己無法,只好找了和兒子關系一直不錯的,這次和他一起去瓊崖山的那幾個人。那幾個人過來之後,圍着她兒子的屍體左左右右轉了好幾圈,又去買了丹藥,最後從兒子的屍體裏,弄出一條大蟲子。
見了那蟲子之後,這幾人就說他兒子是在瓊崖山裏,被血吸蟲上了身,現在被吸光了血液,就死了。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那幾個修士就走了。但是這老太太卻覺得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她一向知道自己兒子的,自己這兒子雖然有靈根,是個修道的修士,但是從小膽子就小,再加上一向挂念自己,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是不會做的。修道這麽多年來,要拼命的事情,一次都沒幹過。連進山找靈植都是,從不往深處走,為此,都不能跟和他同修為的修士搭伴,而是跟比他修為略低一些的人一起。
之前老太太沒有聽說過這血吸蟲,但是剛剛,從那幾個修士那,老太太卻把這東西了解的明明白白。
這東西會趁修士不注意,鑽進修士的身體,喝修士的血,并借助修士的身體繁衍。更可怕的是,這東西還能隐藏自己,只要被它鑽了進去,築基期以下,無法動用神識的修士,光是內視,發現不了它。只有吃下一種特殊的丹藥,才能把這血吸蟲驅趕出來。那幾個修士說,她兒子就是因為不知道自己體內有血吸蟲,沒有及時吃下丹藥,這才死了的。
但是老太太知道,只要這東西能要人命,自己的兒子一定會小心的提防着,怎麽可能,就被那東西鑽進了身體呢!而且,那丹藥,就算那丹藥貴,兒子舍不得天天吃,但是都回家了,兒子肯定要吃一顆的呀!怎麽也沒有把蟲子驅出來呢!到底是不是中途有什麽岔子,又或是什麽別的原因,老太太都不知道,她就是固執的認為,自己一向小心謹慎的兒子不可能因為那蟲子死了。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現在,城主府的告示一出來,老太太就覺得,兒子的死一定是魔修幹的,那魔修會吸人血,自己的兒子也被吸幹了血,他們之間,一定有關系!
“修士大人,您一定要給我兒子做主啊!”說到這的時候,那老太太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一邊抹着淚,一邊聲嘶力竭的喊着:“我兒子,怎麽會是自己不小心被蟲子鑽進了身體呢!他那麽小心啊!肯定是魔修!魔修!您一定要殺了那魔修,給我兒子報仇啊!”
洛蘊名聽了這事之後暫時不覺得這事和那魔修有什麽關系。但是這事卻給他提供了一個新思路。之後他就讓幾個練氣期的族人,開始查臨江城近幾年來,和失血而亡有關的案子。
查出的結果讓人大吃一驚。近一年來,和失血而亡的案子就有七件,再仔細的篩查之後,有五件案子,都和血吸蟲有關系。而之前的年份,隔上三四年,才能有一件因為血吸蟲而死的案子!
得到這個結果之後,洛蘊名一方面懷疑是這一年來血吸蟲有變,一方面懷疑是那魔修所謂。就派了鼎悅和盛芸兩人去了調查那血吸蟲。結果一目了然,問題不在血吸蟲身上。
于是接下來,洛蘊名就把懷疑的重點,轉到了那魔修身上。
正當洛蘊名這邊重點轉移的時候,三個多月都不曾露面的魔修又出現了!還是同樣的手法,血吸蟲!但是這次受害的修士預防的早,早早的吃下了丹藥,将那血吸蟲驅逐了出來。鼎悅聽說了血吸蟲重出江湖,就匆匆跑去看那個受害的修士。不曾想,正好和那魔修碰了面。原來,那魔修見血吸蟲攻略失敗,就打算親自動手,去殺了那修士。
兩人相遇之後打了個平手,鼎悅才是築基初期,奈何不了那魔修,那魔修雖然已經是築基後期,但是三個月前用了血遁,元氣大傷,也奈何不了鼎悅。之後因為實在臨江城裏,那魔修見鬧得越來越大,鼎悅的後援即将到來,就跑了。
自從這次之後,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那魔修就破罐子破摔,做起案來,越來越大膽,也不用血吸蟲做掩護了,直接出手殺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這家夥選擇目标還是沒什麽規律,受害人之間一點關系都沒有。
鼎悅和盛芸又分別遇到過他一次,整個洛氏的刑司也都和他碰過面了,甚至連另外三個宗族的刑司,也都圍捕過這魔修。然而卻均被他逃脫。
沒有想到,今天,這家夥卻不是像修士下手了,竟然開始向靈獸下手了!
“盛芸,你說,他到底是為什麽啊!最開始是殺人,現在連靈獸都不肯放過了!”鼎悅一臉的怒氣。她從小到大沒遇到過什麽大挫折,算得上挫折的,可能就是當年大比輸給了盛芸。現在,幾次三番的被一個魔修逃脫,簡直氣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說不定他在煉什麽邪功,”盛芸思索着回了這麽一句,她覺得這是最可能的答案,這魔修擅長血遁之術,殺人之後又都吸血,說不定是因為他的功法要求多少人的血液之類的。
“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功法麽……”鼎悅有些不敢相信,在何齊大陸上,魔修、魔功是一種禁忌,族學裏是不會多提的。所以鼎悅長了這麽大,對魔修的了解,真沒什麽。之前說到他們,也都是在故事裏,遇到活的,這還是第一次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他行事,不是因為這個,還能是因為什麽呢?”盛芸不太想繼續讨論這個問題了。可能是因為小時候一直擔心自己被當成奪舍的魔修,盛芸說起魔修的事情來,總有些心虛。
“等到捉到他,我非要問個清楚!”鼎悅越想越氣,說到這忍不住拍了桌子,“要是他敢不說,看我怎麽對付他!”
等過了會,緩了緩,鼎悅沒那麽氣了,又湊到盛芸身邊,神神秘秘的盛芸透露:“盛芸,我聽說,今天晚上,給千水何氏新來的金丹駐守辦的歡迎宴上,四個宗族的金丹期長輩們,要商量一起圍捕這個魔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