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盛芸一聽這聲音,就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一下,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徹底躲過,那血霧突然湧來,蹭到了盛芸的一只胳膊。
然後那對于築基期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法袍,就像是用普通麻布做的似的,一遇到那血霧就融化了。
盛芸趁着血霧突破法袍這一瞬間的功夫,連用了兩個防護符箓,堪堪将血霧擋住了。
再說那魔修那邊,扔出了血霧大招就開始跑,也不看盛芸中沒中招。
本來就是嘛,他用這招本就是被逼急了,想着要是能幹掉盛芸最好,幹不掉,讓盛芸無暇再追過來就行,他現在就是要在金丹期來之前逃掉!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盛芸在她師傅的提醒下根本沒受什麽傷!
盛芸回過神來之後,自然不會這麽白白放掉這魔修的,又是一個七情困拍過去,此時,金丹期的修士也都到了,只見那何淺淺劍光一閃,就将那魔修的法衣連着另外半個胳膊一起砍了一半。
那魔修見今日是必死無疑了,眼中兇光更勝,四周靈氣越發雜亂,血霧彌漫。何淺淺眼睛一眯,看出來這人是要爆體,想要在死前拉上點墊背的。
何淺淺自然不能讓他得逞,今日讓他在手底下跑了一回,就已經有損威嚴了,現在要是讓他爆了體,那日後在臨江城,她想要再樹立威嚴,可就難了。
于是出手更加果決,也不再想着生擒,直接下了狠手,一下再将劍驅向了那魔修丹田。像是一只漏了氣的氣球,那魔修帶着滿滿的不甘,身體迅速的萎靡了下去,沒一會,更像是僵屍一樣,直接從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化為了已經腐朽的骷髅架子,倒在了地上。
盛芸看着皺眉,這,不是修士死亡的正常狀态呀,難不成是因為這魔修修習的功法的緣故?
只可惜現在這人已死,而正道修士又不可能用搜神一類的法術,他死後化為骷髅,他為什麽要在臨江城大量殺人吸血,不再可考。
何淺淺這時候也在說這個事情,其餘的金丹期修士們這時候也都到了這。
“最後他想要爆體,我一時下了狠手,他為什麽在臨江城內大舉殺人,卻是要成謎了。”何淺淺皺眉。
“修士要爆體,別人是攔不住的,唯有提前一步直接殺了他才可解,匆忙之間,有這等決斷,些許遺憾,不足挂齒。”說話的是金家的一位金丹期修士。近些年金家較洛、趙兩家勢弱,這個時候主動向千水何氏示好,也是應有之意。
這話一出來,其他幾家修士若是不想把何淺淺往死裏得罪,自然是不能說什麽了。何淺淺皺了下眉,也沒再說什麽,于是衆人收拾了自己,又帶着本宗族的子弟各在撤去。那魔修的屍骨,也自然有人清理,不用再提。
然而,衆人各含心思歸家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有一縷察覺不到的煙氣,從那魔修的屍骨附近,彙聚到了盛芸丹田的位置,然後鑽進了盛芸的丹田,不見了。
是夜,盛芸住處
按照習慣,打過坐,盛芸已經按習慣睡下了。
七情圖中那人飄然而出。
依舊是那副風華無雙的樣子,不過此時手中捏着一個黑色線團狀的東西。
那人散步走到院子裏,随意在一個蒲團上坐下,玩味的看着手中的團子。在月光的映襯下,現在能看到那團子并不是什麽線團,而是一團黑色的霧氣,像是人類的神魂,然而又有些許的不同。
“冰芯的味道……”
那人一邊随着揉捏着那團子一邊喃喃自語。
“看來,不僅是我一個人還活着啊……天地大劫,應運而醒麽……天道……”念叨着這幾個詞,七情圖裏那人表情越來越凝重。
“冰芯,你将這些沒用的修士扯進來,又想幹什麽呢……”
那人一邊說着一邊用手在神魂團子裏撤出一段霧氣,像是在繞線似的,霧氣綿延不斷的從神魂團子裏被抽出,又纏繞到那人的手上。
那人眼中閃過一幀幀畫面,是死去的魔修的一生。
出生于寒門,為了吃飯進了安記镖局,押镖的途中發現在有修煉的天賦,之後的記憶便是混沌不堪的了……
看來幾萬年過去,冰芯變的小心些了麽,七情圖裏這人想到,對于其他修士倒是能有些用,就算是用了搜神之法,也不至于使自己暴露,不過對上自己,消除的記憶,可以說是欲蓋彌彰,實在是沒什麽用。五萬年前大家這麽熟悉,那股味道簡直是抹都抹不掉!
不過這個小魔修的經歷倒是有些意思,和靈森大裂谷裏那人近乎一樣,安記镖局……
七情圖這邊發生的事情,盛芸是一概不知的。
臨江城裏魔修的這股風波,在幾天之後漸漸平息了。
雖然盛芸還是覺得這人的行為莫名其妙——在一個可以說的上是護衛森嚴的城池裏大殺四方,哪怕被發現,拼命逃跑之後,竟然也不是遠遠的躲起來,等風波過去再圖後事,而是繼續在這城裏作惡,最後更是破罐子破摔似的不再加以掩飾。種種行為根本就說不通啊。而且對于目标的選擇也是,盛芸曾經仔細對比過所有受害的修士,幾乎沒有什麽共同點。可以說,這個魔修,從頭到尾,都是莫名其妙。但是因為也調查不到這人什麽深入的信息了,整件事也只能擱置,無疾而終。
“洛道友光臨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輝,敢問,今日洛道友需要點什麽?”
前幾日與那魔修對戰,盛芸的法衣算是徹底報廢了,今天正好趕上輪休,不用值班,盛芸過來看看做法衣的材料。
盛芸上一件法衣,是在洛家的店鋪裏買的成衣,雖然用着也不錯,但是兩年下來,盛芸對法衣也算了是有了些心得,關于到底哪些功能更實用,用哪些材料更合适,有了些自己的思考。
所以趁着這次機會,盛芸打算定做一件新的法衣。
材料的大頭和加工,盛芸自然還是要去光顧洛家的店鋪的,對于自家人,洛氏的店鋪都是有折扣的。不過法衣所需的一樣材料,洛氏的店鋪裏沒有,盛芸就來百應閣裏找一找。
“李老板不必費心,我就是随便看看。”盛芸笑吟吟的開口。這店鋪的老板,明面上是這李老板,除了八面玲珑之外,就是個挺普通的築基期修士,但是據傳聞,他後面還有一個幕後老板,據說是個元嬰期的散修。這也是為什麽這百應閣裏材料這麽齊全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洛道友先看着,要是有什麽需要的,随時招呼,要是您需要什麽店裏沒有的,您也知道規矩,只要您留下名字,付下定金,咱們一定給尋來。”
盛芸點點頭,不在多言,走向了放各類材料的架子。
盛芸這邊正對比着各類材料的差別,那邊店門又響了起來,來人了。
“這位前輩瞧着眼生,像是第一次來小店,不知需要點什麽,可需要晚輩給您介紹介紹?”
盛芸聽着這李老板的聲音尊敬,還帶着些小心,聽着像是來了金丹或者元嬰修士了。也擡起頭看了門口一眼。
這一眼,發現來的還是熟人,是何淺淺。
“何前輩。”盛芸張口問好。這稱呼就是最正常的,低境界修士遇到高境界修士該用的稱謂。
至于兩人之前在洛家陽神大典那次的交情,盛芸打算對方不提,自己就不提,那時雖然兩人以姐妹相稱,看着像是關系不錯了,但是畢竟相處的時間就那麽幾天。而且前幾日一見,盛芸也覺得何淺淺不再是那個笑的沒什麽心機的小女孩了。這麽算下來,還是尊敬些比較好。
“沒想到洛家妹妹也在這,怎麽幾年不見,倒是生分了呢。”何淺淺笑着回了句,又轉頭對老板說,“今日沒想到在這碰到了故人,老板不用招呼我了,我自己看看就行。”
老板看了眼兩人,笑眯眯的退下了。
“洛家一別,已經九年了吧,前幾日見面時匆忙,都沒有來的敘徐舊,就被那魔修打擾了,這幾日又忙着處理善後事宜,熟悉這臨江城的各類事物,也還沒機會去看你。”說到這何淺淺淡淡一笑,“說起那魔修的事,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在那同裏街攔着他,說不定,這次還會被他給逃了。”
“您說的這是哪裏話,那魔修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即使沒有我,也逃不出您掌心的。”
“你有沒有功勞,大家心裏都是有數的,用不着謙虛。”說到這又是一笑,“今日咱們兩個都是出來放松的,不談這些,你呀,可別您啊您的叫我了,之前大家都說好了以後當姐妹相處的。莫不是怪這九年來我和你聯系少了?”
盛芸聽到這自不會再反駁。
之後兩人的對話沒什麽營養,但是卻顯得熱絡,尤其是何淺淺的态度,可以說是一點高階修士的架子都沒有,讓人如沐春風。
盛芸暗自思索着原因,她這幾年也影影綽綽的,聽說過一點千水何氏宗族內部的矛盾,想了想其中應該沒有什麽能影響到自己的問題,也就放心了些。一邊留了個心眼,一邊和何淺淺談笑。
短短的幾句話下來,兩人的關系似是突飛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