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從宋阮房間出來,謝薔眼睛還紅紅的。
阿姨沒把她的東西拿去客卧,而是直接拿到了柳明修的房間。
推開門,柳明修正坐在三角鋼琴前。
琴聲在夜裏靜谧地流淌,要不是他一時興起,謝薔險些忘了,柳明修這雙手除了用來給她做飯,還會彈琴。
克萊德曼的《夢婚》耳熟能聞,在各種晚宴、休閑場合,基本都能聽見它的旋律。謝薔本身也是擅長鋼琴的人,沒什麽好驚奇的。
只不過眼下在夜晚卧室,二人獨處的時光,氣氛本就暧昧。此情此景之下,琴音和曲子反倒成了次要。面前的人肩寬腿長,骨節分明的手略一撐開,在黑白琴鍵上流利錯落。
配合頭頂柔黃燈光落下,模樣愈發顯得清俊驕傲,格外地高光。
打擾別人演奏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為,謝薔就這麽抱手倚在門邊,靜靜聽着琴聲,舔他的顏值。
還是柳明修先開的口。
“怎麽,被我迷住了?”
他沒擡頭,目光仍然落在琴鍵上,嗓音噙着一絲戲侃,唇角稍揚。
謝薔說:“《夢中的婚禮》最多算是4級難度的曲子,G小調,沒什麽特點,整首曲子中沒有特殊音調走向,唯一有難度的也就是後面部分右手有一個八度,我五歲時候就會彈了。”
頓了頓,謝薔補充道:“其實應該三歲就會,但那時候手太小,還跨不了八度。”
“……”柳明修氣笑了,指尖咚的一下敲在琴鍵上,琴音戛然而止。他擡眸望向她,“謝薔,你就不能誇我一句?煞風景的能力你真是專業的。”
《夢婚》雖然耳熟能聞,技術難度也說不上有多少,但想要彈好,須得融入個人情感,不是生硬地把琴譜背下來就可以。
他彈得并不差,說很好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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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謝薔不太習慣對柳明修說甜言蜜語,以前交往時候就是,總看不慣他嘚瑟的樣子,不怼他幾句她就渾身不舒服。
安靜幾秒,謝薔生硬地把話題轉開:“我要去洗澡了,阿姨把我衣服放哪兒了?”
她轉身朝浴室方向走,沒走出幾步,腳下一空,被柳明修打橫抱起。
合上琴蓋,他把她放在鋼琴上面,俯身靠近她。
他額間和她相抵,眸光很深,氣息絲絲縷縷地交纏,“薔兒。”
他唇瓣輕觸着她的眼睛,鼻尖,輾轉來到嘴唇。這人接吻時會自覺閉上眼睛,很動情。低啞的嗓音缭繞在她耳畔,呢喃不斷,像是一種蠱惑。
在一起久了,柳明修一翹起尾巴謝薔就知道他想幹什麽。
謝薔拿腳抵在他胸膛,把他撐開,毫不留情地說:“柳明修,你這是對鋼琴和音樂的一種亵渎。”
柳明修解開衣扣,想靠近她,“薔兒,想你亵渎我,還想你踐踏我。”
“……”
謝薔被他緊緊抱在懷裏,又是親又是揉,都快喘不過氣了。
她掙開他,“哎呀,臭,我還沒洗澡呢!”
她在卧室裏和宋阮談話那陣子工夫,柳明修早就把自己搞得又香又幹淨,只等着她今晚來寵幸。
謝薔往衣櫥方向走,“我的衣服呢?阿姨沒給我準備今晚換洗的衣服嗎?”
她在衣櫥前翻找老半天,柳明修走過去,拉開另一扇櫃門。裏面全是她的衣服,整整齊齊擺放着,從冬裝到夏裝,日常到居家,小禮服到睡衣一樣不少。
以前她在柳家小住過,在這裏留了不少她的衣物,只是時間過去許久,謝薔不想他會一直保留。
謝薔震驚道:“兩年前的衣服……你就一直放在這兒?”
“嗯,一直給你存着,怕你過來會找不到。”柳明修說。除卻他們戀愛的關系,以往過年過節,兩家也會串串門子,日積月累,她留下來的東西不少。
柳明修給她挑了件淡粉色的吊帶睡裙,記得她以前穿過,襯得她膚白溫柔,格外嬌羞。
謝薔手裏端着睡裙,心情有點兒複雜:“這麽多的東西,都放着挺礙地方的,其實你丢了也行,又不是限量款,想買就能買到。”
“那怎麽行?”柳明修吻了吻她的額頭,溫聲道,“這上面有薔兒的味道,想你的時候我就拿出來聞一聞,不然那兩年我怎麽過?”
謝薔:“……”
謝薔覺得她真是低估了柳明修變态的程度。
洗完澡出來,柳明修已經在床上躺着。他半倚在床頭,手裏還不忘端着一本五三,見縫插針地複習。畢竟全校第一就要有全校第一的樣子,就算馬上要進行床上運動,也必須争分奪秒地刷一套題。
見她出來,柳明修把手裏的五三扔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薔兒,過來我懷裏。”
謝薔拿浴巾擦着頭發,朝他走過去。她穿着他挑的粉色吊帶睡裙,雖然是三年前的舊款,但她這些年身材變化不大,對比以前還稍微瘦了,腰部位置顯得有些寬松。
她骨架子很漂亮,标準的天鵝頸,雙臂纖細,皮膚白得像是會發光。
小腿又直又長,在他面前一晃一晃,柳明修就覺得自己心神也一蕩一蕩的。
走到床邊,謝薔扔開浴巾,手腳并用地爬到床上。
柳明修拿吹風機給她吹頭發,謝薔坐在他懷裏,餘光瞄了眼地上的五三,“我洗澡洗了半小時,你怎麽一題都沒寫?”
“心裏想着你,沒法兒寫題。”柳明修說。
謝薔輕嗤,“那兩年我不在,你是怎麽過的?”
“化悲憤為動力,天天刷題,以防自己有空想你。”
“那我不該回來,你多刷幾套題,指不定你就保送清大了呢。”
柳明修覺得她是對自己的學習能力有什麽誤解。
他說:“清大,閉着眼都能考上。”
頭發吹到半幹,謝薔嫌熱,不肯吹了。
柳明修起身去櫃子裏拿套,謝薔懶洋洋地打着哈欠,趴在床上,随手翻開那本五三。
柳明修見她看得認真,戲侃道:“馬上就期末了,你要是沒把握,那今晚不做了,空出時間給你複習。”
謝薔單手托着臉,意興闌珊:“就期末考那種難度,百分之八十都是基礎題,剩下百分之二十稍微變化下思路就行,犯得着過腦子嗎?”
屋裏氣氛太好,外加夜已深,謝薔裹在暖融融的被窩裏,直打哈欠。
柳明修在床邊坐下,撫摸着她柔軟的發絲,“困了?”
謝薔原本是有了困意,看見他手裏的東西,一下又來了精神。
今晚吃得有點兒多,得消耗消耗,不然又得長胖。
交往久了,撇開兩人平日的拌嘴吵架不提,在這方面異常有默契。柳明修低頭吻她,她便自覺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他要更進一步,她便将自己送進他懷裏。
情至濃時,她聽見他在耳旁低低的聲息,在她身前擡頭,用牙撕開套子的動作格外野性,她腦子裏瞬間如同過電一般。
柳明修抱着她翻了個身,低聲在她耳旁說:“薔兒,趴着。”
“唔……”謝薔兩手不禁揪住了床單,随着床頭搖晃,唇中輕吟。
昨晚消耗太大,快到天亮才停歇。隔日周末,不用早起回校,兩人自然是相擁着睡到日上三竿。
十點多的時候謝薔将将轉醒,柳明修又摁着她來了一回。
等到起床,謝薔身上已不剩半絲力氣。
謝薔站在洗手池前刷牙,柳明修從身後抱她,細吻她的耳垂,到頸脖。
謝薔現在是渾身沒力。
她含着一口泡沫,皺眉道:“柳明修,你給我滾開。”
“薔兒,你知道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麽嗎?”柳明修唇瓣貼着她的耳,低聲喃道,“就想這樣把你綁在床上,沒日沒夜地和你做。”
“……”
雖然兩人已經有過親密關系,可聽他這樣直白,謝薔還是會感覺羞恥。
她怒瞪他:“柳明修!昨晚加上今天早上,四次了!”
柳明修抱着她不肯撒手,“要不然我們生個孩子吧?生兩個,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哥哥能保護妹妹,兩個孩子也有個伴兒。”
謝薔:“……”
謝薔氣得當即跺了他一腳,“你有毛病啊?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再說你今年幾歲,法定了嗎?”
柳明修仿佛還在夢裏,如若無聞:“我們可以去丹麥、摩洛哥、奧地利……”
“……”
謝薔面無表情,從他懷裏掙出來,“柳明修,趁我巴掌還沒扇到你臉上之前,你還有住口的機會。”
從樓上下來,阿姨已經準備好午餐。柳銘誠上午回了公司,只有宋阮陪他們一起吃飯。
宋阮往謝薔碗裏夾魚,溫聲細語的,“小薔,多吃點兒,年輕孩子不多注意些身體怎麽行。”
謝薔:“……”
謝薔總覺得宋阮這話有深意。
柳明修神色自若地夾菜,“媽,讓你晚上少在外面晃悠,尊重**懂不懂?”
“哎喲,媽媽昨晚不就下樓吃了個宵夜,也沒聽見什麽,就聽見你們床板搖了一晚上。”
“噗——”
謝薔沒忍住,嘴裏的飯全都嗆了出來。
“咳咳咳——!!!”謝薔用力咳着,臉都憋紅了。
“這孩子是怎麽了,吃得那麽急?”宋阮趕緊喚來阿姨,“快去,倒杯水來。”
“是。”阿姨道。
謝薔足足咳了五分鐘沒緩過勁兒來,米飯都嗆氣管裏了。
柳明修給她拍着背,淡淡說:“薔兒害羞了。”
“柳明修……!咳……”謝薔瞪他。
宋阮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語氣關切:“小薔,要是你們等不及大學畢業就結婚,其實我們做長輩的也很開明——”
“……”
謝薔喝了一大杯水,才逐漸緩過來。
她拍開柳明修的手,又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他一腳,面上對宋阮微笑,禮貌道:“阿姨,我還想多玩兩年,不想那麽早結婚。”
午飯後宋阮約了一群富太太打麻将,家裏除了阿姨司機,就剩他們兩個人。
謝薔窩在沙發裏看電視,柳明修從身後抱着她。
他四肢全挂在她身上,像樹熊抱樹一樣的姿勢,下巴擱在她頸窩裏,“薔兒,你什麽時候答應跟我結婚?”
“不知道。”謝薔手裏拿着遙控器,沒什麽情緒地道,“我得看看心情,看看天氣,再看看你的表現。”
“再說了,現在不還早嗎?萬一我遇上更合适的,咱倆也不能勉強。”
“……”
柳明修頓時如臨大敵。
他握着她雙肩,把她掰過來,“謝薔,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說一次?”
謝薔沒工夫理他,她追的劇就快開播了。
謝薔掙開他的手,擰眉道:“柳明修,你見好就收啊。”
畢竟他們才和好,感情總得循序漸進,有些事兒急不來。謝薔什麽性子,他柳明修最清楚不過。
只要她肯讓他親近,就說明他還有機會。
至于臉是什麽,他柳明修早就不要了。
柳明修耐心哄着她,決定走曲線救國路線,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薔兒,今年寒假我想抽個空,去見見謝叔叔,認真跟他表達一下我對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