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土撥鼠·丢畫
姜小魚第二天一大早醒來, 就看到了放在邊兒上的玉銅錢, 想了想,昨晚覺得自己被掐住了應該是因為戴着它睡覺的緣故吧?只不過那個吊墜繩子還挺寬松才是的呀, 她想了想自己的睡姿, 撓了撓腦袋,重新把玉銅錢給挂回去了,嗯, 好像如果是她睡覺的話, 這樣也不奇怪?
這東西算不上多麽值錢,就是當初是她滿月的禮物,對于姜小魚來說還是很有意義的,再加上失而複得,姜小魚也是不想在弄丢一次了, 放哪裏都不如放自己眼皮底下放心,就幹脆放進去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昨天那玉銅錢剛剛拿回來的時候還是灰撲撲的,今兒個也不知道咋回事, 好像通透了一些?瞧着倒是亮了不少。
姜小魚也沒有多想, 畢竟他們也是精怪嘛,長輩給的東西總是有些奇異的用處的嘛,比方說上次姨父給的那個鼻煙壺聞了就能夠讓人迷路什麽的……總之, 姜小魚的長輩們雖然都對小孩挺好的, 但是各個都不靠譜, 他們送的東西,姜小魚壓根兒就沒有啥期望。
她擱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越發覺得這玉銅錢襯地她皮毛特別亮,果然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美鼠,她捧臉在鏡子前面扭來扭去。
然而就在她自我陶醉的時候,她無意間餘光一瞥,看見了鏡子裏面那個腦袋上還殘留着兩只小毛耳朵的少女的時候,吓得“嗷”地倒退兩步,摔了一個屁股蹲兒——
她再向鏡子裏面看去的時候,又是自己毛茸茸的獸形了。
傅寒時聽到了叫聲,還以為是什麽事,推門就進來了,看到只是那只鼠摔了個屁股蹲,松了口氣,姜小魚趕緊伸手趕人,“淑女要換衣服咧,尼粗去粗去!”
傅寒時對于姜小魚的“淑女”不敢茍同,還換衣服呢——傅寒時瞬間就想到了昨天她買的那兩個巨大的蝴蝶結,離開前還再三叮囑她不能頂那麽個大蝴蝶結,要是要蝴蝶結就不許賴他肩膀上巴拉巴拉的,姜小魚揮揮爪子把人趕走,還栓了門,一屁股坐在了鏡子前面,苦惱地揪了揪自己的毛。
剛剛她摔一跤倒也不是吓得,就是太驚訝了——畢竟剛剛鏡子裏面就是她自己沒錯了,只是這半年還沒到呢,怎麽還能提前變呢?而且還是只變了一半?就一會兒還給她變回去?
這只鼠想地毛都快給她自己拽禿了。.
姜小魚自從成年之後就知道自己和別的鼠不同,別的鼠成年之後就能化形,自由地切換人形,比方說姨媽和媽媽他們這些鼠都是這樣的,但是姜小魚成年之後就是這樣了,半年只能變一次,不過後來大部分的時間裏面姜小魚都以人類的身份在生活,這個倒是沒有怎麽影響她的生活,家裏面的鼠也沒有當成一回事,久而久之,姜小魚都不怎麽在乎了……
只是現在是啥子情況咧?姜小魚就不明白了,難道是因為……姜小魚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玉銅錢……不會吧?
***
傅澤時今兒早上才從牢裏面出來,還交了一筆不小的罰款,怕是就算是傅家
零花錢十分豐厚的三少爺一下子罰了那麽多錢,恐怕這些日子也要手頭緊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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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時昨兒就派人問了他玉銅錢的來歷,傅澤時也老實說了,這玉銅錢是他前些年撿到的,瞧見樣子好看別致就一直帶着了,本來也以為不值錢的,要不是那個掌櫃的慫恿,他也不帶将這東西當了的。
不過傅澤時也沒有要傅寒時的錢,只說了,要是真是人主人來找了,就直接還給人就行了,反正東西也是他撿的,這東西本來就不是屬于他的。
傅寒時也沒有再堅持,只是回頭幫了傅澤時在老頭子面前說了句話,讓他不用大熱天跪祠堂了,也算是還了他一個
人情了。
這天氣也變得逐漸燥熱了起來,傅寒時剛剛到了警局裏面,就熱得不行,回頭就灌了兩茶壺水,本來準備回頭問問自家鼠喝不喝水的,結果看到那只鼠抱着玉,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傅寒時的手都在她面前晃了兩圈了,也不見她有啥反應,剛剛想要拿五香瓜子逗逗她,就想到了自己昨晚的夢,頓了頓,放棄了那個想法,盯着鼠看了一會兒,突然間發現好像有哪裏不對……
他摸了摸她的胖肚皮,感受到了軟乎乎和勻稱的吐息,再看她的眼神,毫無焦距,傅寒時一頓……
這他娘這只鼠——睜着眼睛睡着了???
傅寒時一時間無言以對,幹脆去找陳産講講今晚上和拍賣行的人交接的事情了。
其實某只鼠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在思考着玉銅錢的的事情順便發個呆,誰知道這個天氣太熱了,發呆發着發着就睡着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
那只鼠靠着書架一歪腦袋,恢複了四腳朝天的睡姿。
彙通拍賣行這一次也是下了血本了,聽說不光是自己額保安都出動了,還找了外頭的保安公司,按理說這已經人手很齊全了,只是傅錦時說了,上頭不放心這種外面請的人,這才讓警局的人換過去。
只是這無疑也給了他們不少的壓力,要是在他們的看守之下還丢了東西,就是他們無能,上頭也不帶怪拍賣行的,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他們警局的。
雖然傅寒時這邊破了幾個大案,最近治安也不錯,上頭贊許有加,但是這一次搞砸了,恐怕就算是傅寒時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上一次沈大壯說的那個彎月神偷的事情,給傅寒時提了一個醒,這一回這寶物的誘惑力太大了,就是小傻的姨媽都特意從海外回來,可見得這東西的确對于他們來說有很大的吸引力,肯定容易招來有心人的觊觎。所以傅寒時這一次是準備自己親自盯着,陳産他不放心,白海生一個人不夠用,幹脆就自己上了。
“這個張先生還真的是夠善良的,據說那副《山澗舞鶴圖》,在前朝末年的時候就拍出來了八十多萬黃金的價格,更不用說現在了,價格說不定都翻倍了,這麽眼睛都不眨地捐了出去,可還真的是大方啊……”
陳産正看着拍賣行送來的資料呢,啧啧稱奇道。
白海生看了他一眼,“這可不一定是大方。”
傅寒時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傅局有所不知,這幅畫是去年您還沒來的時候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張先生手上有這個,而且《山澗舞鶴圖》還不是一副,而是一個系列的三幅,三幅加起來,說句價值連城都不為過。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洩露的消息說張先生有,當時就很多人想從他手上拿到這三幅畫。”
“張先生只有一個獨子,是個不成器的,性格十分軟弱,完全不可能撐起來張先生的家業,守住張先生的寶貝們更加是癡人說夢,甚至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張先生倒是聰明,捐給了咱們,上頭就會接手,看在這情分上,自然會保護好他的兒子,而張先生也給兒子留了足夠他活三輩子的錢了,捐了倒是免了災了。”
“這麽說來,那個張子旭倒是個聰明的,就是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大麻煩了……”
陳産嘆了一口氣,在他心中,值錢程度幾乎和棘手程度成正比了。
不過他們這廂正在商量着怎麽安排人手呢,那邊陳産手底下的小警察就氣喘籲籲地沖了進來,
“報報告,局長那邊的人讓我叫您過去,拍賣廳的寶貝丢了!”
傅寒時放下了在白板上寫寫畫畫的筆,看了他們一眼,“好了,這下子倒是怪不到我們
頭上了。”
傅寒時戴上了帽子,揣上了睡成了一張餅的姜小魚,“走吧,又有案子了。”
“對了,丢了什麽東西?丢了幾個了?”
那邊的小警察氣還沒有喘勻呢,“丢,丢了五樣,那那那最值錢的字畫全全沒了……”
傅寒時露出了當了警察局長以後第一個震驚的表情,“五樣?”
這不是他們打開了庫門迎接那個賊扛着麻袋來裝的吧?
彙通拍賣行拍賣專用展覽區。
專用展覽區一共有三個廳,第一個廳是一些小型的展品的場所,面積最大,價值卻是最低的;第二個廳則是貴重展品的展覽區,包括張先生收藏的三幅著名的明代山水畫也在其中;第三個廳則是調度室,不讓進的,設在最頂上,是換班人員和管理員等人待的地方,以免發生什麽變故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