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兔子玩偶昨晚不是在衣櫃那兒的嗎?怎麽……

岑言眼神中因為剛剛清醒還帶着的迷茫一掃而空, 狐疑地閃爍了下。半晌後,她揪着兔子腿将玩偶放在了眼前。

看了半天, 思緒早就飛到什麽地方都不知道了。

鬧鐘及時的滴滴答答的的響起來,岑言趕忙放下兔子玩偶拿起手機, 八點了,是她平時起床的時間。将兔子玩偶的事放到一邊,從床上爬起來,折騰了半天。

今天她和謝南錦依舊要去精神病院,不過,臨時加了個人。岑言和謝南錦剛走到宿舍外, 便看到徐少一身酒紅色西裝靠在同款紅色噴漆的跑車上。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雙手插兜, 怎一個帥子了得。

岑言上下掃視了一圈他的騷包樣, 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徐少, 今天有什麽喜事兒?”

徐卿将墨鏡摘下來, 仿佛許久不見的臉上揚起一個與平常無樣的笑, 冷哼一聲,“我沒什麽喜事兒。不過你的喜事怕是要到了吧?”

說話間隙,那目光轉向謝南錦的模樣別提有多麽明顯。

岑言尴尬幹咳了一聲。

徐卿也沒有繼續理會岑言, 徑自從車邊走到了兩人面前, 目光落在謝南錦的身上,兀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成天待在特別處無所事事無聊死了。”

聞言,謝南錦當然不會反對。

于是, 前往醫院的兩人臨時變成了三人。

徐少把超跑停在了特別處,非常不要臉的打破了岑言和謝南錦的‘二人世界’。

對此,岑言當然不會有太多的感覺,反倒是本就自己同意徐少随同的謝大佬心情稍微有點不美麗。謝大佬心情不美麗的後果是給徐少挖了無數個坑。

“聽說徐少這段日子比較神秘?還在看一些奇奇怪怪的書?怎麽了,重新上大學嗎?”

徐卿一聽這話便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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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眼睛,注意到後視鏡中男人眼中帶着的一點興味,嘴角一抽,心中無限吐槽這家夥的惡趣味,面上卻一聲冷笑,“是啊,不行嗎?徐少我看着就像個十八歲少年,上個大學也不過分吧。”

“地府大學?”

徐卿被這四個氣得差點嗝屁,捂着胸口便沖着正一心一意看熱鬧的岑言道:“趕緊把你男人的嘴給我封上。氣死我才肯罷休是吧?”

岑言無辜的眨眼,“沒膠帶,封不上。”

徐少:“用你的嘴。”

岑言:“?”

幾秒鐘沉默之後,岑言轉頭看嘴角帶着蜜汁笑意的謝大佬,面無表情道,“停車,那他給我扔出去,然後軋死他。”

一路說說笑笑來到醫院,謝南錦跟任宇打了個招呼之後便直接去了那棟廢棄的樓,找到了張垚。林子西見到岑言也在,大眼睛立馬便亮了。飛快地從張垚身邊離開想要竄進岑言的懷中。然而卻被旁邊伸出來的一只手給截住了。

徐少擡了擡墨鏡,冷豔高貴的盯着被自己揪住衣服的林子西,挑眉問道:“喂,小鬼。你有沒有未婚妻什麽的?”

岑言:“這個問題我昨天問過他了。想給茱莉亞做媒啊。”

“是啊。”

“可是什麽時候起你跟茱莉亞關系這麽好了?”岑言似不經意的一句話成功讓徐少擡起的手僵硬了半晌,一分鐘後,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将林子西扔到岑言的懷裏,雙手插回口袋裏,開始吹口哨。

岑言見着他這個明顯心虛的模樣,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湊到徐卿的身邊,岑言很不給面子的小聲說了一句,“你再裝呀。”

徐卿一臉正經地推開她,“你一個有家室的人離我這麽近幹什麽?走遠點走遠點。”

岑言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徐卿默默退到了謝南錦的身後,途中對上謝南錦的眼睛,他低頭咳嗽一聲,用只有謝南錦聽得到的聲音道:“能不能管管你女人。”

謝南錦啧了一聲,沒回答徐少,卻上前一步攬着岑言的肩膀走了。

岑言摸了摸鼻子,雖然沒有拒絕,卻道:“我覺得你們把我當傻子。”

“沒有,別想太多。不過你這樣一天天什麽都不知道跟個小傻子似的過日子挺好的。”

岑言:“?”

岑言不打算再和這兩個兩人說點什麽,抱着林子西就去了各個房間轉悠。用林子西的話來說,就是帶着姐姐去見一見他的家人。

岑言閑得無聊,便也去了。

看到岑言離開,徐卿身子仿佛一下子松懈下來靠在牆壁上,解開兩顆襯衣扣子嘟囔:“什麽鬼,吓死老子了。”

謝南錦站在一側,神情淡定,“你的演技不行。”

“你可算了吧。”徐卿翻了個白眼,“所以這醫院又有什麽事兒啊?”

謝南錦将昨日裏他和岑言遇到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徐卿聽得很認真,聽完後哦了一聲就什麽都沒有了。

謝南錦嘴角抽了一下,雖然他本來就沒把希望放在徐卿的身上,但是說實話,這家夥真的不可信。他扶了扶額,沒再說什麽,而是轉頭繼續和張垚做思想工作。

另一邊,岑言抱着林子西,走着走着就繞到了這座建築物的外頭。她的面前是一條很窄的通道,一側是另外一座樓的牆壁,一側是薔薇。

岑言的腦海中立馬就冒出了昨天任宇跟他們說的話——

這邊有一條捷徑。

岑言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又擔心會有問題,做足了兩手準備,給徐卿和謝南錦都發了條信息,這才抱着林子西往前走。

林子西眼睛睜得大大的,眼中是對新環境的好奇。注意到這個表情,岑言有些意外,她一邊走一邊問:“小家夥,你沒出過那棟樓嗎?”

林子西是真的喜歡岑言,一聽到這話完全忘記了昨日張垚對他的囑咐,立刻乖巧的點頭,“嗯嗯,叔叔說外面有壞鬼,不讓我出去。”

岑言兀自思考了一會兒,沒說什麽話。

從林子西不經意的話中便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張垚顯然知道有點什麽,為了保證林子西的安全才不讓他離開這一幢建築的。

思及此,她揉了揉林子西的小腦袋。

“我們随便逛逛。”

說話間,她彎腰走向了薔薇小道。

這邊的薔薇花幾乎以一種怪異的熱情在開放,頭頂上花朵垂落下來帶着灰色的蛛絲網,岑言手指在那蛛絲網上輕輕碰了下,又轉頭看旁邊的牆壁。

牆壁已經完全泛黃了,接近地面的那一塊地方浮起青苔,還有幾道深深的印記。

像是經歷過破敗。

岑言的目光很快從牆壁上轉移。薔薇花叢在牆壁中間一截便斷開了,地方忽然變得寬敞起來。然而帶給岑言的卻不是輕松的感覺,心髒反而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牢牢拽住似的,突然喘不過氣,壓抑極了。

岑言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摸不着頭緒,卻也沒心思糾結什麽,放下那些有的沒的,再一次觀察起了牆壁。

這一處的牆上有一扇鐵窗子,兩扇窗戶已經不翼而飛,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大洞。因為處在背陰處,站在窗外只覺得裏面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岑言站在原地盯着窗口看了好久。

尋思了一會兒,她忽然擡起腳朝着大樓走去。心中有一種想法隐隐升起,似乎在告知她這棟樓一定有什麽問題。

然而,就在前腳剛踏進黑漆漆的一樓走廊式,遙遠的盡頭一道人影站立。岑言眯起眼睛,看着那人越走越近,最後露出了一張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臉——

是昨天那個穿紅袍的女人。

謝南錦說她叫周葵。

今日的周葵和昨天的沒什麽區別,依舊是怪異的服裝和高貴冷豔的表情。她比岑言高一點,這會兒就抱着雙臂用一種近乎不屑的眼神俯視注視着她,嗤笑:“真不知道你到底哪裏好。”

岑言也不是傻子,閉着眼睛都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敵意。

不過——

這是為什麽?

從昨天的情況來看,周葵對于謝南錦完全沒什麽男女之間的興趣。那麽,周葵在羨慕嫉妒什麽?

岑言心中帶了問題,卻沒詢問,只是語氣淡淡道:“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殺了你啊。”

周葵說得漫不經心,然而回應她的是岑言看智障的眼神。周葵嘴角剛剛浮起的笑容頓時一僵,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冷哼一聲,不再看岑言那張讓她生氣的臉,只硬邦邦的道:“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岑牧的人在哪裏?”

岑牧?

岑言擺擺手,“不認識。”

聽到這三個字,周葵似乎并沒有什麽意外的。她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了岑言一眼,嗤了一聲,随即便拍拍屁股走了。一點都不懷疑岑言話中的真實程度。

周葵消失在岑言的視線中,岑言斂下眸子。

岑牧。

昨晚那個人,昨晚那只兔子玩偶——

岑言腦海中的思緒變得有點亂,她的眼神無意識的發散。視線再次漸漸聚焦起來的時候,她卻看到自己的腳尖觸到了什麽東西。

一個圓滾滾的物件不知從什麽地方而來,砸在了她的腳上。

岑言的腳動了動,彎下腰撿起物件,背後突兀地掀起一股子陰風。她還來不及轉頭,視線便已經率先注意到了手中的東西。

是一只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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