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完)

和謝南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岑言的年紀還小,真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她和岑牧是一對在福利院長大的兄妹, 上了大學後兩人住在外面。結果某天回家的時候被沖出道的汽車給撞進了醫院。

兄妹倆都沒有堅持太久,便‘死’了。

按照規定, 像岑言和岑牧這一類因意外死亡的人只需要走個過場,喝碗孟婆湯然後去投胎就可以了。不過,當時發生了一點意外。

岑牧發現岑言走丢了。

等岑牧找到岑言的時候,小姑娘正在一個男人站在一起。那男人穿着地府內最常見的黑色長袍,臉被兜帽給遮住了。但看着對方那修長高挑的背影,岑牧總覺得對方的長相差不到哪裏去。

将岑言帶走的時候, 岑牧特地瞅了那男人兩眼。

長着一雙桃花眼,看着就不是什麽好男人。

兩人喝了孟婆湯, 守在旁邊的工作人員随口問了句‘你還記得你們是怎麽死的嗎’, 結果卻聽到兄妹倆齊齊道:“被車撞死的。”

岑牧:“是一輛白色的桑塔納。”

岑言:“車牌號是京A194SB。”

工作人員頓時懵逼, 轉頭就喊:“你們的湯是不是出問題啦?怎麽搞的, 往裏的摻了豆腐渣啊?”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 岑牧這一對兄妹平均每天都要喝上二十碗孟婆湯。

第三天, 兩人死活都不肯碰了。

地府工作人員沒辦法,湯已經喂得夠多了,但是卻始終都不見這湯對兄妹倆有什麽作用。無奈之間, 工作人員只能去找了徐卿處理這事兒。

處理到最後, 也不知道是真的沒辦法還是單純的有人作祟,岑牧和岑言就這麽留在了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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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兩個編外人員,岑言和岑牧只需要每天吃吃喝喝就可以了。但兩人也實在是不好意思, 地府人民養着他們呢,他們這麽當鹹魚也實在說不過去吧?

于是,岑言閑着沒事兒做就給那些新來的鬼兄弟修補一下身體殘缺的部分,至少讓他們在喝湯投胎的時候,能完整一些。而岑牧沒事兒的就幫幫徐卿跑個腿,幹點苦力。

有一天,岑言去找哥哥岑牧,被徐卿拉着洗腦做他妹妹之時,遇上了上次走丢見到的男人。

男人桃花眼潋滟,充滿笑意的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伸出蒼白的手,做自我介紹:“沒想到你們竟然留在這裏了。那就認識一下吧,我是謝南錦。”

岑言眨眨眼,緩緩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男人的手冰冷,卻沒讓她覺得不适應,她小聲道:“我是岑言。山今岑,桃李不言的言。”

岑言和岑牧離開後,徐卿瞧着二郎腿,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意味不明的問道:“你做的?”

謝南錦似有些疑惑:“什麽?”

“別裝了老狐貍。老子當判官這麽多年,還沒見過孟婆湯對誰沒用呢。不是你偷偷搞的?怎麽,看上岑小言了,想把她留下來?”

謝南錦聞言,只低聲笑了笑。

徐卿和謝南錦認識這麽多年,一眼便看懂了對方的笑容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扯了扯唇角,笑道,“行啊,萬年鐵樹開花了。”

徐卿以前只感慨謝南錦這個晚年老處男油鹽不進,不管多好看的姑娘在他面前晃,他都能視而不見。他以為謝南錦這輩子找老婆是肯定沒戲了。

直到鐵樹真的開花後,他才發現,男人這種生物,在撩女人這種方面那可真是有天賦。

謝南錦閑着沒事兒的時候一直在岑言身邊打轉,還經常帶她去看地府那些有的沒的景色。那是徐卿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們的地府還有這麽多情侶可以前往培養感情的寶地。

後來,他也跟在兩人後面去看了眼。

徐少就不是很懂,一棵楓樹到底為什麽可以看上一個下午?

等到岑牧回來發現事情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家軟萌的妹子早就被謝南錦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給拐走了。

岑牧氣急敗壞,偏偏徐卿還要說上一句:“你看我給岑小言當哥哥怎麽樣?好像也很不錯哦。有一個大佬男朋友,還有個判官哥哥,岑小言可以在地府橫着走了!”

岑牧:“呵呵。”

夜晚來臨,市中心燈紅酒綠熱鬧非凡,而卧室內卻只開了一盞床頭燈,昏黃的光線帶着柔和的光芒,将房間照得暧昧迷離。

小姑娘被按在床上,扯着床單的手用力,卻始終抵不過身體內傳來的熱潮洶湧。

她将整張臉埋在柔軟的枕頭內,抑制不住的小聲嗚咽,“謝南錦……你還是人嗎?”

男人修長的手指抵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嗓子沙啞:“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

岑言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岑言擡頭望着天花板發呆,耳邊是男人輕緩平靜的呼吸聲。她撇了撇嘴,稍稍一動,身子便酸疼的要命。

岑言頓時龇牙咧嘴,手指頭狠狠戳了下男人,兇巴巴的:“謝南錦,起床了。”

男人嗓音低低的應了一聲。

岑言見狀,也不跟他客氣,雙手揪着那張俊臉又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今天要和一組去野餐燒烤的?定了九點去買菜的。”

謝南錦将在自己臉上作怪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睜開眼睛,眼中不帶半點睡意。他勾了勾嘴角,在小姑娘的臉上親了一下,“讓他們先幹着。”

岑言:“?”

謝南錦:“等他們到地方把什麽事情都給做了,我們再去。到時候老公給你親手烤串吃。乖。現在再躺會兒。”

岑言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反對的。

但是她回味了好幾遍謝南錦的話,總覺得沒什麽毛病。

思及此,她便也心安理得的躺着了。

等到兩人出現在郊區的農家樂,所有的菜都已經洗過串上了簽子,燒烤架被架了起來。一群人正圍在一起打賭——

今兒岑言和謝南錦到底還能不能來了。

徐卿在兩人不能來的字條上壓了一百塊,最後被其他人瓜分了個幹淨。

岑言坐在一邊看謝南錦烤串,徐卿就站在她邊上嚷嚷:“你倆好不容易住一起,今天還來幹什麽?謝南錦是不是有毛病啊。溫香軟玉在懷不要,非得跑來荒山野林吹得一身燒烤味。”

岑言:“徐少,你什麽時候都堕落到開始在乎一百塊錢了?”

徐卿:“什麽叫堕落,我們這叫節省。”

岑言:“呸。”

吃過燒烤又鬧了半宿,一群人才去了山莊休息。第二天早上,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岑言和謝南錦便上了山。

兩個人挨在一起,望着遠處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一輪暖日。岑言眯起眼睛靠在謝南錦的身上,低聲道:“我那天做夢夢到以前在地府的好多事。”

“想回去看看嗎?”

岑言搖了搖頭,“不要了,地府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地府了。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

謝南錦淡笑着嗯了一聲。又伸手摸摸小姑娘柔軟的臉頰,聲音依舊低啞卻帶着幾分力度,他語氣溫柔,“以後再也不會把你弄丢了,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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