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黑風高
慕亦情竟是一位相國郡主,但卻沒有郡主的大架子,溫順賢淑,俨然大家閨秀。對于鐘禹也是習以為常,她身為郡主,也有她的脾氣,沒想到還是敗下陣來了。
聖上的指腹為婚實在突然,素未謀面的兩人竟已成為夫妻,“他”是當朝探花,她是郡主,身份地位擺的明明白白,但這位夫君可沒給過她這個郡主一個好臉色,若不是自己好脾氣,尋常郡主早就爆發了。不過,現在這門婚事确實來的妙。
慕亦情抿起一抹笑,“這麽久了,你還是改不了口,夫君。”後面的語調有些上揚,帶着調皮的意味。
鐘禹再冷的面皮還是有了些尴尬,磕磕碰碰的輕喊,“娘子。”這稱呼要她說出似趕鴨子上架似的,難受死了。
但慕亦情似乎很高興,應了一聲,溫柔的說道,“我知道這是你的習慣,但今日也很累了,先休息吧,急不來的。”素手移開,掩在了衣袖口下,鐘禹都沒發現自己的視線一直跟着它,笑意在慕亦情眼裏一閃而過。
鐘禹收了收心神,嘴角勉強揚起,“承娘子關心,今日就不看書了。”收好書,僵硬的面龐對着候在一旁的慕亦情,星目裏卻是溫情的,如此美麗的人兒,是她的郡主,她的娘子。
動了動口,還是說起了公事,“李商人給了個好消息,提供了些主要的人物和證據,只要人贓俱獲,便可完成任務了。今夜便是個契機。”目裏精光閃爍,勢在必得。
“這倒是個及時雨,那李商人他。”
“他挺老實,沒有涉及,就是最近找上他了,要一起合作,他還沒有答應。”話裏帶了些笑意。
“他們都挺不錯的,很是淳樸。”慕亦情說到了林清她們,也有了笑意,想是白日的相處讓她很高興。
鐘禹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看林清和慕亦情那麽開心,總覺得心裏悶悶的。那種感覺來得突然,就像本該屬于自己的心愛的東西被人搶去了,意識到自己感受的鐘禹頓時驚慌失措。
一直注意她的慕亦情驚喜,有戲。悠悠開口,“我聽鎮上有個傳說,鎮守這裏的功名顯赫的女将軍與一位普通女子相愛,白首不相離。”撩起一縷秀發,眸裏溫柔如水,“我倒是挺向往這樣子的白頭偕老,夫君你怎麽看?”
想是沒料到慕亦情會突然說這個,鐘禹千年不變的面上終起波瀾,慕亦情的目光似深深的看盡了她心底,讓鐘禹心慌的閃躲。
“我也覺得挺好。”突的站起身,衣袖刮過了椅子,“時辰不早了,娘子快睡吧,我該去做準備了。”腳步逃也似的踏開。
“要多加小心。”回頭,慕亦情正柔柔的看着她,心裏不禁一暖,“我會的,安心睡吧。”打開,關上,轉眼不見。
慕亦情坐在床上,紅唇始終柔柔的笑,撫摸着一條白繡帕,上面繡着好看的荷花,秀氣的繡有個鐘字,當做了寶貝似的,呆子,看你要躲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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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她嫁的竟是一個女探花!本來她已一個女子身份也可當官,但為何要女扮男裝來冒這個險,這可是欺君之罪!
夜黑風高,正是幹壞事的好時機。
有誰能告訴她,現在是怎麽回事?林清提着褲帶,那表情,那眼神巴不得把那偷窺加破壞賊給虐個千萬遍!
一邊嘴裏罵着一邊趕緊系好,她不就是半夜起來蹲個茅廁嗎!用得着給她安排茅廁被賊踢翻了頂蓋,還差點毀了她一個姑娘家珍貴的清白,這樣的一個破爛戲嗎?!幸好已經完事了,不然!
越想越氣,臉色越發青,林清兜着一把火,提着匕首,騰着風,狂追剛才跑過的黑影,給我等着!
這時,鐘禹已經跟他鬥在了一起,長劍相交铿锵響,高手過招,眨眼已過百來招,潇灑無比。鐘禹這家夥藏得挺深!
林清一上來見賊人被牽制住了,大喜,“來得好!”
但他們的動作實在太快,看得她眼花缭亂,想下手又怕傷錯人,心焦的在他們之外轉圈,以防逃跑。
聽到動靜的許言立刻奔來,衣袂飄飄,鐘禹和黑衣人戰得激烈,刮起四周亂石。
“言姐姐,快抓賊!”
不用多說,許言已提着長劍加入戰局。黑衣人眼看大勢已去,暗暗叫苦,這兩人都不比他差,再下去,招架不住。
黑衣人出招更快更狠,一時間接下了許言和鐘禹的攻擊,如毒蛇猛刺,身體更是旋風一樣旋轉起來,無處下手,許言和鐘禹沉着應付,但還是把兩人震退開來。
趁這個空擋,黑衣人攻勢一收,踏空轉身就欲掠走。
一旁盯梢的林清眼利的很,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冷笑一聲,亮起了看家本領,擲飛刀。
右手手中匕首脫出,如利箭疾飛,同時,左手甩出,兩粒小石也橫空掠去,就似兩把小刀,正正刺入賊人圓圓的屁股。自從傷好之後,她感覺力量大了許多。
再怎樣訓練有素,此刻都忍不住慘叫一聲。林清眼睛辣的狠,兩粒小石正好打中他腳肚。
小腳抽筋,踏空不穩,黑衣人無計可施,從半空掉落了下來。許言和鐘禹立刻将他抓獲,壓在地上。
林清如餓虎撲食,一個跳撲,騎在黑衣人身上沒頭沒腦的亂打一通,直到發洩出來了,才停手,可憐那賊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呻呤。
拔出匕首,林清慢悠悠的拿起賊人衣襟仔細擦拭,,一雙眼卻是在他身上瞧來瞧去,那模樣似乎還想再補一刀。
但她站起了身,反手收好匕首,撇嘴,“算了,髒了我的匕首找誰陪去。”
賊人身體一瑟縮,想必心中是後悔不已,沒想到會遇上這麽個人!
許言和鐘禹早已無語,看着林清的動作突覺以後不要招惹她的好。許言抿嘴,帶着笑意,“小清,你這是?”
林清無所謂的拍拍手,憤憤說道,“我生平最恨賊人了。”要她說出實情是鐵打不會,一個人只能憋氣。
慕亦情并未睡熟,她心中也是擔心,一直注意外邊的情況,此刻也趕到了,目睹了林清暴力的一幕,目瞪口呆。心想,不愧是獵戶家的女孩子,如此剽悍。
鐘禹一眼就看到她,腳步一踏,已到近前,“怎麽來了?”慕亦情柔柔抓住她的手,“我擔心。”對視的眼眸中,都是對方的身影,本是渴望貼近的兩顆心,此刻似乎更近了些。
“咳咳”雖然大煞風景,但林清狀似好心的提醒,“兩位,要親密的話,可否先回房?”
這下甜蜜的兩人鬧了個紅臉,分開了些距離,不敢再看對方。林清翻了個白眼,還裝什麽裝?
鐘禹抱了個拳,聲線也沒那麽僵硬了,誠懇說道“多謝兩位相助。”
林清擺擺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許言輕笑,旋而追問,“這是怎麽回事?”
“是這樣,這可能是犯了走私罪的商人想殺人滅口,因為李商人是知情人,而且他沒有參與。”這一戰讓鐘禹對她們放下了些戒備,告訴了實情。
“哦,原來如此。”林清和許言反應平平淡淡,她們對官府的事一竅不通,也不想多管,知道李商家沒事,多少村裏的飯食保住了,也安心了。
倒是鐘禹起了招賢納士之意,“兩位身手不弱,為何不參與武試?若得一官,也能豐衣足食了。”
“我沒興趣。”林清兩手一攤,表示一下,“不想。”許言也是搖搖頭,“官府太複雜。”
“是這樣。”鐘禹也知她們的想法是不會改變了,息了念頭,不再多說。心下卻有着悵然與無奈,她何嘗又想當官呢。
衣袖被輕扯,側頭,對上慕亦情暖暖的笑,心中的陰霾頓掃一清,但似乎也不錯。
黑衣人鐘禹拿去處理,沒驚擾到多少人,大家都飽飽的睡了個覺。
一大早鐘禹就出去搜羅證據,争早将他們捉拿歸案。林清他們很快收到了錢財,比過去多出了不少,高興之餘,大家嚷嚷着出去買點東西,早點回家。
林清笑得合不攏嘴,拉着許言跑去找慕亦情,鐘禹出去忙,她跟去也幫不上忙,正好一個人。林清找到她時,正認真的繡着手絹,叫着要出去玩,她還沒這樣出去過,也起了興趣,帶着興奮跟林清她們出門去了。
大街上擺滿了貨攤,各種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看得她們眼花缭亂。林清自恃對羅雲鎮較熟悉,領着她們走街竄巷,挑揀着各式各樣的小飾品,不亦樂乎。
“鈴鈴鈴。”悅耳的鈴铛聲在嘈雜的環境裏尤為明顯,林清不由被吸引了過去。
擺攤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白發老人家,正不緊不慢的穿着一顆顆鈴铛,平常的木桌上蓋着紅色桌布,上面整齊的擺放着大大小小,或單顆,或一串,或長立如風鈴,微風掃過,輕輕的響動。
林清一眼就看上了一顆鈴铛,紅繩從中穿過,挂在架子上,嬌小玲珑,顏色卻是不同于其他般黃銅色,而是翡翠一般的翠綠,頗有獨特之味,讓林清想起了狐貍的琉璃目,也是那麽光彩奪目。
輕手拿起來,滑潤的質感,令人愛不釋手。就是不知音色到底如何?想來也怪,剛才拿起竟沒有一點聲響,仿佛是壞掉的鈴铛。
老人家沒有停下手中動作,低眉凝神,卻也知曉林清的動作,蒼老的聲音裏平平淡淡,“這個鈴铛只送給有緣人。”
許言和慕亦情也被吸引,慕亦情微微有些驚奇,“這個鈴铛的材質真是特別,我竟認不出是何種材質。”她堂堂一個相國郡主,自然不缺金玉珠寶,看過無數稀珍寶石,這個鈴铛的材料她卻是從未見過。
“請問老伯,這個鈴铛……”
“不過是普通材料,顏色不同罷了。”話被打斷,老伯像是自語,“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眼見不一定為真,被虛假的迷霧遮籠,被光華所迷惑,才會信以為真。”繼續做着手中動作,沉默了下來。
許言和慕亦情相視一眼,皆看到了一抹凝重,或許就如他自己所說,這位老伯普通的外表下也許是位世外高手。
倒是林清仍舊興奮,握着沉寂的翠綠鈴铛,若是給狐貍戴上一定很好看,“老伯,怎樣才能知道我是它的有緣人?”
這個家夥,是打定要這個鈴铛了,你怎麽就知道你就是有緣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最近迷上劍靈了,沒怎麽更文,耽誤了,在此九十度标準鞠躬道歉,并且無法請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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