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什麽時候開始喜歡

深沉的夜裏,略帶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朵裏是那麽的清晰。

傅多多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直把秦朔笑的沒了脾氣,沒好氣的說道:“你很得意?嗯?”

哪怕是在黑夜裏,他的手也十分精準的落在了她的鼻梁上,輕輕的刮了刮,帶着幾分寵溺,配合着他無可奈何的話語,叫傅多多笑的更加的歡快了。

她直接伸出手攬着了秦朔的脖子,湊上去胡亂的在他的嘴上啃咬了一下,半點兒章法都沒有,小狗咬人似的。

“別鬧了。”秦朔強行将她推遠了一點兒,讓自己降溫。

“我就要鬧。”察覺到他壓根不會把自己怎麽樣,傅多多的膽子是越發的大了,在他的懷裏扭了扭,聽着他又粗重了兩分的呼吸,笑的格外得意。

一貫冷清自持的秦朔臉上出現了幾分潮紅,他的呼吸是那麽的粗重,呼哧呼哧,仿佛離了水的魚一般的呼吸困難。

而她,就是魚的水,鳥兒的空氣,秦朔的解藥。

黑夜裏,她的眼睛明亮又美麗,緊盯着他的臉,不錯過他的任何一分變化。

秦朔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手,一個翻轉将她壓.在了身下,炙熱的呼吸灑落在她的臉上,接着月色看着她臉上出現的紅暈和眼裏出現的無措。

他笑了笑,心說還是個小姑娘呢。

看着她那麽大膽的樣子,還以是這是一匹老司機,結果自己稍微強勢兩分,她就丢盔棄甲,半點兒不敢動彈了。

心裏生出了兩分惡趣味,秦朔故意低下頭,在傅多多的耳朵邊上親了親,又換在了脖子上吻了吻,看着她唰一下紅了臉頰,忍不住低笑了起來。

傅多多被笑的炸毛了,扭了扭,直接伸手就朝着秦朔的身上摸去。

秉着輸人不輸陣的想法,一片亂摸。

八塊腹肌的觸感叫她心裏半點兒想法都沒有了,整個色.欲熏心一樣,手在人家的腹肌上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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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鬧。”秦朔認慫。

他怕自己忍不住會直接将身下的小姑娘就地正法。

傅多多乖乖的收回手,微微仰着頭看着秦朔:“你為什麽——”

她不知道怎麽開口,可是他卻已經明白了她話裏話外的意思,倒在了她的身邊躺下:“你還小呢。”

“我不小了。”

秦朔聞言,在她身前看了一眼,被她抓包了,瞪大雙眼氣鼓鼓的樣子瞧着更加顯得年齡小了。

“好了,好了,你不小。”

傅多多看了身前一眼,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已經發育的格外的誘.人了,氣哼哼的瞪了秦朔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秦朔正了正神色,認真的說道:“因為我想要給你更多更好的,你值得這樣。”而不是在沒名沒分的時候,就被他要了身子。

他還想要求得傅多多的師傅的同意,還想要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怎麽能夠那麽卑鄙的先品嘗了這個寶貝,逼得那些在意她的人不得不同意呢?

哪怕傅多多的師傅會格外刁難,他也希望自己和傅多多是能夠被認同的。

他不希望傅多多會因為他的原因,叫傅老道士傷心,從而傷了兩人之間的情分,畢竟那是傅多多在意的人。

愛一個人大概就是舍不得她吃一丁點兒的苦頭,不希望她會有一丁點兒的煩惱。

他能夠為她做的事情不多,很多時候他都必須背負着責任,不得不将她放在第二位,但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他希望能夠給她所有的一切。

這些話說出來或許會叫眼前的小姑娘格外的感動,但是他卻不是那種會先将大話說在前面的人,一切就等時間來驗證吧。

傅多多擡起頭看着他。

他的眼眸裏閃過十分複雜的神色,卻是格外的認真,認真的就好像是在發誓一樣。

偏偏他卻是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

傅多多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

妖怪管理局的事情之所以能夠那麽輕易的得到聖上的肯定,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肯定十分的巨大,偏偏他從來不在她的面前邀功。

還有那個皇親國戚的事情。

她在爆炸當中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到了秦朔的別墅,等到她能夠行動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就好像那件事情并沒有激起什麽其他的反應似的。

若不是師傅的那一通電話,她恐怕是真的會以為這件事情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個人啊,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卻是半點兒不知道邀功。若不是她喜歡這人的顏,恐怕就他這個性格,還真的是要注孤生了。

想到這裏,傅多多的心裏又升起兩分甜蜜來。

她勾了勾嘴角,一副我只是随便問問的樣子說道:“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這個問題将秦朔給問到了。

他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卻是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傅多多的。

在身邊的人都以為他喜歡傅多多,對于傅多多格外的優待的時候,他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卻是半點兒沒覺得這樣不好,下意識的放縱了身邊的人這樣對待她。

等到他認真的回想起來,卻發現那些從來沒有認真留意過的畫面卻是深刻的印在了腦海裏。

無論是在別墅裏,聽說來了個同姓的秦老板和他小叔一起的時候,那驚鴻一瞥,又或者是在霧隐山的背面,被她怼的說不出話反駁的樣子。

好像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心動了。

然後在得知她就是那只大膽的貓兒的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說呀!”傅多多伸出手在秦朔的腰上扭了一把,十分不滿那麽簡單的問題,他卻還要想那麽久。

将她的手抓住,秦朔這才說道:“大概是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吧。”

“真的?”

“你見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秦朔挑眉。

“暫且相信你。”

傅多多的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卻還是裝作一副喜歡我是你眼光好的自傲表情,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看在你那麽早就喜歡我的份上——”她突然翻轉起身,坐在秦朔的身上,附身在秦朔的臉上落下一個吻:“現在你是我的人了,我可是給你打了标記的,以後若是讓我看見你和別的女人親密來往,你就死定了。”

“謝謝女大王給我一個名分。”秦朔配合着說道。

傅多多笑了起來。

暢快的笑聲落在他的耳朵裏,叫他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個肆意妄為的小姑娘。

“你的妖怪管理局策劃好了嗎?”他突然開口說道。

“呃——”傅多多無語,被他那麽一打岔,差點兒笑岔氣,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別那麽煞風.情啊?剛剛的氣氛多好啊,你偏偏要說工作的事情。”

在她看來,成立妖怪管理局本身是為了小妖們謀福利,可是在禀明了聖上之後,就得單上幾分幹系了,就成了惱人的工作。

沒有誰會喜歡在休息的時候還要談論工作的。

秦·煞風.情·朔:……

他摸了摸鼻子,只好賠罪:“我也是因為擔心你呀。”

看着坐在自己身上,雙手環抱着手臂,頭偏向一邊,下巴微微揚起,斜斜的瞟着自己的傅多多,秦朔忍不住勾起唇角。

哪怕是生氣的樣子,都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一樣的可愛,特別是她那一副‘你快點兒哄我’‘怎麽還不哄我啊’‘我要不要假裝不生氣了’的樣子。

“你覺得蘇九實力如何?”

傅多多想了想,實事求是的說道:“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大妖怪了,雖然我還不知道她是怎麽解決的小狐貍的事情,能夠那麽快就将小狐貍的爸媽救出來,也是十分的厲害了。”

小狐貍的任務就是叫她救出它的爸媽,而自己從狐貍身變回人身,就說明大佬蘇九已經将這個事情給解決了。

從小狐貍的話語裏可以知道那一夥抓了小狐貍爸媽的人應該是邪修,無論是正道修士還是邪門歪道,他們或許在性質上是不同的,但是在對于妖魔鬼怪的時候卻又是一樣的壓制的。

因為都是人。

是天道的寵兒。

偏偏蘇九解決這個事情做的那麽幹淨利索,所以不得不叫人佩服她的能力。

“那麽厲害的大佬知道了你這個妖怪管理局還半點兒章程都沒有,你猜她會不會覺得你在耍她?”

“呃——”傅多多想要嘴硬兩句,卻不得不說秦朔這個猜想很正确。

到底是非我族類,蘇九願意幫忙已經是十分好心了,她又怎麽敢賭對方是一個濫好心的大妖怪呢?

要知道妖可不像人那樣将就什麽道理,他們都信奉實力,誰厲害誰就是老大。而蘇九能夠維持人身活了那麽好幾千年,就說明她絕對不是那等不知世事的妖怪。

感覺自己要完。

QAQ!!

嘴炮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秦朔微微勾起嘴角,卻是很快恢複了面無表情的認真模樣:“所以,你可知道做事情不考慮清楚後果會是怎麽樣的下場麽?”

“你怎麽這樣呀。我都快要急死了,你還落井下石。”傅多多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秦朔還刻意等她多想了一會兒,直到她的臉色越來越糟糕,才開口說道:“這一次,我幫你掃尾。只是以後你要記得做事情千萬不可以那麽沖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不知道邀功·注孤生·朔:章程我已經搞定啦,就等着你着急。

傅多多: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秦朔,是我看錯你了!

秦·母胎單身·朔:不表功的話,媳婦就是別人的了。追求媳婦的時候,不需要臉。

☆、第四十三、四十四章【二合一】

看過章程之後,傅多多有點兒懷疑:“這個東西真的有用嗎?”

作為一個僞·道士,傅多多也是讀了那麽多年的道家典籍的,雖然沒什麽用,但是她也沒覺得自己拿着一個本子就能夠鉗制那些妖魔鬼怪了。

這個記事本有一尺高,重的像一坨磚石,難道拿來砸人嗎?

秦朔點頭:“你可知道為什麽聖人叫聖人?”

傅多多:……

那不叫聖人叫什麽人?什麽叫做為什麽聖人叫聖人?

傅多多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就好像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這是本能了,你會去思考為什麽餓了要吃飯嗎?

從古至今,聖上都是叫聖人的,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

但是秦朔問這個問題應該不是耍她玩的,那為什麽聖人要叫聖人呢?

傅多多回想了一下自己抄寫過的那些個道家典籍,找不到答案。

傅老道士是修心的道士,而傅多多從小被他教養長大,為了不讓她長歪了,給她看的大多是道家修養身心的典籍,其他的典籍,傅多多也沒看過,自然是不知道為什麽聖人要叫聖人了。

“《易經》之中,《易·觀》: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

看着傅多多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秦朔不得不給她細細的解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明白天地自然的運行規律不會錯過四時,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歸心。”

“聖人是天子的稱呼,如禹、文、武都被稱之為聖人,從而演變成了人們對天子的尊稱。除了天子之外,就只有老子,孔子這樣的大德才能夠給稱之為聖人。孔子和老子的特征都是設教。”

“儒家也是教?”傅多多打岔問道。

“儒家雖然不是宗教,但是真正的儒生卻是相信仁者愛人,這份仁心就是他們的信仰,同宗教也沒什麽差異了。”

“天子所代表的是一個國家,也就是說國家有權利封神是華國自古以來的習俗,就好比明朝的西藏活佛轉世需要朝廷批準一樣。”

“所以呢?”傅多多問道。

她也知道聖上相當于是天道的親生兒子,他的權利大的很,但是這和自己手上這個本子有什麽關系?這和聖人為什麽要叫聖人又有什麽關系?

秦朔無語,他沉吟了一下,直接翻開了厚重的記事本。

這個本子是他找人特制的,每一張紙都要比一般的紙張要厚上一些,在記事本的書脊上,有一個傳國玉玺的印記。

“你來看看這些紙張。”

傅多多愁過去仔細的看了一下紙張。

她之前沒有仔細看,只是翻開看了一眼,這本書的格式有點兒像以前收到的同學錄,上面需要填寫的是姓名年齡籍貫和物種,她也就當做是普通的記事本。

沒想到這仔細一看,倒是看出那麽一點兒門道來。

這紙張之上,每一張都隐約形成了一個陣法,一旦落筆成字,就相當于簽署了一個契約,拿着這個記事本的人就可以驅使和命令記錄在案的人,或者是妖。

“你看過友人帳嗎?”傅多多擡頭看向秦朔。

秦朔:……??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沒有看過這個動漫了,傅多多也懶得多解釋,就說了一句:“和你這個想法差不多,就是寫在友人帳上的名字的妖怪都要屈服于友人帳。”

“你若是想要叫這個友人帳,也無妨。”

傅多多搖了搖頭,随手翻閱着空白的記事本,紙張嘩啦啦的響着,帶着兩分惡趣味的說道:“我這本書就叫做非人類生死錄!”

秦朔:……

這下就算他再無知,也知道傅多多說的是民間傳說裏,閻羅殿‘生死簿’的梗了。

倒也算寫實。

這本書的第一頁上就寫了妖魔鬼怪應當遵守的法律規則,并且蓋下了傳國玉玺印章,禀明了天地,是具備天道法規的。一旦寫在這本書上的名字犯了這些規則裏的事兒,而他們監管不及,自有天道收拾這些家夥。

如此一來,和傳聞當中的‘生死簿’有那麽幾分相似了。

這本書本身就是送給傅多多拿來約束妖怪管理局名下人員和妖怪們的,所以要叫什麽名字,自然是随傅多多的愛好了,哪怕就叫小心肝,他也沒有什麽意見。

至于這本書的制成經歷了什麽,他也不必提起。

“你是不是準備了很久了?”傅多多問道。

“在你提議想要給那些小妖謀個出路的時候。”秦朔說了一個時間點。

傅多多想了起來,是在秦老板家約見秦朔的時候,她多嘴提起過那麽一次,只是那個時候秦朔分身乏術,所以她也沒有指望秦朔能夠給她什麽意見,只得到了一個摸頭殺。

也正是那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有那麽一些心動。

沒想到只是那麽提了一下,他就放在了心上,并且一直在籌劃着,根本沒有告訴她。

傅多多不想再繼續問下去,累積了太多的感動,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壓倒秦朔。

“我瞧着你也不像是會相信這些的人。”傅多多幹笑了兩聲,卻是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吐槽了那麽一句,硬生生的把氣氛搞的有些尴尬了。

秦朔本身是不信這些的,哪怕國家贍養的那些個道士說他氣場不穩,經常要給他做法,他也只當做是這些個道士想要穩住他這個實權人物,并沒有多想什麽。

他的氣場注定那些個妖魔鬼怪不敢近身,以至于他長那麽大,根本就沒有見過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也因為這個原因,他從來不信玄學的。

後來認識了傅多多,他才驚覺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那些個妖魔鬼怪。

了解的越多之後,對于玄學就越是敬畏。

哪怕他本身不是學習這個的材料,他也不會允許這些東西侵犯他說守護的這一方平安。

只是還沒等他想到對策,傅多多就已經提出了她的想法。

那時候,他是怎麽想的呢?

秦朔回想了一下。

那時候的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看着天不怕地不怕,一副被嬌養的有點兒缺心眼的樣子,實際上卻是格外的心軟,對于那些不知道好壞的妖怪也想要為它們做點兒什麽,為它們謀求一線生機。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可是從很早之前就已經流傳下來的。偏偏這個小姑娘卻是壓根不相信這個,打破了所有的藩籬,叫他忍不住想要為她的勇氣喝彩。

于是,為了小姑娘那一雙仿佛綴滿了星辰的明亮眼眸,他将那些妖怪們也納入了守護的範圍,為這些被她相信着的妖怪們謀求一線生機。

說服聖上并不是多難的事情,但是要說服那些同朝為官的人卻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這件事情最終得以展開,卻是他割地賠款,先是震懾了一番之後,又做了許多的退讓,拉足了仇恨才辦妥帖的。

至于那些仇恨——管他的呢。

就喜歡這些人明明看不慣卻又幹不掉他,氣的牙癢癢的樣子。

“你身上的氣場——”聽到他說氣場,傅多多忍不住開口。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秦朔直接起身,拉着她起床。

外面天已經微微放亮了,閃爍着的星辰已經暗淡了下去,黎明已經到來。

掙紮了好半天掙紮不開,傅多多只好一把打開他的手:“要出門好歹也要洗漱一下吧!你這樣出去,形象都沒有了。”

秦朔:……

他也沒打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就出門啊。

不過,自己的媳婦兒自己寵着,既然傅多多那麽說了,他也不辯解,任由傅多多走在前面進了洗漱間。

一陣洗漱之後,兩人出門,買早點的生意人已經支起了鋪子開始做早點,街上也有了行人。

這條路倒是叫傅多多有了那麽幾分熟悉感。

直到車子開進了研究所,她才反應過來,第一次使用水鏡的時候,她就躲在一邊悄悄偷窺秦朔走過這一條路來着。

老道士已經開始打拳了。

他每一下都非常的慢,卻十分的穩,只那一個動作那麽緩慢卻半點兒不搖晃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普通人做這個動作,怕是會重心不穩直接跌倒在地上。

看到有人來,老道士打完一套拳就收了功,撣了撣身上的道袍,叫人上茶。

傅多多這才注意到一旁的亭子裏居然還有人在。

那是一個十分俊秀的青年男人,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襯衫,頭發垂順,顯得十分的斯文,滿身都是書香氣息。

跟老道長見禮之後,傅多多就随着秦朔和老道長一起到了亭子裏,一旁的道童已經給兩人上了茶,她也不客氣,就坐了下來。

這才發現這個好看的男人居然是坐在輪椅上的,他的腿上搭着一件淺藍色的薄被,将他整個下半身都遮擋住了。

也是因為這個男人身上的氣質太過于出塵優秀,叫她半點兒想象不到這是一個殘疾人。

察覺到她打量的視線,他灑脫的一笑:“倒是吓到你了。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到秦元帥和傅局長。”

傅多多:局長?什麽東西?

“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老道士品了一口茶,沖傅多多拱了拱手:“以後就是同事啦,你這小姑娘倒是氣運沖天,道門振興就靠你們年輕人啦。”

傅多多這才反應過來,局長是指妖怪管理局的掌管者,只不過這個局長是幾品官員?難道和一般的警察局局長平級嗎?

老道士沒想到她會想那麽俗套的事情,就那麽解釋了一句之後,轉而問秦朔:“你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這次來又要老道士我幹什麽?”

“我的氣場。”他言簡意赅,還看了傅多多一眼。

老道士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說道:“咳,你這氣場,老道士我也幫不上忙啦。這就好比一個半圓遇到了另一個半圓一樣,你的氣場和傅小友的氣場正好十分的契合,老道士那些個手段就落了下成了。”

語氣裏的陶侃意味簡直不要太濃。

秦朔嘴角上揚了那麽一點兒弧度,只覺得老道長今天倒是有那麽兩分眼見,兩個半圓什麽的,深得他心。

傅多多也點了點頭。

她早就發現自己能夠穩定秦朔的氣場,只是她的知識面不足,所以才搞不明白這裏面到底是怎麽回事,如今老道士那麽一說,她就明白了。

只是秦朔會來老道士這裏是為了氣場問題,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又是為了什麽呢?

想到這裏,她的視線又落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她總覺這個男人好像哪裏有點兒奇怪。

“如此倒是要恭喜元帥了。”他笑的十分的坦然,好似病友身份沒有什麽好叫人病垢的一樣,早已經習慣了自己殘疾的模樣,半點兒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當。

“你也不用羨慕他,說不定什麽時候你也找到了你的那個半圓,同他一樣也就不治而愈了。”老道士笑眯眯的說道。

傅多多聞言,直接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我姓姜,叫姜淮昇。”他自我介紹道:“一介普通人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姜——

這個姓在華國也算是有點兒名望的姓氏了,書香世家,并且在教育和政治上頗有建樹,是比較古老而有傳承的姓氏了。

能夠擔得起世家這個稱呼,可想姜姓的厲害了。

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這個姜家人。

她又看了這人一眼,總覺得他有那麽兩分眼熟,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看過這人,也只好歸結于長得好看的人大多都有那麽兩分相似吧。

“哎~你不用這樣自謙,你若是普通人,想來那些真正普通的人又該如何呢。”

姜淮昇笑了笑,不在說話,端起茶杯捏着茶蓋蕩了蕩茶湯,淺啄了一口茶:“道長先替元帥檢查吧,我這不着急的。”

老道長本身就是想要給秦朔做一個檢查的,雖然已經知道了他的氣場問題得到了改善,卻還是叫他放心不下,只是因為秦朔若是出了事情,整個華國都免不了要動蕩一番了。

如今姜淮昇将話說了出來,他也就名正言順的帶着秦朔去檢查了。

畢竟姜淮昇這真的只是慣例,沒有任何的變化,每次都只是同樣的結果,若不是因為身份的原因,都可以交給道童去辦的。

孰輕孰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兩人走後,道童再次上茶,然後安靜的站在了一邊,兩人對視一眼,傅多多感覺好像莫名的多了兩分尴尬的樣子。

只是美男當前,不聊一聊好像有那麽一點兒可惜的樣子。

但是兩人不熟悉啊,聊的話又不知道要聊什麽才好。

她倒是可以問他來找老道長幹什麽,只是這樣免不了就要戳了美人的痛腳,這樣的話題應該是沒有辦法聊下去的,別的話題的話,大概就只剩下姜家了。

要是這人真的是姜家的,那和他聊姜家,會不會被他認為自己是別有用心的人?

#想要和美男聊天,但是找不到适合的話題該怎麽辦?急#

姜淮昇大概也有那麽兩分尴尬的,畢竟任誰被一個姑娘直勾勾的盯着看,都會有那麽兩分不适應的吧,于是他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然後,他又端起來喝了一口。

喝了兩口,喝了三口。

道童給他上茶。

“你這樣喝茶的話,不會很想要上廁所嗎?”傅多多沒忍住,問道。

姜淮昇:……

那表情,差點兒沒有維持住自己斯文灑脫的人設。

他右手握拳放在嘴邊,低頭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說道:“傅——”

“叫我傅多多就好。”傅多多打斷道。叫局長什麽的,她總有點兒反應不過來是在叫自己。

“傅姑娘,麻煩你獨自坐在這裏等秦元帥吧,我需要去方便一下。”他認真的說道。

傅多多點頭:“那以後有機會再聊天啊。”

姜淮昇幾乎是帶着兩分狼狽,迫不及待的離開了亭子。

他自己滾動着輪椅,半點兒不需要別人幫忙,哪怕是離開都顯得格外的冷清灑脫,倒是叫人不由的佩服他兩分。

若是讓別人待在他這樣的環境和位置上,應該是做不到他那樣的灑脫的吧。

畢竟姜家那麽家大業大,卻是不會叫一個殘疾人插手的。

沒錯,傅多多想起來了,她搜索艾蘭靜的事兒的時候有看到過姜家的那位繼承者的新聞,那一雙桃花眼和眼前這個姜淮昇如出一轍。

只不過還是這樣狼狽的樣子顯得可愛一些,剛剛那樣一副灑脫的模樣倒是叫人看了添上幾分心疼卻是不敢上前的。

就好像是白玉有瑕,但是一般人還是沒有辦法擁有這種白玉,所以會下意識的隔開距離一樣,産生一種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焉的情緒。

“您何苦捉弄姜先生?”道童有些不太能夠明白傅多多的想法。

他也是看傅多多不像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才敢開這個口。

在他看來,姜先生那樣的人就合該被人端着敬着,連半點兒不該有的心思都生不起來的。畢竟是那樣一個碧人呀。

“你覺得他好看嗎?”傅多多問道。

道童點了點頭。

“可是他那麽好看,他卻不快樂呀。”傅多多感慨一般的說道。

道童若有所悟。

是呀,誰又能夠說他那般灑脫就一定是快樂的呢?

明明只是為了不讓關心自己的人傷心難過,所以才将那些難過和困難全部都放在了大家看不見的地方,一個人自食其力。

明明出生在那樣一個大家庭裏面,卻是連一個跟在身邊伺候的人都沒有,他的境遇可想而知。

傅多多覺得,哪怕是因為姜淮昇不想要別人擔心,或者是出于男人的自尊不能給接受別人的憐憫,所以不要身旁有別人伺候,可那些個人真的就什麽都不管,放任他這般,也定然是沒怎麽将他放在心上的。

只不過瞧着他變臉的樣子,倒是格外鮮活了兩分,就是不知道美男心裏會不會覺得自己太奇怪了。

唔——

算了,就算落下個奇怪的印象也沒關系,反正自己都有秦美人了,也不需要這個美男對自己有什麽好印象。

傅多多十分心大的開始喝茶吃茶點。

出門太早,沒來得及吃早飯,她有點兒餓了。

小道士十分上道的說道:“您若是餓了的話,不如我去給你買點兒早點吧,門口不遠處那家的早點味道可好了。”

傅多多點頭,并且給了他錢。

道童年紀不大,瞧着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到底是待不住的,拿了錢撒歡兒似的一溜煙跑了。

而去方便的那位倒是久久不見回來。

被擔憂是掉在廁所裏的姜淮昇并沒有掉廁所,他只是将輪椅擺在了洗漱臺前,看着鏡子裏那俊美精致的自己,忍不住露出一個嘲諷樣的笑容來。

無論他多麽優秀,別人在誇獎他的時候總會說一句:“淮昇真是優秀啊,可惜腿腳不好。”

腿腳不好就将他一切的努力都給否定掉了。

面對着傅多多那一雙沒有任何的惋惜純粹欣賞的眼神,他才發現自己也是需要贊同的。

大概是那雙眼眸太過于明亮了,讓他竟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就好像面對着老道長會優先處理秦元帥的事情而産生了那麽幾分嫉妒憤慨的自己是那麽陰暗龌龊,全部都落入了她的眼眸一樣。

如此,他倒是真的有那麽幾分羨慕秦元帥了。

不是因為他一身不穩定的氣場能夠得到契合,而是他能夠擁有這樣一個眼神明亮的女子。

姜淮昇微微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腿。

有時候他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醒來的時候卻又記不住自己到底夢到了什麽,就好像什麽十分重要的事情被他丢掉了,怎麽都找不回來一樣,夢裏那種難過和疼痛叫夢外的他也同樣難過疼痛。

想來老道士不會說無稽之談,那麽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等着自己呢?

傅多多倒是沒有想到他會因為老道士一句話想那麽多,等到道童買了早點來的時候,他都還沒從廁所出來,于是她打發了道童去尋人,轉眼就看到秦朔出來了。

揚了揚手中的包子說道:“道童買的包子,別說我小氣,就請你們吃個包子吧。”

秦朔:……

老道長笑道:“傅小友真是好精明的打算,分明是那點兒包子不夠吃,想要叫老道士我吃了饞嘴再去買吧。”

“叫你看破了!”傅多多裝模作樣的感慨道:“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分給你包子啦。”

老道長吃過早點,自然是不用在吃的。

只因為她那麽一句話,叫亭子裏的氣氛再不複剛才的尴尬。

作者有話要說: 傅多多:留言評論發美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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