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楊念殊起了個大早,燒水做早飯。
一會兒再帶着老板們轉一圈,吃了中午飯就可以下山領工資了。
高興倒了瓶礦泉水刷牙,跑到陸行帳篷面前探頭探腦。
“咦,行哥怎麽還在睡?”
高興知道陸行的毛病,他一直睡得不好,白天看起來懶洋洋的,沒精神。
“噓,你小聲點。”楊念殊把高興往外推。
牙刷得差不多,高興咕嚕咕嚕喝水漱口,“年豬,今天中午我們吃什麽啊?”
“我帶了牦牛肉幹,一會兒我撿一點野菌,挖點野菜,中午吃牦牛火鍋。”楊念殊咧嘴笑。
老板,這樣的安排滿意嗎?
高興在楊念殊背上拍了一把,“小夥子,不錯,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
楊念殊嘿嘿笑着,找來一捆幹樹枝,準備生火。
“年豬,你……”高興放下手中的牙刷,上前兩步,靠近他,“你身上味道怎麽那麽重?”
“什麽味?”枯樹枝已經被引燃,楊念殊又往土竈裏添了幹樹枝,不到五分鐘,火全部燃起來了。
早上的露氣較重,土竈裏蹿出大量的濃煙。
楊念殊嗆了兩口,被熏黑了大半張臉。
“煙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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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高興不确定,拉着楊念殊的衣領,湊上去使勁聞了一下,最後斷定,“行哥的味兒。”
陸行剛分化的時候,信息素總是不受控制亂飚,他們幾人的信息素味道彼此都知道。
“年豬,你和行哥昨晚上幹什麽了?”高興打趣了兩句。
“沒幹什麽?”楊念殊擡起胳膊,左右聞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聞到,倒是一身煙熏味。
“就是教我認了幾個星座。”
“喲~~挺浪漫的啊。”
高興拿了件衣服,拎着領口往楊念殊身上扇風,“你這身味兒太重了,搞得好像行哥把你标記了一樣。”
高興以為楊念殊是alpha,alpha不能标記alpha是常識,就是男生之間開的一個玩笑。
“誰把誰标記了啊?”耿直剛出來,就聽到高興的半句話。
“行哥把年豬标記了。”高興是個嘴無遮攔的,玩笑越來越大,“今天這個時候了,行哥還在睡呢,不正常喲~”
“高興哥,你別說了。”
兩個alpha這樣毫無遮掩地談論omega的信息素味道,像話嗎?
“我去噴點隔離劑。”楊念殊轉身進了帳篷。
生火之後,他的臉有點紅,再加上走得急,好像他和陸行真的有什麽,現在不好意思了。
剛進帳篷,陸行就醒了。
聽見高興的調笑聲,又看見楊念殊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問了一句,“年豬,你怎麽了?”
陸行剛睡醒,眼神懶懶的,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沒什麽。”楊念殊主動湊上去,将雪白的後頸露了出來,“行哥,他們說我身上全是你的味道,我聞不到,你聞聞看有沒有。有的話我噴點隔離劑掩蓋一下。”
楊念殊的後頸彎成好看的幅度,少年特有的瘦削,纖細修長。
陸行楞了兩秒,靠近。
楊念殊身上一股濃烈的苦味,仔細聞,就能發現其中夾雜的巧克力甜味和奶香味。
正是陸行的信息素味道——摩卡咖啡。
陸行皺眉,昨晚又犯病了,信息素逃逸出來,現在帳篷裏都還飄散着若有似無的苦味。
“有一點。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楊念殊把包裏的隔離劑噴霧拿出來,從頭到腳噴了個遍。
“你聞聞,還有嗎?”
陸行又湊上去聞了一下,“好一點了。”
在帳篷小小的空間裏被熏了一整夜,噴上隔離劑之後,味道淡了,不到一會兒,苦味兒又散了出來。
“算了,我去洗一下。”楊念殊拿了塊毛巾,匆匆出門了。
他覺得,讓外人聞到陸行的信息素不太好。
雖然好朋友之間都知道彼此的信息素,但是,omega的信息素暴露在外,總是不太合适。
陸行穿戴整齊,出了帳篷。
高興已經喝上熱牛奶了。
看着楊念殊的背影,“啧啧”兩聲,“年豬真的是太賢惠了。”
看到陸行出來,調侃兩句,“老陸,你昨晚把人家年豬标記了?滿身都是你的苦味兒。”
陸行伸腿踹了高興一腳,“說什麽呢?話多。”
“年豬說了,我們中午吃牦牛火鍋。”高興啃了口面包,有點炫耀的語氣。
賴英他們就在隔壁,帶領她們的導游什麽都沒有準備,她們一路上都是吃的自己帶的幹糧,連熱水都沒有。
這樣一對比,楊念殊真的是太好了。
“對了,行哥,你真的要資助年豬?”耿直剛洗完臉,端了杯熱水在喝。
陸行唇角勾了勾,“小孩兒挺好的。”
“是真好,又漂亮又賢惠,看起來挺持家的。”高興嘆了口氣,“可惜了,是個alpha。”
“年豬真像omega,哦不,omega也沒他漂亮。”高興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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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笑着,“aa戀也不錯。”
一個不太好笑的玩笑。
誰都知道陸家家大業大,雖然陸行的選擇也很重要,但是陸家媳婦這個角色不是這麽随随便便就決定的。
“滾吧,人家那麽小,你別禍禍好人家的孩子。”耿直推了高興一把,覺得他說的過分了。
“alpha怎麽了?”陸行調笑一聲,“這麽乖的小孩兒,帶回家養着挺不錯。”
“養着幹嘛?”
“當童養媳啊。”陸行眉頭一挑,笑容有幾分痞氣。
“哈哈哈哈——行哥你牛逼。”
三人笑了兩句,陸行拿出鍋裏熱好的牛奶,就着面包吃了。
恍惚間,好像又想起昨晚那絲讓人心安的甜蜜氣味。
剛剛楊念殊讓他聞的時候,他沒有聞到任何氣味。
難道昨晚是痛得很了,産生錯覺了?
三人吃完早飯,楊念殊還沒回來。
陸行有點擔心,“你們收拾一下,我過去去看看。”
陸行沿着楊念殊走的方向找過去。
山路蜿蜒,陸行走了十多分鐘都沒有看到他。
陸行大急,害怕他出什麽事,對着空曠的山林大喊:“年豬!”
山林飄蕩着回音,重複着陸行的聲音。
陸行邊走邊喊,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有點慌了。
畢竟這是深山,野生動物出沒,山林陡峭,楊念殊就算是當地人,也可能出意外。
正準備回去搬救兵讓大家一起來找的時候,楊念殊的聲音出現了。
“行哥,我在這裏。”
陸行循着聲音找過去,發現楊念殊在一汪潭水裏游泳。
他手裏抱着一只魚,咧嘴大笑,露出兩顆小虎牙,“行哥,中午還可以喝魚湯。”
他皮膚白皙,站在岩石上,露了半身出來,冷冽的泉水順着光滑的皮膚往下滾,濺起一朵朵水花。
一條二十厘米左右長的魚在他手中撲騰。
地上還摔了兩條,魚嘴一開一合,間或往上打挺,垂死掙紮。
這是從山上流下的雪水,楊念殊身上冒着熱氣,牙齒冷得打架。
抓着魚用力往地上一摔,魚在地上彈了幾下,就不動了。
“行哥,我再抓兩只。”楊念殊摔完魚,紮了個猛子,又鑽進水裏。
陸行才發現,楊念殊雖然瘦,但是骨架很好,凹凸有致。
尤其是利落地跳進水裏,像只靈活的魚。
他忽然想起高興的話:年豬比omega還漂亮。
陸行蹲在岸邊,想辦法把幾條魚帶走。
看見旁邊有大片的樹葉,撿了幾片,把魚包在一起。
做完這些,發現楊念殊還沒有換過一次氣。
陸行走到水邊,雙手撐在岸邊,探了半個身體到水邊,聲音有點急,“年豬,年豬。”
無人回應。
陸行用手在水裏拂了一把,雪水冷浸,涼意順着指尖往上蹿,他打了個寒顫。
這麽冷的水,會不會出問題?
“年豬。”
陸行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他拉開拉鏈,外套扔到一旁,正準備解皮帶,楊念殊突然從水中鑽出來,帶着水花,站到他面前,手裏還抓着兩條魚。
陸行臉上被濺了水,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心跳漏了一拍。
“行哥,你也要下水?”
楊念殊把魚摔了,視線落到扔在地上的衣服,和陸行已經解開的皮帶上。
“不……”陸行知道潭水很冰,本來想着拒絕,但是又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水深嗎?”
“差不多兩米吧。”楊念殊抖了兩下,又鑽回水裏,“這是山上流下的雪水,對腺體發育有好處。以前我生病發燒的時候,我媽就請人上山帶雪水給我擦洗。我長大後每年都會過來泡一下。”
“行哥,你下來試試,說不定對你的腺體也有幫助。”
楊念殊還在熱心地勸他。
“唔。”
陸行解開皮帶。
陸行站在水邊,楊念殊伸出手牽他,“行哥,注意,岸邊有青苔,小心滑。”
陸行慢慢走下去,水淹沒到腰。
“行哥,你水性怎麽樣?”
“還行。”陸行身子往下一蹲,學着楊念殊的樣子游了出去。
水涼似冰,凍得人全身發顫。
陸行游了一會兒,身體逐漸暖和起來。
山泉确實對腺體有幫助,燥熱不安的腺體也有了緩解的趨勢。
在水中游動的時候,仿佛又聞到那股若有似無的香甜氣息,讓人全身放松。
兩人游了很久,有點不想起來了。
耿直和高興見兩人去了那麽久,留着高興看守,耿直出來找他們。
找着的時候,看見兩人在水潭裏,靠在一起瑟瑟發抖。
陸行臉上的笑容,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