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耿直,你先回去,我們馬上就起來。”陸行趴在岸邊,對耿直說道。
楊念殊不好意思,耿直過來,他直接潛水底了。
耿直把魚拿了,轉身回營地。
“老耿,年豬他們呢?”高興看見只有耿直一個人抱着幾條魚回來,有點奇怪。
“好家夥,哪裏逮的,這麽大一條。”
“年豬在水潭裏抓的。”耿直把魚放到鍋裏,兩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到溪邊接了點水,等着楊念殊回來。
“高興,你說,咱行哥是不是對年豬有點……特殊啊?”耿直把昨天晚上拍的流星雨照片翻出來看,和高興閑聊。
他用了“特殊”這個詞,本來想說“不一樣”,但陸行的行為明顯比“不一樣”更進一步。
他、高興和陸行算是玩得比較好的朋友,關系不錯,玩得也開,但是,平時接觸過程也有個度。
說的洋氣點那叫“高冷”,用陸行自己的話來說就叫“安全距離”。
到了年豬這裏,陸行忽然就變得平易近人起來了。
“确實是。”高興在翻陸行的相機,正好翻到陸行抓拍楊念殊的特寫,“你看看,為什麽行哥拍的要比我們拍的好看得多啊?”
耿直扭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高興睨了他一眼,覺得他很奇怪,繼續翻。
他們三人都是學校攝影社的,偶爾會參加學校舉辦的攝影活動。
陸行家裏背景挺大,幾十萬的器材給他當玩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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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就是陸行的一個小愛好,他玩得很随意,就當是學習之餘的調節。這次來看流星雨,也是臨時起意,好像是陸行家裏出了事,他出來散心。
除了器材的差別,耿直自認為和陸行的水平不相上下。
看到楊念殊的照片,耿直也要誇一聲拍得好。
照片是随意抓拍的,非常自然。
尤其是眼神,亮晶晶的、很純潔、那種讓人毫無防備心的幹淨,真的是大山裏的孩子獨有的淳樸。
一連好幾張,陸行抓拍的時機非常精準,完全沒有失手。
只有陸行把這種神韻抓到了。
他們拍的照片裏,楊念殊笑得也好看,但是明顯有點刻意了,嘴角的僵硬隔着相機都能感受得到。
看見耿直有點失神,表情越來越嚴肅,高興撞了他一下,兩只眼睛瞪着,有點驚恐,“怎麽了?你那是什麽表情?剛剛過去看到什麽了?行哥真的把年豬标記了?年豬是omega?”
“切,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耿直用肩膀撞了一下高興,讪笑,“沒什麽,他們在游泳。”
“啊?在哪裏游,我也去。”高興扔了手機,咋咋呼呼地要去圍觀。
“別去。”耿直扯住他,壓低聲音,“他們裸泳。”
“我日,行哥有點野啊……”高興有點緊張,“他真的看上年豬啦?那不行,人家年豬那麽小,看起來也沒有16歲,什麽都不懂。而且我們今天就要回去了,行哥不能害人家。”
“別胡說,他們各游各的。”耿直也覺得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又補充了一句,“離得很遠。”
大城市有正規的游泳池,每年學校宣傳不能下河游泳,家長也耳提面命注意安全。再加上城裏河流污染大,他們基本沒有機會下河,對于游野泳+裸泳還是比較震撼的。
小地方的崽子就不一樣了,沒下河洗過澡的,那就是慫包。
楊念殊小學的時候經常背着楊樹下河游泳,分化成omega之後才有所收斂。
現在遇到這麽好的機會,肯定要游個痛快。
陸行率先起來。
楊念殊只帶了一塊毛巾,陸行拿着毛巾在岸邊擦頭發。
擦的差不多,陸行把毛巾搭在肩上,招呼楊念殊起來。
楊念殊探出頭,瞄了一眼。
心裏暗自嘀咕,大家都是omega,為什麽陸老板的就要器宇軒昂得多。
難道真的是城裏人營養好?
陸行伸出手,“年豬,起來了嗎?”
“嗯。”楊念殊移開視線,回過神來,抓住陸行的手,從水裏起來。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甩了下頭。
他睫毛很長,像個雨刮器,水流順着眼尾弧線往下流。
起身的時候,正好被一滴水蒙了眼,他閉上眼,借着陸行的手勁站上岸。
岸邊苔藓多,楊念殊不小心踩在一塊濕滑的石頭上,還沒站穩,“啊”地大叫一聲,拉着陸行,兩人齊齊又掉進水裏。
楊念殊剛摔進水裏,緊跟着陸行又砸了下來,他來不及換氣,直接被壓倒潭底,嗆了好幾口水。
陸行學過救生員課程,繞到楊念殊身後,雙手穿過腋下把他托起。
楊念殊水性好,嗆了兩口水,大口喘氣之後就恢複了。
陸行卻沒放手,右手環在他胸前,往岸邊游,聲音悶悶的,“我帶你游過去。”
略帶苦味的信息素又不受控制地逃逸出來,将楊念殊籠罩在其中。
不似平時暴虐的、燥熱的信息素,還是原來的味道,只不過變得溫柔平和起來。
如果說原來的信息素摻了烈酒,那麽現在的信息素就是醇正的摩卡,添加了巧克力碎屑和奶油的摩卡,沒有一絲雜質。
苦味過後,是絲滑的香甜。
然而楊念殊,對此一無所知。
高興拿着毛巾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陸行從背後抱住楊念殊,頭埋在他後頸,楊念殊還在大口喘氣。
整個空間充斥着陸行的信息素味道,濃得讓人不敢靠近。
毫無攻擊性的信息素,暧昧又旖旎。
如果說沒有信息素,高興還能勉強說服自己看到的是巧合,但是現在這個情況……
高興瞟了一眼,不敢多看,拿着毛巾,驚慌失措地跑了。
耿直看見高興拿着毛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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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十分鐘,又火急火燎地跑回來了。
問他,“怎麽回事,沒有找到他們嗎?”
“唔。”高興眼神東張西望,支支吾吾應了一聲。
害怕耿直過去,他拉住耿直,“我們把魚鱗刮了吧。”
耿直不疑有他,“你會刮嗎?”
“不會,學呗。不能什麽都讓人家年豬做,你看看賴英他們的導游,一頓飯都沒有做過。”
楊念殊和陸行回來的時候,高興和耿直正在學習怎麽殺魚。
魚鱗倒是刮幹淨了,魚肚子沒剖。
“我來吧。”楊念殊主動接過去,蹲在地上就開始弄。
高興偷偷瞄了兩人一眼,發現兩人頭發有點濕,陸行一臉神清氣爽的樣子。
楊念殊身上的苦味兒也沒有了,洗得挺幹淨。
陸行沒有跟過來,轉身去了帳篷。
高興蹲到楊念殊身邊,假裝學習怎麽處理魚。
耿直走了之後,高興見四下無人,和楊念殊閑聊,“年豬,聽說你們這裏年齡很小就可以結婚了?”
他剛下車的時候,路上看到一個小姑娘抱着一個嬰兒,他剛開始還以為姑娘是小嬰兒的姐姐,那個姑娘看起來也就15、6歲的樣子。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看到小姑娘撩起衣服給小娃娃喂奶。
震撼高興全家。
“嗯。縣城裏的要晚一點,山裏的結婚早。”楊念殊擡高手臂,鼻子在衣服上蹭了蹭,“我聽說過十四歲就當媽媽的。”
“啊?!”高興嘴巴張大,再次被震撼全家。
“那個,婚姻法不是規定18歲才能結婚嗎?沒人管嗎?怎麽才14歲就生娃娃了?”
“他們不領證。”楊念殊笑道,“高興哥,我們這裏都這樣。擺桌席,請全村人來吃一頓就算結婚了。光是領證沒有辦酒席,山裏是不認的。縣城裏要講究一點,會先領證再辦酒席。”
“你們也……太随便了。”高興讪笑一聲,終于問到了關鍵的地方,“年豬,你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
“我啊?還早着呢,我還要讀書,上大學,到外面看看。”楊念殊憨笑,“高興哥,你們是哪裏人啊?以後我來找你們玩。”
“上大學,到外面去看看。”——這句話聽起來挺耳熟的。
仔細一想,這不是陸行之前對年豬說過的話嗎。
當時陸行說完之後,還說要資助年豬,每年給年豬學費什麽的,年豬當時沒應,随便說了什麽搪塞過去了。
難道他們現在說好了?
陸行還和年豬談好了條件,他們真的進行了py交易?
年豬雖然不是omega,但是長那麽好看,青春期的少年有那個心思也正常。
他們有老師就是aa戀組建家庭的。
但是,他們是要走的啊,而且就在今天,一會兒下山就回家。
難道陸行其實是渣男,利用資助的借口潛規則年豬?
不會啊,陸行平時挺正直的,號稱校園男神,喜歡他的人一大堆,也沒見到他對誰特別關注。
陸行的爸爸在外包養小三,他爸媽剛離婚,是不是這件事對陸行的刺激有點大,把他包養小情人的基因給激發了?
高興一陣腦補,把自己搞得面紅耳赤。
陸行端了一杯熱巧克力過來,蹲下,“年豬,喝一點,這個暖和。”
轉頭又問,“高興,你臉怎麽那麽紅?”
“熱……熱的。”高興閉上嘴,在一旁靜靜地觀看。
“行哥,這是什麽啊,聞起來挺香的。”
“熱巧克力,專門為你煮的,來喝一口。”
“謝謝行哥,你放旁邊,我把魚處理好就喝。”
陸行沒有說話,直接把杯子送到楊念殊嘴邊。
楊念殊擡起頭看了陸行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真甜,謝謝行哥。”
楊念殊心想:陸老板人還不錯。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裏冒出來,就看見陸行拿着杯子自己也喝了一口。
楊念殊:陸老板有點不厚道,不是說專門給他煮的嗎?又給他喝口水,害。
“山上沒信號,待會下山的時候加個微信。”陸行喝了一口,心想,剛出鍋的熱巧克力,不知道會不會太燙。自己嘗了一下,覺得還行,千萬別把年豬燙傷了。
高興本來覺得陸行就是個渣男,看着陸行事後還知道給年豬喂熱巧克力,也算有點良心。
“年豬,待會兒我也加你一個微信。我們是都城的,你以後過來找我們玩。”
高興說完,意味不明地看了陸行一眼。
陸行似乎心情不錯,臉上一直挂着笑。
“好啊,你們冬天也可以來這裏玩。冬天瀑布可以攀冰。”三兩下收拾好魚,楊念殊端着鍋,站起身往回走。
“我們簡單吃頓早午餐,從山的另一邊下去,和我們來的時候不一樣。那邊風景不同,接我們的車等在那裏。”
楊念殊說完,就準備做飯了。
先用油煎一下魚,再煮湯。又在魚湯裏煮上牦牛肉幹和野菌,還有路邊摘的野菜。
濃稠的奶白色魚湯,香的舌頭掉。
楊念殊做得很順手,一看就是長期做飯的。
就連耿直都誇獎楊念殊賢惠,要是個omega,都想上門求娶了。
楊念殊笑笑,假裝害羞,沒有接話。
高興看了看陸行,說了句,“以後嫁給年豬的omega有福了,長得好看,什麽都會做。對吧,行哥?”
陸行勾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高興:果然,陸行的金主屬性覺醒了,渣男。
四個人悶頭吃飯,每人心裏想法都不一樣。
楊念殊:吃完就可以下山,和陸老板永別了,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