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一會兒, 就有設計師過來, 陸行把要求告訴設計師, 下午就能出效果圖。

家具全部采用環保材料、成品家具。方案确定好,兩天就能把整個家填得滿滿當當。

剛和設計師對接完,陸行接到醫院的電話,楊樹醒了。

兩人急忙趕到醫院。

楊樹已經從ICU轉到普通病房,是個單人間,楊念殊站在病房門口,有點遲疑。

從七月到十月,接近三個月的時間,希望一天天變小, 越來越渺茫, 楊念殊有時也覺得楊樹可能救不回來了。

沒想到楊樹還有醒過來這一天,楊念殊非常感激陸行。

他忽然想起一句話:“前面是絕路, 希望在轉彎。”

他繞了好大一個彎, 才碰到陸行,陸行不只是給他希望,還給了他光明,照亮了前方的路。

“怎麽了,快進去啊。”陸行見楊念殊愣神,在他臉上捏了一下。

楊念殊抓住他的手, 放在嘴邊呵了口氣, 說,

“哥哥, 謝謝你。”

陸行覺得心頭一緊。

這句誠摯的感謝,偏偏用這種又軟又可憐的腔調說出來。

楊念殊眼睛紅紅的,淚眼汪汪。

陸行知道這是高興的淚水,卻受不了這個樣子的楊念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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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裏的淚水,軟糯的嗓音,一下一下地抨擊着陸行的理智。

他把楊念殊拉到懷裏,用舌尖舔去眼角的淚水,“這麽大了,還哭,羞死了。”

楊念殊的臉一下子紅了。

這是在醫院,走廊上醫務人員來來去去,楊樹還躺在裏面,他怎麽敢,

“要哥哥陪你嗎?”陸行在楊念殊肩膀上輕輕地捏着,像是捏貓一樣,一松一緊,安撫着他。

“嗯。”楊念殊點頭。

他原本不打算讓楊樹知道他和陸行的關系。

楊樹其實挺開明的,以前常常開玩笑,問楊念殊有沒有喜歡的人,有就帶回家看看。

只是楊樹現在大病初醒,楊念殊怕她想太多。

但是在這一時刻,他忽然非常想把陸行帶到楊樹面前。

告訴楊樹,這是我的男朋友。

比起那點血緣關系,對他還好的男朋友。

陸行這麽好,他不要和陸行偷偷摸摸談戀愛。

楊念殊握着陸行的手,推開了病房的門。

楊樹雖然醒了,還是很虛弱,手上打着點滴,眼睛半睜半閉。

看到楊念殊進來,她忽然來了精神,勉強睜開眼,張開嘴想說點什麽,最後嘆了口氣,一個音節也沒有發出來。

“媽,你睡着,不用管我們。”楊念殊握着陸行的手,把他推到楊樹面前。

陸行第一次覺得有點緊張,比和楊念殊接吻還緊張,手心裏全是汗。

他知道楊念殊對楊樹多麽重視,現在楊念殊把他推到楊樹面前,這是見家長了?

“媽,這是陸行,我的同學,是他幫忙聯系的醫院。”楊念殊說道,“我們現在在都城市二醫院,我也在都城上學,你好好養病,我過得很好。”

楊樹雖然病着,但是也沒糊塗,眼神落在兩人牽着的手上,勉強揚了揚嘴角,點了點頭。

楊念殊絮絮叨叨把這三個月的事都說了,唯獨漏了劉家的事。

楊樹剛醒,探病者不宜待太久,楊念殊拉着陸行坐了一會兒,就被醫護人員請了出去。

“剛剛算是見家長嗎?”從病房裏出來,陸行恢複了自然。

“我明明說的是,你是我的同學。”

“哪有牽着手的同學。”陸行揚起手,兩人十指緊扣,嚴絲合縫地嵌在一起,說不出的親密。

“咱媽看見了吧?”

“嗯。”楊念殊點點頭,怕陸行想歪了,“我媽很開明,其他的等他好一點再詳細告訴她。”

“好。”陸行另一只手摸上他的頭,揉了揉,再次重複了一遍,“好。”

家裏的親戚會到兩人婚房做客,婚紗照要準備一套。

陸行帶着楊念殊去拍照。拍照的地方楊念殊也去過,佳麗攝影工作室。

皮涼早就等在門口了,看見兩人進來,非常激動,“行哥,知道你要來,今天給你清場了,你想拍果照都沒問題!!哈哈哈!!”

楊念殊:“......”

感覺有點不靠譜啊。

馬尾辮也在,拿出幾本攝影工作室的樣本遞到楊念殊手裏,“看看,你們要拍什麽風格的?”

楊念殊接過來翻看,發現馬尾辮給的是個人寫真集,而且幾本是女生的。他翻到最後,也沒看見幾張男生的。

皮涼推了個箱子出來,從裏面拎了一套利落的皮衣出來,“行哥,真夠意思,我剛準備開拓男性市場,你就幫我把模特帶來了,這些裝備都沒有人穿過,最好每套多拍幾張。”

楊念殊走到箱子面前,掃了一眼,發現裏面的男裝款式還挺多,漢服、中山裝、軍服......裏面還混有白大褂和護士服,一看就不像正經拍照的。

陸行挑揀了兩套漢服出來,在楊念殊面前比劃了一下,說道,“這套應景。”

“就這一套?”皮涼問道。

“emm,”陸行想了一下,“都留下。”

“這還差不多。”皮涼叼着煙,砸吧兩下嘴。

“行哥,拍什麽主題的,我挂背景。”馬尾辮打開攝影室的門,問道。

“結婚的。”陸行說得很自然。陸行來之前只是簡單地提了一句要拍照,具體怎麽拍,他沒明說。

剛進門,他就不太喜歡皮涼落在楊念殊身上的眼神。

雖然他知道皮涼沒什麽想法,只是單純覺得楊念殊上鏡,想忽悠念殊給他當模特打廣告。

他還是有種自己心愛之物被觊觎的不安。

楊念殊正在箱子中翻看衣物,忽然手被陸行握住。為了方便大家看清楚,陸行故意揚起兩人交握的雙手,重複了一句,“結婚的。”

皮涼和馬尾辮對看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八卦的欲/望。

皮涼掐滅煙灰,故作高深地問了一句,“上次來還是楊同學,這回就變嫂子了?”

楊念殊和皮涼馬尾辮他們不熟,自己的感情被這樣□□地審視,有點不自在。

他下意識地想抽出自己的手,臉頰也是忽然變紅,垂着頭,不好意思。

陸行手勁很大,楊念殊非但沒掙脫,反而肩膀被陸行勾着,被拉到他的懷裏。

“別看了,馬沙去準備背景牆,老皮把我的相機拿出來。”陸行伸出手,擋在楊念殊面前,不準兩人盯着看。

“哎呀,行哥,你他娘太小氣了吧。”皮涼被陸行的騷操作給震驚了,看兩眼都不行了,還要遮住,把這幫兄弟當成賊一樣防着。

“不讓我們看清楚,萬一以後走到街上遇到還不認識。”馬尾辮伸出頭,繞着去看楊念殊,“你也知道我眼神不好,萬一把嫂子碰傷了,豈不是很尴尬。”

“滾。”陸行把楊念殊擋着,“你們的眼神太猥瑣了。”

“好了,哥不看還不行嗎?”皮涼說道,“什麽時候請客啊?哥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過幾天,提前給你們打電話。”陸行說,“拍完你幫我們做一個小視頻,請客那天要用。”

“卧槽,真的結婚了?”皮涼到房間拿相機,一步三回頭。

陸行拉着楊念殊

來到房間,兩人把那套漢服換了。

馬尾辮提了個化妝箱,要給兩人化妝。馬尾辮不敢盯着楊念殊看,晃了一眼,直接轉到陸行面前,小聲嘀咕,“原來嫂子化了妝的。”

“我們不用化,還有,念殊沒有化妝。”陸行把馬尾辮推開,“我家念殊天生麗質。”

皮涼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一句,他才發現平時冷得像根冰棍兒,不愛說話的陸行,現在騷話這麽多,哄媳婦兒的話一套一套的。

不過他也不敢瞎BB,默默地幫着布置場景。

楊念殊拉着陸行照鏡子。

楊念殊穿的是一套月白的漢服,上面用紅線繡了暗紋,和陸行的是一套。

兩人都好看,而且都是上鏡臉,不用化妝顯得更加自然。

陸行對着鏡子勾了勾唇,說道,“我們真好看,特別般配!”

楊念殊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馬尾辮和皮涼,剜了他一眼,“你有點羞恥心好不好,有人看着呢。”

“念殊,你的意思是沒人看到就可以随便說了嗎?”

陸行就像一個身經百戰的撩O高手,兩句話就能把楊念殊說得面紅耳赤,“念殊,我說的是真話。”

說完,還在楊念殊臉上揉一揉,“好了,腮紅也省了。”

“你可以正經一點嗎?”楊念殊非常不自在。

“嗯,正經。”陸行說着,上前一步,貼近楊念殊,手往他脖子裏伸。

楊念殊楞了一下,忍住沒有推開他。

陸行從楊念殊的脖子裏勾出一根紅繩,上面挂着一枚戒指。

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無名指腹擦過鎖骨的凹陷,在滑膩的肌膚上帶起一陣漣漪。

楊念殊想躲開,才發現脖子被紅繩勾着,哪裏也去不了。

“別怕,我取戒指。”陸行幾乎把楊念殊圈在懷裏,雙手繞到他後面解紅繩。

紅繩被解開,戒指取下來,被陸行捏在手裏。

陸行取下戒指,托起楊念殊的左手無名指,捏着指尖慢慢往裏推。

楊念殊往後躲。

陸行拉着他,阻止他往後退。“別動,我幫你戴上。”

他的動作虔誠又謹慎,從指端到根部,把無名指輕輕揉軟了,揉散了,才鄭重其事地往裏套。

一邊戴還一邊磨着人問,“緊不緊,合适嗎?”

銀色的戒指在觸碰到手指關節的時候,進入得不太順利。

陸行低下頭,銜住關節,戒指順利滑了進去。

幫楊念殊戴上之後,陸行拿出自己那枚銀戒,放到楊念殊手心,離開時,手指指尖還在掌心揉了揉。

低沉的聲音像和弦,在耳邊響起,“小豬,該你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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