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楚繁和嚴以恒

楚繁跟着嚴以恒走到屋子後方,那邊剛好有幾棵大槐樹擋着來往的人的視線。嚴以恒走到槐樹後停下了腳步。

“有什麽事非要在這裏說的嗎?”楚繁滿心疑惑。

嚴以恒看着他,低聲問,“你不想看到我?”

楚繁馬上搖頭,“啊?沒有啊。”

“你昨天為什麽不告而別?”

“哦,這個啊……”楚繁被他盯得莫名心虛起來,“是因為陳醒說他已經到了體育館外面,他讓我馬上出去,我才走的。”

楚繁成功甩鍋給了陳醒,感覺自己無比機智。

嚴以恒的眼神似乎沒有那麽冷了,但他又緊接着丢出一個問題:“你聽到我的表白了麽?”

“聽……到了吧。”楚繁遲疑地說。

“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楚繁覺得自己仿佛在參加知識競賽,一個接一個問題問得他一臉茫然。

“你怎麽看,我表白的事。”嚴以恒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

楚繁咽了咽口水,努力找出一個正确答案。

“挺好的啊。”然後他說。

“挺好?”嚴以恒挑了挑眉,反問。

“嗯。”楚繁點了點頭,“還挺讓人感動的。”被他表白的那個人,應該是挺感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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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以恒聽到這裏,忽然伸手将他摟住了。

“我以為你是想躲着我,所以才走的。”嚴以恒低下頭,将嘴唇埋在他的頸窩,低聲說。

楚繁被他貼近的吐息惹得全身一顫,他強忍着從脖子往下蔓延的酥麻感,笑着說:

“怎麽會呢……”

“我三點要趕到機場,所以等會就必須走了。”嚴以恒抱了一會,似乎還依依不舍,一邊說着要走,一邊卻還是不願意松開手。

楚繁在他的懷抱裏大氣也不敢出,輕輕嗯了一聲。

嚴以恒昨天該不會是表白失敗了吧?否則,他怎麽會看起來有幾分脆弱。楚繁心想。

“這次我走的時間會長一點。”嚴以恒嘆了口氣,說,“也許等到我回來,你的戲已經拍完了。”

“這是好事啊。”楚繁說,“年輕的時候忙一點,以後財富才更多。”

嚴以恒輕笑了一聲,“很久沒有聽你說教了。”他說。

他這話的意思是想聽自己說教,還是不想聽?楚繁沒弄明白。

楚繁被嚴以恒抱着,越來越覺得這景象有點詭異,他慢慢地想要掙脫開嚴以恒的束縛。

嚴以恒的手臂卻摟得更緊了。

“再一會就好。”嚴以恒說,“我馬上要走了。”

就這麽一句話,楚繁又停止了掙紮。

他這容易心軟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直到他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越來越近,嚴以恒才将手臂松了開來。楚繁感覺自己仿佛在嚴以恒的臉上看到一抹失望的神色。

陳醒就像個火車頭一般沖了過來,看着眼前若無其事的兩個人,他的眼睛飛快地一轉,作出一個着急的表情,對楚繁說,“楚大哥,高導說要準備開拍下一個鏡頭了,已經找了你老半天了。”

楚繁哦了一聲,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嚴以恒一眼。

今天的嚴以恒真的很反常啊。究竟發生了什麽?

陳醒也趕緊走到楚繁身邊,警戒地看了嚴以恒一眼。他跟着楚繁走遠之後,四處看了一下,确認身邊沒有其他人在,才慌張地問:

“楚大哥,剛才嚴以恒是想要對你做什麽?”

“什麽意思?”楚繁不動聲色地問。

“我剛才看到,看到你們……”陳醒掙紮了半天,還是形容不出來剛才的畫面,“嚴以恒是不是想非禮你?”

楚繁愣了一下,馬上否認,“我和他一樣都是男人,他怎麽會想非禮我?”

“以後這種話你可不能亂說,嚴以恒的人氣正在上升階段,被別人聽到借題發揮了,你可擔不起這責任。”楚繁板起臉來補充了一句。

陳醒楞頭楞腦地點頭,又撓着頭犯着糊塗,男人就不能非禮男人嗎?

楚繁回到攝影棚,卻發現下一場戲所拍攝的并沒有他的戲份。而把他叫過來的陳醒又開始裝死不做聲。

不遠處的秦琴和時明遠站在了鏡頭前,為下一場戲做着準備。

楚繁看了看場景的布置,馬上明白了這一場戲是拍時明遠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場戲。于是他不聲不響地找了一個角落,安靜地在一旁看着。

韓初雪找了幾個小流氓将時明遠堵在了一條巷子裏,就和當初他被哥哥發現自己陷入危險的地點一樣。時明遠被他騙了進去,在陰仄的巷子裏摸索着。而初雪就藏在那些危險的人身後,面無表情地看着時明遠一步步走近。

時明遠被一根木棍正面擊中腹部,向前栽了下去。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初雪藏在後方的身影。

時明遠叫了一聲初雪的小名,還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話,又被後面的人偷襲了一下,後腦勺挨了一棍。

初雪看時明遠已經站不起來了,于是走了過去。

“你叫我什麽?”初雪居高臨下地,輕蔑地看着他,“我和你有這麽熟麽?”

“我……”時明遠吐出渾濁而沉重的呼吸,努力地睜開眼,“我是你哥哥啊。”他又叫了一聲秦琴的小名。

初雪忽然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嫌惡地說,“我可不認識你這麽個哥哥,別來跟我攀親帶故的套近乎。”

時明遠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又上前去抓着初雪的手,“跟哥哥回去……別再和這些人一起了,好不好?”

初雪再度甩開他的手,似乎還不解氣,又将旁邊那人的木棍奪了過來。

“我說了,別叫我那個名字,我可不認識你!”初雪拿木棍用力砸向時明遠的面部,一邊喊着,“你這麽想當我哥是吧?我成全你!我讓你馬上變得跟他一樣!”

時明遠往前踉跄了一下,抓住了初雪握着木棍的手指,卻還沒能将他的木棍拿下來,整個身子都朝前倒去。

初雪原本可以接住他,卻往旁邊挪了一步,讓時明遠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時明遠在摔倒的剎那便失去了意識,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初雪原本還想對他再冷嘲熱諷,此時卻也有一點慌了。

“喂。”初雪推了推地上那個沾滿了血跡和灰塵的軀體遲疑地喊了一聲,“起來,別給我裝死,聽到沒有。”

他的聲音随着內心的慌張,顫抖得越來越明顯。

“起來!”初雪撲了上去,用力地推着他,“你不是說你是我哥嗎?我哥他人還好好地躺在醫院,你不能死!你給我起來!”

鏡頭拉近,初雪的臉上已經布滿淚水,空洞地看着虛空,“死了,死了,這回真的死了……”

但只是過了一分鐘,他又立即擦掉眼淚,再度擡起臉時,已和剛才的他判若兩人。

“你們看着他,如果真的死透了,就把他埋了。”初雪的語氣極其冰涼地說,“我去醫院看看我哥,看他的魂魄是不是真的已經從醫院裏跑了出來。”

随着他故作鎮定的腳步越行越遠,這一場戲也就落幕了。

高岚對秦琴的表演似乎也十分驚訝,連聲稱贊,“不錯,秦琴進步很大,剛剛的表演可以過關,臺詞方面還需要再加強一點,最後時明遠倒地之後的鏡頭再重新來一遍吧。”

時明遠應聲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一旁讓化妝師給他“受傷”的臉補補妝。

秦琴聽到高岚的表揚很是開心,任助理給他披上外套,又接過了另一個助理遞過來的咖啡,走到一旁繼續醞釀情緒。

楚繁則若有所思地看着。

高岚對助理導演叮囑了幾句,讓他們做好準備工作,然後走到了楚繁身側。

“看來秦琴在你那裏學會了不少東西呢。”高岚悠哉地說。

楚繁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剛才的表演,很像是copy了你的上一場戲。”高岚又說,“他倒也很聰明,同樣是誤殺,模仿你的表演來處理其實也沒錯。”

楚繁忽然笑了一聲,說,“這個表演方式又不是我發明的。”

高岚意外地看向他,楚繁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如果他真的全部都照着我的來,我更沒有什麽好怕的。他總有一天會明白,演員這條路可沒那麽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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