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嚴以恒和楚繁
楚繁感覺自己被放在了一張軟綿綿的床上,然後有一雙手在他身上游走着,幫他脫掉了外套與鞋襪。接着他又被抱了起來,被那個人鎖在懷抱裏,蓋上了厚實的棉被。
這一回盛乾幫他們兩人分別訂了一間單人房,房間裏只有一張單人床,一米五寬的床鋪。兩個人睡在這麽點大的床上,嚴以恒根本無法伸展身體,只能盡量地摟緊楚繁。兩個人就這麽擁擠着相互取暖。
楚繁之前生病都是由陳醒在一旁悉心照顧的,但他入睡後從來都不會讓陳醒陪在床側。楚繁總覺得睡覺是極其私人的事情,如果對方與他不是那麽親密的關系,他絕對不會放開這界限。
之前和嚴以恒在節目裏被迫住在同一間房,他也是整夜難眠。
但是現在被嚴以恒那溫暖的軀體包裹着,他大概是神志不清了,竟有些貪戀這懷抱。
楚繁将頭埋在嚴以恒的胸口,手臂環在嚴以恒腰際,兩個人緊密相貼。他感覺自己像被蒸籠烘烤着,額頭都開始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而耳邊傳來的震得胸口發燙的,也不知是誰的心跳聲。
大概是擔心他會感到不舒适,嚴以恒伸出了一只手輕撫着他的後背,另一只手則放在他額前探了探他的體溫。然後嚴以恒嘟哝了一句什麽,放開了他,下了床,打開門走了出去。
楚繁在一片空虛裏獨自呆了一會兒,莫名有些失落起來。又因為鼻子被堵塞住了,可憐兮兮地抽着鼻子。
嚴以恒拿着楚繁的房卡打開了他的房間門,然後從他的行李箱中找到一些藥品。這種時間,這個小鎮上的診所也都歇業了。他只能先讓楚繁熬過這一晚,如果明天楚繁的病情仍舊沒有起色,他再帶他去鄰市醫院看看。
嚴以恒将那包退燒藥拿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将房間裏的電熱水壺接通了電源,開始燒水。嚴以恒在做着這些的時候一直回頭注意着楚繁。
楚繁一個人躺在床上,臉紅氣促,并且一直在發出微弱的吸氣聲,眼睛似睜非睜,意識早已不知飄去了哪裏。
嚴以恒泡好藥後回到床邊,輕聲呼喚了楚繁一聲,想讓他起床喝藥。楚繁大概是認出了他的聲音,迷糊地答應了一聲,用手撐了一下床鋪,微微擡起身子。
嚴以恒用一只手攙住他,一只手将茶杯端着,輕輕碰着楚繁的嘴唇,示意他張嘴。
楚繁雖然坐了起來,但仍舊難受地閉着眼,茶杯中的藥從他的嘴邊灌進去,又從另一邊流了出來。基本喝進去多少就流出來多少,完全無濟于事。
嚴以恒無可奈何,只能自己喝上一口藥,然後用嘴堵住楚繁的嘴,把藥送進他的嘴裏,再讓他吞咽進去。他的這個動作原本并沒有其他居心,完全只是為了讓楚繁能順利地将藥喝下去。
但是唇舌交纏之間,楚繁難得的完全沒有抗拒之意,甚至拿手摟着他的脖子,身子溫順地貼着他。嚴以恒給他喂完了藥,仍舊意猶未盡,又将嘴唇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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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楚繁這時似乎恢複了一點意識,睜開了眼,兩眼濕漉漉地看着他,發出了一個聲音。
嚴以恒竟感覺有些窘迫。
他原本是想慢慢來的。他冒失的表白已經差點讓兩人的關系陷入僵局,而且楚繁看起來對感情極其防備。他必須放慢腳步。
但是他這一次竟然又差點越了線。他對自己這般的缺乏自制力不禁有些懊惱。
嚴以恒重新倒了一杯清水,又端在了手中。他将茶杯重新遞到楚繁嘴邊,示意他喝下去。
楚繁卻像撒嬌一般往他身上一靠,嘴巴湊到他耳邊說了兩個字,“喂我。”
嚴以恒低頭仔細觀察他的神色,楚繁的臉上紅撲撲的,嘴唇也因為剛才的糾纏而有些泛紅,眼神迷離,大概還是沒能清醒。
“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嚴以恒嘆了口氣,俯下臉低聲說。
楚繁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都輕松了些許。摸摸額頭,發現燒也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但是他總感覺莫名有些口幹舌燥。
楚繁睜開眼的時候,嚴以恒的臉就貼在他的枕頭一旁,大概是累了,睡得很熟。嚴以恒的一只手還搭在楚繁的身上,輕輕地攬着他。
楚繁的腦子裏像幻燈片一般閃過無數個畫面。雖然他昨天一直有氣無力,但是也不至于意識全無。他記起了昨天嚴以恒一直在照顧着他。從餐廳直接将他送到房間,一直侍候他,還喂他喝藥。
楚繁想到喝藥的部分,頭開始有些疼了起來。
怎麽他能想起來的畫面都這麽的荒誕。
他和嚴以恒……這算是接吻了嗎?而且是他主動要求的?
楚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可能不可能,那個人一定不是他。
但是,如果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他又怎麽會記得那麽多細節。
楚繁抱住了頭。啊,好想回到昨天把那個放浪形骸的自己掐死。
嚴以恒聽到動靜醒了過來,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探楚繁的額頭。
結果楚繁直接從床上跳了下去。
嚴以恒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楚繁與他隔了一張床,然後故作鎮定地說,“我已經好很多了,我我,我回自己房間了……”
幾乎是和逃跑一樣的動作。
嚴以恒愣了一會,然後打算先進行洗漱。
他喝了一口水,發現自己嗓子有些疼。他張嘴發出了一個聲音,居然是沙啞的。
不會吧……
他僵立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被傳染了?
楚繁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嚴以恒居然也會感冒。
而且,像嚴以恒那樣很少得病的人,基本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呸呸,不能這麽詛咒他。
楚繁看着嚴以恒一路都在咳嗽,連忙從行李箱裏拿了幾盒治咳嗽的藥,塞給了嚴以恒。關鍵時候,陳醒準備的藥品還是派上了不少用場。
他雖然還是不太敢對嚴以恒靠得太近,但是如果這種時候對嚴以恒置之不理,他就成了白眼狼了。
盛乾更是絕望。他好不容易等到這兩個人有了共同的檔期,想好好發揮一下嚴以恒此次熱點的餘熱,之後又有楚繁的新電影接檔,他這個節目不火都沒天理。
但是現在,一個人病完另一個人接着來,昨晚嚴以恒照顧楚繁的事又不給拍,可以用的素材少之又少。
嚴以恒畢竟是身強體健的年輕人,身體素質比起楚繁來還是強上不少的。一天時間下來,他除了喉嚨略微沙啞,倒也沒有再發展出別的症狀。
喪心病狂的盛乾馬上将他們回去的行程延後了一天,說是讓他們再加錄一個晚上。
嚴以恒當場就答應了下來。他一個病人都勤于工作,楚繁也就更沒理由忸怩。
雖然楚繁其實是很想盡快離開這裏的。盡管嚴以恒什麽也沒表現出來,他始終覺得自己在嚴以恒心目中的形象是徹底坍塌了。
楚繁離嚴以恒遠遠地坐着,聽盛乾對新加入的環節的介紹,早已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