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嚴以恒和楚繁

看到時明遠現在的樣子, 楚繁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平日裏那個溫和開朗又很潔身自好的青年不知去哪了。現在醉成一攤爛泥,還把自己丢在了髒兮兮的牆角裏。原本楚繁還擔心有人認出時明遠來會對他不利,結果, 他現在覺得能夠把時明遠認出來的才是真不容易。

楚繁将時明遠攙了起來, 拍了拍時明遠的臉,又叫了幾聲他的名字, 想讓他的意識醒轉過來。張導的新戲的拍攝地點他并不知道具體位置,如果不把時明遠叫醒, 他只能把時明遠接回自己家了。

楚繁當然不願意将時明遠領進自己家裏。雖然楚繁和時明遠的關系不錯, 但是還遠不至于把自己的私人空間都對他開放。

時明遠被攙到街邊吹了幾把涼風, 似乎找回了一點神志。他将眼睛慢慢地睜了開來,又捂住了頭,嘴巴動了動, 似乎極為痛苦:“我這是怎麽了……”

“還問怎麽了,真不知道你這是喝了多少酒。”楚繁嘟囔了一聲,打開了自己車子的鎖。

“秦琴?”時明遠盯着楚繁半天,忽然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喚了一聲,“你回來找我了?……”一邊說着,一邊想要湊過來摟他。

楚繁一巴掌将他的頭推開, “認錯人了你!”

看來時明遠還是沒能清醒,居然會将他和秦琴弄混。楚繁強忍着把時明遠扔在街邊不管的沖動,把他抓起來丢在了車後座。

雖然很生氣,但楚繁還是開車找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 買了一點醒酒的藥。

他又去臨街的小超市買了一杯熱茶,鑽進車子裏,扶着時明遠讓他就着熱茶把醒酒藥吃下去。

這樣一來就花掉了半小時時間。但他還得等時明遠完全醒了酒之後才能将他送回劇組。楚繁真覺得自己攬了一樁麻煩事上身。

楚繁将車窗敞了開來,讓時明遠靠着車窗吹吹冷風。時明遠就這麽緩了半天,再度睜開眼時,他似乎終于從醉态蘇醒了過來。

“楚大哥?”時明遠看着楚繁,揉着頭吃力地想了想,這回總算沒有叫錯人。

楚繁答應了他一聲,轉回頭仔細地審視他,“現在好點沒?還記得自己從哪來的吧?把地址告訴我,我送你回去。”

“對不起楚大哥,還麻煩你大老遠跑來……”時明遠自責地道了歉,然後告訴楚繁他的劇組所在的酒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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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回到酒店,不要和任何人說起今天晚上的事情,睡一覺起來就好了。”楚繁說了這麽一句,然後開始專心開車。

楚繁留意到時明遠映在後視鏡裏的一張臉,蒼白又憂傷,似乎遭遇了極大的打擊,被醉意掩蓋住的傷心情緒此時一股腦地包圍住了他。

楚繁也沒有問他今天和秦琴究竟發生了什麽。如果這件事是屬于時明遠的傷疤,他是不會去特意揭開它的。

但是時明遠自己開口了。

“我本來想把這次戲裏的角色讓給秦琴的。但是之前那段時間一直沒能聯系上他。”時明遠低聲地,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地說,“今天我終于能把他約出來,向他解釋這件事情,他卻完全不相信我……”

“他說他已經找到了更好的途徑,會有更好的發展,不會再被我們看不起。”時明遠捂了捂臉,聲音困頓地說,“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他的,我其實一直挺心疼他,他是個很命苦的人,憑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今天,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

楚繁抿緊唇沒有說話。他可以理解時明遠的想法。在時明遠的眼裏,秦琴一直是一個單純并且努力上進的男生,又和他在同一時期進入到大家的視線。這種同期的關系在新人之間類似于一種戰友關系,自然會将對方當成自己的行進目标,在意對方的發展和前途。

時明遠停頓了一會,又說,“楚大哥,你聽說過羅豐這個人麽?聽說,他是個擁有很多大産業的商人?”

羅豐,楚繁當然是聽說過的。這個人家財萬貫,手頭上有好幾個賺錢的産業,而且有一個特殊癖好,喜歡包養小明星。當年楚繁剛出道時,也曾被羅豐盛情邀請參加他的一些私下聚會,但是楚繁拒絕了。秦琴看起來的确很像是羅豐會喜歡的那一類。

所以,秦琴是投靠了羅豐?

楚繁想了想,但是并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只說了句,“我大概知道羅豐是誰,怎麽了?”

“秦琴說羅豐會給他鋪路,讓他過上好日子。”時明遠擰緊了眉頭,“那個羅豐為什麽要幫他真的有他說的這麽容易麽……”

楚繁将車子轉了個方向,語氣平靜地說,“各人有各人的命運,你幹涉不了的,也不要太較真。”

雖然楚繁自己也是一個愛較真的人,但是他不希望時明遠卷進這種事情裏,并且受傷。

時明遠點了點頭,仍舊悵然若失。

楚繁将時明遠送到了他所說的酒店,又叮囑他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第二天好好拍戲。又提醒他如果被任何人問起,就說今天晚上自己曾經出過酒店。

時明遠認真地聽取了他的話,最後又向楚繁連聲道了謝。

楚繁在回去的路上已經有些疲憊了。他原想直接回家,又想起嚴以恒還在等着他。而且嚴大白還留在嚴以恒家裏。

看了一下時間,剛好過了一個小時。

楚繁不禁有些頭疼,回到嚴以恒家中還得向他解釋自己今晚究竟去了哪裏幹了什麽。

所以說,談戀愛就是很麻煩。現在還沒開始戀愛呢,就已經讓他有些束手束腳的了。

但是嚴以恒并沒有像他意料中的那樣對着他刨根問底。楚繁一走進門,嚴以恒就迎了上來,把他抱住,在他身上撫了撫,然後說:

“你身上怎麽這麽涼,趕快進來。”

楚繁也沒解釋說他為了讓時明遠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從而能盡快醒酒,所以一路上都開着車窗。但是嚴以恒對他的關心還是讓他有些感動的。

他對嚴以恒不禁有些刮目相看。這個小夥子雖然很年輕,但是還是挺懂得體貼人的,而且一點也不專橫。

楚繁剛在心裏誇了嚴以恒幾句,又看到嚴以恒拿着一套幹淨的洗漱用品走了過來,并且朝他說,“今晚你就留在這裏過夜吧。”

楚繁還沒來得及拒絕,嚴以恒又說,“嚴大白已經睡着了,你不好在這個時候叫它起來吧。”

嚴以恒什麽時候對嚴大白這麽貼心了?楚繁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那我睡客房吧。”楚繁于是說。

嚴以恒倒也不堅持,微笑着說了聲,“好。”

楚繁沒有帶換洗衣服,所以只能穿嚴以恒的襯衣和長褲。他在浴室裏比劃了半天,還是讪讪地接受了嚴以恒比自己高很多的現實。襯衣的袖口都要紮兩截,更別提褲腳了。

楚繁從十八歲到現在已經十三個年頭,第一次痛恨自己沒能長得更高一些。

然後楚繁在洗手臺發現那上面放置着另一套使用過的的洗漱用品,剃須刀,毛巾。這裏是客房,按理說不是嚴以恒在用的東西。

所以楚繁走出浴室時随口問了句,“客房裏那些東西是誰的?”

“什麽東西?”嚴以恒正在倒咖啡,擡起臉疑惑地看向他,然後又明白了過來,“哦,你說浴室裏的那些?是師烨的。”

師烨?楚繁努力在腦海裏搜尋這個名字,他似乎聽說過,但忘記了究竟是在哪裏聽說。

“他每個月都要來一趟內地,在這邊他沒有親人和朋友,又不愛住酒店,所以只能住在我家裏。”嚴以恒抿了一口咖啡,又問楚繁,“你要來一杯麽?”

“晚上我不喝咖啡。”楚繁瞟了嚴以恒一眼,又繼續問,“師烨是不是你在演唱會上請來的那個嘉賓?”那個混血兒男生,他記起來了。

“嗯,你居然還記得?”嚴以恒有些吃驚,“他和我認識十幾年了,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哦。”楚繁淡淡地應了一聲。哦,最要好的朋友。

嚴以恒愣了一愣,想了想,忽然露出一個笑容。他走近楚繁,從後方将楚繁摟在懷裏。

“幹嘛?”楚繁擡頭剛問了兩個字,身子就被轉了過去,然後被青年的氣息一下籠罩住。嚴以恒的嘴唇帶着一點咖啡的香味,在他的嘴唇上輕輕舔舐着,又由輕舔變為細細地碾壓,唇舌勾纏,流連忘返。

嚴以恒離開了他的唇,又将臉貼在他敞開的襯衣領口裏,咬住了他的鎖骨。

楚繁吃了痛,往後縮了縮。嚴以恒卻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勾起唇角,從下而上地看着楚繁,眼底映着深深淺淺的光彩。

“你是在吃醋麽?”然後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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