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殺機四伏

待到春獵祭典結束,就已過了巳初時分。

經雅記着昨天長公主說的話,待觀禮的一衆人散開後,她便就直接回去了自己的營帳,在帳內坐着等了好一陣子,長公主才終于如言來了。

經雅看見長公主進來,便擡頭去看,結果才一看便覺得眼前全都亮了起來。

長公主将長發束了起來,身着一套烈烈的紅色勁裝騎服,襯得她在雍貴之餘更多了幾分灑脫不羁的非凡英氣。

經雅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最後只好閉口不言。

長公主揚眉看向經雅,上下打量過她,問道:“你,就準備穿成這樣,随我去騎馬嗎?”

“去騎馬?”經雅有些訝然地重複了一遍那三個字。

“是啊,你以為是什麽?”

我自然以為是要商談什麽正事的……

經雅在心裏如此答複了一句,又默默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回道:“沒什麽,不過……要勞長公主稍等我片刻,容我去換件衣裳了。”

幸好來之前還是預備了一身騎服的,不然她還真沒辦法應下長公主的這個邀約了。

長公主随意點了下頭,在矮案旁坐下,道:“去吧。”

經雅颔首,便繞過去屏風另一邊,取了箱內的騎服換上,扣好紐扣,又理了理衣角底擺,收拾整齊了,才從那邊走出來。

長公主聽見腳步身,便轉過身去看她,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眉梢稍揚,問道:“好了?”

經雅嗯了一聲,道:“勞長公主久等了。”

“無妨,”長公主站起身,輕撣了撣衣擺,率先在前向帳門走去,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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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雅就跟在長公主後面。

長公主要騎馬,馬匹自然是早早就準備好了的。到了地方,長公主指着一匹棗紅色的馬,對經雅道:“這一匹是我給你選的,脾氣要溫馴些,你等會兒就騎它吧。”

經雅看了看,她對馬倒沒什麽了解,便直接道:“謝長公主。”

長公主擺了擺手,就去牽了她的那匹馬過來,經雅轉過頭去一看,就瞧見了一匹通體純黑的駿馬,竟是一絲雜色也無。

再有一身紅衣的長公主站在旁邊,倒是一副相得益彰的美景。

長公主牽過來馬,朝經雅看了一眼,微微翹着嘴角笑了下,就抓住鞍子翻身上了馬,動作很是淩厲灑脫,半點也不見拖泥帶水的。經雅就站在一旁默然欣賞着。

長公主上了馬後,才要去和經雅說話,就有一群太不識相的人上趕着跑過來溜須拍馬了。

“長公主這一身衣裳穿起來可真正是合了龍章鳳姿之本意啊。”

“可不是嗎,且這黑馬也很是與長公主殿下相配啊!”

“正是正是呢!”

長公主看見經雅硬生生地被那群人給擠到了後面,就面色不虞地在半空中揮了下馬鞭,那圍着的一衆人被這樣一吓登時就全往後退了去,可憐經雅也只能被迫着一同往後又退了些。

長公主心煩的很,就朝着經雅那兒叫道:“走。”

叫完了也不待經雅回應,就自己先揮了馬鞭馭馬帶前跑了。

馬蹄一揚,塵沙亂飛,圍着的那一圈人忙捂住嘴不讓自己吃了這塵土,又連連如何趕來地就如何揮着袖子跑散了。

經雅站在最後,就看着那一群人演戲似的跑來又跑去,待沒戲可看了,便拿手學着長公主一樣碰了碰鼻子才沒笑出聲來。

此時又正好有飼馬的宮人将長公主給經雅選的那一匹馬牽了過來,經雅接過缰繩道了聲謝後,便就抓住鞍子踩住馬镫翻身騎上了馬去,輕一夾馬腹,再稍一揮馬鞭,便縱馬朝着長公主走的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一路追到近旁的樹林裏,經雅才看見了在那兒等着的長公主,便拉住缰繩:“籲——”

馬便稍揚脖子嘶噪地叫了兩聲,乖馴地在經雅牽引下停了住。

長公主看她馭馬的動作,眉頭動了下,問道:“你這,當真是只會一點的嗎?”

動作流利順暢,的确不大是像只會一點的。

經雅聞言,拉拽着缰繩的手便一頓,但很快便恢複了,只拿着馬鞭随手輕抽了一下旁邊靠近的一棵樹,十分淡定地給長公主解釋道:“嗯……原本許久都未曾騎過,确實以為會生疏了的,倒沒成想上馬之後卻又記了起來……”

該藏的尾巴還是得藏好,重生而來的這一張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決不能輕易就亮出來。

然而經雅就是怎麽也不會想到,她這一張底牌,早在她與長公主初次重見時就被長公主抽走了。

長公主自然不會不知道經雅想瞞下關于重生的那件事,否則元夕那夜初見時,這只小耗子也不會敢拿長壽的事情來試探自己。

于是長公主便裝作不大信的樣子盯着經雅看了一陣,經雅也配合地裝着從容狀任由長公主打量。

片刻後,長公主收回了打量,只笑了下,道:“記起來也好。走吧,和我去比一場。”

“比一場……什麽?”經雅聽着長公主很有些跳躍的話有些不能反應。

“自然是比賽馬了。”長公主說罷沖着經雅笑了下,便迅速地調轉過馬頭,率先朝原來那方向騎馬跑走了。

經雅無奈,只能一揮鞭子跟上:“駕!”

兩人一前一後地跑遠,經雅就始終保持在長公主身後兩個馬身左右的距離,既不落得太遠,也不跟得太近。

一直從羅平跑到旁邊的霄雲,兩人才漸漸慢了下來。

溫煦的陽光灑下來,透過樹林灑落下來,偶爾有幾只被驚起的飛鳥會越過這些光束,然後在地上投下影子,不過待它們飛過之後影子很快就會消失,陽光也還是一束一束地投射在那裏未變。

兩匹馬被拴在同一棵樹上,挨靠着一起低頭吃草,長公主跟經雅就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

經雅還在拿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就聽見坐在她身旁的長公主問道:“你當真沒有從沒有自己偷偷練過嗎?”

“這樣好的騎術,若是連練習都沒有多做,那就只有天賦異禀這一條說辭可作解釋了……”

經雅把被汗濕的帕子疊了疊,仍是一派從容鎮定,回道:“不錯,長公主明察秋毫,我的确是每晚都趁着長公主在熟睡之際偷偷跑出去練習的。”

長公主聞言就扭過頭去一言不發地盯着經雅看。

經雅也不說話,只留了張側臉由着長公主看。

片刻之後,長公主沒繃住,先笑出了聲來,且是越笑越大聲,都驚了身後林中稍歇的鳥兒飛起,兩匹馬聽見這動靜也朝着她們看了過去。

“哈哈哈……經雅,經雅……哈哈哈哈哈,你這只小……不,是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啊,我從前怎麽就沒發現你呢哈哈哈哈……”

經雅斜着看了一眼笑得幾乎都要躺倒在草地上,更是毫無形象可言的長公主,只能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無奈地由着長公主的笑聲過耳。

正當兩人放松之時,忽然,一支羽箭破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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