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經雅失蹤

一時間, 室內一片靜谧, 只有茶爐上茶水煮開的聲音在響着。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在經雅身上, 只等着經雅接下來的答案。

經雅垂着頭, 輕輕地摩挲着左腕上的那只銀镯。

但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做出了選擇——又或者說, 在這件事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麽選擇。

就算是沒有重來的這一次, 她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歸隐山林甚好, 但卻非她所願。

而她想要的, 就只在廟堂之中。

……

下山的路上。

經文岱忍不住側過頭去看經雅,問道:“雅兒, 先生他還從沒有自己提過要收弟子的, 你當真就不再考慮考慮嗎?”

經雅微微笑了下,道:“叔父知我心中所求,又何必再來試探我呢。”

經文岱聞言只好嘆了口氣, 轉了回去,道:“你倒真和你父親一個樣……只不過朝局官場, 并非是易居之處, 若要安定下, 其中必有辛苦非常的付出。”

“叔父只是希望你能過活的輕松一些。”

經雅聽罷,回道:“只是輕松于我卻并不自在,也并不合适。”

經文岱聞言也只好作罷不再提這個事情,轉而道:“先前拿着你寫的引見信的那個青年人出去游學了,不過今天也就該到日子回來了。”

經雅問道:“他可給叔父添什麽麻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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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岱笑了一下, 道:“麻煩倒沒有,那青年人機靈的很,只是我看他性子有些跳脫,并不像是才從官場上下來的人呢。”

經雅道:“他就是說話不着調罷了,叔父若嫌煩了,此次我便帶着他一同回京裏去如何。”

經文岱剛要說不煩,但看了一眼經雅,略琢磨了下她的意思,就轉成點了點頭,應下道:“也罷,你帶他回京去也好,也算是給三青山留一份清靜。再者先生愛靜,那青年人卻是半刻也靜不下來的。”

經雅笑着應下道:“是。”

拜訪完了周老先生,叔侄兩人回到家中,經雅便就開始收拾起東西來了。

別的東西便罷了,只是一些貼身存放的小東西,經雅卻是一直都自己親手保管着和收拾的。

望蘭也是知道的,所以就也沒提要來幫忙,只是替經雅收拾了些衣物。

傍晚時分,出去游學了小半個月的陳子陵終于回了來,而他一回來,就被雪禪叫去了書房見經雅去了。

書房裏。

陳子陵癱在椅子上,半點坐相也沒有,雪禪站在旁邊輕踢了下他的腿,又瞪了他一眼,陳子陵才垮着臉坐直了。

經雅看着他們,笑道:“如何,這次外出游學可有什麽收獲沒有?”

說到這個,陳子陵才來了點精神,道:“有啊,經小姐,我這一趟就發覺啊,這個江南一帶的江湖幫派好像是特別的多,且幫派裏能人甚多。”

“一流二流的那些有名氣的大幫派不提,就是那些個挂在末流尾巴上的,也是卧虎藏龍,潛着不少人才呢。”

經雅微挑了下眉,道:“哦?然後呢?”

陳子陵很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嗯……然後,然後我就進了一個小幫派……”

經雅笑着看向他道:“如此,現在陳先生可不也是位江湖人士了嗎?”

陳子陵連忙推擺着手道:“不敢當不敢當,陳某不過是個混在一堆江湖人裏湊個趣的小書生罷了,要說這江湖人士的名頭,那還得等我再闖蕩闖蕩呢。”

“行了,別貧了,”經雅收了笑,問他道:“我交代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陳子陵也跟着斂了嬉皮笑臉的不正經,幹咳了一聲,回道:“經小姐所托,我自然不敢怠慢,全部都已經辦妥了。”

“只不過……經小姐您身邊的那個丫頭,似乎對您有些不滿嗎?”

雪禪一聽見,就微微睜大了眼,很有些詫異地看向陳子陵,問他道:“怎麽你也知道這事情了?”

陳子陵得意一笑,道:“好歹我如今也算小半個江湖人士了嘛。”

“這點小事情,很容易就打聽到了。”

雪禪一撇嘴,道:“找江湖人作打手,還準備歸途半道上攔住自家主子的路——這算是小事情?擱在殿下那裏,她肯定早就被……”

“雪禪,”經雅截住了雪禪的話,又道:“這件事情,不許告訴殿下,我自己處理。”

雪禪急道:“可她都有這樣的打算了,小姐您還準備留着她嗎?!”

經雅臉色微微沉下去了些,道:“我說了,我自己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那兩人見經雅沉下臉,心裏倒是被吓了一跳。

畢竟平日裏的時候,他們總是見的經雅都只是溫溫和和的,難得有過這樣的臉色現出來。

而且……雪禪緊拽了下袖口,她覺得,經小姐真是和殿下愈發相像了……

陳子陵見氣氛不大好,立刻跳出來打圓場道:“啊,那個,經小姐啊,我這接下來還有什麽事兒要做的嗎?要是沒有了的話,我就回幫裏了啊……”

經雅淡淡道:“有,還是和你的幫派有關的。”

陳子陵來了興趣,問道:“是什麽?”

經雅道:“退幫。”

“什麽?!”陳子陵從椅子上跳起來,滿臉不可置信地道:“經小姐,我這可才進去沒幾天啊,都還沒混個臉熟呢就退出來怕是不大好的吧?”

經雅就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陳子陵接收到,不敢跳了,老老實實坐了回去,收起來他才學的那點江湖做派,才又去與經雅求道:“不是,經小姐,我是真喜歡這樣的快意日子,京中拘束太多,我實在……”

看見經雅不說話,陳子陵只好自己收了聲,只眼巴巴地看着她。

等他住了聲,經雅才道:“我知道你的志向,也一定會給你一個最滿意的安排的,你大可等幾天看看再做定論,不必急在這一時。”

聽見經雅這樣說,陳子陵才放下了心。

“如此就好,那我就現在這裏謝過經小姐您了啊。”

經雅随意擺了下手,道:“謝什麽,你辛苦這些天,只當是領個薪酬罷了。行了,你先去歇息吧,明早還要起來趕路呢。”

“是。”

陳子陵站起身向經雅行了一禮,便就轉身退了出去。

雪禪也想跟着他一起出去的,結果卻被經雅給叫住了,只好硬着頭皮轉回去,立在原地,也不看經雅,問道:“小姐還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經雅溫和笑道:“沒事,只是我方才……說話略有些重了,怕你往心裏去。”

雪禪聞言便連忙解釋道:“自然不會……我只是怕小姐您委屈了自己……她做了那樣的事,小姐您卻還是忍耐着……要是殿下知道了的話……”

“所以我才想叫你不要告訴殿下,”經雅打斷雪禪的話,垂下眼摩挲着左腕上的镯子,道:“殿下她到底才剛成年,有些事情上,難免也會沖動了。”

“我不想因為這麽點小事就勞動殿下,且殿下也不該為這樣的小事上心。”

雪禪聽着經雅說的這話,怎麽聽都覺得經雅似乎比自己要年長許多,可是明明自己就才比她小一歲而已啊……

但好在經雅性格一向都是沉穩的,雪禪也只當是如此,就沒有再往下深究。

點了點頭,雪禪道:“好吧,我不告訴殿下……但若是殿下從別的地方知道了這件事的話,小姐您就不要怪我了啊……”

經雅抿着笑了下,道:“嗯,這個自然。”

說完了這事後,經雅就叫雪禪先去休息好準備第二日動身上路了。

……

七月十二,經雅返程回京。

這次的行程不趕,也沒有什麽要緊事,故而一隊人都只是慢慢地向前走着。

中午日頭太盛的時候要停下來休整,而早晚時候又不趕路,就如此拖沓了許久,一行人才終于将将挪到了十五峽附近。

而就這時候,天卻又不作美了,竟開始落起了雨。

但下雨歸是下雨,到底還是要回京裏去的,所幸這雨勢也還沒有變得大了,于是一行人便就趁着的時候,還是披着蓑笠繼續趕路。

馬車車廂內。

望蘭聽着外面的雨聲,手上不停地絞着帕子,似乎是在為什麽事情着急。她又去看了一眼端坐着閉目養神的經雅,猶豫再三,才悄聲地問道:“小姐……雨下大了……”

經雅片刻後才漫應了一聲,仍是沒有睜開眼睛。

望蘭咬了下唇,又道:“雨下大了,十五峽那邊的路怕是不好走……小姐,要不……要不我們改道吧……”

經雅這才睜開眼看向望蘭,但是眼中卻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

“望蘭,我謝你替我照顧父母多時,所以這一次的事,我不會怪你。”

望蘭往後面稍退了退,很有些惶恐地道:“小,小姐您……您在說什麽……”

經雅仍是一臉平靜:“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話音才将落下,馬車外的雨聲裏突然就加進來了別的聲音,很是吵鬧,望蘭聽見,臉色頓時煞白一片,手上更是不停地顫着。

而突兀插|進雨聲中的那聲響卻更是靠的近了些,仿佛就在耳邊一般。

……

七月十四,一道消息被快馬傳回京中。

大長公主府與經相府得到了這消息只後具是驚怒不已。

沒過兩天,這道消息就傳遍了京中。

快馬傳回的消息稱,經相獨女回京路過十五峽時遭遇流匪,如今不知下落,也不明生死。

作者有話要說: 經雅:殿下,給她一個改過自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機會?

大長公主:(微笑)好啊。(轉頭)來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經雅:???說好的機會呢???

大長公主:(微笑)比起慢慢改正然後做到雅卿說的三點,我覺得還是投胎來的更快呢。(轉頭)還愣着幹什麽,快點收拾了。

經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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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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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啊啊啊啊啊殿下終于要出場了!!!!阿蘭對不起了你堅持下!!!殿下實在是很久沒有見到經小姐了!!!(已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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