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父女相見

喻瓊看向大長公主, 問道:“殿下……您真的要對顧二小姐出手嗎?”

大長公主端着茶喝了一口, 聽她問完了後, 就挑眉反問道:“她?我對她那麽個小孩子出什麽手?”

喻瓊道:“那殿下方才與弋陽長公主說的……”

大長公主笑了下, 道:“只不過是吓一吓她罷了。小孩子不聽話,吓她一吓, 總歸會乖一點,安分一點的不是?”

喻瓊沒話說了, 只抽了下嘴角, 然後又想起來旁的事, 就立即轉了話題,問道:“殿下, 經小姐人呢?怎麽沒見經小姐?可是還有沒回來嗎?”

“她回相府去了, 還要再在那邊住兩天,”說到這個,大長公主就斂下了笑意, 将手上的茶盞放去一邊,站起身随手撣了下, 道:“我去休息了, 宮裏若是來了人修門, 你就去看着。”

“是。”

喻瓊應過聲就目送着大長公主回房去了。

然後喻瓊就一個人走去了前頭,看了看府門前的一地狼藉,搖了搖頭,心下嘆了口氣,這扇門好歹也有些年頭了, 就這麽毀了,還真是有些可惜的很了……

不過經小姐要在相府住兩天嗎……

喻瓊嘆了口氣,看來她得吩咐下去,叫這兩日府裏的人全都小心着做事,千萬別惹了大長公主不悅了才是……

經府。

經雅帶着雪禪和江池一行人悄然繞到了經府的後門,江池看過自己與衆人,摸了摸下巴,問道:“經小姐,我們這樣,是不是還有點兒不夠狼狽啊?”

雪禪白了他一眼,道:“你想怎麽狼狽?灰頭土臉的?還是破衣爛衫的?”

江池搖着扇子為自己的想法辯駁道:“哎呀呀,江某只是覺得如此會更逼真些,經相也好更肯信些不是?”

雪禪就冷哼了聲,道:“那就你自己灰頭土臉破衣爛衫的吧。”

江池啧了一聲,回頭去看他幫裏的那一群人,問:“你們要不要試一試?”

高元看着江池一眼,無奈道:“江大,我們只是江湖中人,應當無需如此的吧……”

江池就掠過去了高元,向着高元身後的一個稍顯年長卻風韻十足的女子看過去,問:“那青娘你呢?”

那女子就嬌笑了聲,道:“哎喲江大呀,您瞧我這,若是破衣爛衫的,可不就成了那勾欄裏的小娘子了嗎?我這把年歲了,可是不好跟人家小娘子們比的呢,得端莊,端莊——”

江池立刻擡起扇子遮住了眼,道:“哎哎青娘……您可千萬別這麽勾着我,我可不是正人君子,半點都把持不住的啊……”

青娘又是嬌嬌笑了聲,打趣江池道:“哎呦江大,您這半點和我們的半點,是不是有點不大一樣的呀?”

江池咳了聲,道:“行了行了,別鬧了,忙正事兒,聽經小姐吩咐呢。”

經雅倒是覺得很有些意思,就在一旁笑着看他們鬧,并沒有打斷他們。

江池一說要忙正事兒,青娘就也不鬧了,身後的幾人都是認真了起來。江池轉過去看向經雅,卻是正經着臉說着嬉皮話:“經小姐,咱們怎麽進去啊?”

經雅又笑了下,看了眼雪禪,雪禪點了下頭,提身就飛進了牆內,落定了後就過去拿起了門上的門栓放去了一邊。

後門就這麽開了。

……

經相雖是得到了經雅平安無事的消息,但一日不能親眼見到經雅他就一日不能心安,更何況那日他還看到了那張紙條上寫着的內容。

書房裏。

經相正在來回地踱着步,正煩心着,就聽見有人在外敲了兩下門,他剛要回聲訓斥,就聽見外面的人出聲叫道:“父親,我回來了。”

經相聽見聲音,先是愣了一瞬,然後就趕忙跑去了門邊,邊跑邊問道:“雅兒?是雅兒回來了嗎?!雅兒!”

經雅站的離門有些近了,所以經相猛地一拉開門的時候,她倒是被吓了下。

但很快她就回過來神,眨了眨眼金,笑着看向經相,溫聲道:“父親,是我,我回來了。”

經相看見經雅,滿心激動不已。

他向門口走了一步,剛要開口說些什麽話,就看見了跟在經雅身後的一串人,頓了一瞬後,立刻收拾了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往日沉穩嚴肅的經相。

經相先看了眼雪禪,知道這是大長公主公主的人,心裏就覺得那張紙條上所陳之事更可信了些。然後掠過去雪禪,看向江池等人,全是面生的很,便沉聲問道:“你等是何人?為何會在此處?”

江池刷地展了扇子,剛要說話,卻就被雪禪踩了一下,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經雅瞥見了他們的小動作,就在心底裏又笑了一笑,擡頭去與經相道:“父親別急,先進去坐下,我給父親慢慢講。”

經相就按捺下,轉身進去了書房裏,等着經雅給他講個清楚。

經雅把事情的來去颠倒又簡化了些,只将這件事說成了是一群江湖人,偶然間看見了她身陷險境,因着一份俠義之心,就順手搭救了一把。

經相聽完,說知道了,然後就起身向江池幾人行了一禮,甚是鄭重。

“多謝幾位俠士搭救我女兒,幾位俠士日後若有所需,只要是經某能做到的,定會竭力為幾位辦到。”

江池幾人連忙起身回禮,“經相如此大禮,我等實實不敢承受!”

他們是真不敢受下經相的這份禮的。

不說原先他們就是伏擊經雅的那其中一撥人,且如今還是他們有求于經雅,需着經雅和大長公主幫忙在京城立足。

經雅沒讓他們來回推謝,說完了大概的事情後,就吩咐了人去給江池他們安排好了住處,待江池幾人告退出去休息後,雪禪就站去了門口守着,經雅才與經相說起了別的話。

經相打量過經雅,心疼道:“雅兒瘦了,這些日子實在是太辛苦你了。”

經雅搖了搖頭,淺淺笑着道:“父親不要擔心,我沒事,真的沒事。若說辛苦,只怕大長公主要比我辛苦十倍還不止。”

經相頓了一頓,神情微微嚴肅着,問道:“大長公主……當真去找你了?”

經雅問:“父親不信?”

經相搖頭:“大長公主……并不像是會如此沖動之人……我只覺得,她即便是去找你,目的也絕不會如此單純……”

經雅知道經相對大長公主看法向來不佳,即便是有她在說好話,一時半刻間的也仍是難以轉過來。

于是經雅便輕嘆了聲,道:“我原本和父親一樣,也不信殿下會是如此沖動之人。”

“只是父親您知道嗎?就在我身處危境四面無援之時,殿下她來了。”

“暫不論殿下她的目的單純與否,我只知道,殿下是心中,有仁義二字的——至少對我,殿下她确是有的。”

經相聽着經雅說話,只是沉默着并不回應。

經雅也并不以為她為大長公主如此說兩句話,她父親就能輕易改了對大長公主的看法。

但就在她要轉了話頭說別的事的時候,經相卻開了口出了聲,且說的還是經雅以為他不會願意主動提起的人:“大長公主……受傷沒有?”

經雅愣了愣,都沒反應過來。

經相見經雅不回應,就自己轉了話頭,道:“我去見過了徐知源,他給我看了一份東西,那上面的你應當也……”

“一點小傷,不過殿下說沒事,我也就沒再問。”經雅反應過來後,就也沒等經相停下,直接便截住說了。

經相聽見了,卻皺眉道:“小傷?因何而傷的?”

經雅眨了下眼,說:“為了護我。”

經相就道:“既,既是為了護你而受的傷……那無論大小,不管她說有事沒事的,你都該問一問才是。”

經雅低頭虛心承教:“是,等過兩天回去我就問一問殿下。”

經相點點頭,沒再說這件事,轉而問道:“雅兒,望蘭人呢?怎麽方才也沒見着她呢?”

經雅垂下眼,表情冷了些許,搖頭道:“父親別問了,她暫時不回來了。”

經相看見,便知其中必有些曲折,但經雅說了叫他別問,經相就不問了,只看着經雅,滿眼的心疼道:“那我叫人去備桌飯,也叫江池那幾人一起來用,用過了你們就都快去休息。”

經雅這才重露出些笑意,颔首嗯了一聲應下了。

江池幾人與經相經雅一起用了一頓飯,對經相疼愛經雅的程度就已然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幾人走回去暫時在相府的住處,青娘摸了摸她的指甲,道:“江大,你說,若是哪天叫這位經相知道,其實咱們,就是埋伏經小姐的那些人裏的其中一撥的話……”

江池刷的一聲合了扇子,忙聳了下肩,道:“別,我膽子小,我怕。”

高元則是認真回道:“我看這一位經相,倒是當真很疼愛經小姐,要是叫他知道了,只怕咱們都得……”

“行了!”江池握着扇柄打斷高元的話,道:“別說了,我說我膽子小,害怕,你就沒聽見啊?還說說,快點回去睡覺了,困死了。”

說完,江池就快步先回去了住處。

青娘與高元對看了一眼,又轉過去與其他幾個人看了看,心裏都明白了,這件事只怕是得瞞死了,至少是對經相,得瞞死了。

不然他們想讓長青在京中立足,只怕就要成竹籃打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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