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再次冷淡

經雅披着鬥篷走進館內, 立刻就有個盲侍迎了過來, 神情動作與從前時的那些盲侍一般幾乎無異:“請将引玉給我。”

經雅看了一眼那盲侍雙眼中的白翳, 看着倒是逼真的很, 看來那青娘當真是好手藝。抿着唇笑了下,沒有說話, 只從袖中掏出來一塊薄薄的玉牌遞給了那盲侍。

那盲侍接下那引玉,像模像樣地摸了摸, 然後便對經雅道:“請您随我往這邊來。”

說罷這話, 那盲侍便就轉身帶前先走了去。經雅理了下鬥篷, 便就跟着那盲侍向內走了進去。

盲侍在前走了一陣,經雅就在後面跟着。

很快的, 便就到了地方。

那盲侍推開外門, 站在門口,朝着經雅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道:“到了, 您請自行進去吧。”

經雅看了他一眼,道:“多謝。”

那盲侍颔首回禮道:“不必客氣。”

經雅沒再在門口多停, 便就直接進去了裏間。

一樣的還是三道門, 但這道門都沒要經雅去開。第一道高元先替她開了, 叫了她一聲“經小姐”,經雅向他點了下頭以作回意。然後高元便陪着她一起走向了第二道門,将将走近,青娘便就先從內開了門,笑着叫經雅道:“經小姐好。”

經雅便回了青娘一個笑, 繼續向前走去。

走到第三道門前,卻沒有人再從內打開了,高元和青娘對看了一眼,一起上前去将那扇門給推了開。

門甫一被打開,就見門內站着的江池,一手負在身後,一手不急不緩地端在胸前輕搖着扇子笑,好一派逍遙之意。

江池邊搖着扇子邊笑眯眯地看向經雅,道:“經小姐好呀,江某恭迎經小姐大駕光臨蘭澤館呢。”

經雅擡手整了下袖口,低頭笑了下,垂下去手腕,道:“此事你們做得很好,等會兒我回去便求一求殿下,請她再寬放半年的稅。如此,你們以後在京中做事,也不必束手束腳的了。”

江池一聽見能再寬放半年的稅,眼睛便立刻一亮,也不端着了,立馬收了扇子往另一手上敲了下,興奮地與經雅道:“經小姐說話可當真啊!反正我是信了您的!再寬放半年的稅!可不能不作數啊!”

經雅笑道:“我何時說過誇口之詞嗎?”

江池連忙道:“沒有沒有!經小姐您說話,向來都是算數的!一言九鼎呢!”

高元和青娘也趕忙接過了江池的話繼續誇,上上下下到處搜刮着好,然後放大數十倍地來好好地誇了經雅一通。

經雅聽着他們說胡話,也不打斷他們,只由着他們說。

其實從有意招攬江池這幫人時開始,她便想過要給長青名下的所有的店鋪都免稅一年的優待。

但之後大長公主來了,且又親自接手了此事,不知為何,大長公主就将她原定的免稅一年改成了減稅半年。

如今長青接手了蘭澤館,用錢的地方太多,不能指着她和大長公主來貼補,正好再許他們些好處,也好叫他們感念着安心做事。

看過了重開的蘭澤館,經雅便就回去了大長公主府。

……

經雅回到書房時,正巧看見雪禪抱着一摞拜帖過來,便順手替她撩了下簾子,雪禪連忙道:“多謝小姐!”

經雅笑了下,道:“謝什麽,快進去吧。”

“是。”

雪禪就抱着拜帖麻溜地先進去了書房裏,經雅等她進去了之後,才跟在後面也進了去。

雪禪邊将拜帖放去旁邊的案桌上邊道:“殿下,近幾日的拜帖都在這裏了。”

大長公主頭也不擡頭,手下仍寫着字,随意應了一聲道:“好,你下去吧。”

“是。”

雪禪也不多留,又悄聲地向經雅行了一禮後便就退了出去。

等着雪禪出去了,經雅才解開鬥篷挂去了一邊的架子上。

恰好這時候大長公主忙完了手上的事,便就擱下了筆,看向在那邊脫鬥篷的經雅道:“回來了?”

經雅挂好鬥篷,轉過來應聲道:“嗯。”

“如何,那邊一切可都還順利嗎?”

“都很好。江池帶着的那幾人,再加上殿下您送過去的人,稍一裝飾,倒也像模像樣,待日後時間一長,自然會更好些的。”

“那就好。”

經雅走到案桌旁,看了眼那一摞堆的高高的拜帖,問大長公主道:“這麽多……殿下可是都要看嗎?”

大長公主往後靠了靠,仰頭捏了捏眉心,道:“不想看,卻也不能不看。”

都是來往關系,哪一條都不能随意遠了。

經雅在心裏大概地約了約那一摞拜帖的高度,算了算,若是每一本都看,只怕到晚上都是看不完的。

大長公主見經雅站在那裏不動,便笑着道:“我不想看,不如雅卿你來念給我聽,如何?”

“先只念個名字,你自己看看內容定奪下,若是覺得要緊的再全念出來,可好嗎?”

經雅看向大長公主,眨了下眼睛,問道:“還可以……這樣的嗎?”

大長公主回看她,反問道:“為何不可呢?”

經雅想了想,的确沒什麽不可以的。

于是她便就分批抱着那摞拜帖去了她平常時坐着的那張書案上,待抱完了後,她自己就也在書案前坐了下來,伸手取過最上頭的一封拜帖,當真一本正經地開始念了起來。

大長公主就托腮望着經雅低頭去看拜帖的側臉,聽着經雅不徐不疾念出來的每一個字,只覺得既是賞心悅目,又是悅耳動聽。

經雅念了一陣,有時只念一個名字,将拜帖內容一掃而過,覺得沒什麽要緊的便就全略了過去,放到一邊,繼續念下一本。若是下一本其中有些重要之事,經雅便會先看了一眼,然後提出來其中關鍵之處,再簡略地轉述與大長公主聽。

這樣的速度果然是快了很多,還沒過多久呢,那一摞的拜帖便就去了一多半。

經雅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後,就準備再接着繼續念了。

她先看了眼名字,沒上心,就去看了拜帖的內容,但她也不知道為何,只覺得越看自己心中越不舒服。

大長公主在那邊等了許久,仍未聽見經雅的聲音後,便出聲詢問道:“怎麽了?”

經雅抿了下唇,将手上的那封拜帖合了起來,站起身送給了大長公主,道:“這樣的拜帖,還是殿下您親自看比較合适。”

大長公主見經雅如此,心頭不免也存了一分疑惑,想要解答,便就接下了那拜帖展開讀了。

看完之後,大長公主卻是笑了一下,看向仍稍冷着臉色的經雅,問道:“這拜帖,可是韓易家的那個兒子寫了派人送來的嗎?”

經雅冷着臉色道:“落款不是寫的清楚明白嗎?”

大長公主見她這樣,卻并沒有半分要與她氣惱的意思,反而是多了幾分欣喜,大長公主看着經雅,問她道:“你可是在生氣嗎?”

經雅不答反問道:“我為何要生氣?”

大長公主舉起那封拜帖,道:“因為他寫的這些話,你看了不高興,是嗎?”

“不是,”經雅抿了下唇,回道:“我沒有不高興。”

“殿下向來優秀非凡,即便是有仰慕殿下之人,也并不稀奇。且如今殿下已然成年,的确也該是時候考慮婚嫁之事了。”

大長公主原先還沒把經雅說的話放在心上,只當經雅是看不慣如此,但她在聽到經雅說的最後那一句話時,卻也是一樣冷下了臉色。

她直直地看向經雅,帶着只有一點點的質問的意思,問經雅道:“你想我成親?”

經雅聽見這句問話,又看見大長公主望着她的眼神,便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側着頭道:“這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大長公主站起來,伸出手,輕輕捏住經雅的下巴,扶着她的頭轉回來,讓她正臉看着自己,又直視着她的眼睛,重新問了她一遍道:“你,真的想我成親嗎?”

經雅看着大長公主的眼睛,忽然就說不出來話了:“我……”

但大長公主也沒要她再說,很快就放開了她,收回手垂了下去,撐着書案閉了下眼睛,似乎是有些累極了。

經雅心裏疼了一下,正要開口出聲,卻被大長公主搶先了一步。

大長公主道:“你……把拜帖收拾了吧,将需要要見的人列出來,改天再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經雅微蹙了一下眉心,叫道:“殿下……”

大長公主卻沒理她,直接繞過書案就頭也不回地朝着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經雅看着大長公主離去的身影,心裏頭一次生出來懊惱的情緒,陌生的讓她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才好。

她……并不是真的想說那樣的話的……

明明她是最清楚不過大長公主所求之事的人,可她今日,竟卻對大長公主說出了這樣的話,當真是……

經雅緊緊握了下拳,許久之後才緩緩松開。努力地按捺着波動不已的情緒,走過去在她自己的那一張書案旁坐了下來,又将案上的那些拜帖,按照大長公主的要求,将需要接見之人的名單列了出來,然後又将這些拜帖原樣摞了回去。

……

到了晚上該用晚飯的時候,大長公主那邊傳了話說不吃,喻瓊勸了未果,便就又過來問了經雅,誰知經雅卻也說不吃。

喻瓊立刻便察覺出來了大長公主與經雅之間必定是出了什麽問題,且還是一個大問題。

大長公主那邊,喻瓊是不敢去問的,便只好轉調了方向過來問經雅道:“小姐您怎麽了?是沒胃口嗎?還是身上哪裏不舒服?”

經雅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就只是沒胃口,不想吃罷了。”

喻瓊就試探着道:“怎麽小姐您也是沒胃口嗎?”

經雅撫着镯子,心不在焉的問道:“怎麽,難得還有誰也是如此的嗎?”

喻瓊就立刻接道:“殿下啊,剛才我去問,殿下就是這麽說的。也不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兩日事情多,殿下也實在太忙了,我只擔心殿下的身體會有些吃不消呢……”

經雅心底顫了下:“殿下她……”

喻瓊借機道:“要不小姐您過去勸勸殿下吧,殿下她向來聽您的話,也許,您去勸一勸,殿下就聽了呢……”

喻瓊本以為經雅會一定會答應他的,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回經雅竟然拒絕了。

經雅搖頭道:“殿下定下的事情輕易不會變,即便是我去勸也是沒有用的。我累了,想先睡了,你先出去吧……”

喻瓊見經雅如此,便也不好再多說了,只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熄了燈後,經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動了許久,怎麽都睡不着。心裏又記挂着先前喻瓊說的大長公主不舒服的事情,猶豫再三,還是披着衣服起了來,準備過去大長公主那邊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忍不住想劇透的廢肝作者君說:一百章之內表白是不可能表白的了,但是親親還是可以親親的,大概也就只能靠親親這樣子來過日子了。嗯,沒錯的話,好像是明天就有第一個親親呢。

(好的想揍作者君的寶貝們可以排隊來領號碼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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